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2)

徐大偉剛打開車間大門,一股近似瀝青燒焦的氣味立刻沖鼻而來,我被嗆得連連咳嗽,“還進去嗎?”他皺了皺眉。

“當然進去。”我帶頭走進車間。

地上到處是陳舊的污垢,除了天花板稍微幹淨點,幾面牆基本都變成了褐色。

突然,我的右腳以我不能控制的速度向前滑去,我吓得尖叫起來,“啊!”

徐大偉跑過來,在我快跌到地面的時候抱住了我,“你沒事吧?”

我的臉立馬由白色變成緋紅色,“沒,沒事。”我站直身子,“謝謝。”

他松開手,往後站了站,“夫人,我們還是回去吧。”

我瞄眼不遠處的機器,“不急。”我試着往前踏了一步。

徐大偉忽然走到我的前面,把手伸給我,“抓着我的手,我帶你走。”

我紅着臉,抓住他的手說:“謝謝。”

“這就是傳送帶?”我吃驚地指着髒兮兮的帆布帶。

“可能吧。”他搖搖頭,“具體是什麽,我也不知道。”

我伸手摸下傳送帶,“夫人!”我回頭看眼徐大偉,“怎麽了?”

他搔搔頭,“我本來準備說很髒的。”

我笑了,“我知道。”我看下左手,一層黑油,“看看,這是什麽?”我生氣地說:“就這樣生産出來的糖果能沒有問題?”我指指散落在傳送帶上的幾粒糖果說:“我們去那邊看看。”

“夫人是想拿那幾顆糖果吧?”我點點頭,“您在這等着,我去拿。”他說完朝那個方向走去。

我們走出車間後,他把大門照原樣關了,我不禁對他心生好感,“大偉,帶我去辦公區看看好嗎?”

他嘿嘿地笑起來,“夫人,我們這可沒有什麽辦公區,只有辦事的地方。”

“噢,那我們就去辦事的地方看看。”

在倉庫的正南角有四間矮房,房門都是敞開的,我一間、一間地看,每間房的格局都差不多,只不過最後一間房的桌面上攤着副散開的牌。

“真是太好了!”我的肺都快氣炸了,都已經出質量問題了,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裏打牌。“回去吧。”再看下去,我怕我會氣得把桌子給掀了。

我從背包裏找出電話薄,有位一起在學校廣播站共過事的師姐據說分到這裏的質檢局,“您好,請問是餘秋霞嗎?”

“是的,您是哪位?”

“師姐,我是田麗啊。”我和她聊了些學校的往事,就直接切入正題,“師姐,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我這有些糖果想請您幫忙看下。”

餘秋霞很爽快地答應了我的請求,這讓我多少有點得意,“大偉,去質檢局。”

徐大偉點點頭,很快打轉方向盤向市裏面開去。

平心而論我并不懂工廠管理,可是就我今天看到的,如果再不進行改革,公司面臨的恐怕将不只是質量出問題,而是被查封,我該怎樣做才好?我抻了抻額,柳翰知道工廠的現狀嗎?他應該知道吧?如果他知道卻不去動,是因為生産這一塊是他哥哥投的資,還是,拉不下面子?

“夫人,到了。”

我渾身一震,現在說什麽都來不及了,我只能咬着牙走一步看一步了。

“田麗。”餘秋霞遠遠地迎了出來。

以往的四年裏我見到的不是商海的爾虞我詐,就是職場的笑裏藏刀,此刻見到她沒有半點虛僞和逢迎的笑容,我的鼻頭不禁有些發酸,“師姐。”

“好久不見,你好嗎?”她的眼中閃現出淚花。

我熱烈地擁抱她,一如在學校那時,“我很好,師姐你呢?”

“我也好,我們大家都好。”她爽朗地大笑起來,“走,到我科室去。”

我剛把事情的經過講完,我的包裏忽然響起和弦聲,“對不起,”我沖她歉意地笑笑,拿出手機。

“田麗,你什麽時候回來?擺這擺這,”柳翰似乎在指揮人搬東西,“我已經叫人給你騰出辦公室,花擺那邊,那邊,對了。”我有些不高興,你有事就忙你的呗,幹嘛給我打電話?“我叫人給你配了辦公桌還有花,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現在?”

“恩,還有任命書,我已經要辦公室打出來蓋上章了,”他在那頭呵呵地笑了幾聲,“現在是萬事俱備,就欠你這個東風了。”

“好,我馬上過來。”

挂掉電話,我就見餘秋霞一臉不樂意地在瞅着我,“師姐,我今天還有點事,明天我一定過來,請你吃喜酒。”

她這才臉色好看一點,“你呀,還是像在學校那陣忙啊忙,”她拿起桌上的工作安排表看了看,“我争取三天後給你質檢報告,你有事就先忙去吧。”

“師姐,謝謝你,”我抓着她的手搖了搖,“今天實在對不住,明天我一定過來。”

“去吧去吧,”她拍拍我的手,“記得給我帶喜糖。”

“好,我一定帶。”我滿口答應道,可是她要我帶什麽樣的喜糖呢?

柳翰果然為我準備了間辦公室,給我的任命書上也寫着是副總經理,可是沒有注明是負責生産這塊,“可以告訴我你有多久沒去工廠了嗎?”

盡管我不想引起他過激的反應,可是我剛說完,他的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田麗,你為什麽就非揪着生産不放?是因為那是我哥哥在管嗎?”他像頭困獅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他突然回過頭似乎想對我說什麽,可是最後他只嘆了口氣,坐回到他的老板椅上,“你就管銷售不好嗎?”

我伸出左手給他看,“這是我摸車間裏的傳送帶留下的,”我裝着沒看見他陡然變得鐵青的臉,我脫下右腳的高根鞋,“到車間裏一趟不容易啊,我差點摔個嘴啃油,黑油。”

“還有什麽?”他的眼光一下變得很銳利。

我把我看到的大致講了一遍,不過我省略了去找師姐幫着做質檢的事,萬一沒有問題,柳翰肯定當我在找茬。我忽然想明白了他才說的那句“是因為我哥哥在管嗎?”,不就是說我容不得他哥哥嗎?

“工廠是你哥哥投的資?”我決定一篙沉到底,是他哥哥投的資,我還真不便插手。

“不是。”他的眼睛裏露出譏諷,“這很重要嗎?”

我感到胸口澀澀地難受,我站起身朝門口走去,我這麽巴心巴肺的是為了什麽?我大老遠地嫁到山東就是為了和他哥哥争權奪利?太可笑了。

“你去哪?”他悶悶地在我背後問。

“回家。”我邊回答邊幫他帶上門,“柳總,再見。”

我突然後悔嫁過來,張厚烽那我完全可以不理他,地球上又不只我一個女人,他搞不定我,自然很快就會轉移目标,柳夏就是最好的證明。或許是我太寂寞了,或許是我也想下雨天有把傘來接送我,或許我只是嫉妒餘霜可以自由地放縱自己,或許啊或許……淚蒙上來,我的心有些發疼,我哭的時候那個堅實的臂膀在哪?那個溫暖的懷抱在哪?我摸出手機,沖動地想給媽打電話,說我後悔了,說我想回家,然後我再痛快地大哭一場,可是我能嗎?

我吸吸鼻子,我不能在翰海公司哭。我快步走向電梯,人為什麽TMD要有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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