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科塔爾綜合征25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失禮了, 在這種緊要的關頭說出這樣的話,北條星沐甚至開始懷疑前任委托人的人品。
——一個溫柔善良的人,即使在身處絕望時也不會對他人存在這麽大的惡意。
北條星沐當然沒指望他善良, 但至少……不應該這麽尖酸刻薄。
少年醫生并沒有理會他, 甚至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 只是将大而沉重的醫箱放在陪護椅上幫飛鳥井木記檢查起身體來。
“不用按呼叫鈴嗎?”一旁的太宰治看着他熟練的動作忍不住問。
“沒必要。”少年醫生蒼白修長的手指拿着暗色儀器,分出一個眼神給了太宰治:“說整個日本可能會過于誇張, 但在這個醫院裏應該不會有醫術超越我的醫生。”
太宰治和他對視了幾秒, 一直等北條星沐移開視線後才勾起了唇角。
——嘛, 真不愧是森先生的師弟。
這麽想着他鳶色的眸子落在了前委托人身上,抿唇笑着一步步走了過去。
“你、你想幹什麽??!”委托人瞪大眼睛,膽怯地往後挪動着身子, 生怕太宰治會做些什麽危害他身體健康的事。
“放心啦,我所在的武裝偵探社是非常正規的組織。”
“……”所以如果你在的不是正規組織就會對我出手了?前委托人覺得自己真相了。
太宰治顯然也真的不想搭理這種人浪費時間,十分靈巧的翻過他的床摁響了呼叫鈴。
沒過一會, 十分具有專業素養的護士小姐就走了進來,面帶微笑詢問:“請問有什麽事嗎?”
前委托人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
太宰治看了他一眼,滿臉無奈的嘆了口氣:“是這樣的, 我想換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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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伴不是正在幫你辦理出院手續嗎?
委托人心裏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一般來說病房是不允許更換的呢。”護士小姐輕嘆口氣然後詢問, “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告訴我原因嗎?我們醫院會酌情處理。”
“是這樣的,”太宰治瞬間戲精附體, 眼角擠出兩滴要落不落地淚可憐兮兮的看着護士員小姐:“那位先生好像不是很想和我在一間病房,我其實有些擔心他是否會在我睡着後對我使用暴力。”
貓貓落淚的樣子很快就俘獲了護士小姐的心, 已經不自覺地往太宰治這邊偏了。
“抱歉, 僅是這個理由的話……”但最起碼的專業素養她還是具備的, 稍微在心裏衡量了一下後還是沒能答應太宰治的請求。
太宰治明顯變得低落起來, 護士小姐的愧疚值一下被點到最大。
“我那裏有小蛋糕, 如果不介意的話……”護士小姐話剛說一半就看到了從簾子後面走出來的北條星沐。
“那個,你是——?”她記得這張床上并不是這個少年。
但是少年的狀态看上去卻是非常差,臉色蒼白到全身唯一有色彩的地方只有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像是病了很久了一樣。
“您好,我是來看妹妹的。”北條星沐和太宰治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說了謊話。
并不擅長說謊的少年醫生局促不安地盯着地板上的裂縫,隐在蓬松烏發後的耳尖紅紅的,看的太宰治忍不住直笑。
除了惹國木田君生氣外,他好像又找到了很有趣的事。
護士想到飛鳥井木記那一頭好看的黑色長發,再結合兩人身上幾乎相似的氣質,最終還是相信了北條星沐的話,甚至忍不住對他叮咛:“你妹妹的精神狀态很差,身為哥哥要注意啊!”
“嗯……謝謝。”少年醫生依舊不敢與她對視,等她念叨完後才擡眸說:“請問,我們可以換病房嗎?”
護士:???
怎麽一個兩個都要換病房。
“是這樣的,這位先生對我妹妹說的話很影響她的情緒,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把她帶去可以休息好的房間。”少年醫生停頓了好幾秒,然後才像是鼓起了勇氣。
在施暴者面前說出這種話他壓力一定很大吧?
護士忍不住同情地想,看向北條星沐的目光都多了幾分慈愛。
而另一邊,卡在護士視線死角的太宰治已經忍不住捂着肚子無聲狂笑了。
一個人要求換病房可能是那個人的問題,但整個病房都要求換病房那就一定是男人的問題了。
護士面容變得嚴肅起來,認真的對北條星沐還有太宰治說:“我懷疑他可能具有傷害他人的暴力傾向,這樣吧,我先把這件事和院長請示一下,看看有沒有給他轉院的必要。”
——轉去專攻精神類疾病的醫院。
經過那樣的大悲大怒之後精神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失常,因此北條星沐是支持将委托人送去精神病院的。
所以他對護士點了點頭:“真是麻煩您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妹妹的病房還是換一下吧。”
飛鳥井木記狀态真的很差,北條星沐有些不放心将人留在這種病房。
太宰治出院手續一會就能辦好,也就是說這個病房還有可能出現兩個未知者,風險太大。
“也好。”護士垂眸思考了一下,然後對北條星沐說:“飛鳥井小姐的狀态我也一直很擔心,如果能住到單間那就實在是太好了。”
北條星沐蒼白的抿唇一笑,沒有說話。
單間豪華病房,不知道自己還要掏多少錢。
雖然他很樂意能幫到別人,但鐵公雞的本質還是會讓他感到心痛。
所以為什麽賺錢會這麽難??
護士小姐只當他是擔心妹妹,一邊在心裏誇着他好孩子一邊走出病房去彙報這件事了。
前委托人因為太宰治站在身邊的原因一直哆哆嗦嗦的不敢多說,等護士走後才反應過來看着兩人憤怒到:“武裝偵探社都是這樣一群這種家夥嗎?!”
國木田獨步推門進來時正巧聽到了這句話,見是他後先是稍微震驚了一下,然後也不自覺地輕皺眉頭表示嫌棄,看向同伴說:“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差不多該回去繼續調查案子了。”
“已經沒有一個個盯着嫌疑人的必要了。”太宰治看向擋住飛鳥井木記的潔白簾子,“先從這條線索開始吧。”
“不行。”少年醫生淡淡的話語傳來,他拒絕了太宰治的提議。
“诶?為什麽?”太宰治眨巴了兩下眼睛滿臉疑惑的詢問。
“太宰君能确定她一定會配合嗎?”漂亮的眼睛望向了太宰治,少年醫生抿唇輕聲問道。
“不确定。”太宰治攤了攤手,如實回答。
“可是,星沐君難道沒有會讓那位小姐配合的方法嗎?”
聞言,北條星沐愣了起來——
【統,我看上去是心狠手辣的家夥嗎?】
【……你嘗一下自己手辣不辣?】
北條星沐:【……】這個時候根本不是講冷笑話的時候吧!
【當然不是,】系統也意識到了氣氛多少有些尴尬,誠實回答了宿主的話,【至少“北條星沐”不是。】
對啊。
所以為什麽太宰治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北條星沐看了他一眼——那對鳶色眸子一如往常帶着細碎的光,仿佛在打什麽壞主意似的,讓人根本看不透他內心的想法。
“抱歉,我沒有。”北條星沐迅速的想了一下自己到這個世界以來的整個過程,确定沒有暴露後斂去了心底的疑慮然後說:“只會對施壞者使用。”
就算是患病人士,在心底也有一套衡量好壞的天枰。也許他不怎麽懂法律,但身為夏目漱石的徒弟,怎麽可能失去基本的判斷能力。
國木田獨步在旁邊聽的一頭霧水:“所以說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啊!?”
“啊,抱歉抱歉。忘記國木田君什麽都不知道了。”太宰治眨巴了兩下眼睛攬住了國木田獨步的脖子,然後将剛才的事整個描述了一遍。
國木田獨步很快就拿定了主意,骨子裏都透着正直的他自然不會讓北條星沐去給飛鳥井木記使用吐真藥物:“那就麻煩北條醫生暫時照顧着她,我和太宰負責盯着每位嫌疑人。”
兩種可能性都不應該放棄,畢竟這是關系到那麽多人性命的案件。
北條星沐點了點頭,跟着進來換病房的幾位護士走了。
太宰治看着國木田獨步不開心道:“可是我也想照顧那位小姐啊!”
“你好好給我做好任務!”國木田獨步狠狠的揍了他的頭,然後拽着他的領子将人拖出了醫院。
飛鳥井木記是聞着一陣香氣轉醒的,不是醫院裏自己已經聞膩了的消毒水味,而是一陣事物的香氣。
她已經忘記自己有多少次害怕醒來了,但是這次,難得沒有覺得驚慌失措,是……從來沒有過的安心。
“我是已經死了嗎……?”
正在吃泡面的北條星沐聽到突然響起的女音被吓了一跳,确認是病床上的少女醒來後意猶未盡的喝了口湯,然後輕聲詢問:“你醒了?有什麽不舒服的嗎?”
飛鳥井木記看到他的第一瞬間瞳孔微縮,高頻率的顫抖了好一會才想起了他是誰:“嗯……沒有。”
她很害怕睜眼看到的人?或者說,夢裏的人?
北條星沐默默将這個結論記住,然後給她遞去了杯熱水,為了防止她緊張全程甚至沒多說一句話。
和患病的北條星沐不同,他是從心底裏的排斥熱源,飛鳥井木記則是很喜歡這個感覺——人類的本質就是驅光驅熱。
所以北條星沐才總是會覺得自己是“異類”。
“抱歉,護士都睡了,能吃的暫時只有這個了。”見她神色逐漸平靜,北條星沐又遞過去了泡好的面。
“謝謝您。”飛鳥井木記乖乖的将東西吃完,然後就盯着病房的角落開始發呆。
沒問自己自己怎麽被換了地方,更沒有張口說有關[單挑]的事。仿佛這個世界已經徹底和她無關了般。
少年醫生就坐在不近不遠的地方陪她一起發呆,就這樣一直到了天亮。
窗外的鳥鳴和清風才終于拉回了飛鳥井木記的神智,綠色的眼睛轉向了北條星沐,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後又沒了動作。
這種心裏狀态沒有吵鬧着讓自己離開已經是萬幸,北條星沐除了會心疼每日的花銷外心情已經很是平靜。
他太久沒有這麽清閑過了,每日除了幫飛鳥井木記準備飯菜外就全是發呆,不用特意去演成別人的樣子對無縫做任務的他已經算得上是難得的假日。
當然,這個過程中他也沒忘記觀察飛鳥井木記的狀态——既然已經選擇了伸出援手,那他一定會救人救到底。
漸漸的,他和飛鳥井木記已經可以說上幾句話,早上的問好和晚間的道安都是兩人必不可少的互動。
北條星沐恍惚間有種把女兒養大了的感覺,今天聽完飛鳥井木記的“謝謝”,忍不住在心裏給系統吼到:【統,我的統!!女兒給我道謝了欸!】
【系統憤怒到:你醒醒!那根本不是你的女兒!!】
北條星沐眨巴眼睛明知故問道:【她有父母嗎?】
【系統:……】資料上顯示她是孤兒。
【那不就對了嘛!她父母不要她我要她!!】
系統有些懷疑自己的宿主是不是最近花錢太多瘋魔了……
北條星沐走出病房,準備打電話問問國木田獨步那邊的情況,雖然養女兒很快樂,但他還不至于樂不思蜀。結果下一秒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上是太宰治。
他接通了電話還沒來得及詢問情況,那邊就嚴肅的說到:“[單挑]又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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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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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