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什麽？你多大年紀了還看童話故事, 那都是哄小孩的。”

“不是我看，就是問問你。”

宋兮凝思，“那還是公主和王子。灰姑娘和王子的成長環境不一樣，以後可能會有婆媳矛盾。”

阮橙哭笑不得，想的可真遠, “那如果你是王子呢？”

宋兮：“那我肯定選擇漂亮的、聰明的、溫柔的。”

阮橙輕輕一笑, “喜歡一個人哪會有這麽多條件。”

“阮橙,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啦？”宋兮神秘兮兮的, “是班長？”

阮橙躲開她的手，“我現在肩負着複興家族的使命，哪有心情想這些風花雪月的事。”

宋兮同情她，“你放心，我們對橙心不離不棄。”

阮橙餘光掃過唐蕊的背影，她正在幫同學講題，勤奮努力又樂于助人, 也難怪老師和班上的同學都喜歡她。

寧父很快就和D大附中這裏把寧昀的轉學手續辦好了。

主任接到消息時讓高老師務必要把寧昀留下。高老師和寧昀談了兩次話, 了解了他轉學原因。

高老師覺得有些可惜, 不過，寧昀的父母都在B市，他去那裏念書也是最好的選擇。

“B師大附中也非常好。”

“高老師, 我轉學的事麻煩你暫時先幫我保密。”

“好。期末考試也要好好加油。”

寧昀點點頭。

高老師見他臉色淡淡的，寧昀比大都數男生要沉穩。“怎麽了？舍不得我們班啊？”

寧昀嘴角動了動，“覺得太快了。”

高老師沒想到他會舍不得，安慰他, “以後你回陵城，可以來看我們。”

寧昀彎了彎嘴角，“謝謝您。”

等他一走，辦公室的幾位老師也聊了幾句。

“這真是學校的損失啊。”

高老師也嘆了一口氣，“我也舍不得寧昀走。”這學期各大考試，寧昀都是穩穩的第一名，這樣的學生是老師的心頭愛。兩年後的高考，他可是學校争狀元的首要人選。

期末考前的周末，宋兮約着他們這個小組一起去學習。于是寧昀、阮橙、宋兮、唐蕊難得聚在一起。

唐蕊是被宋兮強力邀請來的，還有一個不速之客——路明。

五個人占了KFC占了兩桌位置，各自點了一杯熱飲，窩在桌子上寫題目。

宋兮看着周圍的老奶奶還有小朋友，“下回我們能換個地方嗎？”

唐蕊：“可以去D大圖書館。”

路明：“圖書館哪有位置啊！尤其到學期末，我聽說那些大學生都是天不亮就去搶座的。”

宋兮苦着臉，“這裏真的吵死了。我都看不進去。”

唐蕊卻習慣了，她家住在一樓，從大清早就有人走動，一直到夜裏才能安靜下來。

寧昀一直沒說話，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暖暖的，絲毫沒有受影響。

以他的能力根本不需要複習。

阮橙道：“前面橙心有家店，我問問那裏有沒有空座。”

宋兮期待着，“那你快問問。”

阮橙給店長打了電話，那邊現在還有座位。于是，幾個人趕緊過去了。

這家店空間大，安置了一個2米的長方形桌，正好适合他們學習。

“阮橙，橙心的事你家都解決了嗎？”路明聽說了很多事。

寧昀也側目看着她。

阮橙實話實話，“我爸借到了一筆錢周轉，暫時沒有什麽問題。只是有些顧客還是會擔心，怕橙心突然關門他們的充值卡就沒用了。”前幾天馬南街店就遇到了一波人去退卡。幸好店長應變能力好，處理好了。這事鬧的還挺大的。

現在一些人，聽到風就是雨，根本也不管事實如何，如同瘋子一般鬧騰。

過了一會兒，店長送來了五份蛋糕。“需要什麽說一聲。加油啊！”

阮橙禮貌地回應，“謝謝。”

宋兮和路明一點也不客氣已經開吃了。

阮橙招呼唐蕊和寧昀，“芒果班戟，味道挺不錯的。”

唐蕊：“我對芒果過敏。”

阮橙看向寧昀，“你也是嗎？”

寧昀點頭。

路明笑着打趣，“你倆真是有緣，嘿嘿。”

阮橙又去櫃臺拿了兩份巧克力蛋糕。

今天店裏很安靜，休息區只有三三兩兩的人。

阮橙坐在寧昀旁邊，寧昀也沒看書。

她寫了幾道題，最後一道物理題突然卡住了。想了又想，到底用哪個公式？

“宋兮，你有沒有帶答案？”

宋兮搖搖頭，“我沒帶物理書，我以後選文科。”

阮橙：“……”

路明：“你們高二準備選什麽？”

唐蕊擡頭：“理科，我媽說理科好就業。”

宋兮:“才不是。就業要看以後的學校，還有自身能力。阮橙、寧昀你們呢？”

阮橙：“我應該學理，文科背的東西太多。”

寧昀扯了一下嘴角，“我學理。”

路明笑嘻嘻的，“那我們四個還有機會一個班。宋兮，拜拜了。”

幾個人說笑着，店裏來了幾個阿姨，說着說着聲音就大起來了，“你們要是突然關門了，我找誰去？”

“橙心是品牌連鎖店，不會出現您說的這種問題。”

“這是你們說的，誰敢保證啊！我現在就是要退卡。”

“對不起！此卡既然售出，一概不退現。您可以消費。”

“我這麽多卡呢！”女人揚了揚手裏的卡片。

店裏的一些顧客見狀也匆匆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宋兮小聲道：“這人怎麽這麽不講理啊？”

阮橙皺了皺眉，“你們在這裏，別動。我過去看看。”

“尹姐姐——”

店長看着她，“橙橙，要不你和同學先回去。”

阮橙挺着背脊，“沒關系的。”她微微一笑，看向幾位阿姨，眼底沒有一絲惬意，“你們想退卡？”

“你是什麽人啊？”

阮橙舔了舔嘴角，“橙心老總是我父親。”

“我們要退卡。”

阮橙望着他們，“退卡？什麽理由呢？”

“陵城已經關了幾家橙心了，我們擔心。”

“剛剛店長姐姐說了，此卡一旦售出，不退。”

“你這小丫頭！怎麽這麽蠻不講理。”

“我一直在和您講理。如果你覺得橙心有任何問題，你可以打相關部門的舉報電話。”阮橙面色沉靜，“橙心這段時間是遇到一些問題，但是不會影響橙心。即使橙心将來遇到什麽難處，我們也不會讓消費者虧損，該賠的橙心一律承擔。”

“我不和你說，小丫頭，你懂什麽。”女人手一揮，一把推開阮橙。

阮橙往後一退，撞到一個人身上，被他扶住了。

寧昀緊握住女人的手臂，臉色吓人。

“幹什麽啊？打人啊！”女人不依不饒扯着嗓子喊着。

寧昀看了一眼阮橙，“有沒有事？”

阮橙搖搖頭。

寧昀厲聲道：“報警！”

剛剛幾個女人一聽，臉色瞬間就變了。

寧昀：“這裏有監控攝像，警察來了，一切都明白。”

那幾人臉色讪讪的，“同學，我們是顧客，我們來消費有錯。”

“你們從進來就在鬧事，買了什麽東西？”寧昀近180的個子，雖然是學生，不過那氣勢還挺壓人的。

店長連忙道：“好了。”

那幾個人終于走了。

阮橙呼了一口氣。

店長抱抱她，“橙橙長大了。”

“是辛苦你們了。”她眨眨眼，“我一定和爸爸說，給大家多發些年終獎。”說完，她吐吐舌頭，“不過大家要等等了。今年橙心确實有些困難，不過一定會補上的。”

說着她回頭，“寧昀，剛剛謝謝你啊。”

“看不出來，你的膽子挺大的。”

阮橙：“……橙心的員工就是我的家人，我得保護他們。”所以只要她在，她會第一時間沖出來。

寧昀舔了舔嘴角，被她保護的感覺應該很好。

宋兮他們也看呆了。“阮橙，你好厲害。到底參加過辯論賽的，你剛剛太帥了。”

“你不怕他們打人嗎？”

阮橙沒有隐瞞，“怕啊。但是我不能容忍橙心的人被欺負。橙心的員工最長工齡有16年，超過一半的員工他們在橙心工作已經超過5年了。”

路明道：“剛剛你真的很有老板的風範。不過寧昀剛剛也帥呆了。”

宋兮補充：“就像解救公主的騎士。”

阮橙瞥了一眼寧昀，耳朵熱熱的。

寧昀：“你們都複習完了？”

衆人：“……”

阮橙低下頭，翻開自己的練習冊，“咦——”剛剛那道題，已經寫好了步驟，是她熟悉的字跡。原來用這個公式啊。

寧昀轉着手中的筆。

阮橙嘴邊嘀咕了一個詞，“田螺——王子。”

寧昀聽見了，手中的筆滑落到桌上。

那天複習結束，寧昀和阮橙同路。

阮橙：“寧昀，你根本不用複習啊。”

寧昀：“一個人在家悶的慌。”

阮橙：“……”

寧昀：“你寒假有什麽計劃？”

阮橙：“去我外婆那兒。外婆前段時間心髒不舒服，我放假就過去陪她。你呢？”

寧昀望着遠方，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去B市。”

阮橙看着他，他似乎有些不開心，眼神帶着幾分憂郁。

很快到了她家小區，“再見了。”

寧昀：“阮橙——期末考試加油，希望你考進前十。”

阮橙彎了一下嘴角，學霸大概喜歡學習好，所以用他的水平來要求別人。

三天考試很快就結束了，學校放了兩天假，兩天後大家再返回學校拿成績單。

兩日後，大家回來了。

還沒進教室，阮橙在門口遇到了路明。

路明道：“這次第一又是寧昀。”

阮橙帶着厚厚的圍巾，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

到了教室，各科試卷都發下來了。

阮橙快速地看了看成績，還好，和她預估的差不多。

宋兮嘆口氣，“我被物理坑死了。”

阮橙：“多少分？”

宋兮猝，“不及格。”

阮橙：“反正你不學理科。”她回頭，寧昀還沒來，座位上空空的。

不一會兒，高老師來了。“成績都知道了？名次還沒有出來，不過呢，這次第一應該還是寧昀。”她習慣性地望了一眼寧昀的座位。

“對了，說個事。寧昀下學期就要轉學了。”

“啊——不會。”

……

教室裏突然鬧起來，大家都不敢相信。

阮橙只覺得大腦嗡嗡作響，“宋兮，高老師是在說寧昀要轉學嗎？”

宋兮也是一臉懵，“寧昀怎麽什麽都不說啊！這人太不夠意思了！”

高老師拍拍手，“好了！大家安靜一下。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人生啊就是這樣。”

“老師，所以寧昀也不和我們告個別嗎？”

高老師搖搖頭，“也許你們兩年後會在大學相遇。”

這倒真是個美好的願望。

阮橙心裏空落落的，那天回家之後，整個人都提不起勁來。

阮爸爸和阮媽媽見她情緒低落，以為她這次考砸了，也沒敢問成績。當天晚上，程斐爸爸打來電話，老太太心髒病又發作了。

阮父連夜開車帶着妻女趕了過去。

第二天，寧昀來到阮橙家門口。他敲了許久的門，也沒有人來開門。等了半個小時，他才回去。

等他回去之後，宋兮坐在他家客廳沙發。

寧父：“寧昀，你同學來看你了。你們聊。”

宋兮望着他，“寧昀，你要去B市讀書了嗎？”她在家糾結了很久，還是來找他了。她怕以後他們沒有機會見面。

寧昀點點頭，“是的。”

宋兮一臉不舍，“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這段時間謝謝你。”

寧昀接過來，“謝謝。你和阮橙有聯系嗎？”

宋兮搖搖頭，“早上給她發了信息她沒回。”

寧昀沉思了一瞬，從書包裏拿出一本書。“我下午就要去B市，幫我把這本書送給阮橙。”

宋兮看了一眼，只是一本《烘焙聖經》。“好的。”

“謝謝你。”

過了一會兒，宋兮回去了。

寧父出來，“你今天說去和同學告別，見着了嗎？”

寧昀臉色不太好，“她不在家。”

寧父：“到了那邊也可以聯系的。”

寧昀坐在沙發上，微微低垂着頭，半張臉淹沒在燈影下，表情冷清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