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撞見出軌虞硯抱着她無聲無息翻上了屋……
明嬈将手放在大哥的掌心,借着他的力,踩在馬凳上,穩穩地走了下來。
站穩後,又從婢女的手中接過一個包袱。
“若是有什麽需要的,盡可以來找我。”明遲朗道。
“是了,舞文弄墨這種事還是要找大哥!”明卓錫一邊逗鳥,一邊調侃明嬈,“不知你怎麽突然轉了性,買這麽多文房四寶幹什麽。”
明嬈抿着唇笑了下,沒答。
明遲朗看了眼弟弟,“阿嬈好學,總比你不務正業強。”
“大哥冤枉我,我是武将,上陣殺敵是強項,再說我也不是一無是處好嘛!”
兄妹三人聊得投入,還是在戰場上混久了的明卓錫最先察覺到不對勁。
察覺到陌生的不善的氣息,他臉色一變,猛地回身。
虞硯冷着臉,已經無聲無息地走到了近前。
明卓錫倒吸一口涼氣,“侯爺!!”
太過激動,險些破音。
明嬈的心狠狠一顫,她轉頭望去,恰好撞進男人深邃的眸中。
“侯爺您怎麽來我家了?是找我嗎?”明卓錫樂壞了,屁颠屁颠道,“您有事吩咐一聲找人傳話就是了,還特意跑這一趟……”
虞硯眸色沉沉,目光不善地盯着明遲朗垂在身側的那只手,他看了會手,又擡起目光,看了一眼明嬈。
氛圍古怪,也就只有沉浸在喜悅的明卓錫沒覺出不對勁來。
明嬈被這雙眼睛看得發慌,忙低下頭,沖對方福了福身子。
明遲朗微微皺眉,半側過身子,替明嬈擋住男人的注視。
“這位是……”虞硯冷聲道。
“哦!這位是我大哥,這位是我二妹,我們剛買東西回來,不曾想遇上您,真是巧啊。”
虞硯嗯了聲,眼睛掃過明遲朗還算出衆的五官,眸中冷色更甚。
二十有六,未有婚配……虞硯回想起自己對于明大公子外貌的評價,抿了下唇。
低垂了眸光,又盯上了握過明嬈的那只手。
怎麽看怎麽礙眼,十分想要把它砍下來。
虞硯這般想着,手慢慢地摸向腰間的佩劍,指腹緩緩摩挲劍鞘上的暗紋。
精神愈發緊繃,像是有一根線在收緊,拉扯着他的理智。
有些念頭越來越強烈,不受控制。
突然一陣喧鬧聲打破了詭異的僵局。
明府突然亂了套,吵吵嚷嚷的跑出來好些人。
除了虞硯,明家三兄妹都看了過去。
明卓錫認出為首的是在陳氏院裏幹活的小厮,他連忙跑過去,抓住人問了情況。
問明緣由,明卓錫急匆匆折返,急道:“出事了,母親病倒了。”
明遲朗擡眼望去,正巧看到傳旨太監走出府門,他回頭看了一眼明嬈,“你先從側門進去吧。”
明嬈自然也看到了宮裏的人,心裏約莫知道發生了什麽,“好。”
只是不知道虞硯今日來是為了什麽……
明嬈轉身往小巷裏走,臨行時,偏過頭看了一眼虞硯。
男人也正在看着她,目光灼熱又專注,就像是狼盯着羊。
明嬈的心跳快了一拍。
他一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就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被他按在榻上的那回……
臉頰微紅,咬了下唇,提起裙擺小跑進了門。
明遲朗注意到他的目光,又往前走了幾步,将他的視線遮掩得嚴實,偏過頭看着他,沉聲說道:
“侯爺,今日家中不便,照顧不周,便不留您了。”
虞硯深深看了一眼溫潤沉穩的青年,松開了按在劍上的手,轉身離開。
**
賜婚之事在眀府掀起軒然大波,明嬈沒有特別驚訝,她只是稍微有些奇怪,為何聖旨來的這樣晚。
宮中的情形複雜,虞硯與太後之間怕是又出了前世沒有的曲折。
明嬈想不通便不想了,她一整天都把自己關在房中,搗鼓着新買來的文房四寶。
信國公府兵荒馬亂,明卓錫專心照顧着陳氏的病,忙得焦頭爛額,明遲朗要顧着兩頭,忙完了陳氏那邊,還要去看一眼明妘。
等兩邊的情況都穩定下來,他終于抽出時間,來到了明嬈的院子裏。
他見到明嬈,第一句話便是——
“安北侯認識你。”
明嬈愣了片刻,沒作答。
沒想到大哥竟是這般敏銳。
明遲朗又道:“他看你的眼神不對勁。”
同為男人,他自然能感覺出那目光裏滿滿的都是占有欲。安北侯看向他的時候,充滿了敵視。
“我……與他并不熟。”明嬈謹慎地說。
“安北侯與明妘的婚事已經定下,你與他的關系敏感,”明遲朗頓了頓,聲音柔和了許多,“大哥不希望你被流言所傷。”
明遲朗的好意,明嬈都懂。
“謝謝大哥。”
只是……虞硯若是執意要做什麽事,是任何人都阻攔不了的,不是她躲着就能解決的。躲着,或許只能激怒他。
更何況,她也不想躲着他。
**
皇宮,思政殿。
景玄帝正襟危坐于龍椅之上,面前龍案上攤着今日早朝後送上來的奏折,足足有兩摞,無人問津。
年輕的帝王無心政事,只專心擺弄掌心的玉石。
這塊是虞硯一早送來的,他最是守信,從不食言。
這不,賜婚的旨意剛下不過半月,虞硯便派人日夜兼程,從西北把這寶貝送了來。
陸笙楓就喜歡虞硯說到做到這一點。
“真好啊……”陸笙楓面露癡迷神色,“這成色屬上乘,比朕宮裏的還要好。”
“陛下,該用午膳了。”總管大太監馮三孚道。
“嗯,朕一會去太後宮裏用。”
“可貴妃娘娘也請您……”
陸笙楓不耐打斷:“朕昨日不是陪過她了?她若是不知足,就去冷宮陪她的好姐妹去。”
馮公公不敢再言語。
年輕的帝王在政事上不上心,在後宮事上更是缺少耐性,他脾氣其實不太好,也就對着安北侯時才多了幾分親和。
陸笙楓被打斷了興致,再也沒心思繼續賞玩。
他小心翼翼地玉石揣進懷裏,站起身來。走出去幾步,突然想起來些什麽。
陸笙楓指着案上那堆奏折,“都送到太後那去。”
“是。”
“說了多少回,奏折別再往這送,母後愛看,直接送給她。”
“是太後吩咐,陛下不可荒廢政事。”
“啰嗦,照朕吩咐辦便是,母後會開心的。”
……
明嬈與王駿陽的婚書被陳氏撕毀,可是賜婚的聖旨都下了,那個婚書是否還作數也無關緊要。
半個月時間,陳氏的病沒好利索,明妘自醒來便哭鬧不止,她以死相逼,絕不嫁給安北侯,陳氏心疼女兒,只得忍着病痛,日日陪在明妘身邊,生怕她一個想不開就去了。
從明妘受傷到她有一次自盡險些沒救回來,陳氏的日子愈發難過,母女倆都日漸憔悴,信國公倒像個沒事人一樣,每天該吃吃該喝喝,睡得香甜。
明嬈的生活沒受太大的影響,她身邊的婢女都被陳氏叫了回去,大家輪流守夜,時時刻刻都得有人盯着明妘,生怕她尋死覓活,倒是給明嬈幾日喘息的機會。
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若是等那母女二人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怕是連自由都會受限。
一日午後,明嬈獨自出門,與好友唐慕顏見了一面。
唐慕顏這段日子也忙得焦頭爛額,處理完镖局事務,好不容易抽出時間與明嬈吃了頓飯,沒聊一會,又被阿四叫走了。
明嬈自己一人又享用了一會美味佳肴,在屋中休息了會,待日頭不那麽毒了,這才慢悠悠地走出了醉香閣。
她知道一條小路有樹蔭,很涼爽,于是戴好帷帽,踏進小巷。
一座古樸的私宅門口,有一男一女在交談。
“王公子,多謝你那日對家父的援手。”女子帶着哽咽道。
“李姑娘,尚書大人為人和善寬厚,是位好官,幫他說話乃是理所應當的,”年輕公子嗓音清潤,風度翩翩,“更何況,也是在下舉手之勞。”
“王公子太客氣了,若是無你的證詞,我父親只怕要着了小人的道……”
“只是綿薄之力,尚書大人得以脫困,也不全是在下的功勞。”
女子沉默了一會,突然羞澀開口:“王公子……不知你對我……對我……有何……”
明嬈驀地停下腳步,輕輕倒吸一口氣。
她這是什麽運氣,走到哪都能碰上王駿陽在和別的女子說話。
只是聽聲音不是明妘,是個陌生的……
“誰?”
“什麽人?!”
糟了!
明嬈呼吸一滞,四處望了望尋找藏身之所,帷帽突然被人掀走!
明嬈大驚失色,正欲回頭,身後驀地伸來一只手臂。
有人從身後捂住她的嘴,用力将她攬進懷中。
後背貼上健碩溫暖的胸膛,明嬈驚懼不已,抓住捂着她嘴的那只手腕,眼噙淚花轉頭。
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含着懶散笑意的黑眸。
下一刻,身子一輕。
失重感頓時襲來,明嬈死死揪住男人的衣袖,下意識閉上眼睛。
虞硯抱着她無聲無息翻上了屋頂。
沒見到人,底下傳來那一男一女疑惑的嘀咕聲,二人商議着,進了這座私宅。
房頂上的二人緊緊貼在一起。
虞硯松開了手,不再捂着她,手臂改為牢牢圈着少女的纖腰。
他微微前傾了身子,屈起一條腿,肘抵着膝,手撐着腮,側過頭,好整以暇地看着少女因緊張害怕而劇烈顫抖的長睫。
明嬈緩了一會,才敢慢慢睜開眼睛。
偏過頭,就看到男人嘴角噙着淡笑,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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