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4)
“回神!”我拿手正想去她眼前晃幾下,她仿佛突然醒了,以快得驚人的速度隔開了我的手,“我好好的呢,沒有被雨淋濕,也沒有被白馬王子摟着說別哭,寶貝。”
我愣了下,立刻哈哈大笑起來,“你吃醋了。”
“才沒有呢。”她的臉紅得跟蘋果似的,“不跟你說了,本大小姐困了,要去睡覺去了。”
“連澡都不洗就睡覺?”我捉黠地沖她擠下眼。
她的臉更紅了,“讨厭你。”她抓起沙發上的抱枕扔向我。
“我不讨厭你。”我笑嘻嘻地躲開抱枕,被人嫉妒可真是件讓人愉快的事。
洗完澡,我走進卧室,餘霜不知道在想什麽,眉頭皺得很緊,“哎喲,才前某人可是嚷着說很困,想睡覺哦。”我沖她做個鬼臉,挨擦着她鑽進被子裏,“別想那麽多,其實啊,我才和你說着玩呢,哪有那麽多浪漫的事發生。”
她臉色蒼白地看着我,“你什麽騙我?難道你和他已經那個了?”
我掐了她一下,“胡說八道啥?什麽叫我和他那個了?”我的臉微微紅了,“我可是如假包換的黃花大閨女。我是說啊,在雷鋒塔避雨的那段是我編的,其實那天太陽老大,什麽也沒有發生。”我想起那天剛進入塔內,柳翰忽然抱緊我,然後狂吻我,當時除了田嘉和柳浩,還有很多人,我的臉一陣噪紅,我忙縮進被子裏,“親愛的餘小姐,我累了,晚安。”
我并不知道我的這些話在餘霜的心裏掀起驚濤駭浪,白天在李德那一直繃緊着神經,加上晚上又喝了點酒,我是真的困了,沒有多久我就進入了夢鄉,夢中有只小舟在湖面上飄啊飄,一只白鴿站在上面梳理羽毛……
早上我醒來的時候,餘霜沒有在邊上,我伸個懶腰,打開卧室門,
“醒了?”餘霜邊說邊把手中只抽了一小半的煙掐滅在煙灰缸裏。
我注意到煙灰缸裏堆滿了煙頭,我感到不安,昨晚我不該在她面前炫耀的,“對不起。”
“說什麽啊?”餘霜擡起頭,兩眼通紅,“我睡不着,”她瞄眼我有些發白的臉,“和你沒關系了,都是那個家夥鬧的。”她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煙灰,“好啦,你趕緊收拾收拾,我陪你去看幹媽,順便通知她,以後我會常去蹭飯。”她說完就自顧自地朝衛生間走去。
我心裏湧滿了感動,我這次去山東指不定什麽時候能回來,而我又不能帶着媽一起嫁過去,但是就這樣把媽一個人扔在這邊,我怎麽放心得下?餘霜能夠經常去看顧一二是最好。她昨晚說的話也有些道理,我才認識柳翰幾天啊?萬一有個意外什麽的,媽跟我過去就不是享福,而是傷害了。
“在想什麽?”餘霜邊揉着眼睛邊打着呵欠走出來。
“沒想什麽。”我掩飾地輕咳了聲,“還不是在等你餘大小姐出來,我好去方便啊。”我越過她,走進衛生間。
靠在衛生間的門上,我感到從未有過的沮喪,還沒有結婚呢,我就在想萬一嫁錯人了怎麽辦,這婚也許不該結吧?可是我話都說出去了,如果不結婚,豈不是讓張厚烽看笑話?笑話還是其次,嫁錯人了想後悔都不行,還是不嫁吧?可是親戚怎麽看?還有媽那關我怎麽過?柳翰應該沒有那麽壞……我的腦子亂成一鍋粥。
“田麗,你在不在?”餘霜忽然猛烈地敲門,“你在不在啊?”她的聲音有些異樣的拔高。
“在在在。”我忙不疊地回答,才想起我一直呆在衛生間裏。
她見到我似乎松了一口氣,她看眼牆上的鐘(天,我在衛生間竟然呆了30多分鐘!),“時間不早了,幹媽來電話催我們呢。”她沒有問為什麽,我暗松口氣,我怎麽能告訴她我不想嫁了。
“幹媽!”媽剛打開門,餘霜立刻熱情地跑上前去擁抱她,還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這讓我心裏頭有點不是滋味。
“這瘋丫頭。”媽臉上挂着笑,拉開餘霜的手,走過來接過我手上的衣服包,“來了就來了,還買什麽東西?”媽越過我看看後面,有些失望地收回眼光,“沒把他帶來嗎?”
“幹媽,你好偏心啊,”餘霜在邊上不滿地嘟起嘴,“女兒和幹女兒都來了還不滿意,難怪說丈母娘喜歡女婿些。”
媽的臉紅了下,“小丫頭就會胡說,”她邊往裏走邊說:“你們來我怎麽不高興?”
“他回家去開證明,說是明天過來。”酸甜苦辣一起湧上來,如果真不結婚,我怎麽跟媽解釋?怎麽跟柳翰解釋?
“哇,”餘霜誇張地張大嘴巴,“幹媽這下睡不着覺了。”
“餘霜!”我和媽同時嚷起來。
“噢噢噢噢,”餘霜一臉無辜地看着我們倆,“我又沒說錯。”
整個上午媽就像克格勃先是問我是怎麽認識柳翰的,細到了在哪裏認識,都說了什麽話,然後是他家裏都有什麽人,他是做什麽的,我們是怎麽發展的等等,我一個頭有兩個大,我和柳翰是在網上認識的,我能這麽說嗎?“我,我們是餘霜介紹認識的。”餘霜呆了下,沖我吐吐舌。
“哦,”媽點點頭,“他人品怎麽樣?”媽轉頭問餘霜。
我擦了把頭上的汗,我口才再好,反應再敏捷,可對面是我媽,我就是撒謊也會心虛的。
“哎喲,我說幹媽,明天你的準女婿就要來了,到時候您啊,自個看不是更好?”餘霜轉了轉眼珠,很快回答說。
媽明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她轉過頭看着我,語重心長地說:“麗麗,媽老了,不可能管你一輩子,可是,”她擦了擦眼睛,“我就你這麽一個寶貝女兒,我希望你幸福。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啊。”
“MyGod!”餘霜在身上畫了個十字架,“幹媽,你當柳翰是人販子啊?”
一句話把我和媽都說笑了,我瞄眼牆上的鐘,11點多了,“我做飯去。”不等媽回話,我卷起衣袖朝廚房走去。
怎麽別人結婚是件幸福的事,我卻像在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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