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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鵲梁位于張家口崇禮縣,海拔近兩千米,屬于高山草甸地貌。盛夏時期綠草依依,野花遍地,彩蝶紛飛,白桦林,松樹林蓊蓊郁郁,大片大片的生長着。即使是酷熱炎炎的仲夏,山上的溫度也不會超過二十五攝氏度。一到夏日,來喜鵲梁露營避暑的人絡繹不絕。
江詩凝他們這周走得是穿越路線,是一條鮮有人走的戶外野路,除了驢友,很少有人穿越的深山密林。江詩凝喜歡走這樣的戶外小道,走在山野間,與自然融合在一起,感受它的美麗與自由。
阿板站在最前邊和大家交代注意事項,對手臺頻道。說話時的阿板依舊是冷冷的,淡淡的,江詩凝在座位上目不轉睛的看着他,想要走近他,想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會讓一個人對世界如此淡漠。
車上拿着手臺的人都在調頻率,手臺發出的“滴滴”的調頻聲音快要淹過阿板的聲音,江詩凝突然有種強烈的悲哀愁緒,好像阿板是個快要消散的靈魂,他的聲音輕飄飄的蕩在車頂,一點點渙散。也就是一瞬間的時間,阿板的聲音回歸的到現實,清清楚楚的響在江詩凝的耳邊。江詩凝想,她是太過于在乎阿板了,她不想阿板被忽視,不想他有一丁點的不如意。
江詩凝的手臺是白舊幫她調的頻道,此時的白舊像極了江詩凝剛入戶外的時候,對什麽都熱情好奇。白舊一邊調一邊問江詩凝操作對不對,江詩凝笑着耐心的給他演示一遍,又讓白舊自己操作一遍,想當初這個簡單的操作大聖硬是教給了江詩凝好幾遍她才學會。白舊調完後與唐果果測試了一下是不是真的能聽到,知道自己成功後,嘚瑟的像個心想事成的孩子。他在江詩凝面前越來越放松了。
阿板在前面默默的等着,他等車上安靜下來才問隊員們都調好沒有,确保每個拿着手臺的隊員都調到了正确的頻道才說軌跡圖號。江詩凝一直看不大懂軌跡,不管是三只貓或是六只腳都沒有下載,反正有大聖和唐果果在,跟着他倆就丢不了。現在又有了認識軌跡圖的白舊,就更讓人安心了。
十一點左右,大巴車在山腳下停下來,江詩凝看了看手機,已經沒有信號了,不知道今天趙滿心會不會有事找她。
九月下旬的深山中,正午時分溫度也只有二十度左右,一下車就能感受到冰涼的空氣,幾個穿着皮膚衣的隊員搓着胳膊念叨着冷。江詩凝穿的是單層沖鋒衣,背包裏備着一件速幹長袖和雨衣,要是山頂冷的話就把長袖在穿上。
天氣很好,湛藍的天空下飄着大朵大朵白雲,高處的風車寂寞的轉着。一個牧羊人騎着馬趕着一大群白花花的山羊從他們面前達達的走過。牧羊人的臉色成黑紅色,寫滿滄桑故事,與羊群一起在山中游蕩,他的故事應該被孤獨填充的吧。
今天的路線不算艱難,全程十二公裏,上升七百米左右,先到玉石梁,然後穿越一段明長城(也有資料說是北齊古長城),到達喜鵲梁,最後從喜鵲梁下撤回京。阿板帶着大家從一處不明顯的小路做為起點來時爬山,隊伍排成一隊,浩浩湯湯的上山了。
剛開始爬升時江詩凝還能跟得上阿板,半個小時之後她的體力就被耗盡了,不得不停下來休息,漸漸地落在後面被冷渡撿到。冷渡見到江詩凝哈哈一笑說:“江魚兒,又拾到你了。”
大聖坐在上方的一個拐角處邊休息邊等江詩凝,他摘到帽子扇着風說:“小魚兒加油啊,快到山頂了。”
唐果果在江詩凝吭哧吭哧用力爬了半天,一屁股坐到地上說:“不行了,我不行了,我要喘口氣。”
大聖說:“空青,這不像你啊,你怎麽會爬不動呢?”
唐果果氣喘籲籲的說:“老了,爬不動了。”
大聖搖着帽子呵呵一笑,說:“每天下班跑個十公裏拉練拉練就不累了。”
江詩凝打住大聖的話說:“你快停住歇歇吧,還每天跑十公裏,空青要是能每天跑十公裏,我每天就能跑十五公裏。”
唐果果一聽立馬接話道:“诶,還真別說,我從明天開始跑十公裏,你跑十五公裏怎麽樣?我們倆互相打卡。”
江詩凝笑着說:“我不要,你愛跑不跑。”
白舊說:“魚兒姐姐可以下班跑着回家,比十五公裏還多呢。你要是跑的話,叫上我啊,我陪你一起跑步。”
江詩凝對白舊說:“我謝謝你啊,你可不要跟他們學壞。”
白舊笑着說:“我說的是真的。”
唐果果擺出一臉吃到鮮瓜的表情,調笑着說:“哎呦,挺好的啊,還有小鮮肉陪跑,江魚兒你賺大發的了。”
江詩凝“哼”的一聲沒說話,她從包裏摸出一快巧克力說:“我要補充些能量走快點,不跟你們這些弱驢走在一起了。”
大聖陰陽怪調的哎呦兩聲說:“我們是弱驢,行,你這個強驢請走前邊。”
江詩凝暗暗下定決心要趕上阿板,跟阿板走在一起。她吃完巧克力喝了半瓶功能性飲料,飛快的爬到大聖所在的位置,挑釁的看了他一眼說:“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我們家空青就交給你照顧了,江湖再見!”說完,大步從他面前走過,白舊緊随其後也走到大聖上面去了。
唐果果在下面大叫:“江魚兒,你真夠意思!”
大聖笑着對唐果果說:“不管她,一會她就又走不動了。”
大聖只當江詩凝賭氣快走幾步,他沒想到這一別,再見面時就是在大巴車上了。
江詩凝漸漸适應爬升的強度,白舊的節奏始終和她保持一致,他倆一鼓作氣超過好幾波人,從草甸走進白桦林,又從白桦林進入松林,穿過松林又來到草甸,最終在前隊停下來吃午飯的山頂追上阿板。
一路上走得匆忙,來不及欣賞山林的美妙,趁停下來休息的時間,江詩凝抓緊時間拿出相機拍照,她裝作給山頂所有人拍照,不着痕跡的給阿板拍了幾張單獨照。江詩凝想,也許阿板知道她的用意也不會在意,他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他的心思在一個叫曉晴的女人身上。曉晴阿板的愛人,兩三年前江詩凝偶爾見她和阿板一起出來爬山,那時候的阿板還有這麽冷,不知為何,這兩年一次也沒有見過曉晴了。江詩凝也曾問過阿板,阿板連敷衍都沒有的轉身走了。江詩凝也去問過河蟹,河蟹喝着一碗酒說不清楚,江詩凝就狠狠的嘲笑河蟹一番。
白舊從包裏拿出一包豆幹和一塊面包給江詩凝,讓她先吃點東西在拍照。江詩凝放下相機,接過白舊給她的食物,在白舊身邊坐下,拿出她包裏的吃食分享給白舊。美食嘛,當然要分享。
山頂的風呼呼的刮着,人坐下來一會就覺得冷,尤其被汗水打濕的內衣沒有幹之前,貼着皮膚上像是裹着一層薄薄的冰。腳下的各色野花已經退去鮮亮的色彩,向死忙逼近。有的野花結出飽滿想種子,可憐的花瓣就枯萎在種子的周邊。江詩凝看的心裏一陣悲涼,大自然的競争無處不存在,無時不殘忍,誰該落幕誰該上場都有它的規則。
遠處山梁上一排排的風車各自轉着,深藍色的天藍的沒有一絲雜質,大朵大朵的白雲沉甸甸的垂在半空中,如果它們能在低一點點,肯定會被轉動的風車攪碎打散。翠綠色的松林變成墨綠色,像一塊塊深色的補丁點綴在群山中。白桦林的顏色是幹巴巴的淺黃色,不過它們很快由淺黃色變成亮黃色,到那時整個大山也将變成昏黃的顏色,百花凋落,百草消亡,沉默的沉默着等待下一個輪回。
離江詩凝坐着休息的地方的不遠處就是一大片白桦林,一會他們将要從這片白桦林穿過去到達明長城所在的地方。
明長城也有資料說是北齊古長城,從長城破敗的程度來看應該是北齊古長城,已經完全沒有城牆和城堡的樣子,只剩下一條長長的碎石堆蜿蜒盤旋在山梁之上,延伸到遠方,消失在視野盡頭。盛夏時節,有體力好的強驢會重裝到這裏露營,不知睡在如此破敗的長城的腳邊,夜裏會不會有鐵馬冰河入夢來。
江詩凝對荒涼向來沒有抵抗能力,她喜歡荒涼,着迷于荒涼,悲痛于荒涼,在荒涼中做夢,在荒涼中沉默。她想大山對于她的魅力就是它蒼翠之後的荒涼。走進荒涼的大山之中,荒煙蔓草沒過大半個身子,四顧環望,看不見希望,名利,金錢,感情都不在重要,身在荒涼之中,只管一心一意的頹廢失落失望就好。
阿板在荒涼之中也是最好的阿板。他站在古長城的廢墟之上,遙望天地群山,風吹亂他的頭發,風撥動江詩凝和白舊背包上的古銅色鈴铛,“叮鈴鈴,叮鈴鈴”的空靈清脆的聲音向四周一圈圈擴散。阿板回頭看江詩凝和白舊,江詩凝好像有心靈感應一般也看向阿板,阿板接觸到江詩凝的目光便扭頭走了。他沿着古長城廢墟向前走,身後跟着一行做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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