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偶遇漂亮男孩

晚上十點, 客人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只剩下喬星年,于是他将劉曼放了出來, 打算教她怎麽泡茶。

劉曼一被放出來, 就和陶晖一樣開始抱怨,說:“鈴铛裏太無聊了, 你還一關就關我這麽長時間,我不要呆在裏面。”

“你既然已經跟我簽了契約, 就得遵守我們的約定, 如果出爾反爾的話, 就會被視為毀約, 那你就會被直接拉進地獄。”

劉曼一聽, 頓時變了臉色, 不滿地撅起了嘴,說:“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和你簽約了。”

“後悔已經晚了。況且,你以為我願意跟你簽約嗎?我幫陶晖有五百萬的酬勞,可你連一萬塊都拿不出來, 我還得免費給你培訓, 讓你上崗就業, 還我報酬,有這時間, 我随便找個怨鬼, 也比幫你強。”

劉曼聽來聽去,确實是喬星年比較虧,她讪讪地說:“你都說現在後悔也晚了, 還唠唠叨叨個沒完, 是不是男人了。”

喬星年聽得一陣好笑, 說:“你這張嘴是真的欠收拾,也就這張臉長得好看,否則就算你活着,也甭想嫁出去。”

喬星年的話非但沒讓劉曼生氣,反而取悅了她,說:“你放心,就算我嫁不出去,也不會找你這樣的。”

“果然男人和女人吵架,永遠也吵不贏。”喬星年無奈地笑了笑,說:“我叫你出來,不是為了跟你吵架的,是給你培訓,讓你早日上崗的,趕緊賺夠了錢,趕緊走人,真是受不了你!”

“培訓?怎麽培訓?”劉曼懂得什麽叫适可而止,說:“我現在這副模樣,你讓我給你當營業員,就不怕我把人吓死嗎?”

喬星年剛想說話,就見店門被人推開,嚴懷從門外走了進來。

喬星年挑挑眉,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說:“老先生來了。”

“喬老板,三日期限已到,我是來買符咒的。”嚴懷将一沓錢放在了櫃臺上,接着說:“這是兩萬塊,我能不能一次買兩張回去?是這樣的,我這幾天要出門一趟,恐怕要一周後才能回來,所以喬老板能不能通融通融?”

嚴懷的姿态放得很低,喬星年點點頭,說:“可以。我能問問老先生這是要去哪兒嗎?”

嚴懷聽喬星年應了聲,似是松了口氣,說:“最近茶莊的貨源出了點問題,我要去處理一下。”

“原來是茶莊的事,我還以為老先生是為了嚴峰奔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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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懷的眼神微微閃了閃,說:“那小子的事,我已經盡了心力了,他最後會是什麽結果,就看法律怎麽判決了。”

“老先生家中除了嚴峰,還有子孫嗎?”

“還有個孫女。”嚴懷神色有些焦急,說:“喬老板,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去看守所,你看……”

“有件事我很好奇,我本以為老先生會在白天來,符咒早就備好了,沒想到老先生深夜才來,這個時候看守所還讓探視嗎?”

嚴懷的神情怔了怔,随即反應過來,說:“白天我有事,沒時間過來,讓別人來我又不放心,所以等忙完了才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嚴懷并沒有回答有關看守所的事,喬星年也沒再多問,從抽屜裏拿了張符咒遞給他,說:“這張符咒的有限期是七天,正好滿足老先生的要求。”

嚴懷拿過符咒,試探地說:“喬老板是算準了我最近有事要出門?”

喬星年微微笑了笑,說:“老先生,時間不早了,嚴峰還在等着,我就不留你喝茶了。”

嚴懷看着喬星年,只覺得他嘴角的笑越發高深莫測,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随後和喬星年道了別,轉身離開了茶社。

劉曼一直站在喬星年身邊,呆呆地看着櫃臺上的錢,說:“你根本就不缺錢,為什麽還要幫我?”

喬星年擡頭看了過去,說:“我是不缺錢,但我缺營業員,如果不是你長得漂亮,氣質也不錯,我才不幹這麽吃力不讨好的事。”

劉曼不傻,相反她很聰明,知道喬星年說的不是心裏話,目的是不想她有負擔。

“還說我說話不好聽,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劉曼心裏感動,嘴上卻不饒人,猶豫了一瞬,說:“我給你多打一段時間的工,你能不能把這些錢寄給我奶奶?”

“你這還沒開始工作,就要支工資了?”

“反正有契約在,你又不怕我還不上,大不了你算我利息,我多給你工作一個月,這總成了吧。”

“你現在還是先跟我學泡茶吧,如果學不會,說再多也沒用。”

“不就泡茶嘛,這有什麽難的,我在學校裏可是學霸,你可別小瞧我。”

“難不難,學過了才知道。”

泡茶看似簡單,卻十分講究,不僅要牢記泡每種茶要用水的種類、溫度,以及茶葉的用量,還要掌握沖泡的步驟和時間。

掌握這些後,還得保證自己的動作優雅,神态親和,讓喝茶的人看到會覺得賞心悅目。

喬星年光是教她認清每種茶,就用了三個小時,這還是勉勉強強的全部記了下來,至于明天問的時候能否答上來,還真不好說。

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喬星年打了個哈欠,說:“今天先到這兒,該回去了。”

劉曼光是認茶,就認的眼睛發幹,腦袋發暈,說:“沒想到茶居然有這麽多種!”

“你以為呢?不然怎麽會有茶文化,這裏面的學問深着呢,你好好學,學不到家,我不會讓你上崗,我怕砸我招牌。”

“說的這麽高深莫測,還不是欺負我不懂,你泡杯茶我嘗嘗,我倒要看看跟我泡的有什麽不同。”

喬星年好笑地看着她,說:“要想喝茶,那就等明天你過關了再說,否則你就接着認。”

劉曼雖然臉上不耐煩,眼睛卻看着桌上的茶葉,嘴裏還念念叨叨,直到喬星年将所有東西都收好。

收拾好東西,關了店門,喬星年這才拿出手機看了看,有一條林南岳的未讀短信。他點開看了看,不禁微微皺眉。

劉曼見狀好奇地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蔣雪失蹤了。”

“蔣雪是誰?”

“也是湖大的學生……”

喬星年将今天路小美所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這麽說嚴峰能這麽精準的掌握我的喜好,都是蔣雪給他提供的情報?”劉曼皺緊了眉。

“是,嚴峰利用那些視頻作為要挾,讓她打聽目标的喜好,然後展開攻勢,你是最近的一個。”

“她竟然幫那種人渣!那她十有八九不是失蹤,而是被害死了。”

“我也這麽覺得,只是嚴峰已經被抓了那麽多天,蔣雪遇害應該跟他無關。”

“你不是說殺我們的另有其人嘛,應該就是那個變态。”

“我也是這麽想的。走吧,跟我去湖大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麽發現。”

“你覺得蔣雪的鬼魂會在湖大?”

“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最近湖大出的事似乎有點多,想過去看看。”

“那我們怎麽去?”

“打車。”

喬星年拿出手機約了輛車,等了差不多十分鐘,車子就到了。

喬星年習慣性地坐到了副駕駛上,劉曼則去了後座。

司機轉頭看了看喬星年,笑着說:“這麽晚了才回學校。”

“不是,我不是學生,只是住在湖大附近。”

“我說呢,這個點宿舍門早就關了,就算回學校也進不去。”

司機看上去三十多歲,很熱情,拉着喬星年聊天,唯恐他睡着似的。

四十分鐘後,汽車停在湖大的門口,喬星年付錢下車,看着車子遠遠離開。他找了個沒有監控探頭又隐蔽的地兒,解除了實體狀态,帶着劉曼大搖大擺地進了學校。

看着周圍熟悉的環境,劉曼心裏不是滋味,說:“看你對學校這麽熟悉,以前也是湖大的?”

“湖大特殊教育學院。”

“特殊教育?”劉曼頓住腳步,驚訝地看着喬星年,說:“你是殘疾人?”

“我耳朵聽不見。”喬星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說:“其實聽不見也挺好的,至少能落得個清淨,就比如和你在一起。”

“你竟然聽不見?不可能吧,我完全沒看出來。”

“我只是聽不到陽間的聲音,陰間的聲音我聽得見。”

“哦。”劉曼的腦袋點了一半又停了下來,說:“那也不對啊,你剛才和嚴峰的爺爺說話的時候,也沒見他跟你打手語啊。”

“我讀得懂唇語。”喬星年無奈地說:“你們播音系在哪兒,前面帶路。”

“你……”

“閉嘴!”喬星年打斷劉曼的話,說:“你能不能消停會兒,讓我仔細看看周圍的環境。”

劉曼不滿地撇撇嘴,到底沒再說什麽,指了指左邊的路,徑直朝前走去。

喬星年一邊走,一邊仔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自從畢業以後,他這還是第一次回學校。

他們學院在湖大的東北角,最裏面的那棟大樓,學生都是殘疾人,基本不會出學院,就算臨近的醫學系,他們也沒去過。

因為自身的殘疾,很多人都敏感自卑,怕給別人添麻煩,也怕別人用異樣的眼光去看待。

現代很多新建的學校都是在城郊,位置偏,陰氣重,不過有這麽多陽氣旺盛的學生鎮着,倒是不怕出事。

跟着劉曼一路來到播音系,順便在裏面溜達了一圈,喬星年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情況。

“沒什麽不對,走吧,我們去別處看看。”

兩人剛走到大樓門口,就聽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們不約而同地回頭,發現一個背着背包的男生走了過來,嘴裏還嘟嘟囔囔的說着:“完了完了,我怎麽就睡着了呢,真是……”

男生來到大門前,果然見門已經上了鎖,他不死心地推了推,煩躁的在原地轉了幾圈,随後拿起手機撥了出去。可接連打了幾個電話,也沒有打通,他無奈地靠着大門坐了下來。

劉曼圍着男生轉了一圈,說:“他是我們播音系的嗎?長得這麽可愛,我居然沒有印象!”

“你們播音系那麽多學生,你還能都認識?而且他應該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吧。”

“确實不是,太奶了,我喜歡比較成熟的。不過這種顏值就算不做男朋友,也可以做朋友,看着也養眼。”

男生靠坐在地上看着手機,完全不清楚自己身邊還站着兩只鬼,對他品頭論足。

“老板,你有辦法幫他嗎?”

“幫什麽?”

“教學樓關了,得到明天早上才會開,他要在這裏呆一夜,你不覺得很可憐嗎?”

“那是不是幫他出去以後,還要幫他回宿舍樓?”

“對哦,你不說我都忘了,宿舍樓這個點也關了,沒人幫忙他不可能進去。”

“現在已經入夏,他又這麽年輕,就算在這兒呆一夜,也不會怎麽樣。如果我們幫他,說不準被吓得夠嗆。”

“倒也是,只是看他這張臉,我就不忍心讓他受委屈。”

“吱呀”,突來的響聲吓了男生一跳,他害怕地吞了吞口水,說:“誰?誰在哪兒?”

「叮」,手機的提示聲響起,男生低頭看了看,是電量不足。

“得,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小奶狗也太倒黴了。”

“吱呀”,又是一聲門響,男生再次往後靠了靠,緊張地看着不遠處的樓梯間,說:“誰?別開玩笑,我……我有心髒病,經不得吓,萬一我病發死了,你就是殺人犯!”

劉曼聽得一樂,說:“小奶狗膽子小,腦子挺好使。”

喬星年沒說話,而是看着樓梯間的方向。

劉曼沒聽到喬星年的回話,轉頭看了看他,也跟着看了過去,好奇地問:“你在看什麽?那裏有東西嗎?”

“有。你沒感受到他的氣息嗎?”

劉曼一怔,周身的怨氣翻湧,眨眼間的功夫,就出現在樓梯間門口。隔着一道門,她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怨氣,下一刻她穿過房門進了樓梯間。

劉曼是怨鬼,能力又在普通的怨鬼之上,喬星年不擔心她會出岔子,反而移開目光看向身邊的男生。

這個男生長得很漂亮,如果不是過于明顯的喉結,以及平坦的胸部,他一定會認為這是個女生。他身上沒有纏繞怨氣,卻有怨鬼跟着,喬星年推斷這怨鬼應該是男生的親人,遠遠地跟在他身邊,是因為放不下他。

“你是誰?外面的男生跟你有什麽恩怨?”

樓梯間傳來劉曼的聲音,卻沒聽到對方的回應。

“你說不說,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

喬星年聽着劉曼不耐煩的聲音,不禁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人的脾氣還真是火爆,一言不合就要動手,哪像個女生。

喬星年剛想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只見樓梯間房門的縫隙裏突然湧出大量怨氣。喬星年眉頭皺緊,上前一步擋在了男生的前面,默念咒語拿出一張符咒,握在手心。

怨氣劇烈翻滾,随即出現兩個鬼影,一個是劉曼,另外一個也是個女生,猩紅的眼睛以及周身的怨氣,都證實着她怨鬼的身份。

喬星年的目光則落在她的小腿下方,腳踝的位置血淋淋的,她沒有雙腳。

劉曼見喬星年盯着怨鬼的雙腳看,不禁怔了怔,随即說:“你懷疑她是那雙腳的主人?”

“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巧合?什麽意思?”

“如果她是那雙腳的主人,我們一來就撞上了,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喬星年看着對面的怨鬼眉頭緊鎖。

“或許她本身就是在學校裏被害,又是我們學校裏的學生,我們過來撞上她,也算不上巧合。”

就在這時,怨鬼突然開了口,“你們是誰,想幹什麽?”

劉曼見她開口,說:“喂,是我先問的你,你是誰,為什麽跟着他,知不知道你身上的怨氣對他有害?”

聽劉曼的語氣不似要加害男生,怨鬼的神情稍稍有些緩和,說:“我沒想害他,我只想遠遠地看看他。”

“你喜歡他?”

怨鬼看向男生的眼神非常溫柔,一看就知道她對他有情。

怨鬼收回目光,冷冷地看了劉曼一眼,說:“關你什麽事。”

“你……”劉曼剛想怼回去,突然發現了不對,說:“老板,這不對啊,如果她喜歡小奶狗,又怎麽可能被嚴峰騙?不被騙,又怎麽會被害?”

“嚴峰?你們認識嚴峰!”

怨鬼猩紅的眼睛緊緊盯着兩人,周身的怨氣翻滾湧動。

“你冷靜點,我和你一樣,都是被嚴峰害死的,而且我比你更慘。”劉曼邊說,邊指了指自己的身子。

怨鬼一怔,周身的怨氣也随之一滞,說:“你也是被嚴峰殺的?”

“不止我們兩個。你看看我身上的這些切口,我現在這具身體是被拼接出來的,你的雙腳應該就是我現在這雙腳。”

怨鬼身影一閃,來到劉曼的身邊,蹲下身看了過去。她伸手想要撫摸,卻從劉曼的腳上穿了過去。

“這是我的腳……”怨鬼擡頭看向劉曼,又重複了一遍,說:“這就是我的腳。”

喬星年趁機問道:“你的腳有什麽特征嗎?”

“你又是誰?”怨鬼看向喬星年,說:“她身上也有你的身體部位嗎?”

“這個沒有,他是個男的。”劉曼連忙擺擺手,感覺恐怖片的氛圍,突然被她一句話變成了喜劇片。

“我是渡靈人,和她簽訂了契約,為她查明死亡真相,淨化她身上的怨氣,助她轉世投胎。”

劉曼見怨鬼一臉疑惑,解釋道:“他就是我雇傭的私家偵探,我出錢,他幫我查殺我的兇手。”

“他也是鬼,怎麽幫你?況且殺你的人不是嚴峰嗎?”

“我一開始也以為殺我的人是嚴峰,可後來才知道殺我的另有其人,嚴峰只是幫兇。你別小看他,他是陰差,也就是陰間的警察,現在和陽間的警察聯手,幫我查明真相。”

“另有其人?可在我的記憶裏,兇手就是嚴峰啊。”

“你在死之前,是不是被注射過什麽東西,然後再醒來就變成了鬼。”

怨鬼點點頭,說:“沒錯,是嚴峰給我打的針。”

“那就沒錯了,我也被打過一針,不過那不是毒藥,只是麻醉劑。嚴峰把我們迷暈後,送到兇手那裏,然後那個兇手再将身體器官從我們身上肢解下來,拼接成一具新的屍體。”

“兇手為什麽要殺我們?為什麽要拼接成新的身體?”

劉曼聳聳肩,無奈地說:“這個你問到我了,我是個正常人,實在理解不了變态的想法。”

喬星年驚訝地看着她,沒想到這才僅僅幾天的時間,這個滿身怨氣的女孩竟然能這麽平和地談論自己的死亡。

不止她,還有陶晖,難道……

喬星年伸手摸向脖頸間的鎮魂鈴,心中猜測:大概是因為他們都在鎮魂鈴中呆過的原因吧。

“你知道嚴峰在哪兒嗎?”

劉曼點點頭,說:“嚴峰被抓了,現在在看守所,你不知道?”

“我恢複記憶,就去他家找他,可他家裏沒人,我在他家等了許久,也沒等到。”

“那你是剛恢複記憶沒多久。你不是喜歡這個小奶狗嗎?怎麽會被嚴峰騙?”

怨鬼看向縮在角落的男生,眼底浮現複雜的神色,說:“我喜歡了他三年,終于鼓起勇氣向他表白,可他拒絕了。那段日子我很傷心,嚴峰就是這時候趁虛而入的。”

“原來是這樣。”劉曼點點頭,說:“我叫劉曼,你叫什麽?”

“我叫劉夢。”

“劉夢,你也是我們播音系的嗎?”

“不是,我是美術系的。”

“哦哦,那你是怎麽認識他的?”

“我們是高中同學,我也是因為他,才考湖大的。”

“難怪。他長得确實好看,只可惜你們有緣無分。”

“你為什麽不去找嚴峰報仇?”面對平和的劉曼,劉夢更是不解。

“我去了啊,還差點得了手,是他阻止了我。”劉曼轉頭看向喬星年。

“他阻止你?為什麽?”

“因為如果我殺了嚴峰,就會變成厲鬼,不僅沒辦法轉世投胎,還會被打進十八層地獄。雖然我很想報仇,但也不能把自己以後的人生都搭進去,所以就和老板簽了契約,我給他錢,他幫我查明真相,把兇手繩之以法。”

見喬星年沒有說話的打算,劉曼撇撇嘴,說:“劉夢,咱倆同樣的遭遇,你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不說別的,嚴峰害了我們一世,咱們還有下一世,下下世,不能因為這個人渣毀了咱們以後的人生,你說是吧。”

可能是同樣的遭遇,劉夢的神色有所緩和,說:“真的能抓到他嗎?”

劉曼見狀再接再厲,說:“已經抓到了啊,這還多虧了老板,嚴峰現在就在看守所,警察也在盡力辦案,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到時候他會得到應有的懲罰,咱們也能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可是……”劉夢看向角落裏的男生,眼底是濃濃的不舍。

“你舍不得他?”劉曼也跟着看了過去,說:“他長得确實好看。只是我們已經死了,和這一世的人、事也就斷了,包括他以後的人生。不過你也不用難過,說不定下一世你能遇到更好的,你愛他,他也愛你,總比現在單相思強吧。”

劉曼的話,劉夢聽了進去,她看着男生沉默了許久,随後釋然地笑了笑,說:“你說的沒錯,我死了,就算再不舍,他以後的人生也不會有我。更何況我已經不幹淨了,配不上他了。”

“這不是你的錯。”劉曼走上前,想牽她的手,卻牽了個空,讪讪地笑着說:“總是忘了自己是鬼。”

劉夢被她逗笑,感激地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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