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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采音的嫁妝說多不多, 說少不少,全部帶走還是要花費些功夫和人力的,何況魏采音在蘇家沒有多少人手, 只能讓阿碧和常喜一起幫忙在庫房收拾。

有阿碧在, 只要拿着賬單,這些嫁妝自然不會讓蘇府的人占便宜的。

何況常喜是謝晗身邊的人, 蘇府的人多少也要給點面子,不然打的到底是蘇家的臉面。

沈月和魏采音雖然在吉祥鎮也是大戶人家小姐,但是父母從小都是教育她們事事親力親為, 這些衣物下人騰不出手收拾,她們也能自己動手,沈月一邊收拾衣服一邊道:“我瞧着你這位婆婆不在家還好,要是她回來了, 咱們就沒那麽容易走了。”

魏采音将珠寶盒子放到了桌面上, “你說得對,要是她在定然計較一番。”

沈月快速包好, 順便将衣服也放在了一塊,“在也不怕, 我們有他兒子腿疾的良藥, 除非她為了占這點便宜不管他兒子死活!”

沈月話音剛落, 察覺門外有輪椅聲響,她和魏采音四目相視,誰也不說話了。

蘇伯淳進來的時候好像聽到醫治他雙腿, 莫非是魏采音找到了醫治他雙腿的辦法?

可是,他的腿, 看遍天下良醫也束手無策, 想來也不會因為一劑良藥而力挽狂瀾。

他耽誤的她已經夠多了, 這麽好的女子,不應該毀在他手裏。

蘇伯淳并沒有進門,讓随從溪山将和離書遞給了她,“保重。”

夫妻一場,魏采音欲言又止,蘇伯淳已經擡手讓人推着他離開了。

沈月原先信了謝晗的話,認為蘇伯淳對魏采音或許有情,如今看這樣子,大約是謝晗猜錯了?

倆人收拾好東西,已經臨近黃昏。

沈月見一切打理妥當:“咱們走吧。”

“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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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采音将藥瓶放到了桌子上,“好了,現在可以走了。”

蘇夫人不會這麽晚還沒有回府,他幫了她一次,如今她也幫他一次,算是扯平了。

……

天色暗了,馬車內,沈月沒有意識到這不是去謝府的方向,對着沈月問:“姐姐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魏采音握着她的手道:“我搬出了蘇府,自然不好再回你那了,這些日子,我已經在燕京挑好了一處宅子,先搬過去,該打算的人是你,跟我走嗎?”

“我……”

沈月想到父母被冤枉一事,謝晗已經答應她幫忙了,她不好出爾反爾,“我留下。”

“怎麽好端端的,突然要留下了。”魏采音問。

沈月:“……”

因為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沈月改口道:“我在那住習慣了,再說,我父母的消息也方便點。”

魏采音想到謝晗,臉色冷淡了不少,“也好,我看他對你……也還算是照顧,有什麽難處你就到京郊找我。”

沈月一路上總覺得有什麽事沒想起來,等她回到謝府,目視着在涼亭彈琴的謝晗,才意識到,謝晗讓人把她房間搬到他隔壁了!

沈月走過去時,他的琴聲也跟着戛然而止,沈月只好留步道:“既然魏姐姐已經搬走了,我搬回去吧,省的吵到你。”

謝晗坐在原地,目視着她道:“搬來搬去太過麻煩,既來之則安之,今天你也忙了一天,先進去休息吧。”

對于這樣的結果,最高興的莫過于阿碧,如今林桑若走了,魏采音的事情也得到平息,原想着接下來只要好好撮合下沈月和謝晗,這下倆人住在了一個院子裏,哪怕是順其自然,相信也能越走越近了。

因為房間是緊挨着的,晚上謝晗練字時,依稀還能聽到沈月洗澡的聲音。

阿碧:“姑娘,你在水裏泡的時間夠長了,水都涼了。”

沈月:“涼了才好,我不喜歡太燙。”

阿碧:“你的腿在哪兒伸着呢,快放下去!仔細着涼。”

沈月:“這個天氣,怎麽會着涼呢?”

謝晗筆尖頓了頓,原想着吹了蠟燭,盡量不發出動靜去休息,起身的時候還是動到了椅子,剎那間,隔壁沒有動靜了。

一時間,兩個屋子,安靜的仿佛裏面沒住人似的……

沈月對着阿碧低聲問:“我剛才好像聽見謝晗在隔壁?”

阿碧連忙拿了件長衫,包住了她的身子,小聲回道:“好像……不太隔聲啊。”

“快扶我回床上。”

沈月從浴盆起來時,被絆了下,結果她沒事,阿碧摔倒了地上,只聽見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沈月想扶阿碧,什麽都看不見,一不留神又爬到了阿碧身上。

阿碧:“姑娘,你壓到我了!”

沈月:“等下,我這就扶你起來。”

阿碧:“不不不,還是我自己起來吧!”

……

沈月晚上睡得快,次日醒來比平時要早,她醒來的時候,謝晗上早朝不在家,自己一個人随便吃了點早點。

因為前天晚上答應出去買桂花糖糕,正好趕上臨時有事,今日謝晗下朝特意提前回來,沈月練功累了在午睡。

阿碧在院子裏晾衣服,驟然見門外的小厮跑到主院行色匆匆,不禁回頭問:“什麽事,這麽慌張?”

小厮知道阿碧是沈月身邊的人,府裏上下都知道這位沈姑娘跟大人暧昧不明,對于她身邊的人自然也不敢怠慢,畢恭畢敬道:“是林姑娘身邊的冬兒,說是林姑娘重病,卧床不起,想讓大人過去看看。”

阿碧騰出手,不禁斂眉道:“她才走幾天啊,走的時候好端端的,眨眼就快不行了?”

她身子是紙糊的嗎?

小厮:“……”

是這個理,但是這輪不到他過問啊。

阿碧瞥了眼裏頭緊閉的門窗,對小厮訓斥道:“這還沒見到大人呢,就一問三不知,你這樣冒冒然闖進去,難道你是等着大人親自過去問話嗎?要是林姑娘真有個好歹,大人過去就過去了,要是她只是頭疼腦熱,你想大人過去給她請郎中嗎?要是什麽事都讓大人親自跑一趟,還要你們做什麽?”

小厮聽阿碧說的句句在理,誠惶誠恐道:“這……姐姐,那您的意思是?”

阿碧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手,将袖子放了下來,深明大義道:“大人剛回來,正在裏面換衣服呢,你這會兒進去不合适。不如我先跟你過去問問是怎麽回事,等你回禀大人也有的說。”

“那就謝謝姐姐了!”

阿碧心裏有數的很,要是林桑若真的不行了,怎麽會把貼身侍女使喚出去,她身邊不用人伺候了嗎?

無非是裝慘賣乖找個由頭想請謝晗過去,看她矯揉造作那一套,就知道她不會這麽甘心離開。

冬兒在院子裏等了一會兒,就聽見裏頭有腳步聲出來了,她心裏也不禁松了口氣,好在謝大人心裏還有她們小姐,回去也不用挨罵了。

就是想不到,這麽容易。

她眼底泛出淚意,剛要過去迎上謝晗,沒想到過來的人是阿碧和剛才通報的小厮。

大人怎麽沒出來?

怎麽出來的是沈小姐身邊的人?

難道這小厮沒有通報嗎?

阿碧開門見山道:“聽說,你們小姐病了?”

阿碧目的是盤問情況,冬兒撒謊卻是心虛,氣場上就弱了一截,“大人呢,怎麽不見他出來?”

她知道阿碧不是善茬,将視線放到了一旁的小厮身上。

不等小厮開口,阿碧打斷道:“大人也是你一個下人說見就見的!”

冬兒怒視着眼前的阿碧:“你!”

以前她們小姐住在這裏時,她何曾受過這種眼色,真是出去後就是外人了,這麽快就被一個跟她平級的下人端起架子了。

冬兒被這句話生生怼了回去,偏偏她們小姐已經離開了謝府,還沒話可反駁,只能生硬的回道:“我們小姐性病垂危,想要見大人一面,還望姐姐成全。”

阿碧瞧着她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忍不住問:“你們小姐都病成這樣了,你……你這幅表情是盼着你家小姐死麽?”

小厮恍然大悟,人命關天,主子都快不行了,怎麽做下人的一點都不着急?

冬兒知道林桑若是裝病,別人又不知道,她意識到自己失态,連忙道:“你不要在這裏胡說!我們小姐有個三長兩短對我有什麽好處!你還不快去請大人,你在這裏是想拖到我們家小姐死嗎?你是何居心!?”

“那看來林小姐是真不行了?”阿碧面露同情,頓了頓道,“這樣吧,你告訴我,你們小姐得了什麽病,我們也好進去如實回禀,讓大人備好藥過去。”

小厮覺得阿碧說的在理,默認的點頭,将視線放到了冬兒身上,等着她回答。

冬兒一時間語塞,她只知道她們小姐病了,她只負責把人請過來,她又不知道是什麽病,她怎麽說?

頭疼發熱,未免太小題大做,萬一被這阿碧駁了回去,以後這個借口就不好使了。

要是說個重病,可是她們小姐着實沒有病啊,而且她也不知道什麽病能讓人躺在床上起不來……

她情急之下,腦子靈光一閃,焦急道:“我也不知道啊,只是突然就倒下了……我又不是大夫,當然要大人過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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