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

21

葉潇喜歡殷茵，他一直是這麽認為的。高三一年裏只是以一般同學的身份遠遠地看着她，和她的交流并不比和其他女同學的交流多。本以為高三畢業從此各奔東西，沒想到卻同時被S大錄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葉潇心裏确實也燃起過希望，所以才會鼓起勇氣邀她一起聚餐并且在林千裏的刺激下向她表白。

被她回絕說不難過是假的，難過之餘也想過要徹底放棄，可是一想到和她加入同一個社團，可以呆在她身邊還是會覺得很開心。

這半年來通過社團活動和她的距離拉近了，那種遠在天邊的憧憬變得稀薄，彼此的友誼卻得到了加深。作為好朋友，确實有過一些身體接觸，社員一起做游戲時也曾牽過她的手，可是殷茵這樣有些激動地用力拽住他的衣袖還是第一次。

對她的舉動有些詫異，微笑的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怎麽了？找我有事嗎？”

“嗯...那個...”一向落落大方的殷茵少有得有些局促。

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的殷茵讓葉潇不由得擔憂了起來：“到底怎麽了？需要我幫忙的話盡管說。”

抿了抿唇，殷茵終于下定決心般擡頭直視着他開口道：“這是今年最後一次社團活動，我想以後可能不會這麽容易見面了，而且你最近也都沒來參加活動，本來你就對文學不是特別感興趣，我怕明年......我想問你，你之前問我肯不肯跟你交往是認真的嗎？”

葉潇心裏一緊，事到如今還問這個做什麽？表白被拒，難過到流淚，這樣的難堪他怎能讓殷茵知道？所以露出微笑，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是認真的哦，可惜被你拒絕了。”

殷茵一愣，微紅了臉：“可是你當時又沒有說喜歡我，我以為你開玩笑的成分居多......”

“......”他能說什麽？當初他是以半開玩笑的語氣表的白，但即使如此也用盡了十二分的勇氣。

葉潇沒接話，殷茵抓住手提包的指尖緊張到泛白：“葉潇，那你現在...還喜歡我嗎？”

化了淡妝的精致的臉蛋，善解人意的雙眸，高挺的鼻梁，總是吐出溫柔之語的嘴唇，柔和的淡淡的氣息，他果然還是喜歡她。

“喜歡......”

“那...你可不可以和我交往？”

交往？這是他這一年多以來一直期盼的事情，幸福來得太過突然，他卻故障了般接收不到幸福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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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茵問他可不可以和她交往，他本該立刻答應的，可是大腦卻擅自給了他指示：要問問林千裏。對，要先問問林千裏，這份喜悅要先和林千裏分享......【我是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林千裏說過的話突然打亂了思緒，葉潇的心髒驟然急不可耐地跳動了起來。

喜歡殷茵，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在回應殷茵之前，他必須先和林千裏說清楚。所以現在，他能對殷茵說的只有：“可以......”

原本一瞬不瞬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的殷茵突然有些驚慌地移開了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看向了後方。

葉潇轉頭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看到了去而複返的林千裏。

他怎麽會在這裏？他不是生氣地離開了嗎？

意識到他是回來找自己的，心裏沒來由地開心了起來，下意識地露出了讨好的微笑：“林千裏你...”

剩下的話語沒來得及說出來，因為林千裏轉身以一百米短跑的速度跑了開去。不明所以的葉潇拔腿就追卻再次被殷茵拉住了。幾乎是有些着急的，她問：“你剛才說‘可以’？”

想要立刻追上林千裏和他說清楚，所以這次葉潇未加思索地将殷茵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拿開，誠懇地說了句：“我剛才是想問可以讓我考慮一下嗎？殷茵，請讓我考慮一下，我會盡快給你回複的。對不起我現在必須去找林千裏。”

未等殷茵開口，葉潇轉身就跑，跑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真誠地對她說了句：“謝謝。”然後不再停留，快步朝宿舍跑去。林千裏的身影已經消失了，他只能先去宿舍找他。

被留在當地的殷茵看着葉潇的身影直至消失，慢慢用雙手捂住了眼睛。

這就是失戀的滋味嗎？向來被人追逐的她，竟然也會嘗到這樣的心情。

剛才，她聽到了林千裏的表白，所以才會在葉潇去追他的時候用盡全力拽住了他。她也喜歡葉潇，她不想讓他變成同性戀，更不想失去他。

說來也真是可笑，為什麽非要在拒絕了他後才會喜歡上他呢？可是這又怎麽能怪她？誰讓葉潇擁有吹彈可破的肌膚、比女孩子還漂亮的五官？在女生們心中，他是個風一吹就倒的需要人呵護的繡花枕頭，學習勉強、運動白癡，根本不适合做男朋友。

可是在拒絕了他後卻在被他表白的虛榮下刻意觀察起了他，然後一點點發現了他的溫柔他的澄淨他的好。

意識到自己越來越在意他的同時，也注意到了林千裏對自己的敵意。不敢相信卻無法停止對林千裏性向的揣測，終是在今天得到了确認。

本來是想借着問葉潇好幾次活動未參加的理由多和葉潇聊聊的，沒想到卻聽到了争吵的聲音，更沒想到事情會急轉直下迫使她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第一次主動對男生表了白。

她以為，憑着葉潇對她的心意，她會有七八成的把握的。

其實，在葉潇回答“喜歡”的時候，她已經看到林千裏的身影了，繼續追問他可不可以跟她交往，或許是刻意地想讓林千裏聽到然後死心罷了。呵，她竟然會是這麽心機深沉的人嗎？最後不過是作繭自縛罷了。

葉潇沒有立刻答應她，很顯然是因為林千裏動搖了。如今他追他而去，林千裏必然會用盡手段将他占為己有。她已經，輸了一半了。

葉潇，請你擦亮雙眼，不要被林千裏迷惑了。同性戀是條不歸路，而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等你的回複。

氣喘籲籲回到宿舍的葉潇，并沒有找到林千裏。拿出手機來給他打電話，卻怎麽也打不通。彩鈴一直響着，很顯然林千裏并沒有關機；不上課的時候他總是保持震動加響鈴，所以打了這麽多遍沒打通，肯定是他故意不接——他可不相信他手機沒帶、丢了或者他突然變成了聾子——林千裏是真的生氣了。

不接電話總會看短信吧？打上了“對不起”三個字，想想還是删除了，要道歉果然還是面對面更能表達心意。“十分鐘之內給我回宿舍，我有話想對你說。”——最後還是寫上了這樣的話，這才符合他的性格。

林千裏看了，肯定會立刻回來的吧？焦慮不安地等了十五分鐘，想着或許他還在生氣，終究還是寫了“對不起”然後委屈地向他撒嬌“好弟弟，你快回來吧，哥哥給你買糖吃。”

五分鐘後未見回複，怒火控制不住開始上竄。他是說錯了話，但林千裏也不至于這麽小氣吧？至少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啊！

一邊關門出去找他，一邊給他撥電話，卻聽到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

呆愣半響，終究還是跑出去找他。他能去哪裏呢？無非是在S大裏，他還能找不到他？

可是，走遍了學校，問了每一個碰到的熟人，卻沒有一個人見過他。心裏想着說不定他一氣之下回了家，打電話回去卻遭到了曲芬芬“丢了千裏唯你是問”的威脅。

他也想找到他啊！

開始擔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危險，卻又呸呸呸罵自己烏鴉嘴。林千裏那麽大個誰敢惹他？一邊安慰着自己一邊去學校外面的網吧找他。

電話還是關機中，在冬日半夜的網吧裏被幾個流裏流氣的混混調侃“小白臉有沒有長雞雞”，控制住怒意沒有出手，恨恨罵着都怪林千裏，回到宿舍突然感覺很委屈。

他本來就不是同性戀，本來就沒有和林千裏在一起，林千裏自己不也那樣說了嗎？雖然或許他說“不會在一起”讓林千裏難受了，但是，但是難道他們會在一起嗎？男人和男人交往什麽的，而且還是表兄弟......

就算是他錯了，就算他不該說那樣的話，但是他也不是故意要惹他傷心的，他明明就是被秦采葛挑撥的，林千裏應該明白才對。

可惡的林千裏，根本就不明白他...他是死鴨子嘴硬，他承認還不行嗎？不過是說錯了話，至于這麽生氣嗎？明明就回來找他了....

對啊，林千裏不是回來找他了嗎？既然回來找他，那就證明他不生他的氣了。那他現在又為什麽鬧別扭？是因為...殷茵嗎？

錘着腦袋用力回想起和殷茵的對話，林千裏來的時候他正好說了個“可以”。是不是林千裏以為他要答應和殷茵在一起，所以才會生氣離開的？他會生氣是因為...

【我喜歡你】

【我說喜歡你，是真的。上次的短信，我也沒有發錯人。】

【我是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但是被他拒絕了，我們現在并不是戀人關系。】

吃、醋.......

林千裏吃醋了，以為他會和殷茵在一起，以為自己沒希望了，所以才選擇了逃避。——他是真的喜歡他！

林千裏你傻呀？我又沒說要跟她在一起。

......

沒說跟她在一起，難道要跟林千裏在一起嗎？不不不不不，不......

可是，林千裏......

喉嚨被勒緊了般喘不過氣來了，左胸處壓了塊石頭般沉重。殷茵和林千裏，一個是他喜歡的人，一個是總是欺負他卻處處照顧他的人，他都不想傷害。為什麽，要讓他從中選擇？

【“不傻，就是笨笨的。”】

腦袋炸裂了般疼痛起來。林千裏，你明明說我笨笨的，卻又為什麽把這麽難的問題抛給我？你快回來和我一起考慮啊！你要不回來，我可就選殷茵了！

怒氣沖沖這樣想着，罵着壞蛋林千裏，拿起手機來卻沒有打給殷茵說會和她在一起，反而是再一次地撥打林千裏的手機。

依舊是關機，葉潇一拳錘到床上，恨恨地責怪林千裏：“誰讓你拉我出去的？！要不是你非拉我出去，今天也不會發生這些事！”

扯過被子來躺下，警告自己不要再想他的事，讓他在外面凍死算了，滿腦子卻仍舊是他的身影。想到他那麽受歡迎，或許現在正在左擁右抱也說不定，牙關便咬得咯吱響，到最後幹脆詛咒起他讓他自生自滅。

說到底都是擅自誤會擅自吃醋的林千裏的錯，該道歉的是誤會了他的林千裏，沒做錯的他何必在這裏自責？

輾轉反側一夜難眠，一有點動靜就支棱起耳朵，剛要睡過去就突然産生手機響的錯覺，熬到五六點鐘才終于進入夢鄉，夢中卻又雜亂的全都是林千裏的身影。

不知睡了多久，醒來後腦袋昏昏沉沉，太陽穴疼痛難忍，可憐的肚子還在咕咕亂叫。賭氣這樣餓死好了，讓林千裏愧疚至死，終究還是熬不住起床出去覓食。

林千裏仍舊關機，原本的十分埋怨中摻入了一半擔憂。

一邊往嘴裏塞着不知什麽味道的飯，一邊因為昨夜的夢境想起來了“上屋抽梯”的後半段：他一哭林千裏霎時慌了手腳，顧不得搬梯子蹭蹭蹭抱着樹就爬上了屋頂，然後把他整個人攬到了懷裏。直到他哭累了安下心來才招呼小夥伴們搭上梯子，哄着他半抱半扶地把他弄到了地上。

被埋葬的記憶一經開閘便潮水般湧來：他剛開始放聲大哭，站在小河對岸的林千裏便踩着河水飛奔了過來，一邊惡聲惡氣地恐吓他“再哭就讓河水把你沖走”，一邊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安慰他。後來還是他把他背過了河，而且一直背回姥姥家，而哭累的他就那樣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從食物袋中跳出的青蛙最後怎麽了他沒有看到，但是卻記得最後大家把所有的零食一字排開任他挑選。

欺負他的是林千裏，哄他的也是林千裏，就好像林千裏喜歡讓他哭，卻又見不得他的眼淚。

記得那時候因為孩子王林千裏對他特別照顧，其他小孩子看不慣便在林千裏不在的時候逼着他脫下鞋來往他的鞋裏裝蚯蚓，後來林千裏還跟他們狠狠打了一架。就像現在秦采葛罵他，林千裏會護着他一樣，向來喜歡欺負他的林千裏，卻從來都不允許別人欺負他。

【“說，林千裏是我的英雄。”】

腦海中猛然跳出這句話來，全身突然過電般顫抖了一下。

什麽啊林千裏，他明明就不是公主，為什麽他卻想當他的英雄？為此還不惜一次次讓他“身陷險境”、流盡眼淚？

林千裏，你在做什麽？快回來啊，要不然，我又要哭了。

手機仍舊關機，林千裏也仍舊沒有回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剩下的一半埋怨也變成了擔憂。沖動地想着要報警的葉潇，一邊說服自己至少忍耐到天亮，一邊給林千裏發了條短信：“你再不回來我就報警了，我可不想引起國際糾紛。我是認真的。”

一個小時過去了，本來已經死心的葉潇為了手機的震動差點跳起來。一看是林千裏的名字，葉潇慌忙打開，手指都顫抖了起來。林千裏在短信裏說：“你是想讓警察叔叔以買()春罪抓我進小黑屋嗎？”

“買()春”兩字映入眼簾，葉潇霎時火冒三丈，二話不說就給這個沒節操的人打電話。

彩鈴聲傳來葉潇幾乎喜極而泣，他發誓這輩子最讨厭的聲音就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了，沒有之一！

林千裏沒接，葉潇再接再厲。終于在較勁般地撥打了三次後林千裏接了起來，葉潇劈頭就問他：“你在哪裏？！”

那邊傳來林千裏懶洋洋的聲音：“你未免管得太寬了吧表哥？表弟我總得有點自己的狂野的糜爛的激情的夜生活吧。”

一聽這話葉潇氣得嘴唇都抖了起來，哆嗦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給我回來！”

那邊仍舊是懶懶的聲音：“對不起，我不想回去。”

“......”他說不想回來，他賴在女人堆裏不想回來......

“怎麽不說話了？就只許你和殷茵卿卿我我，我和女人上床就不行嗎？”

不行不行，林千裏明明說過喜歡他的。“你到底回不回來？”

“要我放棄這美人遍地的溫柔鄉可以，給個理由先。憑什麽我要聽你的？”

憑什麽？對啊，林千裏憑什麽要聽他的？

“...說呀，憑什麽？”

“憑、憑你欠我的正字！”

“哈？！正字？！葉潇，你以為那種小孩子過家家般的東西就能命令我嗎？你今年幾歲了？”

“......”他也知道，那是多麽幼稚的東西。可是，為着這樣幼稚的東西他們不是認真地笑鬧過嗎？那些快樂難道都是做作的、虛假的嗎？

“葉潇...”

“你不回來就算了。”打斷他，不想再聽到刺耳的話語。“呆在女人堆裏或者回美國都随你便。我葉潇...”才不會為你吃醋為你傷心。你愛去哪裏去哪裏，我一點都不關心不在乎！我才不會...喜歡你.......

淚水，溢滿眼眶，強忍着不讓它滑落。這種心髒揪緊的感覺，有些熟悉又很陌生。這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他竟然，喜歡上這個沒節操的臭流氓了嗎？

他明明，就不是同性戀......

明明就不是同性戀，卻在平安夜裏以送禮物的名義主動吻了他......

給我負起責任啊混蛋！

擦擦眼淚，哆嗦着指尖，葉潇一邊罵着自己不成器，一邊給殷茵發了條短信：“對不起，謝謝你。”

腦袋裏裝了馬蜂窩般嗡嗡直響，身體灌鉛般沉重，葉潇把手機扔一邊，鑽進了被窩裏。

獨自坐在旅館的床上，看着被葉潇突然挂掉的手機，林千裏一激動差點把它摔出去。翻開短信，只有可憐的三條，他可是每隔一段時間就偷偷開機看看有沒有短信的！

什麽叫“十分鐘之內給我回宿舍，我有話想對你說”？你難道不知道我在傷心難過在生氣嗎？

什麽叫“對不起。好弟弟，你快回來吧，哥哥給你買糖吃”？你以為你和殷茵在一起了，一句對不起就能得到我的諒解嗎？你以為一塊糖就能不讓我傷心了嗎？這可是失戀啊失戀！再說我也不喜歡吃糖！

難道你就不知道說點好聽的哄哄我嗎？一次次開機，一次次收不到你的短信，一次次失望。盼了半天就盼到了一句“報警”？葉潇，你以為不接你電話的我好受啊？我要不賭氣，你讓我怎麽甘心？！

在秦采葛面前，那麽平靜地宣告我們不會在一起，被你傷到體無完膚沒走幾步還是責罵自己把你一個人留在了原地。本想把你撿回來再好好讓你補償我，卻讓我聽到你對殷茵說喜歡！

既然對我沒有戀愛的感情，就不要用暧昧不清的态度讓我心存希望。我喜歡你，但這并不是讓你傷害我的武器。我也會難過啊，葉潇！

憑什麽要我聽你的？我想要的回答明明就那麽簡單......

那麽簡單，又那麽難......

不想理他。可是他最後，聲音好像都哽咽了。他是哭了嗎？嗓子也有些沙啞。是不是凍着了感冒了？

不想理他。可他免疫力從小就低，他又愛逞強，萬一.......

終究還是放不下他。林千裏，你活該！

活該受罪的林千裏心急火燎地退了房，奔回宿舍冷着臉開了門。看到被子中隆起的一團，簡直是又愛又恨，然後在掀開被子看到他臉上的潮紅的剎那瞬間從表情柔軟到心。果然，還是生病了。

翻出常備的退燒藥來，一邊輕聲叫着他的名字一邊搖晃着他想将他喚醒。一不小心壓到了他的手機，亮起的屏幕顯示一條來自殷茵的短信。躊躇了一下，還是充滿嫉妒心地擅自打開，然後看到了三個字：“沒關系。”

心裏一跳，看到上面葉潇發給她的短信，短短的六個字瞬間讓幸福降臨。

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對睡夢中的他俯下身去，含住他燙熱的唇瓣輾轉吸吮，想獻給他自己所有的愛意。

被發燒折磨的葉潇根本無法給予他任何回應，只是睡夢中的他在被夢魔林千裏欺負的時候恨恨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一聲細弱蚊蚋的“林千裏”讓名字的主人僵硬了所有的動作。

鼻頭湧上陌生的酸意。表哥，原來“喜極而泣”是真的。

《END》

PS:三日後送上不健康的番外，啦啦~~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