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真假千金13

回到居住的院落,廢世子便吩咐人去布置佛堂,自己則往徐家和柳家去退婚。

之前商定好的事情又中途更改,徐将軍難免心生不悅,廢世子無意隐瞞,将自己在老父面前說的那一席話講了,又苦笑道:“還是不要礙及徐小姐終身了吧……”

說完,又令人将備好的厚禮奉上:“這些便用來為徐小姐添妝,願她嫁得如意郎君,此生順遂。”

徐将軍與白家有隙,但也是體面人家,廢世子既無意娶,他也不會要死要活非得把女兒嫁過去,當下就坡下驢,宣布這樁婚約就此作罷。

待廢世子走了,徐夫人同丈夫枯坐半日,終于道:“也好。以後如何還未可知,倒也不必過于杞人憂天。叫女兒風風光光嫁出去,做個正房娘子,于她也是一大幸事。”

徐将軍微微颔首,神情默許。

廢世子從徐家出來,轉頭就去了柳家,将此前那套說辭一講,事情卻不如此前順遂。

徐家嫁女于廢世子,是因為與白家有隙,而且是事先就同廢世子約定好,嫁過去必然是郡王妃之下的頭一份體面、要主持中饋的,說到底徐家有底氣,即便不将女兒嫁給廢世子,也多得是好人家求娶。

說的再直白一點,要不是廢世子業已娶妻,以徐氏的身份,給他做個正妃也是使得的,但柳家就不是這麽一回事了。

柳參軍謀略平平,不得重用,吳王又死摳死摳的,每個月就那麽一點兒俸祿,忽然間天上掉餡餅,廢世子要娶柳氏為側妃,如何能不高興?

柳參軍飄飄欲飛,柳氏更是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在家時沒少作威作福給其餘人臉色瞧,連帶着柳參軍都不太想得罪這個即将飛上枝頭的女兒,全然随她去了。

這會兒廢世子登門,說是不想娶了,他們如何肯接受?

柳參軍當時便擺出文人不堪受辱的激憤情狀來,怒道:“郡王既說要娶我家小女,何以突然改變主意?許過人家、訂了婚事的女兒,哪有再退回來的道理!您若不肯要她,我當即便叫人找根繩子勒死,好過敗壞門風,叫我再無顏見人!”

柳氏亦哭哭啼啼道:“向來烈女不嫁二夫,即便不曾入府,奴家也是郡王的人了,您若不肯收留,奴家自然不敢強求,寧可投缳自盡,也不敢有辱家門……”

她身姿豐腴,卻不會叫人覺得肥胖,身上的肉極為懂事,只往應該去的地方去,面孔生的十分嬌美,像是春日裏的桃花,怯怯的,嬌嬌的,眼淚挂在眼睫上要落不落,很是惹人憐愛。

有些像年輕時候的譚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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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世子有轉瞬愣神,也是為難,對着一個肖似譚氏的女人,他聲音也随之溫柔了些,遲疑着道:“只是我已經回過父王,不會納側妃了,若是入府,只能為妾侍,卻不能入名牒,給你側妃名分。”

徐氏出身甚高,做郡王側妃都有些屈就,但柳氏不一樣。

廢世子是她視線之內能夠抱到的最粗大腿,她不能、也舍不得放棄。

既然打定主意要嫁給廢世子,柳氏自然會将廢世子的後院打聽清楚,其實也簡單,從前就只有譚氏一個女人,此後會有兩位側妃,現在形勢再變,側妃沒了,只會有幾個妾侍。

身份從側妃到妾侍,變化之大不言而喻,但柳氏不憂反喜,原因很簡單,徐氏不會嫁過去了呀!

此前雖說是同時娶兩位側妃,但誰都知道徐氏為主、她為輔,真進了門之後,地位最高的是徐氏、廢世子最看重的也是徐氏,她又算個什麽?

現在徐氏不嫁了,譚氏吃齋念佛了,廢世子的後宅不就是她一個人的天下?

即便是廢世子再擡幾個婢女為妾,身份所限,也絕對越不過她去。

若是她的肚子争氣,能生下個一兒半女,側妃之位還怕拿不到嗎?

更遠的事情柳氏不欲多想,先叫廢世子點頭,答應叫自己入府才是正經。

她哭的可憐,又有幾分譚氏年輕時候的模樣,廢世子不覺心軟,再一想柳家門第不高,真娶回去老父也不會覺得他是想收攬人心,便點頭應了。

柳參軍喜不自勝,柳氏也擦了眼淚,妙目含情的瞧着自己未來的丈夫,賓主盡歡,氣氛分外和睦。

……

既是納妾,程序上自然不似娶側妃那般繁瑣,加之北伐在即,老爺子又向來不喜鋪張,廢世子當天将事情定下,第二日便令人登門,一頂小轎将柳氏接到了自己院子裏來。

畢竟是納妾,不必大肆操辦,也只是在柳氏居住的院子裏簡單布置了一下,順帶着又給新房添了些器物用具,又在院子門口那兒挂了粉色綢緞紮成的花朵,一眼瞧過去倒是喜氣洋洋的,頗為鮮豔奪目。

譚氏長發挽起,不見絲毫珠飾,身着素衣,面容憔悴,手腕上還挂着一串佛珠,打柳氏院子門口時,神情忽的凝滞住了。

身邊婢女擔憂的看着她:“郡王妃。”

“早就知道會有今日了,但是真的親眼瞧見,我心裏還是很難過。”譚氏心頭一酸,半是委屈、半是無奈,不曾過去細瞧,轉身往佛堂走去。

廢世子得知此事之後,專程往佛堂前去看她,譚氏閉門不見:“今日是新人入府的好日子,夫君還是去陪她吧,我這裏青燈古佛,實在怕攪擾了府裏喜氣。”

廢世子聽她話中頗有心灰意冷之意,心中如何不痛,沉吟再三,終究還是咬一下牙,沉聲道:“蓮房,我當日同你說過,在我心裏,唯有你我和幾個孩子才是一家人,這話永遠算數!”

……

柳氏今日早早起身,吳王府裏邊的幾個嬷嬷去幫着開了臉,梳洗裝扮之後被擡進了吳王府。

侍妾不能穿紅,只能穿粉色,她雖然遺憾,卻也不甚在意,趁人不備悄悄打量房間裏布置,便見處處精致,同家中狹小昏暗的閨房不可同日而語,心頭的歡喜與得意便密密麻麻的湧出,叫她随之飄飄然起來。

婢女服侍她去沐浴,柳氏忍着羞澀,在幾雙眼睛的注視下出浴,旋即便有嬷嬷送了湯藥過來,溫和但不容拒絕的讓她喝下去。

柳氏端着湯碗,只覺那苦味兒直往自己鼻子裏邊鑽,抵觸的往後縮了縮脖子,詢問道:“這是什麽呀?”

嬷嬷笑:“這呀,是郡王特意吩咐人找的坐胎藥。”

柳氏便漲紅了臉,捏着鼻子,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

……

朱元璋既吩咐錦衣衛将譚老二扒皮,順便将那二十萬兩銀子拿回來,錦衣衛自不敢拖延,只是譚家兄弟向來是秤不離砣,極少分開,晚間又時常往青樓去飲酒作樂,人多眼雜,實在不好動手,便額外拖延了幾日。

正巧這時候廢世子被蔡先生所點醒,奮發圖強之餘,又下令約束譚氏兄弟,将這二人拘在府中不許外出,反倒給錦衣衛創造了機會。

廢世子的人将譚家前後門把守住,譚家兄弟插翅難為,但這卻難不倒錦衣衛,悄悄潛入進去将譚老二打暈,堵上嘴之後摸出刀來開始辦事。

譚氏尚且沒吃過什麽苦,譚老二這個啃姐佬吃得苦更少,事情辦到一半他就在劇痛之中驚醒,看清楚自己正在遭遇什麽之後瞬間汗毛倒豎,屁滾尿流,只恨自己為什麽這麽沒出息,不能一直昏迷到死。

這也不能怪他。

無論是誰,半夜忽然間被人打暈,醒來之後看見有個黑衣人手持利刃在幫自己扒皮,都做不到欣然接受。

可是太痛了!

真的太痛了!

指甲蓋掀起來會痛,腳指頭撞到桌子會痛,撕老皮結果拉起來一條肉會痛……

但是譚老二可以發誓,前三者加起來再乘以一百都不會有這麽痛!

好痛好痛好痛!!!

人生的最後階段,譚老二走得很不安寧。

辦完事之後,錦衣衛揣上錢離開,不留下一絲痕跡。

沒過多久,起夜的小厮發現不對了。

大晚上的,二老爺房裏邊怎麽還亮着燈?

難道是之前侍奉的仆從忘記熄了?

他心下詫異,睡眼惺惺的打個哈欠,做了人生當中最為錯誤的一個決定。

小厮放輕動作推開門進去,就見房間中間坐着個人,正奇怪老爺為什麽不到床上去睡的時候,忽然間發現老爺的顏色不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之後,小厮下身一陣抽搐,熱意傳來的同時,軟軟倒了下去。

這聲音驚動了巡夜的仆從,知道動靜是二老爺房裏傳出來的,衆人一陣心慌,趕忙結伴去瞧,剛一進門便見小厮慘白着臉暈死在地,往屋裏邊一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爺一半在屋裏坐,一半在窗前飄。

雙倍的刺激。

……

誰都沒想到譚家二老爺會忽然暴死,且是死在扒皮這樣酷烈的刑罰之下。

睡着的譚老大很快被人叫起,滿心不悅的從侍妾身上爬起來,迷迷糊糊的去瞧了一眼,當場給大家表演了一個原地吓尿,直直的厥過去了。

周遭仆從吓了一跳,掐人中的掐人中,灌酒的灌酒,好歹把人給折騰醒了,又求着譚老大給拿主意。

譚老大捂着臉,小心翼翼的從指縫裏往兩個弟弟身上看了眼,又馬不停蹄的轉過頭去,心有餘悸道:“還是,還是先把人弄,弄下來吧……”

仆從們:“……”

極度不情願,但是不得不咬着牙走上前去。

然後有譚老二的心腹戰戰兢兢的走上前去,在譚老大耳邊說:“大爺,二爺收着的那十萬兩銀子不見了。”

“哦,不見了……什麽?!”

譚老大呆呆愣楞的回了一句,猛地反應過來,什麽都顧不得,便跌跌撞撞的跑回房裏去尋自己那十萬兩銀子。

沒有。

藏錢的匣子是空的。

那十萬兩銀票跟弟弟那兒那張一樣,不翼而飛了。

兩張加起來正是二十萬兩,他們前幾日從姐姐那兒糊弄來的。

二十萬兩銀票不翼而飛,弟弟被扒了皮,慘死屋中。

是誰幹的?

天下之大,誰愛幹扒皮這種事?

譚老大隐隐約約的有個猜測,但是他不敢說。

他怕。

對于那位來說,他跟弟弟就跟街頭的狗一樣,弄死了也就弄死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不敢想怎麽去報複,更不敢想丢了的二十萬兩銀子,只想趕緊找到姐姐,躲在她裙邊将自己藏得嚴嚴實實。

譚家是不敢待了。

“我得走,我得趕緊走!”

譚老大哆嗦了半天,終于顫抖着冒出這麽一句話來,到底還有最後一絲清明在,吩咐人即刻封閉屋子,不許傳出消息去,一切都等天亮之後,叫姐夫前來處理。

他兩條腿抖得像是篩糠,晃晃悠悠的到了府門口,毫無疑問是被廢世子的人攔住了。

昨天這幾個人還是姐夫派來監視他的臭蟲,現在卻成了救命稻草,譚老大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将身體貼了上去,哆嗦着說:“帶我走,我要去見姐夫!我馬上就要見姐夫!”

廢世子的人還不知道府裏邊發生了什麽,搖頭不肯答應。

譚老大目光驚恐,死死拉住領頭人的袖子,說:“我弟弟死了!我不敢再呆在這兒了,求你們帶我去找姐夫吧,求你們了!”說完他膝蓋一軟,直接跪下了。

守在門口的人都是廢世子的心腹,知道他向來愛重譚氏,哪裏敢受譚老大如此大禮?

趕忙叫他起身,又令人入府一探究竟。

譚老大尖叫一聲,發瘋似的催促:“他們看他們的,你們趕緊帶我走!我要去見姐夫,馬上!”

他雙眼瞪大,眼睛裏遍布血絲,抓着自己的頭發,一副遭受猛烈刺激之後的神經質模樣:“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快帶我走,帶我走啊!”

領頭人見他精神實在不好,不敢強留,吩咐下屬往譚家裏邊去瞧瞧情況,自己則帶着譚老大去尋廢世子。

這時候夜色已深,廢世子往柳氏房中歇息,領頭人帶着譚老大過去,道是有事須得求見郡王,侍從們卻不敢貿然前去打擾。

洞房花燭夜,多要緊的時候,這時候去把郡王叫走,不定就得挨一通罵,而且也鐵定會得罪柳姨娘。

廢世孫和寶珠姑娘都被送走了,郡王妃也在佛堂裏吃齋念佛,以後還不知風向如何呢,誰敢随意去冒這個險?

而且他們也了解譚老大,一個纨绔而已,忽然間來找世子,能有什麽大事?

說不定就是替他姐姐抱不平,有意把郡王糊弄出來,給柳姨娘難堪呢。

侍從不太想去傳話,又與領頭人相熟,不好拂他的面子,想了想,便道:“郡王此時有事在身,不便見客,郡王妃倒有空暇……”

領頭人想着郡王妃乃是譚老大的弟弟,姐弟倆說起話來總是方便,且譚家二老爺死了,這消息總也得叫姐姐知道,當下點頭應了。

侍從便叫了兩個婆子來,與護衛隊一道,領着如喪魂魄的譚老大往譚氏處見她。

譚氏此時正跪在佛像之前,身着素衣,眉宇間萦繞着一縷濃重郁色,此處青燈古佛,柳氏院裏卻是被翻紅浪,兩兩對比,怎能叫她不難過?

正傷神間,外邊卻有人來回禀,道是舅爺來了,說家裏邊出了事,來請姐姐做主。

時辰已晚,譚氏心中陡然生出幾分不詳,傳了人進來,便見弟弟失魂落魄的進來,瞧見她之後,便如同尋到了依靠一般,“撲通”一聲跪下,抱住姐姐的腿,放聲大哭起來:“姐姐救我!小弟被人給殺了!”

譚氏如遭雷擊,彎腰扯住他衣襟,厲聲道:“你說什麽?誰,誰被人給殺了?!”

譚老大嚎啕痛哭:“姐姐,小弟被人殺了!小弟死了啊!”

譚氏陡然聽聞噩耗,神情僵滞,臉上青白之色劇烈翻湧,忽然間一口血吐了出去,徑直倒在了譚老大身上。

四下裏慌亂成一片:“郡王妃!”

“快去請大夫!再去請郡王過來!”

……

廢世子這邊剛跟柳氏辦完事,正相擁一道未眠,柳氏依依的靠在他懷裏,小女兒情态十足,廢世子對她略有些愧意,也有一搭沒一搭的附和着。

帳子裏氣氛正好,房門卻在這時候被敲響了,外邊人聲音急促,說:“郡王?郡王妃那裏出事了,請您過去主持!”

她進府的第一日,譚氏就要給她個下馬威?

果真欺人太甚!

柳氏聽得面色一變,懷恨咬牙,卻也不欲在事态不明時貿然開口,只是還未等她婉言勸說身旁男人去瞧一瞧,廢世子便翻身下榻,披衣外出,對她渾然沒有半分留戀。

柳氏愕然的坐在床上,目送廢世子滿臉焦急、大步離去,心中羞憤交加,屋子裏喜氣洋洋的布置還在,于她而言,卻成了天大的諷刺與譏诮。

“賤人!”柳氏嘴角慢慢翹起,露出一個陰恻恻的笑,她扯着被子,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話:“我們走着瞧!”

……

廢世子匆忙趕過去時,譚氏尚且昏迷未醒,面色慘白,素衣上卻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震怒道:“這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郡王妃怎麽會吐血?!”

周遭仆從紛紛将視線投向譚老大,廢世子陰鸷的目光随即轉了過去。

有弟弟的死在前邊吊着,譚老大艱難的恢複了一絲智商,抱着姐夫大腿,說:“姐夫,這事兒不能叫別人知道,我只能告訴你……”

廢世子忍着殺人的沖動打發仆從出去,又一腳将他踢開:“到底是怎麽回事?”

事關性命,譚老大說的十分簡要:“小弟死了,從姐姐那兒拿走的二十萬兩銀票不見了!”

“還有,”他眼神飄忽,顫聲道:“小弟的皮被人扒掉了,血淋淋一片,姐夫,我害怕!”

廢世子一聽他說二十萬兩銀票不見了,心中便隐約有了幾分猜測。

吳王大軍駐紮淮州,哪有宵小敢在此時往吳王之子的妻弟家盜竊?

更別說瞞過他守在前後門的人手潛入譚家了。

再一聽譚老二的死态,更明白動手之人是誰了。

也是,廢世子心中苦笑,二十萬兩銀票送出去,依照老爺子的脾氣,怎麽會不惱?

貪污六十兩就得被扒皮,二十萬兩……

能把他扒的血沫子都不剩。

再有,便是有意做給他、也做給蓮房看了。

廢世子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問譚老大:“你沒把事情擴散出去吧?”

“沒有!”譚老大趕忙說:“就是身邊人知道,府裏幾個護衛和心腹知道小弟是被扒皮而死,外邊侍從只知道他死了。”

“對了,”他忽然想起一事,忙道:“你安排的人守在門外,我走得時候他們正要進去,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說出去……”

廢世子苦笑道:“你以為他們傻?一看扒皮這種殺人手法,誰不知主使是誰?別哆嗦了,他們會把後邊事情掃平的。”

譚老大怕得要死:“姐夫,救我!我怕啊,萬一老爺子也像對小弟那樣對我,那……”

廢世子劈手一記耳光,把他接下來的話打到肚子裏邊去了:“這事跟老爺子有關系嗎?!”

譚老大先是一怔,旋即驚懼點頭,自己扇了自己一個嘴巴,說:“我糊塗了,我弟弟是死在盜匪手裏,跟老爺子一點關系都沒有!”

廢世子又道:“你弟弟是怎麽死的?”

這回譚老大回的很快:“他被盜匪用刀捅了心口,神仙也救不了了。”

廢世子嘆一口氣:“知道在你姐姐面前該怎麽說嗎?”

譚老大點頭如小雞吃米:“知道,知道。”

然後他笑的比哭還難看,說:“那姐夫,那盜匪會不會再去找我?”

廢世子嗤笑道:“他要是真想取你性命,你還能站在這兒跟我說話?記住這個教訓,以後老老實實的,要不然……下場你已經見到了。”

譚老大回想起那副可怖的場景,紅色的弟弟坐在椅子上,肉色的弟弟在窗前飄……

他抖得像個篩子:“我我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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