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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希與使臣在禦書房面面相觑, 她一把揭了面上, 兇道:“忙?我們千裏迢迢從搖月來,你們大楚皇帝就是這樣招待的?”
使臣擋了擋榮希,朝她搖頭,方恭恭敬敬對趙權說:“大楚皇帝日理萬機, 那不知我等何時才能見皇帝?”
趙權嘴角依舊上揚:“碧雲宮已備好, 幾位現在宮裏住下,待皇上宣召。”
榮希瞪了眼使臣, 待沒人時才說:“大楚根本就不将我們搖月放在眼裏,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不受這夾板氣!”
使臣不悅:“郡主說什麽胡話,若是郡主能有機會伺候在大楚皇帝身邊,于搖月也是一件幸事。”
榮希撇了撇嘴, 沒再理會。
可她才剛在碧雲宮住下, 就有宮女來領她去見太後。
扶秋為難說:“郡主,聽聞大楚太後并非皇帝親母。”
扶春也說:“聽說在大楚,婆母對媳婦兒兇的很,我猜她是要給郡主一個下馬威。”
榮希抿着嘴聽她們說完, 才随宮女去寧聖宮。
沒想到的是, 這大楚太後對她還算熱切, 一點沒有端着架子, 噓寒問暖了一番,榮希竟然覺得這太後甚是親和。
窦氏話頭一轉,嘆了氣說:“今日你未見到皇上, 不打緊,明日芮姑娘總不再進宮了,到時候哀家啊一定讓你見見皇上。”
榮希眉頭一挑:“芮姑娘?”
什麽人能讓皇上連搖月使臣都不見?
窦氏佯裝無奈的樣子,長嘆一口氣:“一個官宦女子,把皇上迷的三魂丢了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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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希來了興趣,不是說大楚皇帝不近女色,登基至今後宮也沒多一個女子,怎麽還有個讓他三魂丢了七魄的?
離了寧聖宮,榮希便吩咐:“你去打聽打聽,大楚皇帝身邊的女人是誰。”
早在榮希同太後噓寒問暖的一小會兒功夫裏,扶春就從寧聖宮的宮女那打聽來了。
她眉頭一皺:“聽說是皇帝恩師之女,名芮毓,前些日子一直住在連雲宮。”
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還聽說,長的絕美。”
榮希揚了揚嘴角:“是麽?”
——
芮毓被帶到西暖閣小憩了一會兒,一直到沈緒批改完折子她才醒來。
她迷迷糊糊睡着時,聽到趙權在說話,一會兒榮希郡主一會兒太後娘娘的。
芮毓揉了揉眼睛,趙權見她動了下,下意識閉了嘴。
沈緒也側過身子瞧了她一眼:“餓了?”
芮毓搖搖頭,待完全清醒後不悅的盯了趙權一眼,慢吞吞說:“趙公公吵醒我。”
趙權一怔:“奴才……該死。”
沈緒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這才讓趙權退下。
室內又重新安靜下來,可芮毓睡不着了。她眉頭擰成一朵花,心裏像有成百上千只螞蟻在撓癢癢似的。
皇上一定特別想見榮希郡主,要不然怎麽會讓趙公公一直盯着回來說呢。
思此,芮毓啪的一聲打在桌上,她身子僵了一下,眼眶紅了一圈,委屈道:“你去吧,你去找她。”
沈緒的目光從桌上那只小手移到她臉上,沉吟片刻:“榮希?”
聽到榮希二字,芮毓心上的小螞蟻又多了一倍,她徹底将臉別過去看着窗外:“嗯,你去吧。”
沈緒第一次見小姑娘發這麽大的脾氣,稀罕的樂出聲。
他這麽一笑,芮毓放在桌上的手便握成拳頭,在沈緒看不到的地方癟了癟嘴角。
半響,沈緒斂了神色,掐着她的下巴把臉轉過來,呵,小姑娘出息了,竟然沒哭。
可這還不如哭出來呢,瞧着這憋着眼淚的小模樣,委屈死了。
他瞧了她半天:“你跟我發脾氣,你還哭?”
話剛落下,那憋了半天的眼淚終于啪嗒一聲落下,正正好落在沈緒手背上,像蠟燭滴在心頭,灼燒了一整片。
芮毓哽咽一下:“我、我手疼。”
沈緒這才轉頭就看她方才狠狠拍在桌上的手,那麽大聲,能不疼?
他将那只手反反複複的看着,又揉了揉:“膽子肥了,跟誰學的?”
芮毓緊緊閉着嘴不說話,她也不知道跟誰學的,一着急就這麽做了。
停下來後,他又問:“你氣什麽?”
芮毓頓了頓,猛地縮回手:“沒有,沒有生氣,我不是生氣。”
沈緒點點頭,順着她的話繼續問:“不是生氣,那是什麽?”
芮毓抿了抿唇,半天才開口:“難過。”
“難過什麽?”
芮毓擡頭去看他,迷茫了會兒固執道:“就是難過。”
沈緒默了片刻,難得沒有去哄她,只說:“你想想為什麽難過,想出來了再同我說話。”
丢下這句話,他又自顧自去看折子了。
芮毓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呆了半天,見他确實沒有要與自己說話的意思,悶悶不樂的撇過臉。
靜了半響,沈緒扭頭問:“去哪裏?”
起身起到一半的小姑娘神色恹恹,站起來拍了拍裙擺:“想的頭疼,出去轉轉。”
沈緒無言,只好讓她出去。待人走後才氣笑了,讓她想想為什麽難過,如此簡而易知的問題,她想的頭疼?
榮希此時正在禦乾宮外頭轉悠,她擡頭去看禦乾宮的宮牆,感嘆道:“大楚果真富庶,皇帝的寝宮也比搖月氣派不少。”
扶秋老成的提醒她:“郡主,要是被人發現我們在這兒,會失了禮數的。”
榮希不耐煩:“他們晾着使臣和本郡主,他們都不在意禮數,我們又何必惺惺作态。”
扶春呀了聲,對着拐角處的人說:“你們是誰?”
從榮希的角度看不到拐角處的人,她好奇得走了幾步過來,就見一抹緋色立在那兒,與這滿皇宮的落葉相比,簡直就像仙女下凡。
巧閱是在宮裏做過事兒的,眉頭一橫便厲聲道:“大膽!什麽人敢在禦乾宮逗留!”
扶春被吓一跳,大楚的人這麽兇的嗎?她梗着脖子怼回去:“你瞎了,我們在宮外,瞧不見?”
榮希揮了揮手,扶春只好閉着嘴退到一邊。
她兩眼放光的瞧着芮毓:“你是誰?”
芮毓也在瞧她,榮希穿着打扮與大楚的人大相徑庭,尤其是腰間挂了幾個銀鈴铛,芮毓一下便想起了舞娘。
她半天沒說話,榮希只好先自報家門:“我是搖月來的榮希郡主,你呢,你是宮裏哪個公主?”
芮毓垂在兩側的手微微一僵,徹底将目光移到榮希臉上,仔細瞧了半天,才說:“我不是公主。”
芮毓頓了頓,悠悠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皇上很忙,沒空,你回去吧。”
榮希本來也不是來見皇上的,可聽她這麽說,還偏要見了:“我來都來了,總要進去請個安問個好再走,不然多不得體。”
說着,她擡腳假意要進去。
芮毓繃着臉:“不可以!”
榮希腳步一頓,揚着嘴角問:“憑什麽不可以,你是誰,竟敢跟本郡主說不可以?”
芮毓生氣了:“你要是敢進去,我就讓趙公公打你板子!”
她頓了頓,恐吓道:“皮開肉綻。”
榮希驚呆了,還有這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情敵還是要自己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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