50 醋精發酵了!
一切都還好說?
印斟有些怔住,半晌默然, 複又淡聲問道:“他為什麽不見你?”
謝恒顏挑眉:“想知道?”
印斟興味索然, 連連擺手:“你還是別說了。”
“那不說了。”謝恒顏無所謂道,“還有什麽想問的, 一次說完。”
印斟見他了然, 幹脆開門見山:“方焉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謝恒顏:“不認識。”
印斟眼也不擡:“……你說謊。”
“我告訴過你, 最開始的時候,傀儡沒有意識, 與人類稚嬰無異。最初是誰造我, 我當然不記得——我只記得是誰養我。”謝恒顏忽然湊近前去,盯向印斟的眼睛,“難道你嬰孩時期的事情,到現在還能記得一清二楚?”
印斟喉頭一哽,想起記憶裏那片灼烈的火海, 很快又搖頭否認道:“不記得。”
謝恒顏微微撇嘴, 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傻子。”
印斟莫名其妙:“什麽?”
“我說我自己, 傻子。”謝恒顏神情恹恹, “我是傻子。”
印斟懶得與他貧嘴,只木然說道:“那天黎海霜說過的話,你在屋頂應該聽得很清楚。”
謝恒顏耳朵一尖,面上卻并無起伏波瀾:“她說的什麽?”
“一個相貌年輕, 但腿腳不好, 帶拐杖的男人。”
謝恒顏無謂一笑, 看似漫不經心道:“什麽男人?我不認識。”
印斟冷冷扳過他的下巴,強使彼此的雙眼正面相對:“不認識?”
回應他的不是對方低淡無謂的聲音,而是傀儡陡然向前伸開的唇齒。
謝恒顏黝黑的杏目霎時軟化,面含春色,堪堪就要吻上印斟尚未閉合的一雙薄唇。
而在兩人相隔不過數寸之遙的地方,即将被親的那位眼疾手快,飛速自袖中掏出一張符紙,啪的一聲,竭力封住謝恒顏已然泛紅的小嘴。
“牙齒……太尖了。”
印斟神情冷淡,很是嫌棄地道:“收回去。”
謝恒顏微微一頓,旋即不滿道:“我又不咬你。”
印斟硬聲道:“收回去。”
謝恒顏興致全無,繼而灰頭土臉地閉上了嘴。
“……第五條,不準碰我的嘴。”印斟嚴肅道,“尤其不能嘴對着嘴。”
謝恒顏嗤笑道:“什麽第五條?你以為還在你家呢?”
印斟:“這是你我之間的相處法則,如有違反,你……嘶……”
話沒說完,謝恒顏倏而偏頭,轉又吻住對方上下攢動的喉結。
印斟當即駭得方寸大亂,待要淩然出聲呵斥,低頭只見那傀儡一雙兇狠的獠牙近在咫尺,幾次險些擦過頸間最為致命的地方,卻并未下口深咬,僅是拖着牙尖于皮膚表層輕輕摩挲,再緩緩施力舔舐吮吻。
整個親吻的過程極其漫長,印斟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因為一旦謝恒顏在中途改變心意,那對迅猛鋒利的獠牙随時能夠貫穿他的喉嚨,甚至往下狠狠撕爛他的身體。
但謝恒顏沒有這樣做。
他對人類一切行為舉止的好奇以及親密程度,已遠遠超乎了印斟原有的想象。
眼前的傀儡呼吸急促,眼神迷離,幾乎是在反複不斷蹭咬着印斟的頸窩。
——一直到最後收唇離去,還不望如癡如醉地靠往他懷裏,伸出兩爪在男人微有戰栗的脊背上溫柔摩挲,緩慢拍撫。
“你說不準碰嘴。”謝恒顏悠哉悠哉,挂着一臉十分餍足的紅暈,好像一只飽食過度的貓兒,在拼命安撫它那驚吓過度的飯碗,“……可沒說不準碰脖子啊。”
印斟已經頹了,完全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謝恒顏只道:“別怕,你讓我舒服,我不咬你的。”
印斟:“……”
謝恒顏說完,卻已将手伸向內襟,窸窸窣窣一陣響動,似正準備在人面前寬衣解帶。印斟腦子登時“嗡”的一聲,下意識裏抓住他的手腕道:“你做什麽?”
“你不是問我業生印在什麽地方?”謝恒顏理所當然道,“我脫衣服給你看啊。”
印斟猶是一愣,片刻後又搖頭道:“你直接說就成了,不用特地脫給我看。”
謝恒顏道:“我和別人不一樣。光說沒用,一定要看,要摸——不然根本發現不了。”
“不……那我不看了。”
印斟捂緊溫熱的喉結,站直起身,像是又準備往祠堂外撤。
謝恒顏眯眼道:“真不看?就這一次機會,以後你再要,我鐵定不給。”
印斟回答得斬釘截鐵:“不看。”
謝恒顏眼見這人快要撞到門板邊上了,不由得疑心問道:“你又打算上哪裏去?”
印斟扶穩背後石劍,頭也不回直往石階上邁:“……與你何幹?”
“好好好,幹幹幹。”謝恒顏長籲一聲,無奈說道,“還是那句老話——我不管你,你也別來煩我,成不?”
話剛說到一半,正好祠堂廢舊的大門被人一手推開,迎面走進兩道花孔雀般絢爛出彩的人影。
謝恒顏只匆匆瞥過一眼,便踮着腳尖直接竄到了印斟身後。
面前兩人皆乃是一身厚重富貴的長衣,外帶手裏各又持有一柄山水綿延的玉雕折扇,橫在半空當中搖來搖去,卻沒見得扇出幾陣風來。
——看這樣子也不必多猜,正是容家二位財大氣粗的闊少爺。
容飲說:“許久未到這拂則山上,竟是一年還比一年荒涼。”
容不羁笑着道:“他成老爺子哪舍得拿錢出來修繕吶?最多叫他幾個徒弟做牛做馬,年年過來打掃罷了。”
容飲搖頭嘆道:“游清神君好歹也是當年赫赫有名的活神,怎可遭得如此對待……造孽啊,造孽。”
容不羁道:“不如二叔出錢,将這破祠堂移到咱們平朝城去?”
容飲給他一記白眼,正待開口說些什麽,容不羁卻忽然收過折扇,揚聲向印斟與謝恒顏道:“嚯,真巧,這不是老熟人麽?”
謝恒顏跟做賊似的,躲在印斟身後連連撇嘴。
印斟由他這麽縮着,随後回頭朝那容家二位微微拱手,也并未出聲多言。
——只不過容不羁這厮性子天生放蕩,偏愛浪漫,尤其喜好與他昔日“舊愛”重溫情史。
而今巧趕在拂則山上偶然相逢,只覺是一樁緣分天定的美事兒,他便愈發笑盈盈道:“狗蛋,許久不見,日子過得可好?”
此時此刻的謝恒顏,卻只覺當初年輕不懂事,腦子被驢踢了,才會一不小心惹上容家的人。眼下倒是好了,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最後只能假意笑着應道:“過得當然好,比神仙還好。”
容不羁擡眼瞅了瞅他,後又瞅了瞅一旁沉默不語的印斟,興沖沖道:“怎麽,這是有新主啦?”
謝恒顏眉眼一彎,方要點頭稱是,印斟卻冷不丁道:“誰是他新主?”
“哎你這人,怎麽回事啊?”謝恒顏登時不樂意了,“咱倆之前什麽關系……你就這樣翻臉不認人了?”
印斟反問:“什麽關系?”
“你你你……”
謝恒顏瞪圓一雙杏眼,愣是指着他說不出一字半句。這會兒容不羁倒嗅出味兒來了,于是借機将這傀儡小肩膀一摟,猶是腆着笑臉道:“喲,狗蛋,別傷心別傷心,他不要你,讓哥哥來好生疼你!”
不想今日的狗蛋脾氣挺橫,反手将容不羁往旁邊重重一推,涼聲說道:“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言罷冷冷哼過一聲,扭頭便朝大門外走。
殊不料容不羁這人極愛面子,平日最怕旁人說他一個“不”字,眼下見謝恒顏當真要走,幹脆也追着一起跟了上去,連聲在後邊喊:“喂,狗蛋!你跟我生什麽氣呀?別生氣了,哎呀……狗蛋!”
謝恒顏只道:“走走走,別纏着我,煩死人了。”
“狗蛋莫要傷心,你跟那璧禦府的窮小子能有什麽好的?”容不羁拍拍胸脯,很是大方道,“咱倆難得有緣,你随哥哥到京城去,保你以後吃飽穿暖,錦衣玉食。”
謝恒顏心說他要真是跟去了平朝城裏,往後還有幾條命能用來吃好喝好?
“我才不去……”
柳周兒之前說了,男人的喜歡都是一時的恩寵,就像對待小貓小狗一樣,不存在任何不變的情感。
“我在這裏過得很好,師……印斟對我也還成。”謝恒顏擰眉道,“憑啥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現在又不是小倌,沒人能夠喊得動我。”
容不羁輕輕一笑,略帶嘲諷道:“他那就叫對你好?你這輩子怕是沒人對你好過吧?”
“我……”謝恒顏杏眼睜得溜圓,一時竟是無言以對。
“要不這樣,明兒正好趕上七夕,哥哥帶你去吃頓好的。”容不羁再次将他肩膀一扣,“到時候整座酒樓都給你包下來,吃到撐,吃到吐!”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那……能吃糖葫蘆嗎?”
“吃什麽糖葫蘆啊,要吃就吃更好的……”
兩人說着說着,竟真就像是一對好哥們兒似的,勾肩搭背便從石階上走了下去,獨留另外兩人尴尬地站在原地,期間容飲還不住搖着手裏的扇子,邊搖邊說:“……小侄這般不成體統,還請印公子勿要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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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更新在周二,還差一點就能v了,沖鴨
我這篇文可真的是……太艱難了,為了以後的前途着想,下篇文我要寫點帶熱元素的,不過還沒有想好寫啥,所以你們會看到我的預收變來變去的。腦洞很多但腦力有限,寫完這本我要去多讀幾本書給自己充電!
當然,傀儡這篇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預測之後的成績可能會撲,但砍大綱什麽的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砍大綱,心裏定好了它會寫到哪裏,它就一定要寫到那個點上。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寫謝恒顏的感覺就好像是在撸貓,真的好爽啊(羞恥ing)!然後心裏還有點點對不起他,就欺負他看他抽風跳腳記仇,但過一會兒又自我痊愈的樣子,那可真是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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