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坐好了

荊瓷的神色沒有太大的波瀾。

他沒有說話,片刻後眼睫顫了一下,平靜地看向了陶明灼:“怎麽了,為什麽會這麽問?”

荊瓷的語氣聽起來很正常,就像是真的對陶明灼提出的問句感到不解一樣。

陶明灼也變得遲疑起來。

他躊躇了一下,說:“我記得昨天冰箱裏只剩下了兩個雞蛋了,既然你說今天給我的是你剩下的菜,那我為什麽又會吃到兩個雞蛋?”

“而且水槽裏也沒有你用過的碗。”陶明灼問,“你是不是根本沒吃晚飯?

荊瓷安靜了一瞬。

他注視着陶明灼的臉,很久都沒有說話。

半晌後陶明灼看到荊瓷抿了一下唇,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輕吐出一口氣,說:“陶明灼,其實我……”

陶明灼還沒來得及聽到荊瓷把話說完,一陣鈴聲便突兀地從他的口袋中響起。

很刺耳的鈴聲,是陶明灼這兩天特地給陶雪的號碼設置的。他怕這兩天唐立傑來找陶雪麻煩,就叫陶雪出了什麽事立刻打電話自己。

鈴聲一響,陶明灼整個人都跟着緊繃起來,立刻掏出正在震動的手機,看向荊瓷:“是我姐……你先說,你怎麽了?”

他看到荊瓷頓了一下,片刻搖頭道:“沒什麽,先接姐姐的電話要緊。”

陶明灼猶豫了一下,也覺得陶雪那邊應該是出了什麽事情,便“嗯”了一聲,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一邊陶雪很明顯是被吓到了。

“唐立傑剛剛帶着他朋友來敲我門了。”陶雪說,“他說他不肯離婚,要和我當面聊聊,我一個人在家,沒敢開門,打我電話我也沒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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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明灼皺眉:“我現在就過去,你別害怕,也別開門。”

陶雪:“沒事,你不用過來了,我剛看了眼窗外,他們已經開車走了,我就是……”

陶雪很久沒說話,她似乎是輕輕地抽泣了一聲。

陶明灼知道她是在害怕。

他在電話裏安撫了陶雪好一陣子,告訴她自己的公寓已經在收拾着了,再過兩天就帶着她搬過去,又告訴她這兩天每天下班之後自己都會去陪他,而且不論如何,犯錯的人并不是她。

陶雪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了下來。

挂掉電話後,陶明灼吐出一口氣,對荊瓷說:“唐立傑不想離婚,現在又開始天天上門騷擾她,我得讓我姐趕緊搬出去。”

“我晚上能過去陪着她,但是她一個人白天也沒人照顧,我還是不放心……我估計我還是要找個保姆去照顧她。”他說。

這話說出來之後,陶明灼自己都感到頭痛欲裂。

搬家這事兒還好說,找阿姨估計還是得拖個一兩天的時間,而且以陶雪這樣要強獨立的性子,想哄着她同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荊瓷沉吟片刻,突然問:“不知道你信不信得過我?”

陶明灼一怔:“當然,怎麽這麽問?”

荊瓷說:“我有一個安全舒适的,并且有人可以照顧你姐姐的地方,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現在就先叫你姐姐收拾行李,我明天就可以叫人幫她搬過去。”

荊瓷辦事的細膩謹慎程度陶明灼是知道的,他現在焦頭爛額,一邊擔心陶雪的安全,一邊又擔心沒人能照顧好她。

他以為是荊瓷指的地方應該是本市比較好的那種什麽療養中心,想着讓陶雪短暫避避風頭也算合适,便點了點頭說:“到時候花費多少,你一定要如實告訴我。”

荊瓷搖頭:“應該不會有什麽花費……總之交給我吧。”

陶明灼吐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我這幾天……可能還是會晚點到家。”他看着荊瓷的眼睛,堅定地說,“等我姐的事情處理完了,我一定會好好陪陪你的。”

他的語氣很鄭重,像是在做一個很重要的承諾,荊瓷笑了一下,說好。

陶明灼的大腦放空了會兒,才回想過來兩人在陶雪的電話之前都聊了什麽:“對了,你晚飯到底吃了沒有,而且你剛剛想和我說什麽來着?

荊瓷安靜了一瞬,說:“吃了。”

陶明灼皺眉:“可是,水槽裏沒有——”

荊瓷溫聲打斷了他:“水槽裏沒有碗,是因為我今天晚上就用了一只,所以就順手就洗了。”

這點陶明灼之前也想到了,所以他猶豫片刻,點了點頭,但還是繼續追問道:“那雞蛋又是怎麽一回事?”

“雞蛋的話……我确實沒吃,是因為感覺你這兩天比較勞累。”荊瓷對他笑了一下,“所以特地留給你了。”

天衣無縫的回答,陶明灼愣在了原地。

他的話裏沒有什麽說不通的地方,荊瓷的神情也很正常,他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看向陶明灼的雙眸裏甚至好像還帶了點無奈。

陶明灼松了口氣。

他想了一下,也覺得自己可能有些一驚一乍,畢竟他也覺得像在吃飯這種事兒上,荊瓷好像也沒什麽必要來騙自己。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樣啊,你吓我一跳,我還以為你整頓晚飯都沒吃,我就是害怕你是胃口不舒服還是怎麽的。”

“飯可一定是要好好吃的,而且要多吃。”陶明灼語重心長地叮囑道,“最重要的是,以後千萬不要再想着給我留菜,懂了嗎?”

荊瓷的視線柔和:“好。”

陶明灼還想說些什麽,就聽到荊瓷開口問道:“感覺最近吃桃子的次數有些多,冰箱裏還有一些草莓,要不要也洗一些一起吃掉?”

陶明灼端着一碗草莓從廚房裏出來的時候,看到荊瓷正在和別人打電話。

是梁京京,說是U國的合作方對項目的細節臨時提出了變動,因為兩國有時差,加上變動不算小,所以不得不在這種時候打了個電話過來。

荊瓷一邊回應着,一邊在電腦上簡單地記錄着,然後就感覺有一只不安分的手摸上了自己的後腰。

擡起眼,就看到身旁的青年咀嚼着嘴巴裏的草莓,無辜地望着自己。但是他的手卻不像臉上的神色看起來那樣單純,而是一點一點繼續向深處攀去,撥開襯衣,直接覆蓋在了荊瓷的腰部的皮膚上。

陶明灼真的很喜歡荊瓷的腰。

纖細且極具美感的身材,尤其腰部的皮肉緊致,覆着薄薄的一層肌肉。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陶明灼的錯覺,他上手摸了兩下之後,總感覺荊瓷似乎要比前一陣子瘦了一些。

荊瓷的呼吸變得有些不穩。

他的眼底帶着淡淡的笑意,望着陶明灼的眼睛,嘴上依舊冷靜地回應着梁京京的話,沒有露出太多的破綻。

陶明灼對荊瓷這樣的鎮定自若感到有些不滿意,他想要看到更多不一樣的反應。

他很輕地捏了一把荊瓷的腰,随後将手抽出來,直接牽住了荊瓷沒有在接電話的那只手。

他低下頭,先是吻上了荊瓷的指尖,接着一點一點地親到了掌心的位置,随即不懷好意地擡起了眼。

趁着荊瓷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陶明灼就這麽牽着荊瓷的手,突然轉過身子,将荊瓷壓到了沙發上。

荊瓷的聲音終于微不可查地顫了一下。

電話另一端梁京京:“怎麽了,荊總?”

荊瓷說不出話來,因為青年解開了他襯衣的扣子,吻上了他的鎖骨以及胸口的皮膚。

其實是笨拙之極的撩撥手段,與其說是撩撥,倒不如說是陶明灼在一個人好奇地探索,懵懂地親親這裏碰碰那裏。

荊瓷努力穩住自己的聲線:“沒什麽……我明天早晨給你答複,你先休息吧。”

電話另一端的梁京京應了聲好。

挂斷電話後,兩人都已經隐隐起了些反應。

陶明灼低下頭看看自己的,又看了看荊瓷的,好像非常滿意自己的完成度。

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任務一樣,他興奮貼在荊瓷的耳邊,小聲問:“我們現在……要不要去廁所?”

荊瓷問:“怎麽了?”

陶明灼愣了一下:“去廁所啊,就像上次你給我弄的那樣……”

年輕氣盛的青年,有了一次就想有第二次,本意是想撩撥自己的愛人,卻在不知不覺之中把自己也給玩了進去。

兩人其實呼吸都已經亂了,但是相比如陶明灼急不可耐,荊瓷臉頰微紅,要比他更能沉得住氣。

荊瓷微笑着繼續問道:“上次弄的哪樣?”

陶明灼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意識到荊瓷是故意在逗自己。

他下面難受得不行,一時間又氣又急,知道荊瓷是報複在自己剛才在他打電話的時候動手動腳。

他結結巴巴:“你……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麽。”

荊瓷快要忍不住臉上的笑意了。

青年的眉眼英氣俊逸,熱烘烘的鼻息打在荊瓷的耳際,他看起來是急不可耐的。

可能是怕荊瓷會一直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下一秒,陶明灼抿了抿嘴,竟然拉着荊瓷的手,直接碰了碰自己身下的——

荊瓷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很難受。”青年眨了眨眼,他看起來委屈得不行,同時又沙啞而親昵地在荊瓷的耳邊說,“而且只要看到你的臉……就更難受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荊瓷的側臉,小聲地問央求道:“就像上次那樣,再幫我弄一次,好不好啊?”

青年眼底的光是帶着期冀的明亮,他的臉頰很紅,荊瓷的心跳漏了一拍。

片刻後荊瓷妥協般地輕笑了一下,他搖了搖頭,說:“好吧。”

陶明灼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荊瓷站起了身。

但是荊瓷卻并沒有向廁所走去,而是重新轉過了身,微彎下腰,随即直接半跪在了陶明灼的面前。

陶明灼呆了一下,沒明白他這麽做的意思:“我們,我們不用去廁所嗎?”

荊瓷沒有正面回答陶明灼的問題,只是輕聲開口道:“不過今天我的手有些累了,所以咱們換個新的方式,可以嗎?”

陶明灼茫然:“……什麽?”

荊瓷沒有回應他,只是垂着眼,若有所思地端詳着陶明灼身下的位置,仿佛在估計着什麽。

片刻後,荊瓷像是有些苦惱地嘆了口氣。他不自覺地咬了一下下唇,唇瓣看起來柔軟,沾着星點濕潤的水光。

他擡起眸子,仰着臉看向陶明灼,彎了彎眼睛:“不太好說,但應該沒什麽問題。”

陶明灼的喉嚨一緊。

下一秒,他就看荊瓷擡起手,将手指覆在了自己的褲裆拉鏈上面,随即輕輕地勾了一下。

“坐好了。”他聽到荊瓷溫聲對自己說,“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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