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這一次，富蘭克林終于有了回應，“無法超越——那堵高牆。”

“但是，我們必須要試一試，你會來嗎？富蘭克林？”

富蘭克林再次陷入了沉默，沒有回答庫洛洛。

“黎明時分，我們将會發動攻擊，希望到時候能夠看到你”，庫洛洛自知再留在這裏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他離開傾斜之塔來到監控中心。

俠客的嘴裏叼着薯片，雙手在鍵盤上不停歇地敲打着，看上去興致勃勃的他倒是樂在其中。

“你來的正好”，俠客看到庫洛洛，立刻站起來，“派克有事要彙報。”

“報告”，在顯示屏另一層的派克，看上去很緊張，她的額頭上全都是冷汗，“剛剛和藺大人再次接觸了，因為有凜大人的提示，所以探查到了一些高牆的信息——是一座無人駐紮的圍牆，藺大人從來沒有管理過那一帶。”

“啊呀呀，這真是麻煩呢，情報不明啊”，俠客很困擾般撓着臉頰，但是看不出他絲毫的危機感，臉上沒有凝重的神色。不如說，俠客長相可愛的臉上，擺出一副面色嚴肅的樣子反而令人難以想象。

站在派克身邊的瑪奇，雖然仍是像往常一樣面無表情，不過她蹙起的眉頭表明她也對現在所掌握的情報之少而感到堪憂。

“但、但是”，派克喘了一口氣之後，繼續說，“藺大人淩晨需要離開一次流星街，高牆的某一個出口，似乎會打開。”

“派克，瑪奇，入夜後你們可以回歸”，庫洛洛已經下了決心，“黎明時刻，我們必将穿越高牆。”

咔噠一聲咬斷薯片，俠客終于收起了笑容，“你真的打算…這麽做嗎？”

“飛坦、芬克斯需要報仇，這個也是最佳時刻吧？”庫洛洛也沒有笑，他正視着俠客，“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彼此的視線在空中交彙，庫洛洛雖然沒有擺出強硬的态度，冷靜而透徹的眼神卻說明了一切。

“了解，我會在這裏密切關注藺大人的動向，然後在黎明時分與你們在高牆下集合”，俠客難得認真地回答，他的言語表示着他将跟随着庫洛洛前往牆外的世界。

“派克、瑪奇，你們到時候與俠客彙合後一起過來”，庫洛洛通過屏幕對派克下達了指令。

瑪奇和派克點頭，“了解。”

庫洛洛揚起了笑容，他的雙眼純淨閃亮，在昏暗、充滿熒光的監控中心，仍然同樣撲閃流轉，絲毫不見由不安定的未來帶來的渾濁。

“那麽到時候見”，庫洛洛切斷了與派克、瑪奇的聯系，“有一樣東西交給你。”

在一旁吃着薯片的俠客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确定庫洛洛是在對他說話。“有東西給我？”

“不如說是幫我傳達一個信號”，庫洛洛用手指在空中筆畫了一個符號，“如果事後魯西魯與其他人追查起流星街的起源，将這個符號透露出去。”

俠客重複比劃了一下，“是這樣嗎？”

“是啊，那麽就拜托你了。”

真是奇怪，這可是庫洛洛第一次說‘拜托’這麽正經的詞彙，俠客也不由分說地答應下來。

“黎明時分見”，囑咐完俠客，庫洛洛離開了監控中心。

一切都在黎明時刻即将揭曉，蜘蛛們正在摩拳擦掌。

瑪奇、派克、俠客按照指定的時間來到高牆之下，庫洛洛等人已經等着他們。

“藺呢？”庫洛洛詢問着。

“我們出來的時候藺大人還沒有出發，大概一會就回到達這裏”，正當瑪奇回答的時候，突然出現了極為熟悉的女聲。

“藺大人現在已經到了哦？~”

俠客還沒有反應過來，瑪奇已經喊出了那個名字，“凜大人？”

背着拂曉走來的女人，有着極其妩媚的容貌，她的長發被日出的紅光沾染上一片豔色。但是她的出現對于蜘蛛們來說，就是一個噩夢。

“凜大人…你不是…”，俠客看了看自己的手機，他使勁地按了幾個鍵，眼前的凜大人卻沒有任何反應。

“沒有用的哦”，凜大人哈哈地笑起來，“因為…任何的念能力，都是對我無效的啊。”

流星街元老院的十位會議長老，只有凜大人一位是年輕的女性，而且沒有任何的武力值——因為她的能力，就是将任何的念能力無效化。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就被擺了一道嗎？”俠客要緊了下唇，面上仍舊帶着微笑，只不過笑容非常的牽強。

“所以啊，居然讓我自己摸自己的胸…真是下/流的舉動呢”，凜大人發出咯咯的笑聲，但是她還是相當中意俠客，“但是看在你長得那麽可愛的份上，還是讓我先疼愛你一下吧。”

随着她的話音剛落，高牆上無數的燈，照亮了庫洛洛等人的所在。

“你們就是蜘蛛啊…真是久違”，有些駝背的藺大人從陰影裏走了出來，他一雙陰霾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瑪奇，“老朽教你…真是白費了啊。”

即使面對師傅淩厲的視線，瑪奇也沒有動搖，“師傅你也只是把我當成一個玩具吧。”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在去隐藏什麽了。既然都暴露，那麽就拿出骨氣去面對自己所現則的道路。

“是你們啊，就是你們啊”，第一次見到藺大人、凜大人的飛坦爆發了強烈地怒意，“殺、我要把你們殺掉，把我同伴殺掉的份，統統殺回來。”

飛坦才不管女人什麽的，他清楚的記得同伴被斬殺，被切斷，被粉碎，被撕裂的場景。這份痛苦，一定要叫對方也嘗盡才好。

“喂喂，說這種話先看看四周啊”，芬克斯暗自吃驚，通過燈光的照射，他才發現他們已經被完全的包圍了啊！被那些黑黝黝的槍管，被那些機器人。

“魯西魯，看來我還是走錯一步呢”，庫洛洛嘆了一口氣，原本想就這樣離開流星街，看來最後的惡戰怕是免不了了。

“我去對付那個女人”，魯西魯已經極快地分析現在的情況，沒有念能力的她是對付凜大人的最好人選，看上去她的身份頗高，抓住她的話還有可能作為人質。

“交給你了，其他的就交給我們吧”，芬克斯這麽說着，飛坦已經摩拳擦掌起來，被包圍怕什麽，他們在下城區可是每天面對這種生死之戰。

在搶奪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生命什麽的随時都可以被抛棄。

“派克…到時候你盡量躲起來”，瑪奇已經擺起了防禦的姿勢，她站在派克的面前。派克是蜘蛛們中武力值最低的，她必須要保護派克。

凜大人注意到了魯西魯冰冷的視線，她瞥了他一眼意外的發現，“哦，這裏也有幾個不錯的呢，藺大人記得留給我啊。”

藺大人揚起的手重重地揮下，厮殺開始了。

芬克斯降低重心身體前沖，右腳蹬地同時低頭避開左右兩邊的子彈。左腳踏地時屈背，幾乎是貼着地面的距離，芬克斯像是在地面串行一樣，眨眼間就沖到了敵人面前。在跳躍中毫不留情地對敵人送出致命的手刀，必須要扭斷他們的脖子才行，必須從流星街的牢籠中沖出去。

抱着這樣的信念，芬克斯開始了戰鬥。

“終于有釋放的地方了”，飛坦站在原地，他始終在抑制着在身體內狂亂翻騰的那股力量，為了最終站所積蓄的能量，終于在現在得到釋放。

從他身體內部爆發出的火焰，如同漩渦掙一樣将四周的人卷入，為了施展更大的能量，飛坦感受到那股力量在體內膨脹、肥大、暴走。撥動化為波濤，波濤化為火焰，将一切都燒光吧…為那些逝去的同伴們。

大概是不太用槍的緣故，藺大人的手下射擊技術甚至談不上熟練，但所有子彈都朝向了目标進發——四發彈丸飛向庫洛洛。

輕易地歪頭躲過三發，用皮鞭卷中另外一發子彈，庫洛洛輕而易舉地将子彈彈了回去，同時他還注意着魯西魯的動向。雖然說魯西魯對付的是孤身一人的凜大人，但是那個無效化的女人莫名地讓庫洛洛在意。

“你也相當不錯呢”，凜大人似乎是在欣賞什麽藝術品一般，看着魯西魯，“就是不知道之後還能不能保持着這副令人欣賞的樣子呢？”凜大人用着相當惋惜的表情看着魯西魯。

從凜大人身後走出的矮小的男子，他扛着巨大的炮筒對準了魯西魯。

“雖然我對念無效化，你們可不會真的以為我就敢來到元老院？”凜大人親吻了矮小男子光禿禿的頭頂，像是征求他意見似地說了，“對吧，冧大人？”

“…糟糕了，原來都被篡改了啊”，俠客看到本該在下城區的冧大人的一瞬間，就知道自己所做的僞裝都被暴露了。“什麽啊，還以為真的能夠瞞天過海呢，師傅也太厲害了吧。”

雖然能夠掌握信息，但是觀察并記錄一切的是俠客的師傅，霖大人的結界。如果在傳送數據的最初就已經篡改了信息，那麽俠客在此基礎上所做的判斷就是錯誤的。

“輸了啊”，雖然意識到自己犯錯的俠客，到也沒有放棄地放到了周圍的敵人，“看來，下次還是要用自己的情報比較好啊。”

對着魯西魯的矮小男子，浮起笑容的嘴唇，仿佛是臉上的一道龜裂一般，那扭曲的不自然的形狀，孕育着危險。

自炮筒中發出強烈地光芒，雖然魯西魯已經及時地向後退，但仍是被那股光束給波及到。身體開始變得沉重，意識也模糊起來。不知不覺間周圍變得冰冷刺骨，好難受，因為生命已經要到盡頭了吧？

魯西魯能夠聽到自己心髒強烈地跳動聲，繼續生存下去而痛苦。若是停止這種愚蠢的行為，一定就能結束一切了吧？

但是他還不能死，若是留下庫洛洛一個人，等到意識庫洛洛并開始強烈掙紮的時候……魯西魯已經癱倒在地。腳上的力量似乎消耗殆盡。動不了了……不行，一定要起來，還不可以死，還不想，在這個地方，死去。

“魯西魯！”

庫洛洛被芬克斯攔下了。

“別過去！魯西魯沒有念…所以…”

芬克斯說不出口，‘應該是沒有救了吧’，雖然魯西魯擁有強大的力量，可是沒有念保護的他也比任何其他的蜘蛛們脆弱。

瑪奇踹開敵人，用絲線隔斷另一個敵人的喉嚨，她帶着派克靠過來，用冷靜卻微微帶着顫抖的聲音說，“放棄吧，過去了…你也就救不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