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過年

等進到客廳之後,夏芬容看着仍舊帶着帽子圍着圍巾的薛懷亦,擔心她在房間裏被熱到,出言說道:“懷亦啊,這房裏暖氣開的很足的,你把圍巾帽子脫了吧,要不然等下飯一吃,要一身的汗。”

聽到夏芬容的話,薛懷亦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趕緊朝身邊的江浩然使眼色,讓他來化解危機,開玩笑,就自己帽子裏的發型,圍巾下的痕跡,如果被公公婆婆看到,她真的是不要做人了。

收到自家老婆的求救信號,江浩然自然是當仁不讓的出面解決問題,這要是處理不好,晚上他可能就上不了床了。

“媽,我們趕了一路,覺得身上都是灰塵,先進房收拾下,馬上就出來吃飯。”

夏芬容看着倆人逃似的躲進房間的背影,滿臉的懷疑,這一路上不是在自家車裏就是在飛機上,又沒有讓他們在路上走,這哪來的灰塵啊,而且剛剛倆人不是都喊餓了嗎?怎麽這會兒倒不急着吃飯了。轉念又回想了下兩人剛剛的神情,這才恍然大悟,不由的覺得好笑。

回到房間之後,薛懷亦飛快的打開行李箱,找出一件高領的薄套衫,又找出定型水,她自己整理衣服,又讓江浩然幫她弄頭發,在手忙腳亂的忙了十多分鐘之後,這才出來坐到飯桌上。

一坐下,她就對上了婆婆暧昧的笑,小臉又是一陣發熱,還好,公公出言化解了她的尴尬。

“懷亦啊,來,嘗嘗這個糟溜魚片,看看味道怎麽樣,我估計啊,你們南方的姑娘肯定愛吃魚,思來想去,北京菜裏就這糟溜魚片我還比較拿手。”江晨一邊說着,一邊示意江浩然給薛懷亦夾魚片。

“爸,讓您費心了,真被您說中了,我啊,就愛吃魚。”她将江浩然夾到碗裏的魚片放進嘴裏,嘗了下,肉質滑嫩,鮮中帶甜,糟香四溢,忍不住又自己夾了一片吃,“爸,這魚片很好吃啊,嘴裏吃着一片,心裏就想着要再吃一片呢。”

“看來你這孩子也是個會吃的,這道菜啊,還有個典故呢!”看到兒媳婦毫不做作的大誇自己的廚藝,江晨也談性大起,“據說明朝隆慶年間,有一個從福山來的廚師在穆宗皇帝寵妃的壽宴上做了這道菜,皇帝吃了這道菜到第二天中午仍覺得口感絕美。數年後,廚師告老還鄉,一日,皇帝龍體欠安,不思飲食,只想吃這福山師傅做的糟溜魚片,皇後就派了半幅銮駕去福山請那廚師回宮做這道菜,後來那廚師的家鄉就被人稱為銮駕莊,到現在還在呢。”

“你就別賣弄了,等下菜涼了,讓孩子們怎麽吃,懷亦,別理你爸,趕緊吃,這道京醬肉絲味道也很好的,你嘗嘗,每次用小面餅卷着吃,我都可以吃掉大半盤呢。”說這話的同時,夏芬容就拿了面餅,包了滿滿的肉卷出一個遞給薛懷亦。

薛懷亦趕緊接過,也沒客氣,張嘴就吃上了,果然好吃,甜甜的,肉絲也很鮮嫩。

“媽,果然味道很好,我啊,估計也能吃掉一大盤,沒想到爸的廚藝這麽好,看來浩然的好廚藝是遺傳了爸呢!”她還以為自己在做菜方面可以大展拳腳,沒想到一來就受打擊了,自己做的菜基本上都是南方菜系,口味偏淡,這地道的北京菜,她可是一樣都不會,而且北京菜口味偏重,她還真不确定公婆會不會喜歡她做的菜。

“你吃過浩然做的菜了,你可比我們有福氣,他啊,老是說做菜麻煩,很少為我們下廚,這麽看來,他少下廚不是因為嫌麻煩,而是嫌人不對啊。”夏芬容故意斜了一眼安靜的坐在一邊吃飯的江浩然。

“媽,你哪稀罕我做的菜啊,有爸這一級大廚在呢,而且兒子做的菜哪有自己老公做的味道好,是不是?”他趕緊出聲辯解,要是讓他媽賴上了,估計要被念很久。

“算了,我不和你計較,養兒子就是不貼心,還是女兒好,還好,現在有懷亦了,以後啊,我就再也不用你了,有懷亦就夠了。”這話才說完,江浩然就忙不疊的讨饒,薛懷亦也借機撒嬌讨婆婆歡心,江晨看着一家人說說笑笑的,心裏也是極為舒懷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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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笑笑鬧鬧的,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等大家下餐桌的時候,桌上的六菜一湯已經差不多都見底了。

晚上各自回房休息前,夏芬容還拉着薛懷亦叮囑,晚上好好休息,她明天還要帶她去逛北京城,然後把大街小巷,那些好吃的北京小吃都給吃個遍。

薛懷亦趕緊點頭答應,北京那麽多小吃都那麽有名,她在來之前就列了一長串的單子,準備一一嘗過,可氣的江浩然在聽了她的計劃之後,居然問她,“你幾歲了”。這下,她可總算是找到盟友了。

天才剛蒙蒙亮,薛懷亦就被敲門聲給吵醒了,她睜眼一看,發現身旁的江浩然早已經不見,自己懷裏被塞了個枕頭。

門外的人以為她還沒醒,又輕扣了兩下,似乎正糾結要不要敲重點。

她趕緊扒了幾下頭發,好讓睡了一晚的發型不至于太亂,拖鞋也沒穿就沖過去開門。

門外的是正要轉身離開的夏芬容,她聽到開門聲,又馬上回過頭來,臉上洋溢的是燦爛的笑容。

“媽,我好像睡過頭了,不好意思啊,等久了吧。”薛懷亦趕緊道歉,可能是昨天太累了,才會睡的那麽熟,連江浩然什麽時候起床的都沒發覺,她只希望現在時間不會太晚。

“沒有,是我早起慣了,又心急想要早點出門,這才來看看你睡醒了沒,浩然和他爸去晨練了,看時間,估計也快回來了,正好,阿姨的早飯也做的差不多了,你洗漱下出來,我們就可以吃飯了,吃好飯,咱娘仨就出門逛街去。”夏芬容噼裏啪啦的說了一長竄,邊說邊輕推着頭腦還不是很清楚的薛懷亦往浴室去,還動作迅速的幫她擠好牙膏,這才關門下樓看早餐準備的怎麽樣了。

薛懷亦看着鏡子中,穿着睡衣,手裏拿着剛被塞進來的牙刷,一臉迷糊的自己,過了好一會才傻傻的笑出聲來,她婆婆還真是個自來熟,兩人相處才沒多久,就可以那麽自然的對待她,好像她倆不是婆媳而是母女似的。她和她親媽都從來沒有這麽親熱過,沒想到結婚後,卻在婆婆這裏體會到了她從小缺失的與母親之間的互動。

小時候,聽別的同學說冬天起不來床的時候,都是他們的媽媽拖着他們起床,他們可以閉着眼睛繼續睡,媽媽自然會想辦法在那樣的狀況下幫他們穿好衣服,刷好牙,洗好臉,擺好早餐,他們只要在吃飯的時候醒過來就可以。那個時候她非常渴望自己也能得到這樣的待遇,可惜那時候,她媽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身上。現在大了,倒是婆婆幫她圓了小時候的一個夢,真好,不是嗎?

等江晨和将江浩然從外面晨練回來,薛懷亦和夏芬容已經坐在飯桌上邊等邊聊了好一會。

四人吃好早餐,江晨出門工作,而休假中的江浩然自然是被一老一少兩個女人拖去陪逛,一天的穿街走巷下來,江浩然覺得自己累的只剩下喘氣的力氣了。而明明平時體力遠遠不如自己的倆女人,此刻卻仍然興奮的穿梭在人潮擁擠的夜市中,看看這個小吃,聞聞那個小吃的,時不時還要停下來吃上一兩樣。他忍不住的向兩個女人的肚子看去,已經這樣不停的吃了一天了,不覺得撐嗎?

最後回到家的時候早就已經過了晚飯時間,三人一天逛下來,肚子都撐的很,壓根就不想再吃什麽晚飯了,只是可憐了下班回家一直等着他們回家開飯的江晨,好不容易等到人都回來了,想着可以一起吃飯了,得到的回答卻是,“你自己吃吧,我們累了,先回房了。”看着他們各自回房的身影,江晨只能是無奈嘆息,他這不是白等了嗎?他早就應該打電話确認一下,而不是怕打攪他們的游興而一直按捺着自己不要打。

接下來直到除夕前一天,薛懷亦的活動都安排的非常満,每天和夏芬容一起早出晚歸的,簡直比江晨這個全年無休的國家幹部都要忙,晚上回到家倒頭就睡,江浩然這幾天一直被拉着陪逛,比她們倆累的還厲害,晚上自然是消停了,早上好不容易覺得自己恢複體力可以把身旁的女人抓起來大戰三百回合了,門就又被他老娘敲的咣咣響,然後就又是操勞的一天,他都覺得這種日子再過下去,他不是過勞死,就是看着他老婆饑渴而死。默默的在心裏下定決心,年一過完,他就馬上帶着自己老婆回H市,遠離他老娘的荼毒。

除夕的那天,江浩然反常的起的比他媽還早,将睡的昏天暗地的薛懷亦從被窩裏面挖出來,幫着還迷迷糊糊的她,刷好牙,洗好臉,穿上厚厚的外套,圍上圍巾,戴上帽子,然後把全副武裝的她塞進了車裏。

薛懷亦在車上又半夢半醒的睡了一個小時左右,這才真的清醒過來,然後往窗外一看,吃了一大驚,這不是機場嗎?他不會在除夕的時候,準備帶着她偷偷逃跑吧?

“醒了,放心,我不是帶你偷跑,是帶你來接一個人的機,至于是誰,你等下看到就知道了。”江浩然看出了薛懷亦驚訝的表情後尚未問出口的話,率先解釋,卻又在最後賣了個關子。

相處了那麽久,她自然知道既然他有心賣關子,自己再怎麽問也得不到答案,索性就先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先解決掉他剛塞到自己手裏,現在還溫溫的豆漿和肉包。

“你還沒吃吧,哝,吃一口。”想着江浩然一大早起來忙這忙那的,肯定沒顧得上吃早餐,而且他現在又在開車,為了行車安全又不能一邊開車一邊吃,于是她将嘴裏已經咬了一口的肉包子塞到他的嘴邊,讓他也咬上一口,看他咽的差不多了,又将豆漿插了根吸管遞到他嘴邊讓他吸一口,這才重新拿回來自己喝。這剩下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她就你一口我一口的和他一起解決了早餐。

到了機場,等在出口好一會兒了,薛懷亦都還不知道自己一大早被挖起來要接的人到底是誰,中途好幾次都拿眼睛瞄江浩然,每次都被他好整以暇的表情給擋了回來。

直到她在出來的人群中,看到被翔子攙扶着的老爺子,這才明白,江浩然為什麽不告訴她要接的是誰,這是要給她驚喜啊。以前過年的時候,都是她去雲水鎮,陪着老爺子過年的。今年因為是結婚第一年,她無論如何都是要到北京陪着公婆一起過年的,而且老爺子也早就交待過,所以盡管心裏擔心老爺子一個人過年會很寂寞,她還是一個字都沒有和江浩然說過,沒想到,他想的那麽周到,她不用說出口,他就能明白她心裏想的,然後默默的為她做好一切。

薛懷亦一下就鑽進了江浩然的懷裏,用力的抱緊他,然後擡起頭飛快的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這才快步的走到老爺子的面前,從另一邊攙扶住他。

“外公,你也真是的,早就和浩然串通好了,就瞞着我一個人了是吧。”雖然故意裝出嗔怪的語氣,卻難掩雙眼中欣喜的光芒。

“浩然和我商量着,要給你個驚喜,既然是驚喜自然是不能提前讓你知道的。”林振華看着氣色紅潤的外孫女,還有她從心裏散發出來的快樂,幸福。他對江浩然這個外孫女婿就越看越滿意了,他們家囡囡這是前世修來的福氣,所以這輩子可以嫁一個這麽好的丈夫。

“外公,一路上辛苦了吧。”江浩然緊随着薛懷亦也走到了林振華的面前,和一旁的翔子微笑着也打了聲招呼。

“不辛苦,你專門安排的專機去接我,專車專機的,不知道有多方便,就是太破費了,我這把老骨頭還是很硬朗的,自己買票坐飛機過來也是一樣。”嘴上雖然這樣說着,但只要想到外孫女婿這麽為自己着想,什麽細枝末節的東西都注意到了,就覺的得意的不行,雖然自己沒撈到一個好女婿,但是有這麽好的外孫女婿,他覺得什麽都值回來了。

回程的路上,在老爺子的講述下,薛懷亦才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情,在她和江浩然來北京的前一天,他瞞着她給老爺子打了一個電話,特別真誠的邀請老爺子到北京和他們一起過年。但老爺子果斷的拒絕了,直說沒有這樣的規矩,哪有新媳婦帶着外公回婆家見公婆的,說出去要笑掉別人的大牙的。江浩然見老爺子執拗的很,倒也沒有再勉強他。可沒想到,過了沒幾天,老爺子居然接到了江晨打去的電話,從頭到尾,江晨都執晚輩的禮節,絲毫沒有因為自己身處高位,而顯出一點的傲慢來,說受兒子所托,一定要說服老爺子來北京。

江浩然和江晨這麽三番四次的邀請,每次又都這麽誠懇,老爺子覺得自己若再拒絕,就顯得太不通人情了,于是終于點頭答應。

這之後的所有行程,江浩然都安排的好好的,讓老爺子一路過來,一點勞累的感覺都沒有。

薛懷亦聽着這一段她不知道的故事,覺得不僅是眼睛熱辣辣的,心裏都開始發燙發酸,發燙是因為感動江浩然對她的付出和體貼,發酸是因為心疼,她記得那幾天,她和婆婆天天拖着他逛街,每天都把他累的不行,幾乎沾上枕頭就能睡着。他居然還能在那樣的狀況下,為她外公安排的那麽周到。

她現在特別想抱着這個男人,好好的,大聲的哭一場,然後狠狠的吻他,吻很久很久。

一直專注開車的江浩然,悄悄的伸手過來拉住她的,兩只手用力的緊握着。然後她看見他側頭過來朝她溫情一笑,就在這時,窗外的陽光灑進來,他本就俊秀的側臉在陽光下顯得越發的英俊。薛懷亦覺得她仿佛看到有某樣東西從自己的胸口飛出來,直直的飛進了江浩然的身體裏。她知道,她愛上他了,她愛上了一個叫江浩然的男人,之前的每一天她都在被他一點一點的俘虜,今天她是徹底的淪陷了。

回到家的時候,江晨和夏芬容果然已經準備了一桌的好菜,在家等着啦。

“媽,連你也和他們一起瞞着我!我說你今天怎麽沒來敲門呢。”一進門看到迎出來的夏芬容,薛懷亦就挨到她身邊撒嬌,這幾乎已經是她們娘倆的相處模式了,有時候,夏芬容也會反過來向她撒撒嬌,江浩然父子每次看到她們這樣,都大嘆北京的天氣真冷啊。

林振華看着外孫女不自覺展露出來的小女兒姿态,站在旁邊直樂呵,這才是她可愛嬌氣的囡囡,看,剝去了原先那與她格格不入的尖銳氣息,這不就能開心肆意的笑了嗎?

“老爺子,您可總算來了,您之前說不來,可把浩然給愁壞了,怕您一個人過年寂寞,又怕自個媳婦擔心你,所以才讓我貿貿然的給您去了電話。您不會怪我太失禮吧?”江晨迎到林振華面前将他攙扶到飯桌前的主位坐好。

林振華連忙推辭,雖說他長了一輩,可他也就是H市的一個小商人,雖說生意做的還可以,但由古至今都是錢服權管,更不要說像江晨這樣的高官,他在這個親家面前還真有點顧忌。

江晨是什麽人啊,一輩子都是在官場浸淫過來的,一看老爺子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也沒有多勸什麽,只是态度堅定的将老爺子按坐在主位上,然後就招呼大家開吃。他是什麽人,自己說沒有用,得讓老爺子在相處中自己發現。

林振華從一開始的拘謹都後來的暢所欲言,花費的時間其實很短,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看人還是很有一手的,特別是這樣朝夕相處,特別容易看到一個人的本質,江家一家對他的尊重是出自真心還是只是出于客套,他看的明白。正因為如此,他對自家外孫女是徹底的放心了,覺得就算自己明天就離開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麽好牽挂的,他相信江家,更相信江浩然,他們都能代替他好好的疼愛他的囡囡。

吃飯的時候,無意中談到圍棋,這才發現,江晨和林振華都是圍棋愛好者,而且段數不低,但一個因為工作忙碌,一個因為獨居農莊,都沒什麽機會找一個旗鼓相當的棋友對弈,這下,兩人都突生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特別是在兩人真正對弈上的時候,這種感覺又強烈了幾分。

兩人殺的天昏地暗,直到夏芬容進到書房叫吃晚飯了,這才發現竟不知不覺的厮殺了一個下午,吃過晚飯,本想再來幾局,卻被夏芬容阻止了,嚴命他們早點回房睡一覺,等下還要起床一起守歲呢,要下棋啊,守歲的時候盡可以下的過瘾。

回房睡了沒幾個小時,薛懷亦就叫醒了江浩然,要他陪她一起去廚房包餃子。

“現在還早呢,等下大家一起邊聊天邊包餃子,很快就能完事的,再睡一會兒吧,這兩天你也夠累的拉。”江浩然看着不斷揉眼睛讓自己盡快清醒的妻子,不舍的勸道。

“等下爸和外公不是還要下棋呢嗎?而且這幾天,媽一直陪着我早出晚歸的,我看媽也累的夠嗆,我們做小輩的應該多做點,等下讓媽多休息。”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只知道接受別人付出,而自己毫無回報的人,更何況,這是她的家人,家人之間更應該相互關心。

江浩然坐起身,将薛懷亦抱緊在懷裏,頭埋在她的頸窩,深深的吸了口氣,“我從來不知道結婚是件這麽幸福的事情。”

“你說,我們以後能像爸媽一樣一直這麽幸福恩愛嗎?”她靜靜的縮在他懷裏,小聲的說着。

“會的,我們一定會的。”也許,在一開始這段婚姻的時候,他更多的是想履行一個兒子的義務,但在他更多的了解到妻子的體貼,知足和感恩之後,他對自己的這段婚姻充滿了信心,現在的他很難想象甚至無法容忍以後的生命中沒有薛懷亦的樣子。

兩人抱着溫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穿衣起床,江浩然負責将已經醒好的面團揪成一個個小團,讓薛懷亦方便擀餃子皮,然後趁她擀面皮的時候,将肉剁成肉泥,拌入切成丁的白菜,再打入一個雞蛋,加入各種調味料。等他的餡兒做的差不多的時候,薛懷亦的餃子皮也已經夠數量了。

晚上10點鐘,大家陸續起床到客廳的時候,兩人已經做好餃子,整齊的排列在木盤中,只等着人齊了,下水煮。

看着這對小夫妻有說有笑收拾廚房的樣子,大家都會心的一笑,各自找活動去了,并沒有出聲打擾他們。

零點鐘聲響起的時候,一家老少相互恭賀,一團的喜氣,三個長輩還直開玩笑說,明年啊,就該是六個人過年了,說的薛懷亦臉上直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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