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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日上三竿的時辰, 窗外落了一地日光, 裏頭卻昏昏暗暗。簾子沒有拉開,只被風吹的微動,洩露了星星點點的光,打在屏風上。

芮毓抱着腿屈膝坐在床沿, 仰頭看着他。

他亦是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瞧, 姿勢維持了一會兒,二人仿佛同日光、屏風一道印入畫裏。

要不是芮毓脖子實在酸了, 不知道要僵持到什麽時候。

她催促道:“學什麽?”

問完,芮毓就要翻身下床去拿筆墨紙硯, 頗有一種要一日學成的認真勁兒。

忽的,胳膊被人拉住。芮毓一扭頭,一張臉猛地靠過來, 就在離她嘴唇處只有兩三分遠的地方停下。

芮毓驚恐未定, 下意識要往後仰,腦袋卻被人從後面壓住,動彈不得。

像小扇子似的睫毛一下一下扇着,圓溜溜的眼睛也一眨一眨, 從他眉眼處滑到鼻梁, 又從鼻梁滑到薄唇。

沈緒被她這麽一打量, 饒有興致的退開了些距離, 複又問她:“你瞧什麽?”

芮毓反駁:“我沒瞧你。”

他嘴角露出一絲笑來,撚起一撮頭發卷在食指上,然後松開, 又卷上,這麽反反複複,不亦樂乎。

“你瞧了,瞧了還不承認,阿毓跟誰學壞了,嗯?”

芮毓哄的一下紅了臉,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你離太近,我不是故意要瞧你。”

沈緒忽然停住了手中的動作,問她:“離多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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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毓用手比了比距離:“很近,這麽近。”

沈緒拉開她的手,重新湊到她面前:“這麽近?”

芮毓不明所以,微微颔首。

沈緒沒再看她,壓着她的腦袋往前湊,直至唇瓣兒碰在一塊兒,他清楚的感覺到面前的人顫了一下。

芮毓就在那剎那咬緊牙關,一動不動,僵硬的像個瓷娃娃。

她睜大了眼睛,細細感受唇部傳來的所有感覺,他在咬她,咬了上唇,又咬了下唇,然後用舌頭輕輕舔了一遍。

芮毓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他在……吃她?

吃她的嘴唇?

嘴唇還能吃嗎?好吃嗎?

沈緒壓制住想将小姑娘吞入腹中的情緒,只溫溫柔柔的,一下一下的親着她,生怕像上回一樣,一個心急将人吓跑,丢給他一句再也不學的話。

好一會兒,沈緒細細舔了幾遍她的唇,只是芮毓緊緊咬着牙,他才不得不松開她。小姑娘紅着眼睛,雙眸像染了層霧氣似的,是方才自己憋的。

沈緒伸手,拇指壓在她唇上,将那濕漉漉的感覺擦掉,才輕聲哄道:“張嘴。”

芮毓一張口,嘤的一身,終于把憋了半天的情緒洩露出來。

乖的不得了,像只貓兒一樣,仰着頭,小嘴微張的盯着他看,即便心裏還怕着,也沒将沈緒推開。

沈緒沿着她的唇邊用拇指細細描了一遍,輕笑道:“好姑娘。”

他說完,猛地咬住她,全然沒有方才那般的耐心,溫柔盡失,如餓狼逮到獵物一般,毫不留情的一口咬在她的上唇。

芮毓吃痛哼出聲,推了推面前的人,沒推動,她只好一手撐在身後,以防被他壓倒。

陌生的感覺席卷,芮毓的舌頭被人輕輕逗弄着,挑釁着,無處可逃,被勾着帶到另一個陌生領地。

她只覺得,自己的舌頭好像變成一顆糖,被人反複吮吸,反複吞吐。

牙齒被一顆一顆的舔過,對方似是帶着一把利刀在攻城略地,一處都不肯放過,芮毓委屈兮兮的卷着舌頭,無處安放。

嘴角濕漉漉的,津液順着嘴角留下,也不知道是誰的,亦是分不清誰的。

芮毓原是抱腿屈膝,這會兒腿都麻了,她一邊仰頭承受着沈緒沒輕沒重的深吻,一邊想換個姿勢坐着,才剛一動,一只胳膊便從腿下攔了了進來,另一只在腰上,竟就這樣将她抱着放在自己腿上。

這下方便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芮毓一伸腿踢倒了屏風,這才結束了一番翻雲覆雨。

沈緒松開她,可小姑娘已經成了顆紅彤彤的果子,從手到脖子,再到臉,全都粉嫩粉嫩的,縮在他懷裏,一臉的懵怔。

剛才屏風被踢倒時砰的一聲,引得趙權擔憂的在外頭喊:“皇上?皇上?”

沈緒眉頭一蹙,不耐煩得朝門外道:“滾。”

趙權碰了一鼻子灰,悻悻退下,也勸在門外等了好一陣的嘉慧說:“公主回吧,皇上這兒奴才看着呢。”

嘉慧搓着手,害怕說:“皇兄是不是生氣了?這麽久都沒出來,莫不是動手打了芮姑娘吧……”

趙權聞言,笑出了聲兒:“哪兒能啊。”

而裏頭,嘴唇都被吻腫了的芮毓被沈緒吓得一愣一愣的。

只聽他冷冷道:“這件事,只能和我做,可知道?”

芮毓慢了半拍,點了點頭。

又聽他說:“若是你跟別人一塊做了,那怎麽辦?”

芮毓低頭想了想:“不會的,我不和別人做,記住了的。”

她頓了頓,問:“男人?”

沈緒點着頭回應她:“女人也不行。”

他笑了笑:“若是阿毓同別人一塊,我就殺了他,然後讓趙公公打你板子,知道了嗎?”

芮毓脖子一涼,忙點點頭。

沈緒滿意的捏了捏她的下巴,悠悠道:“今天學的不大好,看來要勤加練習啊。”

芮毓瞥了他一眼,猶豫了會兒,還是問他:“這個學來幹什麽?嘴巴疼,不舒服。”

沈緒看她嘴确實是被親腫了,一會兒得拿冰袋敷一敷,“以後你就知道了。”

他起身從架子上拿了她的裙裝:“自己穿?”

芮毓慢吞吞的接過來,盯着他,讓他出門去。

沈緒笑了笑,這才起身出去。趙權一幹人耳朵就差貼在門上了,乍一被拉開門,一個個東倒西歪的,險些跌了個跟頭。

沈緒攸的斂了神色,淡淡道:“怎麽,朕讓你們都進去看看?”

“不敢,不敢……”趙權耷拉下腦袋,正要退個十步八步以免受到殃及,忽而腳步一打轉。

他猶豫着說:“皇上,寧聖宮派人傳話說太後娘娘病了。”

沈緒眉頭微微一緊,小姑娘穿了一身緋色,和她那張紅撲撲的臉甚是相和,他目光落在芮毓的唇上,心不在焉的回趙權:“嗯。”

趙權不敢多說,皇上明擺着不愛搭理太後,他也沒必要往跟上湊。

沈緒擡手将她頭上那朵戴歪了的絨花扶正:“心情好了?”

芮毓一愣,遂糾結了一會兒,才擡頭問他:“我什麽時候能當皇後?”

一旁的小太監原都是垂着腦袋,一副快睡着的模樣。乍一聽這話,紛紛腦門一個激靈,膝蓋一軟,吓的不輕。

芮姑娘她說什麽?

沈緒嘴角噙着笑:“快了,等阿毓都學會,就能當皇後了。”

小太監們腦袋垂的更低了,沒聽見,沒聽見……

——

太後在寧聖宮摔了兩三只杯盞:“你當真聽她這樣說?”

紅勺忙點頭,确認道:“回太後,奴婢不曾聽錯,奴婢躲在那拐角聽的真切,芮姑娘當真是這樣說的。”

太後冷笑一聲,一個死了父親的太傅之女,背後無權無勢,就她這樣還想當皇後?簡直做夢!

要說窦良俏那丫頭雖然是窦家的姑娘,可卻是庶女,恐怕進了宮也封不了後,但再如何,徐明珠總是可以的。

她家世相貌樣樣都好,只要能乖乖聽寧聖宮的安排,皇後之位唾手可得。結果,呵,結果一個莫名其妙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賤丫頭倒想截了她的道。

窦氏氣的又碎了個杯子,那芮毓同後宮那些個無權無勢又異想天開的女子有何不同?

她擺了擺手:“去,找個借口接徐國公之女進宮。”

大宮女屏退了紅勺,讓她繼續回連雲宮盯着,随後才問:“娘娘,那窦三姑娘呢?”

窦氏緊着眉頭:“她性子浮躁沉不住氣,不用宣她了。”

沒多久,徐明珠來了。

她聽了那些話之後,眉心狠狠一跳,但面上依舊從容自若,太後仔仔細細打量她,滿意的點着頭,果然是比窦良俏那丫頭要穩重的多。

徐明珠抿嘴一笑:“娘娘的心意明珠都懂,若是能得娘娘相助入宮侍奉皇上,再好不過,可皇上要立誰為後,這恐怕……不是我能左右的。”

但是她這股子嬌柔拿捏的今兒,窦氏很是不喜,于是面色冷了些:“哀家聽說徐國公已經替你相好了人家,是平陽侯世子?倒是個體面人家,那世子與皇上也是表兄弟呢。”

徐明珠猛地擡眸看太後,她是不願意嫁給魏嘉嚴的!何況之前平陽侯夫人還替她兒子向皇上求娶過芮毓。

平陽侯府自然是好人家,但她要真嫁過去了,一定會有嘴碎的,說她是撿了芮家姑娘不要的!

徐明珠忙跪在地上,開口哽咽道:“臣女不願嫁給平陽侯府,一心傾慕皇上,望娘娘成全!”

太後身邊的大宮女扶了徐明珠起來,徐明珠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倒有那麽七八分真,窦氏心想,若是她把手段用在沈緒身上,定是比窦良俏要有指望的多。

“哀家不喜芮毓,本讓她去給廉兒當側妃,都覺得那是便宜了她。可既然你孝順哀家,哀家就讓一步,将她早早嫁到康廉王府當側妃,就沒人擋你的道了。”

徐明珠心中一喜,忙又扣了個頭。

太後掀了掀眸子,又道:“過幾日便是秋獵,把握住機會,說不準等皇上再回宮時,便要立後納妃,充盈後宮了。”

徐明珠連連應下,秋獵時皇上會讓四品以上的官員攜帶家眷,到時候她一定有法子讓皇上多看她一眼。

只一眼,一眼就好了,徐明珠勝券在握的盤算着。

作者有話要說: 接了個吻,感覺人生圓滿了,可以大結局了(嗯我就随便說說)

我覺得應該可能或許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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