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白語夢雖然是沒放棄,但是确實收斂了很多,一路上也算是平安無事的到了盛京。

離盛京越近,李弘清的思念之情就越濃,大部隊走的慢,他最後幹脆和裴傑兩個人一人一匹快馬率先回京了。

裴策這邊本來估算着還有三天人才能回來,結果轉身就在門口看見了裴傑和李弘清。

“王爺回來了,受傷重不重,恢複的還好嗎?”

“無礙。”

倒是一邊裴傑說話了“怎麽你都不問問小爺我啊,我這傷可重啊,我家三代獨苗,到了我這一輩怕是要絕後了。”說着還龇牙咧嘴一副痛苦的樣子。

其實看他倆能騎馬回來,裴策就知道應該已經是恢複的差不多了。

三人團聚,李弘清雖然思念嬌嬌,但是也還沒到晚上,還不能見面,三人就先去書房議事。

“王爺可是已經有了頭緒了?”豐明郡發生的事情裴策知道個大概,簡單幾句話,裴策就能猜出來,盛京裏有羲和的探子在觀察着王爺的一舉一動。

李弘清不說話,他心裏确實有猜想,他多希望那只是他想多了。

裴策心裏其實也有想法,看王爺現在不說話的樣子,裴策也能知道他在想什麽。

“王爺,府裏原來就有人給太子送消息,現在要不要先扣下……”

“先不要打草驚蛇,觀察觀察再說,這次本王活着回來,加上羲和最近受挫,近期應該不會再派本王上前線了。只要本王在盛京,他們總不會蠢到直接派刺客來府裏刺殺。”

裴策和李弘清聊的火熱,一遍的裴傑确實聽的雲裏霧裏。誰?誰要殺王爺?這是誰的計劃?自己好像和王爺去打了一個假仗,這裴策沒跟着去,怎麽知道的比自己還多。

裴策在一旁看着裴傑雙目無神,試圖理解對話的樣子,就覺得很好笑。

李弘清問道:“那件事辦的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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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策自然知道他說的是給嬌嬌送信的事情,“信一來我就按時送去,首飾一概送的也是兩份,那邊沒察覺什麽異常,信每次也都是到三小姐手裏了。

裴傑:信?三小姐?誰?

又說了一會話,李弘清就囑咐二人去市集上買些煙火。

裴策剛要出門,就想起什麽,轉頭說道:“王爺,白姑娘還住在之前的院子裏嗎?”

餘宜年帶着白語夢來王府是常事,府裏一直也有專門給白語夢留個房間,只是眼看王爺要娶親了,府裏多個女人,終歸是難解釋。

李弘清沉吟道:“你去和她說,幫她找個地方在府外住着吧。”

裴傑總算是得了機會和裴策獨處。

“阿策,你們剛才聊的什麽,探子,太子的,是怎麽回事啊,這次豐明郡一役有蹊跷嗎?”

“嗯”裴策點點頭,“這次戰争兇險,王爺懷疑是太子勾結羲和的人一起策劃的。”

裴傑震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太子……可是羲和可是咱們南涼的敵人……”

“在太子看來,咱們王爺是比羲和還要難對付的敵人。”

裴傑似乎是已經消化了這個消息,回味了一會,随後又想起什麽,問道:“阿策,王爺叫你給誰送信啊。”

裴策一臉狐疑的說:“你問這幹嘛?”

裴傑有點驕傲的語氣說道:“我跟你說,我知道你給誰送信,給‘嬌嬌’送信,是吧。”

“王爺告訴你的?”

裴傑更驕傲起來了“小爺自己分析出來的,別以為就你們會搞分析啊,猜測啊那一套,小爺也是有腦子的。”說完還指指自己的頭。

不指還好,裴策現在已經不想知道裴傑為什麽會知道嬌嬌的事了,這也不算什麽大事,眼下裴傑看着就像個關外野人,胡子頭發都亂飛,身上一股酸味。

“你去洗個澡,刮刮胡子,換身衣服,否則我是不會和你一起出門的。”

裴傑不以為然道:“你怎麽不嫌王爺臭,我和王爺通吃同住,都是一樣的臭味,那白姑娘還一個勁往王爺身上湊呢。”

白語夢對王爺有意,裴策到是知道,但是都已經發展到這麽主動的地步了嗎?

裴傑接着說道:“我和王爺帳篷離得近,我還挺見過白姑娘的腳步半夜從王爺帳篷裏出來,咱們王爺……”裴傑故作玄虛道:“風流啊……”

裴策心想不會吧,王爺應該不是那麽沒有自制力的人,但裴傑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只能觀察觀察再說了。

李弘清焦急的等了一天,總算是到了晚上,煙火是雙裴兄弟去放的,李弘清就早早的來了小院裏等着,年節裏放煙花是常有的事情,一般過了年就沒什麽人放了,春節當天放煙花的人多,嬌嬌還去小院裏等了好一陣子才垂頭喪氣的回來。

嬌嬌本來在屋裏都準備睡下,卻聽見窗外紅苕和別的侍女經過說道有人在城裏放煙花,她這次到是一下就反應過來了,從床上爬起,穿好衣服又翻箱倒櫃的找當時薛語堂給買的那對紅寶石耳墜,梅香和薛倩雪都說她戴上好看,自己這回也要給裴清看看,确認院內無人之後,就火急火燎的出了門。

一路上心砰砰的跳,嬌嬌閉緊了嘴,好像再一張嘴,心都要跳出來了一樣。

走到小院門口,就見裏面一個黑衣男子正背對着她站着,城南的煙花還在放着,煙花絢爛,但現在嬌嬌眼裏一點都看不見煙花,只有裴清。

聽見腳步聲李弘清回過頭來,嬌嬌只覺得這次相見好像已經隔了很久很久,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算是體會到了。

嬌嬌實在是太過激動,見裴清轉過身來朝她張開雙臂,嬌嬌眼圈都有些泛紅,顧不得什麽禮數尊卑,男女有別不管不顧的就撲上去了。

李弘清彎腰一把抱住她,兩人身高太過懸殊,李弘清此時單膝跪在地上,雙臂緊緊的箍着嬌嬌,頭埋在嬌嬌的脖頸發絲間,深深的嗅着。

好像只有見到嬌嬌,聞到她身上的味道,自己才算真的出了戰場。

“裴清,你有受傷嗎?”嬌嬌的聲音悶悶的從他胸前傳來。

李弘清抱起她,将自己的披風在石桌上墊好,把嬌嬌放上去坐,自己坐在石凳上攬着她,他似乎很喜歡這樣的動作,嬌嬌在桌上就像一個精致的小玩偶,讓人憐愛。

“我這不好好的在你面前,打仗沒有不受傷的,都是些輕傷。”

關心則亂,他的小嬌嬌很關心他,他很滿意。

“嬌嬌呢,年節過得順心嗎,府裏有人刁難你嗎?”

嬌嬌認真的想了想,“都還好,梅香說因為馬上要去成親了,所以大家都不敢欺負我了。”

李弘清盯着她,目光清明:“你可有想我?”

李弘清問的太過坦蕩,到叫嬌嬌有些害羞,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自己有時候整日都想着他呢。

“嗯……一日只想一兩次。”自己真是往少了說得。

李弘清心裏一暖,嬌嬌真是自己疲憊人生路上的禮物。

嬌嬌說話的時候小腦袋左右擺動,寶石耳墜在月光下流光璀璨,是裴策送來的嗎?李弘清心想。

“嬌嬌的耳墜真好看,很襯嬌嬌。”

嬌嬌心滿意足了,自己今天特意帶上,為的就是讓裴清誇誇自己。

“嗯,薛大哥也說襯我,才買下來送給我的。”

李弘清笑容一下僵住,不是王府送來的?薛大哥是誰?

他有些生氣,但還是保持着笑容,耐着性子問道:“薛大哥什麽時候買給嬌嬌的呀。”李弘清這句話真就是咬着牙說的了。

“嗯,就是那天我們先去薛小姐家彈琴,然後薛大哥就帶我倆去吃點心,吃飯,就送給我這個了。”

李弘清略加思索,薛倩雪,兵部尚書的獨女,“薛大哥是叫薛語堂嗎?”

嬌嬌點點頭,自己好像是聽見薛倩雪這樣叫過他。

李弘清沒再說話,只是伸手撫上嬌嬌的小耳朵,沿着耳朵的輪廓走了一圈,最後停在耳垂上,手指輕輕磨蹭着嬌嬌耳後的皮膚,讓嬌嬌覺得癢,微微側頭,就把小臉放在了李弘清的手掌裏。

“裴清別弄了,癢~”

這句話說得李弘清下腹一團熱火,手指輕輕撚上紅寶石耳墜,悄悄使勁。

“嬌嬌,耳墜上有一道裂痕。”用的是陳述句。

“啊?”嬌嬌驚呼,自己很小心的戴的,買的時候也是好好的啊。

嬌嬌摘下耳墜放在李弘清手裏細細看着,李弘清往耳墜上悄悄用了點內力,整個紅寶石直接四分五裂了。

嬌嬌直接呆住了,這首飾質量還能這麽差的嗎?

李弘清趕緊拱火道:“裴大哥買的這個不好,太差了。”

嬌嬌也沒買過太多首飾,真以為是質量太差了才壞掉的,心裏還有點難過,自己很少帶這樣好看的首飾呢。

李弘清見她樣子實在可憐,問道:“王爺不是給你送了些嗎,那些你不喜歡嗎?”

嬌嬌嘆了口氣說:“倒也不是不喜歡,就是梅香說二小姐那邊的首飾比我好很多,我要是帶出門的話會被人瞧不起,說閑話的。”

這裴策到底送來的是什麽,李弘清瞬間黑了臉。

嬌嬌見他這樣子,以為他是因為自己傷心所以也跟着傷心了,還故作無事的寬慰道:“沒事啦,裴清,這樣貴重的首飾我也很少戴,壞了就壞了吧。”

殊不知這幅樣子讓李弘清更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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