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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好不容易養成的鬼王被人一把捏碎,“王和志”的臉都要綠了。
可黑衣人根本不搭理他,只微微側過身看向了玄琛。
因為變故停在原地的玄琛面無表情的捏緊了手中的劍,與那雙熟悉又陌生的血瞳對上了視線。
他何時見過這個人嗎?
為什麽他會覺得那麽熟悉,玄琛眸光微暗。
季裴不知玄琛心底的疑惑,只輕輕擡起眼簾,淡聲道“道修,你就站在一邊觀戰即可。”
也不管玄琛聽到了沒聽到,季裴轉身将無殇劍柄握在手心,下秒身随劍動,撲向了被人無視之後氣急敗壞的“王和志”。
一陣厚實的撞擊感頃刻将至。兩發威壓拼在一起,紫紅的雷光散發出爆裂的光輝。
剛剛還與玄琛勢均力敵的邪惡道人馬上面露恐色。
“怎麽可能!”
他仿佛在與一座大山鬥威壓。
他高一尺,對方高一丈。
但是他以前學了一門看清骨齡的術法,這小娃娃,最多也不可能超過二十歲!
一個不知從哪裏來的小娃娃,将他這樣奪舍的大能壓着打?說出去,誰能相信。
他立刻換了只手捏了新的法決,想要攻季裴一個不備。可惜,季裴同樣身經百戰。
一道黑紅色的雷電如同巨蟒直沖着向“王和志”的另一只手而去,直接廢了他半個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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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王和志”已經躲避了之後的結果。
“這雷電,竟然有天雷之質!這是何等精純的雷靈力。”
“你是怎麽得來的?!”“王和志”瞠目結舌地問道。。
【系統:多被雷劈一劈,你也可以擁有。=w=主人威武。】
【季裴:你真是別揭我的黑歷史了。】
見對方被壓制,季裴卻并沒有因此得意。他心裏十分冷靜,他知道自己必須速戰速決。因為這種狀态,他也維持不了多久。
伸出白皙的手指,往外一指,季裴輕聲喚道。“血藤。”
“王和志”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感受到了一股令人膽顫的血氣,似乎是從自己身上傳來的。
“什...什麽!”
“你居然養這麽邪的東西!”王和志驚恐的看着自己的肩膀。
一株鮮豔的紅色植株,纏繞在上面,因為剛剛失去胳膊的疼痛讓他沒有意識到有這麽一個東西在他身上攀爬,甚至鑽進了他的皮膚裏,吸着他的血!
“啊啊啊啊啊!!!!”
伴着敵人痛苦的尖叫聲,季裴幾步躍至了地面,拍了拍身上莫須有的灰塵,随意至極的解釋道。。
“嗯,好用,就養了。”
季裴養的這個植株是魔域有名的魔植,好吸人血,而且是魔力越深厚的魔血越愛吸,甚至幹渴了的時候連主人的血也不放過,連魔修都不敢輕易靠近這種魔植。
不過季裴卻很喜歡。他一直把這血藤養在無殇劍裏,免了一番擦劍的功夫。
身受重傷的“王和志”從天上摔到了地上。季裴走到他身邊,踢了踢他的身體,讓他露出了臉來。
“你到底是誰?奪舍之後,也能有化神期魔修的實力。你說說吧,假如你說的是真話,我或許會放了你。”
無量魔尊掙紮地睜開了眼,奸詐的轉了轉眼珠,倒真的回答了。。
“我乃...無量魔尊。”
季裴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無量魔尊。”
“你笑什麽!”見季裴如此輕視,無量不悅的豎起了眉。
怎麽說他也是月剎宗有頭有臉的人物。
“不是笑你,我只是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你繼續。”
畢竟,之前還有位無量魔尊。這個名號,聽得耳朵長繭子。季裴無聊的想着。
無量的表情一瞬間有些陰鸷,但是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從剛剛自爆身份到現在...他都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到恢複了,再打季裴一個措手不及。
“我為何會變成這樣,得從幾月前說起.....”他的故事剛剛開了個頭,還沒有真的開始講解,剛剛已經褪去的赤血碧藤突然又将他攔腰拴住。
無量木着一張臉,什麽也沒有反應過來的,便又迎面受了季裴一掌。
縱使他是元嬰期的魔修,也經不住季裴用無數魔氣精煉出來的一掌,他翻出數十丈之後,整個人彎成了一個弓型,五髒六腑,經脈魔力靈力逆流,連神魂都散了打扮,他噴出一口血,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在一旁觀望的玄琛也微微蹙起了眉。
季裴打完這一掌之後,半圈着腿,坐了起來,摸了摸腦袋。
“抱歉,抱歉,我時間不多,為了避免等會兒再打一架我打不過你,我先得确保你沒有能力再對我動手。”
“所以您可否長話短說?”
季裴眼底的紅色褪去,嘴角含笑的看着王志和。他做足了小輩的模樣,仿佛剛剛那個聽話聽到一半照着別人的臉轟了一掌的不是他自己一般。
“王志和”或者說是無量魔尊,差點被季裴氣的又噴出了一口血。
但是不說,又怕這個小鬼真的動手傷了他這好不容易奪舍來的軀殼,修煉了幾個月得來的靈力也會付諸東流。
“前幾月,咳咳咳,我...與天魔宗宗主季鶴一道和佛如宗那禿驢大戰了一場。”
無量魔尊并未注意到他說到季鶴時,黑袍少年的面色突然變得冷峻了一些。他繼續緩緩道來。
“我們順利将那禿驢打到圓寂,準備回魔域修養身體。可是那魔宗宗主季鶴不知為何發了狂,轉而要跟我同歸于盡。”
季裴眉心一皺。
“經此一遭,我的确差點神魂俱滅,還好曾修得一門邪術。将身體分成三欲,私欲,食/欲,性/欲。一欲滅亡,其餘兩欲依舊能奪舍他人為幾用。早晚有一天,兩欲合體,總有一天無量魔尊這個名號又會響徹這個九元大陸!”
季裴輕輕眨了眨眼,沒什麽感情的看着眼前的人。
“那魔尊季鶴呢?”
“當然是隕落了。”無量魔尊洋洋得意。
“小子,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我原身是合體期長老,只要你此時放我一馬,他日歸來,我定提拔你做左膀右臂....”
他面上雖然是如此說的,但是他早都已經想好了他日歸來,必定要這個讓他顏面掃地的小子好看。
“哦。”
季裴攥起手指,蒼白的皮膚下魔氣湧動,那不詳的紫色更為明顯。
“你是!”無量魔尊驚恐的睜大了眼。
季裴扶着面具站了起來。
嘴角勾着一個淺笑。
如果不帶面具一定看起來很乖,但是問題是他戴了一張兇神惡煞的面具。
前世師尊死的不明不白,讓他記了幾千年。父親無緣無故的隕落,更是他心中的一個疙瘩。此時,仇人就倒在他眼前,還重傷倒地,他怎麽可能不複仇。
“血藤。”
為了不讓師尊認出來特意壓低的聲線,嘶啞而鬼魅。
少年微微啓唇,聲音帶着愉悅的微微上揚“吸幹他。”
聽到主人的吩咐,血藤立刻将人纏的更緊了幾分,就那麽蔓延着爬上了王志和的整個身體,然後,直接鑽了進去!
無量魔尊的瞳孔猛地一縮。
“啊啊啊啊啊啊!你會後悔的。”
他聲嘶力竭的尖叫,最後還是變成了一堆枯骨幹皮。
“你會後悔的!”
在解決完無量魔尊之後,季裴已經非常疲乏了。
那種疲乏。是靈力透支帶給他的。
但是不錯的是,他已經将無量道尊的生魂生擒住,放入了鎖靈盒。
正在季裴收拾殘局時,一把劍抵在了他的喉處。
季裴躲在面具後的臉上,沒有一絲驚慌。因為他知道,以師尊的性格,既然信了他的話,旁觀了那麽久,就一定不會傷他。
如同季裴預料的那般。
那只骨節分明,猶如玉雕的手果然在下一秒收了回去。
“你已經耗光了靈力。”
玄發白衣的修士在收回手瞬間,就要去摘那個面具。
他想要看出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麽從始至終都給他一種奇怪的熟悉感。
季裴“啪”的一下打開了玄琛想要摘他面具的手。
他扶了扶臉上的面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早年練功走火入魔,現在面目可憎,不好示人。”
“.....”
玄琛冷着臉問道。“你是誰?為何助我”
季裴望着對他滿眼陌生的師尊,微微揚起了頭顱,濃長的睫毛覆蓋着下眼睑,将瞳色遮蔽的晦暗一片。
“我名,季..非衣。乃天魔宗宗主季鶴之子。”
屋內搖曳的燭火,将兩人對立的影子漸漸吞沒。顯得寂寥安靜。
玄琛心底卻乍響起了一道驚雷。
天魔宗宗主季鶴之子!
這個人是未來魔宗之主!
“第二個問題。”季裴睜開了眼,看向正在震驚中的玄琛。
“我不是為了助你。”當然這句話是騙人的。
“我殺他,是因為他是我殺父仇人。”
玄琛看向他面具後的眼,是鮮紅的血色,他早該想到這是季家人的特色。
可是,季家人的血瞳....傳聞中代表着瘋狂的顏色。竟只讓他感覺到绮麗。這是否太不合适。
玄琛一時語滞,沉默了下去。
“我回答完了,我可以走了嗎?”季裴反手向後指了指門的方向,禮貌地詢問。
“.....”
季裴偷瞄了一眼玄琛冷冰冰的臉,狡黠一笑,背着手轉過了身軀。
就這樣将背部展露在了與他完全敵對的人的眼中,堂而皇之的走出了煉丹房。
看到季非衣完全消失在自己能感知到的範圍,玄琛才松了一口氣。
雖然很難做,但是他心裏明白,就算再讓他做一百次選擇,他還是會選擇放走季非衣。
因為他不是那種趁人不備,恩将仇報的人。
又過了一會兒,冰冷的道人轉過身,看向身後那個裝滿了村民屍首的煉丹爐。
他曾在書上見過這種煉鬼的儀式,施法者将那些有怨氣的厲鬼,像扔在同一個籠子裏,讓他們互相争鬥,選出一個最強的,那就是鬼王。
但是非常奇怪的是,他們的怨氣仇恨并非在已經死了的王和志身上,反倒互相糾纏在一起,無法超度。
玄琛開了天眼,看見了那些還未被煉化的厲鬼,他們兩兩扯打在一起。
“你為何能和我心愛的人生活在一起。”
“你為何多拿俸祿。”
“這是父親留給我的家業!”
玄琛看清了他們被魔氣影響的原因。“私欲。”
手捏一超度亡魂的清靈咒指向煉丹爐。那些被私欲沖昏了頭腦的靈魂們,漸漸找回了理智。
進入了因果□□。
人皆有私。
就連他這種修仙多年的修士都無法避免。何況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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