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驸馬,公主已被杖斃
這一夜高祖歇息的晚,後宮裏也沒幾個睡得着的。
妃嫔們各懷心思的離開鳳儀宮,胡亂吃了幾口晚膳應付,便一心等待晚間的侍寝傳旨,看皇後回宮之後的第一日,是誰奪得頭籌。
大部分妃嫔都覺得皇帝會去皇後那兒,雖說皇後病着不好侍駕,但畢竟是頭一天還宮,即便是蓋着被子純睡覺,情面總是要過得去的。
還有人覺得皇帝會去常氏姐妹那兒去,不外乎是安撫被訓斥過的常淑妃,又或者是借寵幸常德妃保全前朝勳貴們的體面。
還有極少一兩個不靠譜的覺得皇帝興許會去冷宮瞧瞧秦氏,畢竟是寵了那麽久的愛妃,說不定當時就是一時氣怒,過後氣消了,就把人給接出來了。
不只是宮妃們,內侍和宮人們對這結果也是翹首以待,在這偌大的皇城之中,皇帝的态度就是指向标,哪位妃嫔倒了,哪位妃嫔又起來了,這幹系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等到了時辰,妃嫔們都到殿前等候,內侍進門去向皇帝請旨,恰逢高祖正埋頭在近幾年軍情報表之中,随意聽了一耳朵,便不耐煩的擺擺手,打發他退下:“朕沒那個心情,讓她們散了。”
內侍畢恭畢敬的應了,退出殿後便将這消息說了,請各宮妃嫔返回。
常淑妃妝扮的華貴奪目,結果卻做了無用功,眉宇間不覺帶出來幾分惱意,常德妃便柔聲勸她:“姐姐,日子還長呢,陛下今日大概是累了。”
常淑妃冷笑,到底是記住了皇帝教訓她的話,壓低聲音,只叫常德妃聽見:“還不是為着鳳儀宮那個老婦!”
常德妃皺眉,語氣中略帶了些埋怨:“姐姐!”
常淑妃一甩衣袖,舉步返回自己寝宮,常德妃暗嘆口氣,忙不疊跟了上去。
六宮妃嫔都以為皇帝今晚是要到鳳儀宮去了,卻沒想到高祖這晚送了兩位尚書出去,順帶着透透氣之後哪兒都沒去,就近在太極殿歇了,第二天到鳳儀宮去向皇後請安時,臉上不免都帶着些許疑惑。
妃嫔們驚疑不安,苗皇後反倒不覺得有什麽,關于之前的事情,皇帝已經鄭重致歉,前朝後宮都給足了她臉面,也給予她皇後應有的所有權柄,她沒有什麽不滿足的了。
從丈夫納第一個妾開始,她就明白他不是屬于自己一個人的,說不難受是假的,但要死要活就是扯淡了。
她有兒女,有正妻名分,丈夫敬重,朝臣信服,她有這麽多別人奢求的東西,何必去追求鏡花水月一樣的專心情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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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和睦,相敬如賓,這就很好。
苗皇後端坐在鳳椅上,莞爾一笑:“傳她們進來吧。”
……
苗皇後這兒有六宮請安,高祖也須得往前殿去上朝。
晨起後他簡單用了些早膳,便由內侍侍奉穿着天子衣冠,腰負佩劍往前殿去聽政。
皇帝昨日的動作太大,驚動的人實在不少,迎苗皇後還宮是一,廢貴妃秦氏入冷宮是二,暫停修建陵寝及洛陽沿線行宮是三,有志之士為之歡欣鼓舞,舊勳貴勢力卻為之震顫不安。
秦貴妃未被廢黜之前,氣焰頗盛,皖南秦氏一族頗有成為舊勳貴勢力領頭羊的趨勢,卻不想一日之間風雲變幻,秦嬈竟從貴妃秦氏變成了庶人秦氏。
秦家得到消息之時如何驚懼自不必說,連帶着故舊勳貴勢力也随之惴惴,故而朝會剛剛開始,侍禦史馮岩便首先出列。
他不敢牽涉後宮,為秦嬈說情,便只将話題停留在苗皇後身上,直指皇帝先前負荊請罪,實屬不該:“王者父天母地,為天之子也,貴不可言,苗後竟使陛下傾萬金之軀、負荊請罪以乞,實為颠倒綱紀、乾坤亂序,豈能擔母儀天下之任?!”
馮岩話音落地,便另有四五名禦史出列,附和道:“侍禦史所言甚是,望請陛下納之!”
苗襄平見他們刀鋒直指苗皇後,眼底不禁閃過一抹厲色,邁出一步正待出列,便見左前方廖元晏略微側過身子,向他輕輕搖頭,不禁心下一凜,收斂了神色,退将回去。
廖元晏微微一笑,撚着一縷胡須,老神在在的開始閉目養神。
天子的家事便是國事,而一旦牽扯到了皇權,很多事情便不能争辯了。
尋常人家夫妻吵架,丈夫被小妾撺掇把妻子趕回娘家,事後舅兄打上門來亦是尋常,但是天家又豈同于普通人家?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別說是趕回娘家,即便是賜死,皇後母家也只能謝恩。
此番苗皇後出宮事出有因,究其根底,秦貴妃等一衆宮嫔挑唆是一,皇帝自己鬼迷心竅是二,都明白錯在皇帝,但是苗襄平不能這麽說。
皇帝自己認錯是一回事,鄭國公府作為皇後的母家出面指責皇帝行事不檢,以臣非君,這就是另一回事了。
要想反駁馮岩等禦史的話,還得叫皇帝自己說才是。
高祖也明白其中內情,隔着十二旒珠瞥見廖元晏同苗襄平之間的眉眼官司,不禁暗罵一聲老狐貍,面上卻不動聲色,發問道:“既如此,朕便問馮卿,天下間焉有皇帝身處宮中,皇後身在宮外的道理?”
馮岩聽得身形一頓,硬着頭皮道:“向來夫妻一體,自然沒有這個道理。”
高祖颔首道:“既然如此,皇後因何出宮,往鄭國公府暫居?”
馮岩不敢作答,只再拜道:“臣萬死。”
高祖見狀,既不作色,也不欣然,語氣平平,難辨喜怒:“子路聞過則喜,大禹聞善言則拜,往昔聖賢如此,朕如何不可追尋效仿?皇後是朕的糟糠之妻,與朕風雨同舟二十載,朕偏寵妾侍,驅其離宮,實屬不該,既然已經知錯,又為何會不敢認?這番道理朕在鄭國公府門前說過,馮卿怕是不曾往心裏記,現下朕在朝堂上再說一遍,馮卿可能記住?”
馮岩聽他不吝顏面,竟能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舊話重提,便知道苗皇後的地位決計不是幾次彈劾所能動搖,當即叩首道:“是,臣記住了。”
高祖欣然點頭,卻不叫起,只溫聲道:“朕記得馮卿學文之時,仿佛是治法家的。”
馮岩不知他意欲何為,心下惴惴,只得應聲:“正如陛下所說。”
高祖便一挑眉,道:“《韓非子》亡征篇講:好宮室臺榭陂池,事車服器玩,好罷露百姓,煎靡貨財者,可亡也。這作何解釋?”
話說到這裏,馮岩已然聽出皇帝來者不善,心下大駭,其餘幾名附和他的禦史也跟着變了臉色。
他當即拜倒,凜然道:“這是講假使君主嗜好宮殿樓臺,大興土木,愛好車馬和華服美器,勞民傷財的話,可能會亡國。”
高祖颔首,又道:“後妻賤而婢妾貴,太子卑而庶子尊,相室輕而典谒重,如此則內外乖;內外乖者,可亡也。又作何解釋?”
馮岩聽得冷汗涔涔,強撐着沒在君前失态,但聲音已經開始顫抖:“這是說假使皇後微賤但妾侍卻尊貴,太子位卑而庶子尊貴,執政大臣輕于通禀之人,就會內外背離,而一旦到了內外背離的地步,國家就有可能滅亡。”
高祖“唔”了一聲,不置可否:“馮卿沒什麽想說的嗎?”
皇帝輕描淡寫間幾句話将自己的退路堵得嚴嚴實實,馮岩不敢詭辯,再三叩首,請罪道:“臣有負陛下,有負國家,也有負于侍禦史之職……”
高祖颔首,又轉向其餘幾名為馮岩說話的言官,和顏悅色道:“你們呢,可有什麽想說的嗎?”
朝堂之上,百官面前,他語氣仍舊不急不緩,但幾名言官卻都從中窺見了凜冽的殺機與銳氣,跪伏于地不敢起身,連聲道是有負君恩。
“既知有負于朕,有負于國家,爾等還有何顏面身着禦史袍服,在此侃侃而談,指點江山?!朕若是你們,羞也要羞死了!”
高祖神情倏然轉冷,一掌擊在案上,叱道:“制诏!馮岩等五人屍位素餐,腹中空空,不可擔當大任,即日起去禦史之職,逐出殿去,永不再錄!”
他聲音沉而含鋒,天威所在,滿殿臣工為之所攝,不覺低下頭去,躲避開十二旒珠後的森冷目光。
對于今日之事,馮岩事先有過數個設想,也猜測過皇帝是否會動怒,卻唯獨沒想到自己竟會被撤去職位,永世不許為官。
皇帝一向不都是很敬重清流名臣的嗎?!
他驚愕至極,但時間卻不會等待,皇帝下了命令,便有禦前侍衛近前将那幾名禦史押解下去,不出半刻鐘,就消失在衆人眼前。
皇帝從前還是很愛玩禮賢下士那一套的,只是今天不知怎麽,忽然就不買賬了。
滿殿朝臣噤若寒蟬,沒人想在這個時候觸皇帝的黴頭,高祖微微颔首,平和了聲音,道:“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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