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晚上, 兩人還是攜手出席了B大的大型七夕聯誼活動。
梁懷钰牽着陸宵的手,翩然出現在鮮花搭成的鵲橋入口,郎才郎貌, 羨煞鄧南南狗眼。
鄧南南翻着白眼給他們兩根紅繩, 本來這根紅繩是要鄧南南來系的。
他們這些志願者給參與游園的同學們系在手腕上,再放他們進園區,表達一種美好的祝願。
但看陸宵和他男人這黏糊勁兒,鄧南南壓根懶得上手, 扔給他倆自己解決。
誰知道熱戀就是熱戀,梁懷钰給陸宵手腕綁根繩子,都能綁得纏綿悱恻情意綿綿, 兩人眉目傳情暗流湧動, 全然忽視旁邊還站着鄧南南這麽個大活人。
鄧南南眼睛一閉,直接給他倆踹進園裏。
當然他不敢踹陸宵,一來,陸宵這種日常走個路都能散架的身子骨,他要一踹保不定就七夕變中元,二來,梁大哥瞧着打架挺厲害的樣子,惹不起。
從下午到現在, 幾個小時過去了, 鄧南南都還是有些緩不過勁來。
無法想象從小和他一起長大, 穿一條褲子睡一張床的兄弟, 忽然就被別人拐跑了,還是個看起來武力值挺強, 一拳能輪死十個陸宵的大哥。
鄧南南現在看梁懷钰, 就像是老丈人看女婿, 怎麽看怎麽不滿意,就怕他欺負自家閨女。
偏生自家閨女又是個戀愛腦,瞧大哥的眼睛裏能冒出愛心,恨不得整個人挂大哥胳膊上。
月黑風高,大庭廣衆,大哥能準?
鄧南南看着他倆的背影,提心吊膽,可大哥卻……好吧,大哥把他家閨女抱起來了。
鄧南南又被閃瞎雙目。
“喂,前面兩個,”鄧南南喊住他們,扔了兩枝玫瑰到陸宵手上,嘴上還是嫌棄,“拿了花趕緊滾,大庭廣衆摟摟抱抱,也不注意點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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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價高,本來只送給牽手成功的情侶們,雖然陸宵他們不是在今天活動裏牽手成功的,但好歹也是真情侶。
鄧南南大手一揮,濫用職權又黑幕給他們兩枝,他知道陸宵喜歡這些玩意兒。
“嗐,這不人多又擠嗎,他走得累我抱一會兒能有啥?”梁懷钰壓根不覺得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影響。
鄧南南聽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他三歲嗎?走不動就要抱的?……算了算了你倆趕緊滾吧。”
他再也不想看這兩人膩歪了。
也不知道梁懷钰這麽抱過陸宵多少次,單看陸宵那狀态,估計沒有百來次也有幾十次,坐在他男人胳膊上的樣子,熟練得跟吃飯似的。
陸宵還靠在梁懷钰肩頭,揮着玫瑰跟他說謝謝。
鄧南南回以嬌俏的白眼,看着兩人的背影逐漸淹沒在人潮裏,嘆了口氣不知道在想什麽。
末了,他低頭往自己手腕上也系了根紅繩。
雖說他一直認為談戀愛沒什麽意思,但現在忽然覺得要是真能遇到合适的人,也不是不可以談一下。
園區裏到底人多,陸宵被梁懷钰抱了一小段路,收到無數強烈的目光,還是不好意思,讓梁懷钰放他下來自己走。
梁懷钰是想繼續抱的,夏天太熱,這裏面又太擠,今晚有個貫穿全程的活動,就是找到分散在各處的紅毛線,順着線走,另一頭就是天賜姻緣。
他們走着走着,時不時就蹿出一個牽着紅毛線追姻緣的人,梁懷钰是真怕陸宵被擠到撞到,又怕氣溫悶得他不舒服。
不過陸宵看着挺開心的,捧着那兩枝玫瑰,眨着大眼睛左望望右望望,看什麽都覺得好玩。
他們要去廣場對面的廊亭前玩飛镖。
鄧南南說的,晚上最後會有放荷花燈的活動,投飛镖的第一名能夠得到最大的荷花燈。
梁懷钰護着陸宵往前走,經過一教樓前時格外擁擠,他摟着陸宵,撥開一層層人群。
夏天大家都出了汗,一大堆人擠在一起味道自然不好聞,沒走一會兒,陸宵擡手捂住了口鼻,眉毛微微擰起。
“難受嗎寶貝兒?”梁懷钰摸摸陸宵的臉。
陸宵擡頭沖他笑笑,“不——诶?”他話沒說完,忽然睜圓眼睛,手往梁懷钰身側一指。
梁懷钰轉頭,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麽事,就被一顆軟乎乎的球砸中胸口,彈開後又被陸宵眼疾手快接住。
梁懷钰定睛往陸宵手裏一看,竟然是顆繡球。
所以這條路之所以擠得這麽可怕,原來有人在教學樓上抛繡球嗎?
周圍響起歡呼聲,把陸宵和梁懷钰圍在中間,他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麽辦了。
所以這球本來是要抛給誰的?梁懷钰?還是陸宵?
正愁的時候,穿志願者T恤的同學拿着喇叭從人群裏擠出來,徑直走到他們面前,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看了遍後,對向梁懷钰。
志願者粲然一笑,“恭喜這位帥哥被我們的繡球砸中,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和樓上的女同學了解了解呢?”
呵,果然是給梁懷钰的,這人又有桃花了。
志願者手往樓上指着,梁懷钰一眼都不瞧,直接看向陸宵。
陸宵也撩起眼皮瞪了他一眼。
不同于以往生氣或者被逗得害羞了的瞪人,陸宵這一眼更多含了些意味不明的嬌嗔,像小妖精悄悄放出道鈎子,一下撓到梁懷钰心尖尖上。
梁懷钰呼吸一滞,渾身酥到骨頭縫裏。
“不想了解。”
梁懷钰立刻把陸宵懷裏的繡球掏出來,塞到志願者手裏,義正言辭拒絕:“不好意思,有對象了。”
“啊……這樣啊……”志願者表情有些遺憾。
他又看了眼陸宵,猶豫片刻試探道:“那……祝你們幸福?”
梁懷钰颔首,攬住陸宵的肩:“謝謝。”
猜想得到證實,志願者立刻激動地捂住嘴。
梁懷钰趕緊攬着陸宵從人堆裏擠出去。
出來後,陸宵卻有點不對勁。
陸宵一向嬌氣,臉皮又薄,出門都不太愛和梁懷钰有過分親密的舉動。
在鄧南南面前的兩次虐狗,算是陸宵的最大限度。
可自打梁懷钰被某位不知名姑娘的繡球砸中後,陸宵就更嬌氣了,準确的說,是一直撒嬌。
走路要拉拉手,講話要湊到耳邊,有時眼珠子一轉,看周圍沒多少人注意到他們,還會在梁懷钰下颌偷偷烙下個吻。
等梁懷钰被親得血氣上湧去抱他時,又欲擒故縱地推開,推開他時說的拒絕的話,都帶着哼哼唧唧的尾音,像小貓探爪子。
雖然是莫名其妙吃飛醋,但梁懷钰喜歡慘了,恨不得現在就把陸宵抱到假山後面,挑個大石頭擋住,醬醬釀釀一番親完再說。
但事實是,他想抱陸宵去親熱,陸宵卻興沖沖拉他去投飛镖,而且一個一個投得非常準。
梁懷钰才知道,陸宵原來還有這項隐藏技能。
陸宵站在攔好的白線前,和一群人比賽飛镖,一邊投還時不時咳嗽兩聲。
他這兩天一直有點咳嗽,每投出一只飛镖前,就要摁着胸口悶咳一下。
就算帶病參賽的情況,別人還是比不過他。
一番車輪戰下來,陸宵如願拿下第一,把那盞最大的荷花燈捧到梁懷钰面前,因為高強度集中注意力,額角滲出些細汗。
他朝梁懷钰眨眨眼,眼底映出花燈柔軟的光,無比動人,“漂亮嗎?”
梁懷钰掏出紙巾給他擦汗,心疼大過喜悅,“特別漂亮,累不累啊寶貝兒?”
“不累,”陸宵搖頭,眼睛亮晶晶,“我投得準吧?”
“準,特別厲害,”梁懷钰從包裏掏出瓶礦泉水,按着陸宵後頸喂他,“來寶貝兒喝一口。”
看陸宵喉結滾了滾咽下水,梁懷钰拿拇指抹掉他唇角的水漬,又順勢揉了揉他的嘴唇。
“那你說——咳咳——”陸宵掩唇咳嗽着,繼續道:“你說,是那女生的繡球準,還是我的飛镖準?”
合着他那麽鉚足了勁投飛镖是還惦記這個?
梁懷钰哭笑不得,心疼地給他順背,“當然你準啊,剛那繡球根本不行,差點還砸到你了。”
陸宵聽了,總算滿意地勾了勾唇角,“這還差不多。”
“走寶貝兒,”梁懷钰把他抱起來,“老公抱你去放花燈。”
按照往常,梁懷钰這麽一聲不吭抱他,陸宵肯定要扭捏地錘他兩下。
但今天沒有,今天他只乖順得往梁懷钰肩頭一靠,再不言其他,垂眸看着懷裏的荷花燈,溫和恬靜。
梁懷钰心動得不行,低頭親親他的額角,又在他泛紅的耳朵尖上點了個吻。
花燈裏面有電池,自然發光,不需要他們再點蠟燭。
到了湖邊,兩人只需要在花燈裏自帶的便簽紙條上寫幾個願望,就可以送進湖水中。
寫願望時,兩人心照不宣地沒有問對方,只把寫完的便簽紙好好疊在一起,再藏到花燈中心。
學校裏的這片湖,被取名長明湖,湖上還有無數大大小小的花燈,彙聚到一起,真的能讓今晚徹夜長明。
但陸宵他們這盞是最大最亮的。
“我費那麽大功夫贏來的燈,果然好看。”陸宵感嘆。
“嗯,”梁懷钰在滿湖花燈裏吻陸宵的眼尾,“我們寶貝兒真棒。”
陸宵蹲在湖邊看得欣喜,卻咳嗽得越來越厲害。
梁懷钰給他拍着背,漸漸也覺得不太對勁,擰起眉頭,“要不先回去吧?”
陸宵咳得胸腔都痛了,點點頭,撐着梁懷钰的手要站起來。
起身的瞬間眼前一黑,手一抖又蹲回原處,心跳得很快,呼吸也急促。
“怎麽了?”梁懷钰瞬間慌了。
陸宵捏緊手指搖頭,好歹那陣難受只是片刻,沒一會兒就消下去了。
他擡起頭看向梁懷钰,扯着嘴角笑了笑,“不想走了,老公抱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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