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開荒第三四天

沒多少毛筆書寫基礎的楊久模仿得了形, 體會不到意。在趙禛手上靈活自如的筆尖,到了她手上就和調料刷一樣,噗地就全趴在桌面上了, 自信滿滿地想寫一個字最後成了一個大大的點。

初為人師的趙禛, “……”

他委婉地說,“力度控制上還有待加強。”

楊久對手指,委屈地說:“控制不好力度嘛, 寫毛筆字好難。”

寫毛筆字……

趙禛心裏重複着, 只有書寫方式很多的時候才會特意強調吧。

楊久怕趙禛不信,拉着袖子露出手腕給他看,“寫的時候就是不知道為什麽, 手腕的力度控制不住, 感覺好僵硬。”

纖細的手腕、瑩白的肌膚, 皮膚薄處血管泛着淡淡的青色,趙禛的視線輕輕掠過後就挪開,“控筆需要練習。”

“哦,我多練練。”楊久握着筆,不知道是因為有“老師”在身側緊張還是因為肢體不協調的僵硬,漂亮的手指頭宛若雞爪子,筆尖落在桌面上是糊成一團的水印,仔細辨認勉強可以看出是“喜歡”二字。

她盡力了。

目前的效果就是如此。

“自然點。”趙禛提點。

越是這般說, 楊久的手指頭就越是不聽話,大冬天的鼻尖沁出細細的汗。

楊久哎喲了一聲, “抽了抽了,手指頭抽了。”

她左手上去掰手指, 用力地把抽抽的手指捋順了, 看得趙禛直皺眉, 當事人對自己卻一點也不溫柔,粗魯地順着指頭。

“我還是感覺沒找對。”手指捋開了,楊久重新握住了毛筆。

“你別動。”

楊久,“嗯?”

趙禛俯身,高大的身體溫柔地覆蓋住楊久,他右臂長伸,右手順勢虛虛地握住楊久的手,“練字不是一日之功,握筆的姿勢和運力的技巧需要在書寫中尋找到最合适自己的方式,別逞強、別強求,對……”

他嘴唇翕動,那句“對自己溫柔些”怎麽也沒有說出口。

在他的帶動下,楊久的手仿佛有了生命、自己會動了,筆靈活自如地在桌面上落下漂亮的兩個字——歡喜。

現代人自帶簡繁體的轉換功能,楊久寫的“喜歡”是簡體,趙禛寫的“歡喜”是繁體,繁體的“歡喜”覆蓋住了簡體的“喜歡”,重疊在一起後又慢慢消失在空氣中。

楊久驚訝,“我好像找到點運筆的感覺了。”

趙禛已經站直了身體,刻在骨子裏的風度沒有讓他做出任何逾越的舉動,他看着那個“歡喜”緩緩消失,不知為何,心中有些失落。

反觀楊久了,沉浸在方才的感覺中,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她隐隐地摸到了運筆的方式。

兩個人的思緒不在一個頻道上。

果然,迅哥兒說得對,人類的悲歡并不互通。

趙禛說:“不早了。”

“我再練會兒。”楊久正在興頭上。

趙禛,“……很晚了。”

聲音略低沉。

楊久渾身一僵,反應過來自己在和誰說話呢,立刻灰溜溜地沖到了床上,拖鞋蓋被,一氣呵成,“晚安。”

趙禛,“……”

不知為什麽,更加失落了。

他滅了燈火,上床睡覺。

黑暗中,楊久拍拍胸口,果然上位者心思都是難猜的。

黑暗中,趙禛摸着自己的胸口,情緒的變化讓他有些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一室兩人,心思各異,卻做着差不多的動作,想着同處一室的人。

冬夜裏,天上有星,群星伴月,透過疏朗的枝頭看天,幽靜通透。王府的東跨院,有人摸黑走進了甲字房,他身形高大、他鬼鬼祟祟、他還抱着被子,看左右無人,他輕輕推開了房門。屋裏有暖炕,溫度比外頭高了不少,他松快地動動肩膀,依着記憶裏的方位摸到了火炕,一屁股坐在上頭,蹬掉了鞋子縮腿上炕。

“誰?!”他喝問。

不鹹不淡的聲音涼涼地回答,“喲,你也來了啊。”

沈千戶,“……”

“娘的,好你個焦證德。”

不知道誰點了燈,幽幽火光亮起,沈千戶呃了聲,“你們這群牲口。”

炕上已經睡了七八個大漢,難怪進門的時候他覺得一股子臭腳丫子味,敢情都上炕了。

沈千戶嫌棄地啧啧,“老子要是跟你們睡,人都臭了。”

抱着被子要走人。

孟将軍在炕上躺得最規矩,他溫言說:“留下吧,來回走一趟,回去一身冷氣,別把嫂子驚擾到。”

沈千戶嘀嘀咕咕,“你們吶你們吶。”

焦證德啧,“你也不是來了。”

“能一樣嘛,我是來試試火炕牢度的。”

“死鴨子嘴硬。”焦将軍嘿嘿笑,“這麽說,我們也是啊。”

孟将軍笑着說,“我們亦然。我們多試試,免得日後出了纰漏。”

沈千戶推開焦證德,自己睡到了孟随的旁邊,“和老孟靠着踏實。”

焦将軍傲嬌地哼了一聲,“俺還不想和你睡呢。”

他翻了個身,睡姿大大咧咧的,一條大粗腿直接壓沈千戶身上,沈千戶嗷叫出來。

焦證德舒坦地說:“還是火炕好,俺家老婆子以後冬天能松快許多了。”

誰說不是呢,有了火炕,最起碼晚上睡覺不覺得冷了。

甲字房裏很快傳出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外頭守衛彼此看了眼,打頭的做了個手勢,回崗。

·······

日頭高升,楊久在暢風園裏看工程進展。

老張師傅的大兒子挺踏實,是個肯埋頭苦幹的人,接到了工程任務就馬不停蹄地開始幹活,駐守在暢風園內沒有與老爹、弟弟見過面,一來是王府規矩衆他不能回去,二來是全身心撲在了暖房施工上,沒有空閑。

“公子,這些竹子可作為您說的水管使用。”大張師傅搓着手,有些緊張地給楊久介紹自己的設想,“唯一不便的就是銜接處,容易漏水,我想,找個做竹篾的。”

楊久記下,“待會兒我去和李副千戶說。”

北境地廣人稀,看着是不毛之地,但不知沈千戶他們從哪裏找來的手工人,總之楊久需要什麽就能夠弄來什麽,這份用心和配合,她十分感激。

走入暖房,大張師傅說:“公子小心腳下,亂的很。”

楊久點頭,表示知道了,“謝謝。”

她會注意的。

暖房是暢風園的正房改的,足有三大間一百多平米,兩邊擡高砌了池子,日後會填入土壤,池子邊緣留有溝槽,方便排水。中間是過道,方便人走動。一方一方池子之間也留有空間,日後方便人走進去管理。池子的邊框做得很寬很結實,人可以踩上去。暖房內按照楊久的預想,會鋪設管道便于灌溉;會有通風,便于植物呼吸。可惜沒有玻璃,不然采光就方便了。

還是那句,世界上沒有早知道,要是有,楊久絕對絕對把古法制造水泥呀、古法制造玻璃、手工香皂等等技術背熟吃透……

沒有,說什麽呢,利用現有的條件踏踏實實幹吧。

“張師傅,你把我的想法落實得徹底,我沒有想到的你也做了補全。”楊久站在暖房的中央,對現在的手工技術有了全新的理解。

沒有機械,沒有設備,就靠着雙手和簡單的工具,打造出了暖房,勞動人民的智慧和能力了不起。

暖房用的地炕和火牆,外面大鍋大竈裏燒着柴炭,熱力就從通道內傳遍整個屋子。

她看了眼牆壁,本來北方的牆體造的就厚,又補了一層的雙層牆體能夠輸送熱力的同時又兼具了保溫的功能,現在暖房裏沒有燒炭,溫度就比外面要高出不少 。

楊久擡頭看向高高牆壁上的通風口,有束束光線通過通風口成排地落在地上,不知道大張師傅如何尋找的角度,光線正好落在池子上。沒有玻璃采光,卻能夠用此來增加室內的光照。

誰看了不豎起大拇指,說一聲牛B。

可憐自己沒文化,話到用時除了卧|槽就是牛叉……

楊久看向大張師傅。

大張師傅躬着腰,謙卑地說:“公子,我鑿了一些洞,光線會随着日頭的變化變化的,只要有太陽,一天內大多數時候都能夠有光照。”

楊久默默朝着大張師傅豎起大拇指,語言是匮乏的,她已經不知道用什麽來表達自己的震驚之情。

“張師傅,你是怎麽知道要把洞鑿在那個地方的啊?”

她腦子裏浮現的是各種數學、物理公式,文科生已經開始混亂了……

大張師傅憨厚地說:“做的多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楊久,“這……”

是熟能生巧嗎?

還是內行秘密,不足以為外人道也?

她還是默默地不再追問,露出一臉“我懂”的了然,天知道她懂了啥。

大張師傅,“公子,明兒填上泥土,管道以後慢慢鋪上,地炕和火牆燒起來,裏面就暖和了。”

楊久心中動了動,自己的育種大業可以開始了嗎?

好久沒有吃到青頭了,好想先撒一把小青菜的種子種上,應該很快就能夠收獲青綠的蔬菜……

跟着楊久的小甲小乙注意到門口有人探頭,小甲悄悄碰了小乙一下,示意自己出去看看。小甲悄無聲息地出去,又悄悄地回來,楊久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小甲說:“公子,宋軍醫的藥童找,說宋軍醫喊您過去。”

“不會是……”楊久露出痛苦面具,不會是又找她看什麽傷口吧,她知道的真不多。“藥童有說什麽嗎?”

“我問了,藥童說不是讓公子看傷口的,先前一些病患已經康複,他們想感謝公子。”

楊久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我會的真不多。”

小甲莞爾,在他看來公子會的很多很多,她腦海中的知識是巨大的寶庫,仿佛沒有盡頭,随時随地能夠迸發出新奇的靈感,創造出讓大家嘆為觀止的奇跡。

小乙,“才不是呢,公子是謙虛,公子懂好多好多。”

楊久笑了,“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走了,去看看他們。”

出于關心也是出于好奇,她很想知道那些在古代縫合術和截肢手術中存活下來的人究竟如何了。

思維發散,楊久想到以後種了玉米可以釀酒,多次蒸餾減少水的比例是不是就可以制造出酒精?酒精對傷口的刺激性大,對淺表性的傷口更有用,但目前不知道怎麽制作碘伏,用酒精消毒已經能夠提高患者的存活率,傷口感染的致死率是很高的……

有了玉米,就用玉米杆子榨汁做糖。

她買的玉米是适合做湯的水果玉米還是澱粉含量更高的甜糯玉米?

“公子?”

楊久突然停下來,小甲小乙關切地問。

楊久愣愣地說:“沒什麽。”

她眉頭皺着繼續走,心裏面卻和打翻了調料一樣,什麽味道都有,要是她買的是水果玉米就慘了,北境更需要的是糯玉米。

緊跟其後的小甲小乙對視一眼,公子肉眼可見的變得心事重重,發生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嗎?

很快就從巷道裏走到醫館所在的夾道,遠遠的就看到牆根處一字排開的黃泥小爐,爐子上坐着藥壺,苦澀的藥香在夾道內彌漫,持久不散,落在這邊的雪都染上了藥香,就連牆壁磚瓦在長年累月的熏染下也是藥味濃濃。宋軍醫老早就等在門口,看到楊久來了,高興地迎接了上去,“公子,有段時間不見,你的氣色……唔……”

最怕醫生的皺眉和吞吞吐吐。

楊久心中不安,“怎麽了?”

不會是通過望就看出她有什麽毛病了吧,不要啊,小命很寶貴的!

“給她把脈。”

突然有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楊久扭頭看過去,“王爺。”

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

看到朝夕共處的人,更是室友,楊久下意識就依賴上了,面上不經意地露出委屈和擔憂。

趙禛走過來,擡起手按了按楊久的肩膀,“莫怕。”

楊久勉強笑笑,她看向宋軍醫,“宋大夫,我沒事吧?”

“害,誤會了誤會了。”宋軍醫頂着王爺沉沉的目光,不斷地咽着口水,小老頭很緊張的,他說:“我就是看公子面色有些發白,想着給公子把把脈。”

呼,胸口落下一塊大石頭。

楊久虛虛地擦了擦額頭的汗,笑着說:“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趙禛強調,“給她把脈,不用耽擱,就現在吧。宋大夫,煩請以後每個月都給她請個平安脈。”

宋軍醫連連點頭,他心中一動,正好借着這個機會把事情說了,“王爺,我有個同門師弟的女兒女婿在江南坐館,因為得罪了權貴不得不離開故土,我給他們去了信,讓他們到幽州來,請王爺收留。他們夫妻二人主治女子之病,特別是我師弟的女兒,年紀輕輕就接生了許多孩子。”

楊久總覺得宋軍醫說話時,那視線有意無意地飄過了自己,她向後退了一步,假裝看地上的藥壺,甚至想吹吹口哨緩解一下。

北境特別是幽州三地,就缺人,缺人才,有大夫專門來投奔,趙禛哪有不接收的道理,更何況……他的視線若有若無地落在了楊久的身上,“我允了,你盡快找沈千戶說明他夫妻二人的情況。”

“喏!”宋軍醫拱手,感激地作揖。

趙禛颔首,“入內,給楊久把脈。”

他沒有忘記這事兒,楊久躊躇着腳步慢慢吞吞,她就是臉色不好看,又不是生病,不需要把脈吧。

手腕放脈枕上,楊久就開始緊張了,就和單位體檢一樣一樣的,還未體檢呢就開始瞎緊張。

宋軍醫看了眼站在楊久身後的寧王,硬着頭皮說了一聲,“得罪了。”

把手放在了楊久的脈上,仔細把了起來。

醫者,望聞問切也,宋大夫把脈的同時仔細看着楊久的面色、唇色,讓她伸出舌頭看舌苔的顏色,并且問着,“公子,最近可感覺小腹悶漲,胸……兄、兇、匈……”

“兇什麽?”楊久鋼筋水泥般粗壯的神經沒有察覺到宋大夫在生死邊緣游走了一圈,她還納悶呢,兇什麽啊,“我最近心情挺好的,小甲小乙對吧,我都沒有發過脾氣,以前……呃……”

打住打住,她差點想說大姨媽的時候心情不是有點低落就是有點暴躁,最近都沒有。

立刻大驚失色,楊久瞪大眼睛看看宋軍醫,還不敢扭頭脖子去看寧王。

她心虛地縮縮脖子,那個,大夫能夠把脈出男女不?

郁悶了,早知道不讓宋大夫把脈了,秘密多一個人知道都将不成為秘密。

楊久轉轉眼睛,靈機一動地說:“王爺,你也是來看那些受傷的兵嗎?宋大夫說他們康複了。”

趙禛淡淡地看了眼宋大夫,“嗯。”

楊久說:“王爺,你先去看望他們吧,別在這兒耽擱,你公事繁忙,別浪費時間了。”

她就差說,走吧走吧走吧,別站在這兒,她的小秘密要暴露了,她緊張。

趙禛無奈地搖頭,“好。”

楊久高興地彎着嘴角,“嗯。”

趙禛又叮囑了宋軍醫要認真診斷,脈案要拿給自己看後走了。

等人走了,楊久又讓小甲小乙帶着小藥童守在門口,她壓低了聲音對宋軍醫說,“宋大夫,你是診斷出什麽了嗎?就是那個,那個……”

宋軍醫,“……”

他輕輕點頭,他診斷出來的就是楊久想的那個。

從京城到北境,從小藥童到獨立行醫的大夫,宋葉自認自己見過看過的太多太多。王爺的反應他看在眼中,心中有些明悟,對楊久越發的看重,楊久聰慧、內秀滿滿、外貌非常,輕柔随和的性格和踏實的行事作風很難讓人不心生好感,有這麽個妙人在身邊,不心動者難。

楊久低頭小聲說:“宋大夫,我一個人孤身來此,隐瞞身份實屬無奈,請一定要為我保密。那個脈案啊,就別那麽詳細了。”

宋軍醫心中嘆氣,見多識廣的他也是不知道說什麽了。

“公子,你認為自己隐瞞得住嗎?”

楊久苦笑,“能瞞一日是一日。”

宋葉,“……公子,女子與男子身形有異。”

楊久頭疼地說:“我知道啊,正愁着天熱了怎麽辦,現在還有衣服遮擋,可以隐瞞過去,天熱後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宋葉兩道眉毛皺了起來,眼前容貌秀麗,樸素男裝難掩的女子,好像從未意識到自己暴露了。

他提醒,就差明說了, “公子,最好不要對王爺有隐瞞。”

楊久更頭疼了,“嗯,我會找合适的機會,對王爺明言。”

但拖延症拽着後腿,讓她鴕鳥地想能拖一天是一天,怕王爺知道真相了會生氣……

“唉。”楊久嘆氣,欺騙總是不好的啊。

就好煩。

宋葉忍不住想笑,“公子,王爺心思細膩,寬容大量,不會對公子做什麽的。”

都提點到這份上了,姑娘啊,快醒醒吧。

楊久撓頭,“嗯。”

宋葉無奈,明明是個頂聰慧的人,怎麽就意識不到自己暴露了呢,王爺心明眼亮,估計見到的第一眼起就識破了楊久的身份,也只有楊久認為自己僞裝的極好。他可是知道的,如沈千戶之流,起初是試探着楊久,看到究竟是何方細作、背後牽涉何人,後發現楊久沒問題,那依然沒拆穿楊久拙劣的僞裝,完全是配合楊久了吧。

什麽時候等她自己明白了,什麽時候大家的掩飾就将過去了。

“公子是不是月事不準?”宋葉轉而行醫者之責地問。

楊久連連點頭,“你今兒沒有提起,我都忘記了,遲了快半個月了。”

是不是穿越讓身體出問題了啊?

不過,沒有大姨媽的打擾,她的行動方便了許多。

“公子是受寒了,我給公子開幾貼藥,每日煎服。公子不要認為這事兒不打緊,女子月事馬虎不得。”宋葉細說了一些相關,他是全科大夫,只是軍中沒有女子,一身本領沒法全然施展。

楊久想推辭的心只能作罷,大姨媽不來吧,頭疼;來吧,也頭疼。

當女人,好難的。

來一趟醫館,康複的病患沒看到,自己反而開了一堆藥。

苦藥還未喝,楊久就覺得嘴巴裏發苦了。

站起來和宋大夫往後堂走,病患都在那邊呢。後堂有個天井,有幾個人坐在廊下閑閑地曬着太陽,楊久沒有看到寧王,不知道去了哪裏,倒是看到了面熟的一個漢子,那人缺了一條腿,站起來時褲管晃蕩,是那天那個李小旗,他活下來了!

宋葉招呼着給楊久介紹,當介紹到那個李小旗時,低眉順眼的李小旗突然擡頭直直地看向楊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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