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夜盲症22

雖然清楚這個時候已經不可能繼續隐瞞,但是被煉獄杏壽郎這麽豪爽的問出來也是川上星沐沒有想到的，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刀刃上尚滴着上弦的血，但猗窩座的傷口已經恢複如初,正眼含興味的看着這邊：“怎麽樣？你們決定好要成為鬼了嗎？”

他倒是從一開始就表現得執着又誠懇，如果他是個人類,并且提出的不是這個要求的話,川上星沐覺得自己也許都會心軟答應他也說不定。

可惜了，就算他表現得再怎麽有誠意也不能掩蓋是以人類血肉為食活下來的生物，所以他們注定殊途。

川上星沐并沒有回答煉獄杏壽郎的話,反而舉起刀用上呼吸法砍了過去。

——這一刀多少是帶着點怨氣在上面的,畢竟如果不是這只鬼，現在除了時透無一郎應該沒人發現他的夜盲症。

天快要亮了，猗窩座也不得不認真了起來，他擺出戰鬥的姿态等待川上星沐的進攻：“那真是太遺憾了,如果你不願意成為鬼那我只好在這裏殺了你了。”

“等你死了後,我在去問問另外兩位柱有沒有改變主意。”

一片精致的雪花出現在了猗窩座□□着的腳底，他身上的鬥氣顯然也強了很多。僅憑現在的川上星沐，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時透無一郎和煉獄杏壽郎很快也都意識到了這點，兩人暫且沒有顧及身後的三人,也紛紛拿起刀加入了人戰鬥。

這顯然是普通人甚至是鬼殺隊劍士可能一生都見不到一次的戰鬥。

猗窩座堪稱完美的□□和速度，以及三位柱們精湛的刀法都讓人忍不住睜大眼睛。

竈門炭治郎眼睛都發酸了，還是舍不得閉一下，總是擔心自己會錯過些什麽。

這場戰鬥并沒有持續多久,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再過幾分鐘太陽就會徹底升起,溫暖大地上的萬物。這樣幾乎包容世間所有的東西卻唯獨無法包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鬼。

因此無論是哪知鬼在遇到太陽的瞬間都會被灼為灰燼,就算是實力如此強勁的上弦三也不會例外。

猗窩座有些緊張的望了眼東邊,明白一時半會可能沒辦法殺掉配合在一起的三人，因此他已經準備暫時撤退了。

“絕對不能放過這個機會！”第一個看出他想法的煉獄杏壽郎振聲對川上星沐和時透無一郎喊道。

鬼殺隊已經太久太久沒有接觸過上弦鬼了，或者說沒有劍士成功從他們手上逃離。因此這個機會顯得太難得了，也許因為這件事鬼殺隊就能擺脫現在的劣勢并擁有無慘的下落，因此每個人都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川上星沐輕吐一口濁氣，他自然也十分清楚成功斬殺上線三會帶來多大的效果，因此也一刀比一刀更使勁。

但柱們就算是年紀加在一起都是不過半百的少年，和經歷過幾百年戰鬥的惡鬼還是相差一段距離，眼見着煉獄杏壽郎控制住他的手臂，卻在陽光照射過來時被他斷臂而逃了。

“好狼狽啊。”深知這個速度他們是沒辦法追上去的，川上星沐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對時透無一郎感概。

“明明擁有那麽強的實力，但是卻會因為幾乎每個弱小生物都不會懼怕的太陽而像壁虎一樣斷尾而逃，未免也太丢人了一點。”想到這裏時透無一郎甚至忍不住嗤笑一聲：“都已經這樣了，他甚至還覺得當鬼比較好。”

川上星沐：“……”

無一郎的嘴巴可比自己毒太多了。

剛準備詢問他都是在哪學的這些嗆人話，煉獄杏壽郎卻走到了他面前。

畢竟是剛對付過上弦三，在場的三位柱難免看着會有些疲憊，更何況是憑借一己之力讓火車停下的煉獄杏壽郎。

“有什麽事情等休息夠了再說吧。”已經在心裏猜到他會說什麽的川上星沐輕嘆一口氣，示意他趕快休息。

“不行！”煉獄杏壽郎瞪着大眼朗聲拒絕，“如果現在不說清楚的話我今晚一定會睡不着的！”

“……”

真的不必為了我的事如此。

“好吧，你趕快問吧。”川上星沐輕嘆一口氣，無奈的情緒下藏着深深的擔憂和不住所措。

“所以星沐确實患有夜盲症。”煉獄杏壽郎沒什麽架子的坐在了滿是泥土的地上，一條腿随意的彎曲，眼神卻滿是認真。

“對，但這是很早以前就有了的……在我加入鬼殺隊前就存在。”川上星沐點了點頭，又沒忍住補充說到。

“我明白，你是想說岩柱他就算雙目失明也依然可以斬鬼，随意你也一定可以吧？”明明沒有比川上星沐大多少，但是煉獄杏壽郎洞察他心思的能力卻和長輩似的。

這讓川上星沐愈發的緊張了起來，不知不覺中他甚至成了跪坐的姿勢，腰背挺得直直的，腦袋卻捶了下來。

“但是星沐君應該明白一個前提，岩柱的眼盲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他并沒有選擇隐瞞，反而用自己強于每位柱的實力證明自己有可以留在鬼殺隊的實力。”說到這裏煉獄杏壽郎頓了頓，像是怕自己把話說重，但是又擔心沒效果。

深吸一口氣後後他大聲的對川上星沐說：“所以我認為你不應該隐瞞這件事，而是應該找主公大人好好談一談。”

“主公一定不會留下我的吧？”川上星沐沉默了很久，攥着羽織的手愈發使勁，然後看向他說：“如您所見，我本身的實力确實會因為夜晚影響，主公從來都是以劍士的安全在第一位，這樣的我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留着吧？”

“所以我希望煉獄先生能幫我隐瞞這件事，斬殺惡鬼是我畢生的心願，就算因此死在了它們手裏我也沒有怨言。”清澈的绛紅色眸子微微擡起，祈求的看着煉獄杏壽郎。

在這一瞬間，少年仿佛是要哭了一樣。

站在旁邊一言不發的時透無一郎握住了刀柄，薄荷藍的眸子看向煉獄杏壽郎，聲音冷淡卻又堅定到：“我們一起行動，我會保護好他的。”

這架勢好像煉獄杏壽郎在不答應他就會直接抽刀砍過來一樣。

旁邊一直悄悄注意着這邊的竈門炭治郎急忙過來挂着尴尬又牽強的笑勸架。

——完了，兩個柱打架無論如何我都攔不住的吧……

“唔姆，”煉獄杏壽郎倒是完全沒在意時透無一郎的态度，甚至爽朗的笑了起來：“星沐都還沒有告訴主公，怎麽知道他一定不會讓你留在鬼殺隊呢？他是将我們的生命放在第一位，但同時他也是會尊重每一位隊員意見的人啊。”

“就像是帶鬼的少年，主公還不是嗎留下了他？”

正發愁一會怎麽拉架的竈門炭治郎猝不及防的被點了名字後第一時間站直，然後大聲回答：“是——！”

“你不用這麽緊張。”煉獄杏壽郎揉了揉他的發，然後将注意力轉移到了竈門炭治郎的身上。

大概就是一通誇獎，然後說明自己已經認同了彌豆子的存在。

這溫馨的話聽的竈門炭治郎瞬間就感動了起來，同行的嘴平伊之助和我妻善逸也表現出了對炎柱劇烈的好感。

川上星沐自然也是為他們感到高興的，但是秘密被發現帶來的打擊讓他完全沒了去祝賀竈門炭治郎的心，只是望着地上的雜草出神。

時透無一郎的并不會哄人，只是站在一邊盯着川上星沐的發旋發呆。

就這樣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太陽都高高的懸挂了起來，隐成員來接受傷無力的三個後輩，川上星沐才稍微恢複了神智。

“煉獄先生……”他緊抿下唇，還是妄圖說服炎柱幫忙隐瞞。

“抱歉，別的什麽事我都可以幫你，但隐瞞是對你的不負責。”煉獄杏壽郎眼神依舊堅定，朗聲說到：“而且我并不覺得主公會因此讓你離開鬼殺隊。”

對，事情的結果确實是未知的。

但是川上星沐并不想用這件事來賭，那可是他人生全部的意義。

“那至少……請給我一點時間。”川上星沐深吸一口氣，啞着聲音對他說到：“一個月，給我一個月時間做好心理準備可以嗎？”

煉獄杏壽郎從來不是不好說話的人，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幾人在蝴蝶屋門前告別，川上星沐一臉恍惚的走了進去。

事情演變到現在這個情況，他甚至連抱怨都無從開口，确實都是自己的問題，而且煉獄先生也是為了他好，就像是昨晚一樣，如果沒有同級別的柱和自己在一起，也許他早就死在了上弦三的手上。

但是……

川上星沐渾渾噩噩的走進了房間，靠牆抱着腿坐了下來，腦子一片空白甚至無法想出一個合理點的托辭。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對鬼殺隊的成員來講也就是斬殺幾只鬼的功夫而已。

這天川上星沐在蝴蝶屋幫竈門炭治郎他們做訓練時收到了主公鎹鴉的傳話，讓他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