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正文完

這天早上, 梁懷钰還是把陸宵給辦了。

被撩到這種程度,不辦還是男人嗎?

陸宵那一覺本來睡得特別好,誰知道竟然是被親醒的。

還迷迷糊糊間, 被梁懷钰這個狗比幾句好話哄騙着, 腦子一抽就讓他辦事了。

清早縱欲的後果就是,陸宵整整一天沒出過房門,以水土不服為借口,像車禍重傷的病人一樣癱在床上被伺候了一天, 難受了至少一個星期。

但陸宵不知道自己才是清晨禍事的罪魁禍首,堅定地相信梁懷钰才是那個先越過三八線的狗比。

在以後的歲月裏,每個辦事的夜晚被弄痛了, 就會拿這個早晨來說事, 氣鼓鼓揪着梁懷钰的耳朵罵:“都怪你這個大狗比!”

然而下一秒,又會被弄得渾身一抖,抱住狗比的肩膀小聲嗚咽。

陸宵一直在梁懷钰家住到了年後,每天被好吃好喝伺候着,整整長了五斤肉。

雖然這點重量加到陸宵身上根本看不出什麽,但梁懷钰相當稀罕。

尤其晚上蓋棉被聊天的時候,越來越喜歡摸他肚皮上的軟肉。

陸宵暗暗發誓,回去以後還是要好好控制身材。

離開時, 他們沒有回首都, 而是直接去了陸宵家。

因為陸宵的妹妹出生了。

前一天的晚上, 他和梁懷钰在被窩裏進行了一場不太純潔的聊天運動, 因為雙方都有太多心事想要訴說,所以持續了大半宿。

第二天早上他幾乎只能癱在床上, 意識一直混混沌沌, 迷蒙間好像聽到自己的手機鈴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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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确定是做夢還是幻聽, 就算是現實,他也沒力氣伸手去夠。

他就靜靜躺在床上聽手機響了整整三遍,最終确定不是夢。

只是他身上沒力氣,聽鈴聲在耳邊響着響着,竟然又差點迷迷糊糊睡過去。

最後手機竟然自己飛過來貼到了他耳邊,陸宵一激靈,才發現梁懷钰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幫他接了電話,還貼心地半抱起他,幫他舉手機。

“喂?”話一出口,陸宵就發現自己聲音不太能聽,咳了兩下清嗓子。

電話那頭聽到他的聲音,明顯也是一頓,緩了緩才開口:“宵宵啊,是爸爸。”

陸宵當時實在又累又困,完全沒考慮到陸崇聽到他這個聲音會不會多想,只在梁懷钰懷裏蹭了蹭:“怎麽了爸爸?”

“咳,”陸崇也清了清嗓子,似乎有點尴尬,“也沒什麽,就是跟你說一聲,你沈阿姨生了,是個妹妹。”

“真的?!”陸宵瞬間清醒,“那、那妹妹現在怎麽樣,還好嗎,沈阿姨也好嗎,妹妹漂亮嗎?”

他一激動,接連冒出一連串問題。

陸宵被梁懷钰摟抱着,後背貼在他身上,能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震動,耳邊也溢着低低的笑聲。

陸崇也被他連翻的問題逗笑,語氣和緩:“都好,妹妹很漂亮很健康,六斤六兩,你當年才出生才三斤多,她都是兩個你了,等下我給你發點照片過來。”

陸宵光是聽聽都情不自禁露出會心的笑:“好,真好。”

“那你準備什麽回家呢?也來看看妹妹。”陸崇又說。

陸宵想了想問:“你們什麽回去?已經到了嗎?”

“還沒,”方年說,“你沈阿姨剛生完,還要再休息休息,我們月底之前會回去。”

“行,”陸宵在心裏盤算了下時間,說:“那我也差不多那時候吧。”

“好……”陸崇應了聲,沒再說話。

陸宵以為他已經要說再見挂電話了,陸崇卻突然來了句:“到時候,和他一起回家吧。”

陸宵忽然愣住。

“什、什麽?”

陸崇笑了笑,鼻息噴在話筒上,隔着遙遠大洋彼岸傳進陸宵耳朵裏,也讓陸宵不自覺緊張。

“小梁啊,”陸崇語氣聽着相當自然,“總要見一面吧?”

“不是、我、那什麽……”陸宵一時有些混亂,他記得他還沒跟陸崇說梁懷钰的事,這老頭子怎麽知道的?

他胸口驟然起伏有些大,呼吸也不穩,心口立刻被梁懷钰順了順,梁懷钰的手掌貼在他胸前又熱又暖,耳邊也傳來溫柔的安撫:“沒事寶寶,放松點。”

“宵宵你別緊張,”陸崇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安,“我早就知道小梁了,雖然方年那老家夥把他吹上了天,但爸爸還是要替你把把關,先帶回來再說。”

就這麽輕易接受?

陸宵覺得很奇怪,他爸和方年不同,遠遠沒有那麽開放,甚至隐隐有些古板。

他怎麽會這麽輕易就接受自己兒子找了個同性伴侶?

“爸,”陸宵皺着眉,“您、您不反對嗎?”

陸宵以為問出這句話,他會立刻得到回應。

可能是直接地說尊重他,也可能笑着打哈哈讓他先把人帶回去。

可陸崇卻沉默了,而且沉默了相當長的時間。

有好一會兒,陸宵都是聽着聽筒裏的電流聲,忐忑不安。

“其實,我一開始是不同意的,”陸崇再開口時嗓音有點啞,“甚至覺得你們這樣是不正常的,還想過你是不是故意想氣我。”

“當時我想直接把你綁過來,說什麽也不能讓你和一個男的在一起。可是你沈阿姨不讓,死活攔着我不讓我找你,說你們沒有不正常,說我才是腦子有病……”

陸崇說着說着自己都笑了起來,“我能怎麽辦?只能冷靜之後去查資料,發現好像确實是我的問題,但那時候我都還是不太能接受。”

“後來是你方老師說的,”陸崇頓了頓,“說他對你,比我對你都好……”

這時候陸崇的鼻音明顯也重了很多,“方年說用不着我來管你,說我從小就沒帶過你沒教過你,對你的了解甚至不如沈芸一個後媽,我……我不是個好爸爸……”

陸崇像是突然哽住似的停下來,呼吸有些顫抖:“總之先把人帶回來吧,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麽人讓方年那麽護着,你注意身體,挂了。”

“喂?爸,爸爸!——”

陸宵連喊了好幾聲,那頭都只有冰冷的忙音。

他放下手機,心緒未定,愣愣地扭頭去看梁懷钰。

梁懷钰大概聽完了他們的對話,輕輕擁着陸宵:“沒事寶寶,不怕。”

·

即便梁懷钰讓他不要怕,方年也說萬事有他撐腰,沈芸也站在他這一邊。

真正到快要帶梁懷钰見家長時,陸宵還是緊張。

站在門口,他仔仔細細第無數次替梁懷钰整理衣領。

梁懷钰握住陸宵給自己理領帶的手,忍不住有些失笑:“真的別這麽緊張寶貝兒,水到渠成的事,你再慌下去要不舒服了。”

“沒事啊,相信我。”他摸摸陸宵的臉,下一秒摁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滿臉笑意的沈芸,陸崇站在沈芸旁邊背着手,表情是大家長式的嚴肅。

沈芸把他們迎進門,驅寒溫暖了半天,陸宵緊張說不出幾句話,陸崇又努力在擺架子維持形象,到頭來,竟然是梁懷钰和沈芸這兩個從沒見過面的人在活躍氣氛。

陸宵說想看妹妹,沈芸笑得更開心帶他往樓上走,陸崇卻忽然叫住梁懷钰,要和他單獨聊聊。

“爸,”陸宵有點急,“單獨聊什麽呀,什麽是我不能聽的?”

“你不能聽的多了去了!”陸崇努力冷臉。

“可——”

陸宵還想說什麽,被梁懷钰捏了捏手腕:“沒事兒,我跟爸聊一會兒,你先跟沈阿姨去看妹妹,乖。”

一個相當自然的“爸”字落進陸崇耳朵裏,他表情明顯好了很多,幾乎快要壓不下嘴角。

陸崇轉身往書房走,給梁懷钰留了聲:“跟上。”

“诶,來了爸。”梁懷钰趕緊應道,又親了親陸宵眉心:“上樓慢點啊寶寶,我馬上就過來。”

梁懷钰跟着陸崇去了書房,陸宵還站在原地望着他已經消失的背影,眉頭久久不展。

沈芸在一邊都看笑了,扶了扶陸宵的肩膀:“好了,先跟阿姨上樓吧,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黏人呢宵宵?”

陸宵臉一紅,垂下頭:“也沒有很黏人吧……”

沈芸看了他兩眼,笑而不語。

家裏給妹妹準備了單獨的嬰兒房,但因為太小了,暫時還睡在沈芸和他爸的主卧。

推開的門的瞬間,陸宵就看到床頭那個粉粉的嬰兒床,心裏一下子激動起來。

他跟在沈芸身後慢慢走近,嬰兒床上還罩了層粉粉的紗簾,沈芸說話的聲音變得很小:“剛剛還在睡覺,估計還沒醒。”

陸宵也不自覺放輕了腳步。

沈芸輕輕把紗簾拉開,嬰兒床上若隐若現的小身影在陸宵眼前逐漸清晰。

妹妹出生不到一個月,很小很小一只躺在嬰兒床上睡得香,身上也蓋着粉色的小被被,手握成拳頭放在腦袋邊,白白嫩嫩的。

陸宵很難形容這一刻的心情,他想摸摸妹妹的臉,卻又不敢,總覺得這麽小的生命,是很珍貴的東西,輕輕一碰都碎掉。

“她好小啊……”陸宵手搭在嬰兒床的護欄上,喃喃道。

沈芸笑了笑,“她還算小呀?她最近吃奶都快吃成胖姑娘了。

陸宵也笑起來,又拿手比了比,感覺妹妹跟他小臂差不多長,“就是很小啊,但很漂亮。”

“你還說她呢,”沈芸伸出手比劃了下,在自己小臂中段畫了畫,“你出生三斤多,大概只有這麽長一點點呢。”

陸宵睜圓眼睛,“那我确實好小啊……”

他一直知道自己出生時只有一丁點大,可以前從來沒有過實感,到現在真正看見了出生不久的小嬰兒,有了對比,才真切感受到自己能長大的不容易。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周圍有人說話,小姑娘嘴巴吧唧兩下,睜開了眼。

妹妹乖得很,睡醒了也不吵不鬧,睜着圓圓的眼睛,瞅瞅媽媽,又瞅瞅媽媽身邊眼生的漂亮哥哥。

小朋友眼睛都大,眼珠子又黑又亮,陸宵視線和她對上後,被可愛得笑起來。

他眼睛一彎,妹妹看到漂亮哥哥笑,也跟着笑,咧開嘴,牙都沒有,笑得又傻又乖。

沈芸俯身把女兒抱起來,手托着沒多少胎毛的頭,小姑娘腦袋圓乎乎的,還是目不轉睛地盯着陸宵笑。

“喜歡哥哥呀?”沈芸親親女兒,看向陸宵,笑道:“宵宵也來親親妹妹呀?”

陸宵一怔:“我、我嗎?”

他忽然有些局促:“我……我可能不行,要不我還是……”

“宵宵,”沈芸生小孩後眉眼似乎更溫柔了,看陸宵時恍惚間真的像他媽媽,“妹妹很喜歡你,來親親妹妹吧。”

陸宵也很喜歡妹妹。

他捏了捏手指,鼓起勇氣靠近了些,先是輕輕碰了碰妹妹的小拳頭,立刻就被妹妹握住食指。

小姑娘力氣小,握着陸宵的拳頭像軟軟的棉花糖。

陸宵心下大動,連鼻尖都開始發酸,他彎下腰,湊到妹妹面前,小心翼翼親了親她的臉頰。

小朋友好香好軟啊,渾身都是奶呼呼的味道,是被媽媽保護得特別好的味道。

陸宵眼眶紅了,努力忍住眼淚,輕輕摸小姑娘的臉:“是妹妹呀……”

“是呀,”沈芸看着陸宵,眼睛似乎也有些紅,“是妹妹。”

陸宵很努力的忍,最終還是掉了兩顆金豆豆,他快速擡起手背抹了一把,看着沈阿姨笑:“妹妹回來了。”

沈芸替陸宵擦了擦眼淚,很溫柔地說:“都回來了。”

陸宵目光越過沈芸的耳發,看到她身後那面專門放工藝品的牆,現在擺滿了他送給沈芸的小禮物。

從六歲的第一個黏土娃娃開始,一直到二十一歲的觀音像木雕。

沈芸拉起陸宵的手,低下頭,聲音哽咽:“對不起宵宵。”

陸宵知道,大概從這一刻起,他和沈芸才算真正的毫無嫌隙。

大概他以後,又會有媽媽了。

陸宵就這麽在樓上看妹妹看了很久,一直到樓下隐隐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他才突然從兄妹溫情中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完全把梁懷钰給忘了。

樓下說話聲越來越大,像是有客人來了,沈芸叫來保姆照看妹妹,和陸宵一起下了樓。

轉過樓梯拐角,陸宵看到一番極其稀罕的景象。

他老師方年,他爸陸崇,他老公梁懷钰,三人坐在餐桌邊,桌上擺了一排酒,像是準備對瓶吹。

方年一家雖然很早就定居在首都,但老家依然在這邊,陸宵知道他們一家最近回來了,參加妹妹的滿月酒,順便也打掃下祖屋。

但他沒想到方年就這麽突然地和梁懷钰坐在了一起,旁邊還有他老爸。

“你們這是要幹嘛呀!”陸宵噔噔噔跑下樓,擋在梁懷钰面前,張開手臂保護他,沖兩個老頭瞪眼:“你們想對他做什麽!”

梁懷钰被陸宵一副護犢子的樣子可愛到了,捏捏他的手腕,“沒什麽,咱爺三兒正準備喝點小酒拉家常呢。”

“這叫一點小酒?!”陸宵掃了眼桌上的盛況,全是白的,擺齊了有半個人那麽長:“這麽多不喝死人?”

“也沒說要喝完,這不就先備着嗎,”梁懷钰順順陸宵胸口,“不急啊寶貝兒,你先跟沈阿姨去沙發上坐會兒,我喝完了就來找你。”

“不行——”

陸宵不準他喝酒,卻被自己老爸截了話。

陸崇朝他擺了擺手:“宵宵你別護着他,一個大男人連點小酒都喝不得,算什麽男人!”

陸宵不服:“那我不能喝酒,所以我不是男人嗎?”

“怎麽跟你爸說話呢,”方年朝他使眼色,“你小孩兒別摻和大人的事。”

“我不——”

陸宵還想反駁,沈芸适時拍了拍他的肩:“沒事的宵宵,你爸他有分寸,我們先走。”

她推着陸宵去客廳,邊走邊轉頭警告陸崇:“适可而止,不許多喝。”

陸崇點着頭揮手。

沈芸把陸宵帶去沙發上後,就到廚房煮醒酒湯。

陸宵雖說被趕到了一邊,不許參與“男人”之間的事,但陸宵不可能放心得下,時不時就伸長脖子往餐廳的方向望。

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梁懷钰的背影,卻能夠清清楚楚看到陸崇和方年的表情。

兩老頭喝得暢歡,尤其是方年,多年來一直被師母管着不許喝酒,這回難得放縱,身邊沒有老婆在盯,整個人要飄到天上去了。

陸崇沒那麽放飛自我,畢竟沈芸還在邊上看着,喝得還比較文雅,遭方年怼了好幾次。

那些白酒度數可能真挺高的,陸宵看方年和他爸喝了沒一會兒,臉都脹紅了。

陸宵緊張得十指緊握,擔心梁懷钰受不了倆老頭這麽個灌法,喝醉了肯定難受。

他最後再耐下心等了幾分鐘,見方年都快把自己喝趴下了還不肯停,端着酒瓶要開始吟詩了,才終于上前兩三下收走他們的酒。

陸崇暈在座位上,看起來還不算太醉。

方年放飛自我放得太高,沒收住徹底喝大了,吟完詩準備要站起來跳舞,結果根本站不穩,剛邁出兩步就往地上栽。

陸宵驚呼一聲連忙伸手去扶,卻被梁懷钰搶了先。

梁懷钰穩穩接住了方年,又扛着他的胳膊給他放回椅子上。

陸宵這才發現梁懷钰竟然看起來毫無醉意,不說走路打晃,他就是臉上都沒有一絲酒後的紅暈,好像那麽多酒喝進肚子裏都是水一樣。

“你、你怎麽回事啊?”陸宵難以置信,甚至有點結巴。

“哦,我好像沒跟你說過,”梁懷钰叉着腰沖他笑了笑,“我酒量還不錯。”

陸宵咽了咽口水:“這豈止是不錯……”

就連陸崇都被梁懷钰喝得服氣了,朝他豎起大拇指:“不錯,小夥子不錯,嗝!”

沈芸過來扶他,“行了你,喝得都打嗝了,趕緊洗洗睡吧,把醒酒湯喝了。”

她一邊把碗遞給陸崇,一邊對梁懷钰說:“小梁你也去喝一碗,雖說沒怎麽醉,還是喝點好。”

“诶好,”梁懷钰扶穩方年,“謝謝沈阿姨。”

方年現在基本屬于第二天起來就斷片的狀态,意識模糊的情況下,還含糊不清地囑咐陸宵:不許告訴師母。

當晚,方年只能在他們家留宿,和陸崇一起被趕去客房睡同一張床。

梁懷钰神智清明,一點醉意都沒有,但陸宵好像心疼得很,眼睛鼻頭紅紅的,摸他的臉問他到底難不難受,還端着醒酒湯像個小媳婦一樣,一勺一勺喂他喝。

梁懷钰哪裏受得了老婆這麽撒嬌,身上不難受,下面倒是有點難受了。

但陸宵心疼他,說什麽也不許他晚上再縱欲,甚至讓他先去洗澡,好洗完就直接睡覺。

梁懷钰睡不着了。

他先洗好澡,躺在床上聽浴室裏陸宵洗澡的水聲,越聽越熱,沒多久,他翻身下床。

陸宵從浴室一出來,放眼床上沒有梁懷钰的身影,視線一轉,在衣櫃前找到了他。

這人大半夜不睡覺,蹲衣櫃前翻什麽呢?

陸宵氣不打一處來,走過去揪住梁懷钰的後衣領:“怎麽不去睡——”

聲音在看到梁懷钰手中的東西時,戛然而止。

梁懷钰拿着一個黑色貓耳發箍,和一只貓鈴铛,目不轉睛看着陸宵,眼中逐漸迸發出熾熱的火焰。

陸宵僵在原地。

他不知道要怎麽跟梁懷钰說話了。

這些東西,是他買的。

當初的理論知識學習,也包括一些稍微刺激點的,培養小情趣的知識。

後來年前陸宵在家裏養病,無所事事下就網購了個發箍和鈴铛看新鮮。

可他明明記得看過之後就壓箱底收起來了!

他明明特別小心不給梁懷钰看見!

梁懷钰這人到底是怎麽找到的!

果然就是色批會有感應嗎!

梁懷钰慢慢站起來,手裏還緊緊握着兩個小玩意兒。

他朝陸宵走進一步,強烈的壓迫感逼得陸宵閉上眼。

“寶貝兒,戴給我看看好嗎?”梁懷钰聲音低得發啞。

陸宵偏過頭咬住嘴唇,羞得臉頰通紅,幸好房間裏沒開燈,只有浴室透出的一片光,不會讓他的臉紅無處遁形。

“不要。”陸宵兩個字幾乎是從牙齒裏擠出來的。

“為什麽?”梁懷钰傾身擁住陸宵,“我很想看。”

“就是不要,”陸宵甚至有些發抖,“我、我不好意思……”

“沒事的,乖,”梁懷钰用極致溫柔的聲線誘哄,“給我看看,我喝醉了……”

這和喝醉有屁關系。

陸宵攥緊拳頭,“你不是沒醉嗎?”

“現在醉了,感覺到後勁兒了。”

梁懷钰松開陸宵,低着頭看他,臉一半被浴室的光隐約照亮,另一邊陷在沉寂的黑暗裏,像頭随時想要進攻撲向獵物的狼崽子。

陸宵也擡眸看了看梁懷钰,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遠也不近,恰好是可以感受到彼此鼻息的最暧昧的距離。

陸宵拳頭捏得緊到發抖,腦中激烈地掙紮一番,最終濃烈的渴求欲望,戰勝了微不足道的羞恥心。

他閉上眼,很輕地點了點頭。

下一秒後腦就被揉了揉,梁懷钰喝酒後聲音沙啞了很多,“好乖。”

陸宵緊張得不敢睜眼,只能感覺到梁懷钰先給他戴上發箍。

他買的貓耳朵質量很好,手感和真的沒什麽區別,黑色毛茸茸的耳朵應該會和他的黑發完全融合,梁懷钰如果摸一摸,或許會覺得那個真的是陸宵長出來的耳朵。

梁懷钰确實摸了一下,不僅摸,他還捏,陸宵身體立刻抖了抖。

不一會兒,梁懷钰又給他把鈴铛戴上了。

黑色的皮質鏈圈挂在脖子上,下面還有個小小的金色鈴铛,陸宵一動,鈴铛就跟着響。

下一秒,梁懷钰捧着他的臉很輕地吻了上來:“好漂亮的小貓咪。”

陸宵睫毛一抖,顫巍巍地睜開眼。

梁懷钰又親了親他的眼睛:“我的小貓咪。”

于是,不能養貓的陸宵,最終為梁懷钰提供了一個養貓的渠道,雖然很扯淡很荒唐,但他們樂此不疲。

梁懷钰養的貓,比一般的貓嬌氣很多,只在夜晚出現,當然如果他表現好的話,貓咪也願意偶爾在白天變一次身。

但梁懷钰那只姓陸的貓咪不喜歡他喝酒,因為每次他喝酒都會把貓咪弄得更痛。

對此,他們還特地制定了家規。

有回方年來他們家送吃的,就發現了餐廳流理臺邊的牆壁上貼的家規:

1.禁止梁懷钰同志喝酒。

(補充條款:若必要情況下不得不喝,則酒後禁止喂貓。)

2.及以下待定……

方年疑惑:“你們家什麽時候養貓了?”

兩人同時偏頭,顧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後來,所有親戚都知道小兩口家裏養了只貓,卻從來沒人見過。

有人問,為什麽家規要貼在廚房的流理臺邊呢?

梁懷钰是這樣回答的:“我家貓愛偷吃,我只能經常在這裏喂他。”

衆人聽後恍然大悟。

至于貓咪到底養在哪裏,誰知道呢?

大概只有喂貓的人和貓咪自己知道。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到這裏就完結啦!喲呼!

之後還會有幾個小番外的,大概會是婚禮、蜜月和竹馬if線,都不會太長。

謝謝小天使們兩個月來的支持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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