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十六只鹹魚

陶景景真的被吓了一跳, 手中的冰棍都扔了。

系統的電子音不知道是不是不穩定,聽起來刺啦作響, “宿主, 這麽久沒見,你有沒有想統統啊?”

想你個大頭鬼。

陶景景立在原地,攥着拳頭,十分想罵娘。

系統全然不在意她的心情, 自顧自的十分熱絡, “宿主可能會好奇統統這一陣時間不在去哪裏了, 其實我......”

“我不關心, ”陶景景打斷它, “你又回來幹什麽,繼續控制我嗎?”

系統讪讪道, “宿主說這些話就見外了,我怎麽會控制你呢, 我這叫輔佐你。”

陶景景不想聽它的鬼話, 重複自己的原則, “要麽你把我收走, 要麽你自己走,反正我不會聽你的。”

系統:“我哪個都不選。”

陶景景:“那你就閉嘴呆着。”

陶景景剛走兩步, 就感覺頭頂罩了一個自動屏蔽的東西,系統說道,“宿主,現在有點濛濛細雨,我幫你自動擋雨了。”

“不需要, ”陶景景跑了兩步, 重新站在細雨中。

緊接着, 頭頂上的自動屏蔽又罩了過來,系統的聲音賤兮兮的,“宿主,淋雨容易禿頭。”

“我遲早被你電死,我還在乎什麽禿頭不禿頭?”陶景景沒好氣。

“不會的不會的,我怎麽舍得宿主死,”系統馬上打哈哈。

陶景景回教室上課,看到沈栀冬已經回來了,坐在位置上溫習功課,看起來跟平時沒什麽兩樣,但陶景景注意到她眼神發直,半晌都沒有翻一頁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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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宴一直沒回來,估計又去哪情傷去了。

系統在她耳邊掐着傷感的語調說道,“宿主,你知道為什麽你們這一陣都在下雨嗎,就是因為男主角的心情,他很傷感,所以整個世界都在為他落淚。”

陶景景:“......”

系統:“還不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很重嗎,你不撮合他們兩個,天空怎麽放晴。”

陶景景:“那就一直下雨好了,大家一起澇死。”

系統:“你在說氣話,我不信。”

陶景景:“......”

一段時間不見,怎麽好像得了大病的樣子。

她不理它,拿出課本,将書頁翻得超響。

正翻着,面前遞過來一張小紙條,陶景景擡眼看,江憶川的眼神透露出一點擔憂。

她拿過紙條,看上面的字跡,“在煩惱什麽?”

陶景景在上面寫,“讨人厭的東西又回來了,”還在紙條上面畫了一個張牙舞爪的小鬼。

她無奈朝江憶川攤攤手,發現對方的表情比自己更難看。

陶景景有點怔愣,然後就感覺到對方伸手過來,在她的手上握了握,很快又拿開了,重新在紙條上寫,“我在這裏,跟你一起。”

她覺得手指麻麻的,盯住紙條上面的字,心裏感覺有點怪。

下課的時候陶景景急着去衛生間,擔心人有點多,起身有點猛,直接帶倒了椅子,差一點栽在課桌上,誰知下一秒就被江憶川穩準一把抓住胳膊,整個人都朝他傾去。

在兩人即将親密接觸的一米內,陶景景及時剎住了車,跟他大眼瞪小眼。

“你沒事吧,”江憶川表情有點緊張。

陶景景撓撓腦袋,又搖搖頭,“我沒站穩。”

江憶川松了一口氣,松開手,神色微微有點雀躍。

陶景景直到上完廁所洗手時也沒搞明白,江憶川那帶着點欣喜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放學的最後一節課是禮堂演講,往屆高考成績優秀的師兄師姐們回校給學弟學妹們分享考試心得。

陶景景和時衿、蔣夢圓擠在後排摸魚聊天。

蔣夢圓興奮的跟兩人分享自己的的新鮮事,“我加上那個體育隊長的微信了,他約我周末一起打球。”

時衿馬上來了興趣,“快拿出來我看看。”

蔣夢圓掏出手機,時衿和陶景景一起湊上去看,先點開頭像,籃球隊長的微信頭像是自己投籃的照片,一縷發絲随着微風揚起,可以說十分陽光英俊了。

兩人的對話很簡單,只聊了幾句關于籃球的事。

“他真的挺帥啊,”時衿啧啧感嘆,“是我見過的第三個撕漫男。”

陶景景還在好奇撕漫男的意思,蔣夢圓馬上就問了,“那兩個是誰?”

“明明和江憶川啊,”時衿脫口而出,接着又說道,“我是堅決不會承認顧懷宴的,他那種惡劣性格,當個炮灰反派還差不多,絕不可能是男主角。”

這一點蔣夢圓也認同,馬上瘋狂點頭。

陶景景:......一時不知道到底是誰更沒有眼光。

蔣夢圓問在一邊發愣的陶景景,“你去不去?”

“去哪兒?”

“打籃球啊。”

“不去。”

蔣夢圓嫌陶景景不争氣,“這麽帥的大帥哥你都不去?”

陶景景:“沒興趣。”

正說着,蔣夢圓的微信來了新信息,正是籃球隊長的。

【施柏珈】:叫上你的朋友一起啊,我看她打球很厲害。

時衿、蔣夢圓一起望向陶景景。

陶景景:“你們饒了我吧,上次是僥幸,我什麽水平你們不知道嗎,再打就要露餡,我實在真的不感興趣。”

她這話說的沒什麽毛病,蔣夢圓幫她回絕了籃球隊長,摟住她的手臂說道,“你不去我也不去,跟男生打球有什麽意思,周末當然是跟姐妹們一起更好玩。”

時衿馬上也上來笑嘻嘻的抱住陶景景的另一只胳膊。

就在這時,一只大手伸到了三人面前,渾厚的男低音不帶一絲情面,如閻羅般在頭頂炸響,“拿出來。”

坐着的人頓時魂飛魄散,嗓子發緊,一動不敢動。

身邊高大的身軀仿佛在索命,不依不饒道,“手機,拿出來。”

是教導主任在巡視,看哪些同學不認真聽講在玩手機,這一次萬一手機收上去,少說是八百字檢讨,嚴重了可能還會被扣上藐視高考的罪名通知家長的。

“不要讓我主動搜,到那時候就不好看......”

教導主任的話音未落,一只手哆哆嗦嗦的從陶景景眼前伸過,将手裏的手機交到了教導主任跟前。

陶景景驚訝的轉頭,看到了坐在她們三人左邊的紀律委員,他面如土色,垂着腦袋任憑教導主任記下了自己的胸牌。

一直等到集會結束,劫後餘生的三姐妹才敢交流剛才差點被抓包的心得。

“啊啊啊啊啊,”時衿抱起腦袋,“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當時都覺得心髒停跳了,”膽大如蔣夢圓在那一刻也慫了,“心裏還哀嘆我好不容易加上的帥哥微信,這手機一收也不知道怎麽再聯系。”

縱使什麽都無所謂的陶景景心裏也五味雜陳,狠狠的攥了攥手指,她當時也被吓到了。

就在這這時,腦中的系統忽然響了起來,“宿主,是統統剛才用隐身卡幫你們三姐妹度過難關的,不用謝哦,這都是統統份內應該做的。”

陶景景:“是你?”

系統:“是的哦,你想想看,教導主任站在你們一側,沒有看到你們仨,卻隔着你們看到左邊的人,科學嗎,是我幫你們用了隐身卡,教導主任只會以為你們在認真聽講,然後就順勢看到了左邊玩手機的人。”

陶景景:“......”

系統像能猜到她在想什麽一樣,馬上又說道,“宿主不用內疚,本來應該你們一起抓的,你們只是逃過黴運,左邊沒有我的幫忙,自然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喽。”

陶景景沉默不語,直到她走過布告欄,上面紅紙黑字寫着集會時違反紀律的學生,有大名和班號,還讓每人寫一份檢讨給家長簽名後貼到布告欄裏。

蔣夢圓在謝天謝地,還準備放學後去馬路上扶一周的老奶奶來還功德。

“謝了,”陶景景在腦中說道。

“好說,”系統十分興奮。

“哎不對,我記得我還有鹹魚卡呀,”陶景景忽然想到。

“有的,”系統問道,“宿主還想執行上一輪的任務嗎?”

陶景景馬上警覺,“什麽意思?”

系統:“鹹魚卡是上一輪的獎勵機制,鑒于宿主很抗拒執行任務,系統這邊已經準備将那一套懲罰連帶着獎勵機制廢除了,但如果宿主現在反悔,還是有拿回鹹魚卡的可能,但與之相對應的任務,宿主也要一并收下,宿主你的選擇是?”

陶景景聽明白了,如果想享用鹹魚卡的權利,就要履行被操控的義務。

“廢除吧,”她幹脆說道。

系統:“宿主果然是很潇灑的人,我知道了。”

因為下雨,最近的體育課都改為在教室自習,陶景景盯着發下來的一疊卷子,雙目無神。

江憶川試探性的說道,“撿會的做?”

陶景景用眼神示意他仔細看,“會的已經做完了。”

江憶川認真看向陶景景的卷子,數學、物理、化學,一共六張卷子,總共寫了五道題,還是選擇題。

......

“那就歇着,”他看向她,輕輕笑了一下,“想玩就玩,我幫你看着。”

陶景景仔細揣摩了一下他的意思,不像是在諷刺,難道是真的讓她玩?

她瞪眼看着江憶川,對方已經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卷子上。

這人也真省事,都不演算,讀一遍題目,在心裏思考幾秒,馬上就能寫出答案。

“你都不用草稿紙嗎?”陶景景詫異。

“有時候用,”江憶川說話間又寫出一道,這才擡筆看向陶景景,“這不是你在看嗎,我當然要表現得更酷一點。”

陶景景:“......”

她露出一個無語而不失禮貌的笑容,繼續盯着他看。

江憶川又算了一道,終于破功了,嘴角忍不住翹起,從桌洞裏拿出一張草稿紙,給陶景景展示,“我認輸,我現在要用草稿紙了。”

陶景景滿意的轉過頭,自己跟自己玩去了。她就說嘛,那些雲淡風輕的學霸都是裝出來的,明明背後跟他們凡人一樣,一樣要日夜苦讀,一樣要冥思苦想,一樣要反複糾結,推導求證再糾錯。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江憶川盯着卷子上的題目輕輕笑了笑,指尖拂過黑色的鉛字,眼神懷念而清澈。

因為一直連着下雨,放學後的同學們一邊撐傘一邊紛紛抱怨這個鬼天氣。

“媽的,我衣服一股黴味,每一件都有!”

“什麽時候出太陽啊這鬼天氣,好幾節體育課都沒上了。”

“我家牆壁都開始長青苔了,我怕再過一陣時間蜘蛛螞蟻小蟑螂都能跟我一個被窩睡覺了。”

“要完要完,我感覺我要抑郁了,沒被上學逼瘋先讓這破天氣給逼瘋了。”

“不會要世界末日吧,怎麽一直下個不停,真是末日先預告下呀,我明天就退學在家吃喝等死。”

“我也。”

陶景景面無表情的聽着,麻木撐起雨傘,罩在頭頂。她在這裏等江憶川,對方說要跟她一起回家,但臨走時被英語老師叫去了辦公室一趟,讓她等一下很快就過來。

她身高不矮,站的又挺拔,一襲紅傘讓路過的學生都不經意的朝她瞥來目光,待看清傘下人清麗的面龐後都是小小的驚豔了一下,但緊接着就會被她冷漠的眼神給澆滅了熱情。

陶景景長得很好看,跟沈栀冬的柔美小白花款不一樣,她是冷豔秾麗款,用時衿的話說就是看着像一個不好接近的高冷美人,誰知道裏面是軟糯甜心餡的。

蔣夢圓不贊同,明明是鹹魚餡,還是連戳都戳不動那種鹹魚。

兩人發一陣感慨後又後知後覺的奇怪,陶景景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呢,好像之前跟外表沒有這麽大的差別,想來想去又覺得之前的性格已經模糊不清了,還是現在的陶景景看起來更順眼。

現在的陶景景,隐藏起她那軟糯鹹魚餡的內裏,陰氣沉沉的盯着黑壓壓的天空。

她倒要看這破天能下到什麽時候,是不是男女主不和好,這世界就好不了了。

正氣悶着,一個窈窕的身影從她身邊走過,回頭看了她一眼,叫出了她的名字,“陶景景。”

陶景景朝來人看去,又看向她手裏的琴箱,“楊婉意。”

楊婉意走到她身邊跟她攀談,陶景景知道對方醉翁之意不在酒,直接說道,“顧懷宴這兩天都沒來。”

“我聽說了,”楊婉意抿了抿唇,“江憶川呢,他最近怎麽樣?”

陶景景微微挑眉,但也沒表現出來,随便點點頭,“老樣子。”

“我這裏有封信,”楊婉意從書包側袋裏掏出來,遞給陶景景,“你幫我交給他。”

陶景景垂頭,目光放在那封粉色信封上,沒有動彈,“你自己給他吧,轉交不合适。”

楊婉意重新擡眼看陶景景,目光有似是而非的羨慕,“你真的變了很多。”

陶景景不置可否。

楊婉意手指握了握書包帶子,還想說點什麽,但表情很猶豫,陶景景沉默了下,說道,“你實在有什麽想說的,可以給他發微信。”

“他把我删了,”楊婉意說道,又很快補充,“是在征求我的意見之後。”

陶景景想起原著裏的感情線,江憶川單相思楊婉意,楊婉意單相思顧懷宴,又想起上次和江憶川聊天,對方明确說過,他和楊婉意只是普通朋友。

江憶川不會騙自己,楊婉意的反應也不會作假,那麽就是說,原著裏的感情線并不靠譜,至少沒走到一起的不靠譜。

陶景景很認同自己的結論,甩甩腦袋,試圖轉移一下話題,“天一直下雨,你的小提琴會受潮嗎?”

楊婉意低頭看了一眼琴箱,認真點頭,“會的,它很怕受潮,所以這個箱子是恒溫的。”

陶景景心裏感嘆,還是第一次聽說琴箱還能恒溫,果然有錢人的世界她不懂。

“琴房還要一直抽濕,樂器這種東西很嬌貴,太幹或者太濕都不行,”楊婉意接着說道。

陶景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掏出口袋的手機看了一眼,江憶川說是等他十分鐘,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要是來的及時,也省得楊婉意再跑一趟送信。

楊婉意卻誤會她在趕她走,立刻說道,“那我先回去了,再見。”

陶景景想開口挽留,但也不知道确切時間,只能望着她的背影遠去。

然後,就發生了猝不及防的一幕。

連綿的下雨天最終還是釀出了一場小小的事故,學校小巷邊有不少簡易的小吃店,有的房主害怕漏雨,就在屋頂搭了藍色的塑料防雨布,有一塊沒壓穩,被風吹落了下來,兜了一筐雨,波波撒撒往下砸。

一輛路過的黑色轎車本來平穩的開着,孰料眼前忽然被罩上了東西,藍蒙蒙一片,司機一慌,猛打方向盤,刺啦一聲狠狠剎住了車。

然而有點晚了,他聽見一聲驚叫,有人倒地的聲音。

江憶川從辦公室出來是十五分鐘後,他看了眼手表,毫不猶豫選擇拔腿就跑。

路過教室的時候小胖子方力剛打掃完衛生出來,看江憶川這個樣子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跟着他一起往下沖,但在臺階上還是跟丢了,對方一次跳下四層臺階,他不敢,只能一級一級老實下,轉了個彎兒就不見人影了。

江憶川沒有撐傘,快跑到校門口的時候才停下腳步微微整理了一下,撐開傘舉着,表現出一副往日的從容不迫來。

然後就聽見走過的人在議論,“門口出車禍了,聽說是撞到了一個女生。”

“好吓人,好好的站着怎麽就被撞了呢。”

“我看群裏發了照片,那女生好漂亮。”

“好可憐,好端端的怎麽遭遇飛來橫禍。”

江憶川愣在了原地,腦子裏一時嗡嗡作響,臉色白了一片,理智告訴他不要胡亂猜測他并沒有看到人,但身體就是不由自主的顫抖。

他扔掉傘,向校門外狂奔。

車禍處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花花綠綠的傘沿将裏面遮的密不透風,他第一次沒有維持骨子裏保持的禮貌和謙和,直接沖進人群 ,把擋路的人都推到一邊。

終于擠到了最裏面,看到了那柄熟悉的紅色雨傘,它安靜的豎在地上,有密密的雨絲在上面彙成細流墜落。

江憶川一步一步走上前,掀起紅傘,跪了下去。

然後就看到傘下蹲着的人回頭。

陶景景的小臉沒什麽大表情,在看到江憶川後微微松了一口氣,但随即又發現了一點不對,“你臉色怎麽這麽白,衣服還都是濕的?”

江憶川重重的喘氣,盯着陶景景的全身看了看,确定她沒事後,才順着她的身側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楊婉意。

她抱着膝蓋,眼中有隐隐淚花,正望着江憶川。

“怎麽回事?”江憶川開口問,但聲音有點變調。

陶景景沒在意,說了一遍剛才的情形,還好司機剎車及時,她沖上來的時候車已經停住了,楊婉意被輕輕撞了一下,膝蓋有點烏青。

江憶川順了口氣,擡眼看向面前的車輛,司機還坐在駕駛室,正在揉胸口,可能是剛才剎車猛了,勒的有點狠。

“已經打救護車和110,”陶景景說道,“雖然不是大事故但還是要警察處理一下為好,司機和楊婉意也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江憶川看了楊婉意一眼,點點頭。

送到醫院的時候楊婉意的班主任和家長也來了,拉住陶景景感謝了一番。

“我什麽都沒做,”陶景景十分不好意思,“就陪她呆了一會兒。”

既然大人都來了,陶景景和江憶川也就告辭離開,臨走的時候聽到司機的家屬在聊天。

“怎麽剎車這麽狠啊,胸口都勒出了淤血來了。”

“幸虧反應快,你沒看那個小姑娘的家長,一看就老有錢,萬一撞嚴重了,肯定跟咱們沒完。”

“我哥那個破車平時沒這麽靈敏啊,怎麽關鍵時刻這麽頂用。”

“幸好幸好,都平安無事,太幸運了。”

陶景景朝他們望了一眼,心下微微有了猜測,下一秒,腦中的機械聲開口說道,“宿主,你猜得沒錯,就是我!”

陶景景:“是你搞的車禍?”

系統連忙辯解,“當然不是!那個雨棚自己沒蓋好,遲早要掉下來,我做的是好事!”

陶景景不語,系統這種時候當然要說清楚,“是我把這場車禍的傷害最大限度的降低,讓雙方都沒受重傷,宿主不是聽見了嗎,那個司機的車又破又不靈光,他這一次能及時剎住,都是我在起作用。”

陶景景:“真的?”

系統:“千真萬确。”

陶景景撇撇嘴,沒說什麽。

系統哼唧唧,“人家表現這麽好,宿主不該誇誇統統嗎,給你遮雨這種小事不說,這次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陶景景承認,認真道,“你做的很好。”

系統很高興,馬上說道,“宿主,你已經真心誇過我兩次了。”

陶景景愣了一下,想起上一次誇獎是系統避免了蔣夢圓的手機被沒收。

“你好像......真的有點不一樣了,”陶景景緩慢說道。

“是吧是吧,”系統的機械音都歡快起來,“我升級了,也變強了。”

陶景景:“什麽升級?”

系統:“沒什麽啦,宿主高興就好。”

“在想什麽,”耳邊傳來聲音,江憶川盯着陶景景好奇問道。

“在想一個讨人厭的家夥,”陶景景随即綻開一個笑容,“好像也不是全然的讨人厭。”

江憶川若有所思,見陶景景開心,也便輕輕勾了勾唇角。

倆人從醫院出來已經天黑了,打了個出租回家,下車的時候陶景景才發現江憶川沒帶傘。

“你早上不是帶傘了嗎,放學的時候忘記拿了?”陶景景問。

江憶川想起那個被他扔在校門口的傘,輕輕嗯了一聲,“忘了。”

陶景景立刻讓了傘下一點位置給他,“進來。”

驟然靠的近了,兩人都有點不自在,江憶川接過傘,微微向陶景景那邊傾斜,“我來幫你撐。”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少女挽起發絲的側臉,耳垂瑩潤,瓷白小巧,在耳洞的位置有一顆小痣。

他收回視線,朝着黑漆漆遠處望去。

兩人在陶景景家的樓下分開,陶景景笑嘻嘻,“我上次都忘了問了,你早知道我家在哪裏吧,之前的外賣也是你點的。”

她說的是兩人第一次在這附近見面那次,陶景景買了吃的給陶明明,結果遇到江憶川的狗,不僅撞到了江憶川還把她也帶倒了,吃了她買的烤腸,害得陶明明餓肚子,結果竟然收到了外賣。

江憶川嗯了一聲,也沒解釋,陶景景其實很好奇,但怕自己露餡,只好強忍下去。

“明天見,”江憶川沖她點點頭。

陶景景也點點頭,目送着他的身影在黑暗裏消失。

第二天早上,陶景景吃完早餐後收到了江憶川的信息,對方竟然在樓下等她。因為昨晚送她回家後,陶景景把傘給了江憶川,因此對方今天來接她。

陶景景回信息,“不用這麽麻煩,我家還有傘。”

江憶川:“不麻煩,我住得近。”

陶景景只好迅速收拾東西下樓。

兩人一齊到了學校,依舊是陰雨連綿的一天,顧懷宴的桌子還空落落的沒人。

陶景景整理好書包,一手握筆,抱着一本習題冊做樣子,在腦中說道,“系統,出來。”

系統應聲出列,“宿主,叫統統什麽事?”

陶景景:“你說呢,你做了這麽多事,不就是為了讓我乖乖報恩。”

系統馬上叫冤,“宿主誤會了,統統人美心善,做好事不求回報。”

陶景景翻了個白眼,在紙上畫了一個茶茶的小魔鬼,說道,“少廢話,要我幹什麽,說!”

話都說到這麽份上,系統也不拐彎抹角了,“宿主,你也看到了,你們的世界一直陰雨不停,這樣是要出問題的,天氣變化代表着男主角的心情,宿主現在需要讓顧懷宴重新開心起來,讓天空放晴。”

陶景景直接戳破它,“不就是讓我撮合男女主嗎,少冠冕堂皇。”

系統:“殊途同歸殊途同歸哈。”

“太過分的事我不做,”陶景景說道。

她一直以來的原則就是不管別人的閑事,但她還是太年輕了 ,身處局中,成為圍繞着男女主身邊的人,怎麽可能獨善其身。

系統:“一點都不過分,是大大的好事。”

然後陶景景就聽到了一個她不知道內情的故事。

聽完久久沉思,陶景景皺眉,“這是好事,你怎麽不早說?”

系統好委屈,“宿主不是信誓旦旦絕對不會受統統擺布嗎,統統哪敢說,宿主這麽有主見,有思想,有膽子,寧願被電被傷都要勇敢做自己的人,統統怎麽敢随便建議......”

陶景景打斷它的屁話,“你少在這陰陽怪氣。”

系統見好就收,果然收聲。

陶景景望了望前面那個認真寫作業的背影,暗暗下定了決心。

她聯系了顧懷宴的律師,用的是第一天見面時對方留下的名片,上一次見過之後她還以為以後永遠不會見了,沒想到人果然不能立fiag。

對方從電話裏聽了她的一番話,沉吟了一下,答應轉達給顧懷宴。

兩天後顧懷宴來到了學校,陶景景是從系統裏聽說的,他去了校務處,呆了半晌後才出來。

之後依然沒來教室,不過另一個人來了,是跟顧懷宴打架的梁希成。他之前受了處分準備轉學,但其實一直呆在家裏,這一次不知道怎麽回事,又重新來學校了。

教務處很快就将他的處分消除,說是之前處理錯誤,梁同學根本沒有打架,處理這件事的教導主任當面跟他道了歉,并被降了職。

同學們議論紛紛,沈栀冬也很意外,然後就被人約到了小花園裏。

“我想鄭重的向你道歉,”顧懷宴沒有穿校服,一身黑衣黑褲,眉眼都沉郁了不少,“我根本沒了解狀況就打人,是我的不對。”

沈栀冬看着他,握了握手指,沒說話。

“我已經跟梁希成道過歉了,也跟律師咨詢了家裏企業的助學計劃,想資助他,不過他拒絕了,我尊重他的選擇。”

沈栀冬的表情微微産生了一點變化。

“我以後再也不這麽沖動了,你能原諒我嗎?”顧懷宴憂傷的擡起眼睛。

這還是他第一次低頭道歉,高傲如他,怎麽可能有錯,從小到大他都衆星捧月長大,喜歡他奉承他的人數不勝數,他要什麽沒有,何時承受過這樣被一個人冷落的滋味,他生氣又憤怒,不甘又郁悶,砸了好多東西,還嘗試喝酒飙車,但一樣難解心頭的躁郁之火,沈栀冬是他十幾年人生裏最大的滑鐵盧。

他甚至想要不直接轉學算了,去國外也好,不就是一個女生嗎,說忘就忘了,然而說是這麽說的,在聽到這個故事的真相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道歉。

他不想離開,也不想讓沈栀冬永遠讨厭自己,所以,他只能低頭。

“我不會打擾你學習,也不會随便越過你的桌子,我保證一定安安分分......”,顧懷宴看了看沈栀冬的臉色,輕輕征求意見道,“我還可以做你的同桌嗎?”

沈栀冬嘴唇動了動,慢慢呼出一口氣,最後輕輕說道,“嗯。

顧懷宴一瞬大喜,“太好了!”

梁希成和沈栀冬是初中同學,兩人一樣的家境貧寒,都指着獎學金助學金的過活,初二的時候梁希成奶奶重病,急需資金治療,當時的他正在參加數學知識競賽,獲得金牌就能有很大的一筆獎金,他成績很好,已經殺到了決賽,金牌十拿九穩,不過因為是團體賽,獎金會平分,而他們團隊裏和他并肩走到最後的就是沈栀冬。

就在這關鍵的節骨眼上,沈栀冬竟然退出了,理由是太緊張,結果可想而知,他老師押中了題目,梁希成将金牌收入囊中,所有人都為沈栀冬遺憾,畢竟大幾萬塊錢,對他們初中生來說,不吝于一筆巨款,更何況她家裏也不富裕。

沈栀冬倒是沒在意,依舊腼腆的笑笑,小小聲說,自己的助學金夠花了,不需要這麽多錢。

只有梁希成知道沈栀冬是不想跟他平分獎金,畢竟那是他的救命錢。

兩人也因此結下友誼,沒有男女生之間的旖旎情思,兩個早早經歷生活磨難的年輕人互相鼓勵,發誓一定要努力學習改變命運。

梁希成的奶奶因為有錢治病好轉了起來,她聽說了沈栀冬的事,十分感激這個姑娘,他們家窮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感謝,她就給沈栀冬做了一雙布鞋。

之後沈栀冬長高了一點,穿不上了,梁奶奶又開始給她織圍巾,她手巧,織出的花樣很漂亮。沈栀冬一直推辭,梁希成告訴她奶奶喜歡做這些,多動手還能防止老年癡呆,沈栀冬也就随她去了。這一次梁希成是趁着沈栀冬快過生日,給她帶了梁奶奶親手做的書包。

很簡單的白色帆布包,但很結實,特別能裝書,梁奶奶還讓梁希成教自己寫字,在自己繡的栀子花旁邊用針線縫了漂亮的“栀”字。

一針一線,都是對小姑娘滿滿的感恩和祝福。

陶景景坐在教室裏,回想着系統告訴她的這個故事,心裏微微發暖,她有一瞬間覺得,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可愛的,因為它不僅僅只有男女主角夢幻抓馬的感情故事,還有很多凡俗人的喜怒哀樂。他們都在努力真實的活着。

這麽想着,忽然聽到教室裏一陣喧嘩,她擡頭,只見一道燦爛的陽光倏然從雲層中跳了出來,将光芒灑向大地。

天晴了。

作者有話說:

三更`~~感謝小可愛們支持,(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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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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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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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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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