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63

沈緒聞言久久盯着她, 放在她腰間的那只手越收越緊, 直至芮毓蹙眉喊疼,方才松了兩分。

他冷笑一聲,抿着唇,半響才說:“你想都別想。”

芮毓癟着嘴, 悶悶道:“哦。”

小姑娘的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 沈緒被她逗笑,親了親她的唇, 沿着唇邊舔了一遍。

“我也怕。”他忽然停下。

芮毓被親的暈暈乎乎的,猛然一停, 腦子還不清晰,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瞧着他。

沈緒拇指壓在她的眉骨,順着輪廓來回描摹:“自古君王多情, 從來沒有哪個皇帝, 一生只忠于一個人的,你可知道?”

芮毓似懂非懂的看着他,沒做任何反應。

沈緒的手已經從她的眉骨落到嘴角,壓在她的唇上, 聲音微啞:“我是男人, 抵擋不住三宮六院的誘惑, 若是有日負了你。”

他一頓, 沒說完,只擡起小姑娘的下巴,難得溫柔的來回厮磨。

若是有日負了她, 想到這個沈緒心中猛地一抽。

本來在來昭陽宮之前,他是做好同她說納妃的準備,為的是不讓世人說大楚皇後有半點不好。

可是現在,他忽然不想了,大楚皇後好與不好,史冊如何記載,都不該要她知道,也不該要她承受。

皇後于她來說,只應該是他沈緒的妻子,他明媒正娶,只此一次,護其一生的妻子。而皇後那把椅子,不過只是小姑娘閑暇時間練字繪畫坐的一塊木頭而已,算得了什麽。

為婦善妒也好,蠱惑君心也罷,誰要敢在朝堂作文章……

Advertisement

沈緒離開她的唇,瞧着小姑娘眸子裏憋出來的水霧笑了笑。

那就廢了,殺了。

他緩緩問:“還要我納妃嗎?”

芮毓搖搖頭,雙手還保持着揪着他領子的動作,将頭枕在他肩上,好累呀。

她悶悶道:“我想快些成親。”

沈緒拍了拍她的腦袋,心情愉悅:“快了。”

趙權一進來便看到二人相依的情景,提着心垂着頭,不該看的一律不敢看。

“皇上,周大人來了,在禦書房等着。”

沈緒一下冷了臉色:“何事。”

趙權盯着自己的鞋尖瞧:“許是為了今日上奏的那事兒吧。”

在芮毓面前,他終究沒敢說納妃二字。

“讓他等着。”

趙權應聲退下,順帶還将妙雲軒的門給帶上了。

芮毓仰頭問:“你不走麽?”

沈緒有一搭沒一搭的敲着桌案,周臨那老家夥成日拿他那迂腐的一套說辭應對他,還就得晾晾這老家夥。

沈緒将她身子扶正,随意問道:“高嬷嬷還教了你什麽?”

方才芮毓提到高嬷嬷時,他便對此人有些印象。

是那個調/教女子很有一手的高嬷嬷。

芮毓想了想:“我說了你也不懂。”

嬷嬷說,那些是女子才要學的。

沈緒被逗樂了,不過也沒糾結于此,又問:“今兒個晚上還去我宮裏?”

沒成想,小姑娘會忽然紅了臉,眼神閃爍,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不去了,成親之後再去。”

沈緒挑了挑眉頭:“不教我了?昨日你不是這樣說的吧。”

芮毓扭扭捏捏的磨蹭了會兒,湊在他耳邊說:“今日高嬷嬷說,我先看看書,成親那日,才可以。”

不過高嬷嬷又給了她一本小冊子,但是那冊子叫/春/宮/圖。

沈緒冷不丁被她這麽一句笑出了聲,這個高嬷嬷,倒是可以留下。

他又撿了些話來問她,小姑娘一一應答,直到又一炷香時辰過去,沈緒才要起身去禦書房。

芮毓同他一道起身,抱着桌上那些賬本說:“你今日午膳不要過來了,我要同嘉慧一起吃。”

沈緒挑挑眉,随她去了。

那日禦書房的門一直到未時末才打開,趙權候在門側,就見左禦史周大人面色鐵青,身子緊繃的出來。

像是受了多大的氣似的,路過趙權時還來了句:“趙公公往後有福了,宮中就一個女主子,多省心呢,呵。”

趙權心下了然,想必皇上是駁了周大人那份納妃名冊。

這事沒多久就傳到了各官家耳中,畢竟皇上拒不納妃,這事關所有官家女子,其中最按耐不住的,就是窦良俏了。

窦家的女兒前幾日又出嫁了一個,而窦良孝嫁給四皇子後竟然過得還不錯,兩日前回府,四皇子對窦良孝是有求必應,難免羨煞了窦良俏的雙眼。

要說她不心急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再去找蔣罕,蔣罕已經對她失了耐心,沒再給她支招。

窦良俏狠狠握緊了拳頭,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她心急的進宮去求窦氏,又被窦氏斥責了一番。

可這回窦良俏是如何被罵都不肯走,硬着頭皮哭喊:“太後娘娘一手執掌的後宮,難道就這樣拱手讓人了?”

窦氏一頓,窦良俏立馬把握住機會:“若皇上決意不納妃,往後這宮裏,誰能幫娘娘,誰能站在娘娘這頭?”

窦氏焉能不知她所言,可沈緒如今是羽翼漸豐,朝中多半大臣已倒戈向他,她身為太後,竟也是拿這個皇帝沒有法子了。

窦氏心煩意亂:“哀家若是有法子,早早就讓你進宮來了,何須等到現在?”

窦良俏滿眼希冀的望向窦氏:“太後娘娘半輩子都在深宮後院運籌帷幄,怎麽會沒有法子,娘娘仔細想想,一定會有的!求太後娘娘成全良俏,良俏一心只願服侍皇上,孝敬太後啊!”

她這麽一哭一喊,窦氏腦仁突突跳,驀地就想起上回徐明珠也是這麽求她成全,可結果呢?

皇上半路就将她截給了魏家,聽聞前些日子匆匆忙忙辦的婚事,徐明珠還不肯嫁,偏生是讓徐國公按着腦袋上着花轎。

窦氏長籲一口氣,那時候,要是能利落些,興許也不會是那個結果。

她落在腿上的雙手緊了又緊,神色複雜的看向窦良俏:“你當真是為了皇上,什麽都願意做?”

窦良俏淚眼婆娑的擡起頭:“只要娘娘能想到法子,我都願意。”

不多久,寧聖宮就傳出消息,窦家三姑娘在寧聖宮沖撞了太後,被罰為女史,在寧聖宮伺候太後,什麽時候伺候得當了,什麽時候再回窦府去,

這消息一傳來,合宮上下衆說紛纭,這事兒聽起來,便沒表面是那般簡單。

窦良俏是窦家的人啊,那太後怎麽說,畢竟也是她姑母,哪裏至于鬧到現在這樣。

莫不是,她真的做了什麽惹的太後大怒?

這事兒沒多久,自新帝登基後從不踏足禦乾宮的太後,竟親自擺駕禦乾宮。

說是瞧皇帝最近政務繁忙,瘦了一圈兒,特地送了點心,又演出一副好母親的模樣。

她愛演,沈緒自不會無端無故拆穿她,只冷冷笑着聽。

只是不知道,沈緒是真沒瞧見還是故意冷着,硬是沒提這邊又是添茶又是捏肩的窦良俏。

窦氏瞧了瞧宮裏,仔細道:“哀家瞧着,你這宮裏竟一個貼身伺候的丫頭都沒有,怪不得皇帝瘦了一圈兒。”

沈緒将竹簡丢在桌上,笑說:“母後前些日子剛往朕屋裏塞了人,趙權朕将那兩具屍首送去了寧聖宮,母後是瞧見了?”

窦氏一怔。

窦良俏也一怔,這是唱的哪一出,什麽死人?

太後嘴角抽搐,半響才說:“想來也是那兩個丫頭不合皇上的心意,不過也就是下人,皇上想殺,便殺了。”

沈緒笑笑,沒回話。

窦氏打量着他的臉色,才又說:“不過哀家身邊這位,是左相之女,前幾日犯了錯,哀家就留在身旁細細教着,這幾日總算有了長進,便放在皇上身邊,也敬一敬心意。”

窦氏一邊說一邊觀察沈緒的表情,既然暗地裏安排不了人,她便光明正大的讓他收人。

太後體恤當皇帝的兒子,他若是拒了,便是他的不孝了。

窦氏有了正當理由,腰杆子都挺直了。

沈緒擡眸睨了窦氏一眼,又瞧了窦良俏一眼,窦良俏被這一眼看的,心中又驚又喜。

直到沈緒叫趙權來安排,窦良俏心花怒放,皇上真的收下她了?

窦氏也詫異沈緒今兒個竟這麽快就答應了?她還以為怎麽說都要在盤旋一二。

“母後回吧,朕乏了。”他淡淡道。

窦氏雖不悅沈緒的态度,但終究是将事兒辦成了,一臉滿意的回了她的寧聖宮。

窦良俏随着趙權去瞧了眼她住的屋子,然後又打點了幾個禦乾宮的宮女,這才滿心歡喜的回到正殿。

她一愣,皇上人呢?

趙權進來,樂呵呵笑了聲:“窦姑娘往後就分這些養花養草的雜事兒便好,屋外的,清靜。”

窦良俏不可置信的看着趙權:“屋外的?可太後是讓我近身伺候皇上的。”

趙權還是那張笑臉對她:“那不然窦姑娘再回寧聖宮問問太後?”

窦良俏頓了頓,沒好氣的扭頭便走。

走了一半她又停下,把火氣壓了下去,揚了揚嘴角:“趙公公,皇上去哪兒了?”

趙權:“哦,陪芮姑娘用膳去了,皇上啊平日忙,僅有的一些空閑全用去被芮姑娘讀書用膳了。”

“是麽,那芮姑娘還真得寵。”她陰陽怪氣道。

殊不知昭陽宮那頭,李嬷嬷正跪在地上,一臉懵的瞧着皇上。

沈緒握着芮毓的手腕,冷不丁瞧了眼李嬷嬷:“朕為何罰你,你還不知?”

李嬷嬷渾身一震:“皇上,老奴可有做的不妥的地方?老奴為教授姑娘盡心盡力,實在、”

“呵。”他輕笑一聲。

他捉着芮毓那白白嫩嫩的手,瞧着她食指上的一個針眼:“朕請的是教養嬷嬷,不是教訓皇後的嬷嬷!”

他随手拿起一邊的針線盒砸在李嬷嬷腳邊:“怎麽,趙權沒有傳話說,所有累的,難的,都不許教?”

李嬷嬷身子抖的愈發厲害,真是有口難言,皇上這不是胡攪蠻纏麽?這,這針線活天下哪有女子不會的,她也只不過讓姑娘縫個衣角而已,連荷包都沒讓她繡啊!

他正冷冷瞧着跪在地上的李嬷嬷,忽然一只手貼在他胸口,沈緒一頓,轉而看身邊的人。

小姑娘輕拍了他胸口兩下:“不累,能學,我學東西很快的。”

說着,她還點了兩下頭。

沈緒蹙着眉頭:“學什麽,手都紮破了,不知道疼的?”

芮毓低頭看了眼食指上小的不能再小的針眼,半響才說:“皇上眼力真好。”

沈緒一頓,不知道這丫頭是不是故意的,揮手讓李嬷嬷退下。

沈緒淡淡道:“眼力好?那我瞧瞧,還有哪裏不對勁的。”

随後捏着她的下巴左左右右轉,将她這張漂亮的臉蛋瞧了個遍。

臉上雖然還冷着,但心裏早就軟的一塌糊塗,他的小姑娘真是漂亮,哪哪兒都挑不出錯來。

芮毓眨了眨眼:“你要親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皇上內心最溫柔的情話:明媒正娶,只此一次,護其一生。

但是!我們小姑娘只想被親親抱抱哎。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