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氣氛剛剛好 (1)

喬星年接過藥店營業員遞過來的東西, 打開手機掃碼付賬,随後和林南岳一起回了車裏。

“林隊,你忍着點, 我幫你清理傷口。”

“嗯。”

林南岳輕輕應聲, 微微擡起了頭,看着喬星年越靠越近的臉, 他不自在地移開目光。

喬星年拿着棉簽,用碘伏仔細地給傷口消毒, 随後墊上紗布, 貼上了大號的創可貼。

整個過程不過幾分鐘, 可林南岳卻覺得格外漫長, 喬星年強大的存在感, 讓林南岳莫名有些緊張。尤其是兩人靠的這麽近, 近到他能感受到他平穩的呼吸,有力的心跳,甚至是微涼的體溫。

“好了。”喬星年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叮囑道:“雖然傷口不大, 但還是要注意不能感染, 傷口不能碰水, 最近不要吃辛辣的食物。”

“嗯。”林南岳輕輕地應聲,看着拉開距離的喬星年, 心裏松了口氣, 卻又有些悵然若失。

“林隊,你的頭還暈嗎?”

林南岳搖搖頭,剛想說話, 就聽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看了看, 随即接聽了電話。

“喂, 什麽事?”

“哥,我的u盤應該是落在你車上了,那裏面有份很重要的文件,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什麽文件,我直接發給你。”

“哥,我去找你吧,反正上午也沒課,況且那u盤裏的文件很多,不太好找。”

“我在星年茶社,你過來吧。”

“星年茶社?好,我這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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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林南岳挂了電話,喬星年好奇地問:“林隊有事?”

林南岳啓動汽車,解釋說:“南洲落了東西在我車上,要過來拿。”

喬星年應聲,說:“林隊,車開慢點,如果身體有什麽不對,不要強撐,安全最重要。”

“好。”

這一路,林南岳的車開得很穩,幾乎感受不到颠簸,搖搖晃晃之下,喬星年迷迷糊糊的開始打盹,直到車子開到茶社門口,林南岳出聲叫他,他才算清醒了過來。

“林隊,你開車的技術真好,本來不困的,沒想到竟然睡着了。”

“你太累了。”看着他青黑的眼圈,林南岳有些心疼。

“要說累,還是林隊最累,這又熬了一夜,我這個死人都比不了。”

明知道喬星年在開玩笑,可聽到他說自己是死人,林南岳心裏還是會不舒服。

“你的案子為什麽不交給警察?”

“如果我把屍體交出去,那我還能以喬星年的身份在陽間出現嗎?”

見林南岳沉默,喬星年接着說:“如果警察要調查我的案子,法醫是不是要解剖屍體?如果屍體被破壞,那我還怎麽複活?”

“你還能複活?”林南岳震驚地看着喬星年。

“之前我想蒙混過關,去坐通往冥府的班車,司機說我陽壽未盡,把我趕下了車。閻君又讓黑白無常把鎮魂鈴交給我,保我魂魄不散,自由在陽間行走,這擺明了是想給我複活的機會。”

林南岳心中一陣欣喜,随即又皺緊眉頭,說:“如果你複活,那殺你的兇手豈不是要逍遙法外?”

“林隊是想我複活,還是想将兇手繩之以法?”喬星年微笑地看着林南岳。

林南岳怔了怔,毫不猶豫地回答:“你複活。”

不出意料地回答,喬星年笑了笑,說:“所以我的死只能自己查。”

“我幫你,以朋友的身份。”林南岳唯恐喬星年誤會又補了一句。

“好,謝謝林隊。”

林南岳移開目光,不知從何時開始,每每和喬星年對視,他總會覺得緊張,就連心跳都好似快了幾分。

“哥。”車窗被敲響,林南洲出現在窗外。

喬星年見狀下了車,林南岳也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你的U盤,你自己找吧。”

見林南岳額頭上帶傷,林南洲關心地問:“哥,你怎麽受傷了?去醫院了嗎,嚴不嚴重?”

“沒事,就是擦破了一點皮。你趕緊找你的東西,然後回學校,我還有事,就不送你了。”

林南洲聽林南岳沒事,不禁松了口氣,已經習慣了他的冷淡,也沒放在心上。他轉身走向喬星年,明亮的杏眼內滿是好奇,說:“你是星年茶社的老板嗎?”

喬星年點點頭,笑着說:“你應該是在網上看過我吧。”

林南洲神情一怔,眨了眨眼睛,說:“你怎麽知道?”

“你看我的眼神是好奇,不是疑問。”

林南洲揚起嘴角,明亮的眼睛閃着光,說:“沒錯,我看過網上的視頻,但你真人比網上還好看,而且很聰明。你是我哥的朋友?”

喬星年看了林南岳一眼,說:“嗯,好朋友。”

“那我能叫你星年哥嗎?”林南洲的眼底滿是期待。

喬星年點點頭,說:“當然可以。”

林南洲聞言頓時笑開了,興奮地說:“星年哥,網上都說你泡茶的手藝超級棒,我能嘗嘗嗎?”

“能啊,我去開門。”

喬星年轉身去開門,林南岳一把拉住想要跟上去的林南洲,說:“你的東西不要了?”

“哦哦。”

林南洲敷衍地應聲,拉開車門在後座上一陣翻找,很快就找到了,說:“哥,我找到了。”

林南岳看看林南洲手裏的U盤,說:“你之前坐的是副駕駛,這U盤怎麽會出現在後座?”

林南洲心虛地移開目光,說:“我……我當時把包放在了後座,應該是我拿包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了。”

林南岳做刑偵多年,怎能看不出他在撒謊,說:“說實話。”

林南洲聞言連忙認錯,說:“哥,我錯了,我不該撒謊。”

“為什麽撒謊?”

見林南岳皺眉,林南洲連忙解釋道:“哥,我們明明在一個城市,卻已經兩個月沒見了,我就是想哥了,所以才……”

林南洲從小是他看着長大的,他的一些小習慣,林南岳一清二楚,他明顯還在撒謊,于是加重語氣說道:“說實話!”

林南洲被吓得一激靈,支支吾吾地說:“我……我聽爸和媽聊天,說你有孝心,給他買了好茶,媽就問他在哪兒買的,爸就說好像在星年茶社。我看過網上的視頻,對星年哥很好奇,想跟哥打聽他的情況,然後就找了個借口過來找你,再然後就聽你說在星年茶社,然後我就過來了。”

“視頻,什麽視頻?”

“哥不知道?”林南洲有一瞬間的詫異,但想到他的職業,很快就釋然了,拿出手機找到視頻,播放給林南岳看,說:“現在星年哥的粉絲已經有幾十萬了,而且每天都在不斷增長,按照這個趨勢,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百萬。”

林南岳看着視頻中的喬星年,無論是站着還是坐着,無論是看書,還是泡茶,每一個動作和神态都優雅至極,讓人很難移開目光。

“星年哥的氣質真好,人還長得這麽帥,難怪那麽多人喜歡。”

“我去買早點,林隊想吃點什麽。”喬星年站在門口揚聲說道。

林南岳将手機還給林南洲,說:“他已經很累了,你就別添亂了,趕緊回學校。”

林南洲聞言委屈地說:“我沒添亂。星年哥店裏不是缺營業員嘛,我上午正好沒課,可以幫他招呼客人。”

林南岳微微皺眉,沉默了一會兒,說:“只許幫忙,不許添亂。”

林南洲一聽,頓時喜笑顏開,說:“是,哥。”

林南岳沒再搭理林南洲,走向喬星年,說:“你得看店,想吃什麽跟他說,讓他去買。”

林南洲見狀連忙應聲,說:“星年哥想吃什麽,我這就去買。”

“從這條路轉過去,走大約二十米,路南有個早點鋪子,叫徐氏豆花,裏面的豆花和油條都不錯,我要一碗鹹豆花,兩根油條。林隊吃嗎?”

林南岳點點頭,說:“我也一樣。”

“好,我這就去買。”林南岳應聲,轉身走了出去。

喬星年看向林南岳,笑着說:“林隊,他是你弟弟,不是你下屬,還是要溫柔點,別那麽嚴肅。”

林南岳怔了怔,他忘了喬星年雖然聽不見,卻會讀唇語。

“他太粘人,如果我給他點好臉色,他能一天到晚地粘着。”

喬星年聽得一愣,随即笑着說:“聽你這麽說,他還真像個小奶狗,既可愛又粘人。”

想象小奶狗的模樣,林南岳不自覺地揚起嘴角,說:“确實像。只是他被保護得太好,養成了現在天真的性子。”

“現在還是學生,天真爛漫點沒什麽。不過等他大學畢業,最好還是放手,讓他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幾年,畢竟你們不能保護他一輩子。”

林南岳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麽想的。他今天上午沒課,就讓他在店裏幫你吧。”

“行,有他在,說不準我店裏的生意會更好。”

林南洲的模樣真的很讨人喜歡,尤其最近店裏來的大多是年輕的女生,應該能替他分擔一部分注意力。

林南岳跟着喬星年進了店門,在玻璃窗前坐了下來,說:“網上放了很多你的視頻,這事你知道嗎?”

“原本是不知道,還是一個熟客告訴我的,你弟弟也是因為這個認識我的。”

“你現在很受歡迎。”林南岳說這話時,心裏竟有些不是滋味。

“相對于這張皮囊,我寧願她們是因為我泡的茶好喝才來的。”

林南岳猶豫了猶豫,說:“這麽多年輕女孩……或許你能碰到喜歡的類型。”

“林隊,你現在的口吻很像我哥。說起來林隊和我哥同歲,今年也三十了吧。”

“二十九。”

喬星年愣了愣,随即輕笑出聲,說:“我哥也二十九。我還以為只有女生在意年齡,沒想到林隊也這麽在乎。”

林南岳頓時有些尴尬,剛才純屬下意識反應,他以前也沒在意過,可剛才他似乎是有那麽一點點在意。

“對我來說不算什麽,可對家裏人來說,三十就好像一道坎。”

喬星年理解地笑了笑,說:“理解。我哥每次回家,爸媽都會催婚,我倒是還好,畢竟有他在前面擋着。”

兩人正說話,林南洲拎着早餐走了進來,将飯盒放在了桌上。

“辛苦南洲了。”喬星年擡頭,微笑着看向林南洲。

“嘿嘿,星年哥,你是我哥的好朋友,就是我的好朋友,有事直接說,不用跟我客氣。”

看着面前的三份早餐,喬星年出聲問:“南洲,你也沒吃早餐?”

“沒,昨天去我哥那兒,感覺有點餓,就吃了碗泡面,起來的時候不感覺餓,就沒吃。剛才去買早餐,聞到香味又突然餓了,所以就多買了一份。”

“那就一起吃吧。”

喬星年招呼林南洲坐下,三人一起吃了早餐。餐後喬星年讓林南岳上樓休息,他則給林南洲泡了壺茶。

“星年哥,我哥他常在你這兒休息嗎?”看着上樓的林南岳,林南洲好奇地問。

“這是第二次。你哥是個工作狂,一有案子就不管不顧,他已經好幾天沒怎麽睡覺了。”

“在我哥心裏,誰都沒有案子重要,我都差不多兩個月沒見過他了。”林南洲明亮的眼睛裏不滿和心疼交替閃過。

“他是個好警察。”喬星年頓了頓,接着說:“要做個好警察,難免會忽略身邊的人,你也多體諒體諒他,他不是不愛你們,只是不常挂在嘴邊。”

“我明白。其實多久見他一次都不要緊,我們只是擔心他的安全,還有健康。”林南洲看着喬星年,說:“星年哥,你幫我們勸勸他,別總是不管不顧,萬一他有什麽事,那爸媽該多難過。”

“放心,我會看着他的。”

“謝謝星年哥。”

喬星年笑了笑,将泡好的茶推到林南洲面前,說:“你請我吃早餐,我請你喝茶,嘗嘗味道怎麽樣。”

“剛才我就想說了,這茶真香,光是聞味道,就知道一定好喝。”

林南洲端起茶杯似模似樣的觀了觀茶色,又嗅了嗅茶香,最後才一品茶的味道。

“入口微苦,後有回甘,茶香醇厚,滿口留香,真的好喝!”

“沒讓你失望就行。”喬星年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笑着說:“想說什麽就直說,我不喜歡吞吞吐吐。”

“星年哥,聽說你失聰,是真的嗎?”

“嗯,我耳朵聽不見。”

林南洲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說:“星年哥,你也太厲害了,竟然真的會讀唇語,我之前還以為他們是為了博眼球胡編亂造的。”

“其實讀唇語并不難,只要看得多了,自然就會了。”

“這是星年哥有天賦,所以才不覺得難。你看這街上的人,每天都會說很多話,有誰讀得懂唇語。”

“那是因為他們聽得見,根本不需要去讀別人說的話,而我天生有缺陷,所以才會想着努力去克服。”

其實喬星年并不是天生耳聾,失聰是作為渡靈人的代價,不然他也不會聽得到陰魂說的話。

林南洲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好奇地說:“星年哥,你和我哥是怎麽認識的?”

“這個……”

初次和林南岳見面的場景在腦海裏浮現,不過似乎不太方便說,喬星年随口答道:“因為一起案子,死者是我一個朋友,幾次接觸下來,就和你哥成了朋友。”

“你朋友出事了?兇手抓到了嗎?”

“抓到了,多虧了你哥,案子才能順利破獲。”

“別看我哥年紀輕,辦案能力一流,很多疑難案件都是他破獲的。”林南洲說話時,不自覺地流露出驕傲的神色,可見他很崇拜林南岳這個哥哥。

喬星年沉吟了一會兒,問:“南洲,你認識劉夢嗎?”

“劉夢?”林南洲看着喬星年的眼底盡是茫然。

喬星年見狀不禁在心裏嘆了口氣,說:“美術系的學生,前段時間還跟你表白過。”

林南洲想了想,說:“是那個戴眼鏡的女生麽?”

劉夢的鬼魂并沒有戴眼鏡,所以喬星年也不能肯定他們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只能補充道:“她和你是高中同學。”

“哦哦,我想起來了,是那個長頭發女生,星年哥認識她?”

“嗯,算是認識,你之後還有沒有見過她?”

林南洲點點頭,說:“見過一次,在商場裏,她和一個男人在逛街,看兩人的舉動,似乎很親密。”

喬星年沒想到林南洲真的又見過劉夢,連忙問:“男人?什麽樣的男人?”

“三十多歲的樣子,個子和我差不多高,長得很普通,但看穿着打扮,家境應該不錯,很為他的整體形象加分。”

喬星年拿出手機,找出嚴峰的照片,說:“是這個男人嗎?”

林南洲仔細看了看,點點頭說:“沒錯,就是他。”

“你碰見他們那天是幾月幾號?”

“聖誕節那天,我和同學約好一起過節,正好也在那個商場。”

林南洲到底是林南岳的弟弟,平時耳濡目染,也很喜歡推理,聽喬星年這麽問,頓時察覺出不對,說:“星年哥,劉夢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她失蹤了。”

目前還沒找到屍體,也沒比對那雙腳的DNA,對外還不能說劉夢已經死了。

“失蹤?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聖誕節那天。”

林南洲敏銳地問:“你們是懷疑那個男人和她的失蹤有關?”

“嗯,那個男人已經被抓了,只是劉夢還沒找到。”

“有什麽我能做的嗎?”

“如果需要你哥應該會找你。”

“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如果早知道……”

“這件事跟你沒關系,你又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所以沒必要有什麽心理負擔。”

林南洲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

上午的客人并不算多,基本都是買了茶葉就離開,幾乎沒有坐下來喝茶的。林南洲雖然沒做過營業員,卻學的很快,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已經可以熟練的打包,再加上他長得很讨喜,來買茶的人看着也賞心悅目,很多都表示會回購。

中午時分,林南岳下了樓,喬星年擡頭看了過去,見他精神不錯,笑着說:“看來林隊休息的不錯。”

林南岳點點頭,說:“有你的《清心咒》,我休息的時間雖然少,但睡眠質量很高,這兩三個小時已經足夠了。”

“中午一起吃飯嗎?”

“不了,我要回隊裏,劉夢的事我得過去落實一下。”

“好,那我就不留你了。”

林南岳轉頭看向林南洲,說:“走吧,我先送你回學校。”

“林隊,你先回隊裏吧,南洲交給我,吃完午飯我再讓他回去。”

林南洲也跟着應和道:“哥,你去忙你的,我和星年哥約好了,中午要一起吃飯。”

林南岳看看兩人,明明才一上午的功夫,兩人的關系似乎突飛猛進,甚至要超越自己和喬星年的關系,這樣的認知讓林南岳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可又不好說什麽,只能叮囑道:“你留下可以,別給星年添麻煩。”

“林隊放心,南洲這一上午幫了我很多,所以我才請他吃飯。”

“好,那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對了,林隊,在聖誕節那天,南洲見過劉夢和嚴峰在一起。”見林南岳走到門口,喬星年突然想起剛才和林南洲的對話。

林南岳看向林南洲,說:“你見過劉夢和嚴峰?”

“嗯,那天我和同學從游戲廳出來,正巧碰上了劉夢和那個男人,不過他們沒有看見我。”

“好,這兩天聽我消息,有需要我會叫你來局裏。”

“好。”

林南岳沒再逗留,轉身離開了茶社。

喬星年和林南洲一起吃了午飯,林南洲這才心滿意足地回了學校,還說後天周末他還會再過來幫忙,喬星年挺喜歡他的,也就滿口答應了下來。

周末,林南洲起了個大早,拎着買好的早飯就來了星年茶社,見茶社還沒開門,就拿出手機給喬星年發了條vx。

喬星年剛起床,就收到了林南洲的信息,打開一看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小年,你醒了,今天周末我輪休,正好去茶社幫你。”

“哥,今天茶社有個幫忙的,你就不用去了。”喬星年來到鞋櫃前,一邊穿鞋一邊說:“他現在已經在茶社門口了,我得過去了,就不陪哥吃早餐了。”

“等會兒,你先把話說清楚再走。去茶社的那個,是去幫忙的,還是你新招的營業員?”

“是林隊的弟弟,叫林南洲,他還在上大學,知道茶社缺人手,周末就過來幫忙。”

“也是去幫忙的?”蔣墨涵微微皺眉,說:“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今天也沒事,多個人多個幫手。”

“也成。周末應該會很忙,哥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醫院裏天天都很忙,你那間小茶社能有醫院忙?”

“那肯定比不了。我們走吧,別讓那個小家夥等久了。”

蔣墨涵開車,載着喬星年來到茶社,遠遠地就看到林南洲曲着雙腿,坐在茶社門口的臺階上,小腦袋搭在膝蓋上。

林南洲見有車開到了茶社門口,瞬間擡起了頭,當看到喬星年下車時,連忙起身迎了過去,就像是狗狗看到主人回家,到門口迎接一樣。

“星年哥,你終于來了,這豆花都要涼了。”

喬星年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入手的觸感非常舒服,就像他整個人一樣,特別招人喜歡,說:“怎麽來這麽早?”

林南洲被喬星年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白皙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喜歡待在茶社,感覺很舒服。”

“他就是林隊的弟弟?”一旁的蔣墨涵看着林南洲問。

“嗯,哥是不是也覺得他們長得不像?”

“這小家夥長得過分漂亮,和林隊的棱角分明,簡直就是兩個概念。”

喬星年笑着說:“是不是特別招人喜歡?”

“确實比你讨喜。”

雖是這麽說,蔣墨涵的目光最終還是落在喬星年身上。

“得,今天我算是虧大了。”

林南洲好奇地看着蔣墨涵,說:“星年哥,他是……”

“這是我哥蔣墨涵,你叫他涵哥就成。”

“涵哥好。”林南洲連忙打招呼。

“小家夥好。”

“走吧,咱們去開門。”

“星年哥,這個給你,我再去買份早餐。”

“成,就買份豆花和小籠包就成。”

“好。”

看着林南洲的背影,蔣墨涵出聲說:“看這小家夥的模樣,好像很喜歡你。”

“那可不,現在我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在蔣墨涵面前的喬星年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少臭美吧。”蔣墨涵聽得一陣好笑,見他并沒有被網上的負面言論所影響,心裏輕松了許多。

蔣墨涵幫着喬星年一起開了門,随後三個人一起吃了早餐,僅僅一頓早餐的時間,林南洲徹底征服了蔣墨涵,總拿林南洲和喬星年比較,聽得喬星年哭笑不得。

今天周末,客人來的很早,他們剛剛吃完早飯,就來了三個女生,在散客區坐下,要了壺碧螺春,三人一邊喝茶,一邊看帥哥,而且還是三個不同類型的帥哥,簡直是一飽眼福。

客人陸陸續續地進門,很快散客區就已經坐滿。最初來的三個女生不好意思再呆,起身結賬離開。

即便如此,源源不斷的客人,還是很快将整個茶社的位置坐滿,包括二樓和三樓的包間。

不過以往很受歡迎的包間,今天卻有點不受待見,主要包間裏看不到那麽多帥哥。

好在喬星年每次泡茶都會直接前往包間,這也讓蠢蠢欲動的人安靜了下來。

一直到晚上九點,他們三個才算有時間吃飯。

訂的餐終于送了過來,喬星年連忙招呼道:“哥,南洲,今天辛苦你們了,快點吃飯吧。”

蔣墨涵仔細地洗了洗手,來到玻璃窗前坐下,說:“小年,我看你還是多招幾個營業員吧,今天有我們幫忙,都忙成這個樣子,你一個人怎麽怎麽忙得過來。”

林南洲也跟着應和道:“是啊,星年哥,因為你的知名度越來越高,茶社的生意也會越來越好,還是再招幾個營業員吧。”

“也行,那我就再把招聘信息發出去。”

今天即便有蔣墨涵和林南洲的幫忙,依舊忙得腳不沾地,尤其喬星年還要保證泡茶的質量,不僅身體累,精神也累。好在他現在身體有靈力支撐,不然真得累趴下。

三人正吃飯,店門突然被人推開,林南岳從門外走了進來。

喬星年見狀愣了愣,随即調侃道:“林隊,你還真是每次來都能趕上飯點,晚飯吃了嗎?”

林南岳走到林南洲身邊坐下,說:“我吃過了,你們怎麽這時候才吃飯?”

“今天店裏很忙,直到現在我們才抽出時間。”

林南洲咽下嘴裏的米飯,說:“哥,今天茶社的生意特別好,客人來了一茬又一茬,我們連喝杯水的空都沒有。”

想想喬星年現在的人氣,林南岳也就釋然了,說:“還是盡快找營業員吧,不然你一個人怎麽忙得過來。”

“嗯,今天回去我就把招聘信息發出去,這次至少招三個。”

三人吃完飯,又收拾好碗筷,喬星年就找借口支開蔣墨涵和林南洲,有他們兩個在,他和林南岳有很多話,都不方便說。

“哥,時間不早了,你送南洲回家吧,太晚的話我不放心。”

蔣墨涵看看林南洲,又看看林南岳,說:“南洲不和林隊一起回去嗎?”

林南岳自然明白喬星年支開兩人的原因,說:“我們不住一起,還得麻煩蔣醫生送南洲回家。”

“哥,林隊早上受了傷,又上了一天的班,我不放心他開車,還是你送南洲吧。”

蔣墨涵看看林南岳頭上的傷,點點頭說:“也好,那我送南洲回去,然後再回來。”

“哥,不用那麽麻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送完南洲就直接回去吧。我再待一會兒,也該回去了。你放心,我打車回去,絕對安全到家。”

“行吧。”蔣墨涵看向林南洲,說:“那我們走吧。”

林南洲點點頭,說:“哥,星年哥,我們先走了,明天一早再過來。”

喬星年聞言連忙說:“別太早,九點到就行。”

“哦,好。星年哥明天早上想吃什麽,我來買。”

“不用了,我們在家吃完再過來。”

“哦哦,那我們先走了,星年哥再見。”

兩人将他們送到門口,看着他們上了車,這才返回茶社。

回到茶社,兩人對面而坐,喬星年直截了當地問:“林隊,有什麽發現嗎?”

林南岳沉吟了一會兒,說:“廢棄教學樓那個地下室被打掃的很幹淨,罐子裏的液體經化驗,是福爾馬林,專門用來保存屍體用的,只是裏面的液體很幹淨,沒找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應該是被人仔細清理過,還更換了裏面的液體。”

“那麽大的罐子依舊被清理的很幹淨,這就說明兇手對這方面很了解,也能印證他的職業與醫科有關,很有可能是外科醫生,或者法醫。”

林南岳點點頭,說:“能将這麽多東西運到廢棄教學樓,而不被人發現,說明他對醫學系很熟悉,很有可能是湖大醫學系的學生,或者教職工。”

“在那裏就沒發現任何與那七個死者有關的線索嗎?”

“目前還沒發現,不過那麽大的地方,東西又那麽多,百密總有一疏,我相信法醫科那邊會有發現。”

喬星年點點頭,說:“這幾天你審問嚴峰了嗎?他的狀況怎麽樣?”

“相較于前些天,這幾天他平靜了不少,精神還不錯。前兩天我審訊過嚴峰……”

4月15日,刑偵隊3號審訊室,林南岳和孫佳佳相繼走了進去,坐在審訊椅上的嚴峰擡頭看了看他們,又低下頭去。

兩人落座,孫佳佳準備審訊的錄入工作,林南岳見她準備妥當,便開口問道:“嚴峰,你殺害的那個女孩叫什麽?”

嚴峰擡頭看向林南岳,平靜地說:“全名我不知道,只知道別人都叫她麗麗。”

和之前一樣的回答,林南岳接着問:“多大年紀,相貌有什麽特征?”

“二十多歲吧,具體年齡我也沒問,長得挺漂亮的,大眼睛、高鼻梁、瓜子臉,就是一張典型的網紅臉。”依舊是同樣的回答。

“你們出了夜店去了哪裏?”

“回家。流連夜店的人都清楚,那裏的男女就是出來尋歡作樂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只要看對眼,你情我願的,就那麽回事。根本不會有人又是問年紀,又是問名字的,就算你問,人家也不一定說真話,說不定還會被認為是神經病。”

嚴峰嘴角帶着輕蔑的微笑,可以看出他對夜店那些女孩是打心眼裏輕視,或者根本就沒把她們當人,只是當做發洩情/欲的玩物。

“既然是你情我願,那為什麽還會出現誤殺的情況。”

嚴峰的神情明顯愣了愣,随即移開視線,說:“這不是遇到個另類嘛,都跟着我回家了,還非要裝矜持,說什麽先談戀愛了解對方,我當時就笑了。如果真想談戀愛,誰會去夜店找。之後我們就發生了口角,她打了我一巴掌還想走,我氣不過就想強上。結果我們在拉扯的時候,我不小心推了她一下,誰知道她站不穩往後摔,腦袋磕在了茶幾上,鮮血當時就流了下來。我被吓傻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死了。然後我就處理屍體,開車去往東湖抛屍。”

這麽長一段話,他完全沒有磕絆,一口氣說完。

“那個女孩當時穿的什麽衣服?”

“上身是一件白色的帶着蕾絲花邊的毛衣,外面套着一件小香風的格子外套;下身穿着灰色和咖啡色相間的格子短裙,一件肉色的打底褲;鞋子是一雙黑色的短靴。”

他說的和監控視頻拍攝的畫面一模一樣。

“時隔一個多月,你還能記得這麽清楚,你的記性可真好。”

“她死了,是我誤殺的,那樣可怕的畫面,我怎麽可能記不清楚。”嚴峰臉上浮現懊惱的神色,說:“如果我冷靜點,她就不會死,我也不會落得現在的下場。”

“你說你抛屍東湖,我們打撈了一夜,就打撈到一具女屍,這具女屍是人為拼接的,其中頭部、軀幹、手臂、雙手、大腿、小腿,以及雙腳,分屬于七個不同的人,這個你怎麽解釋?”

“這女屍不是我抛屍的那具,跟我完全沒有關系。”

“沒關系?”

林南岳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禁微微皺眉,明明是同一種茶葉,可泡出來的味道卻天差地別。發現自己走神,林南岳連忙收回思緒,說:“嚴峰,我們問你,是給你活命的機會,你現在只有坦白這一條路可走,否則就是死路一條,你明白嗎?”

“我明白。如果不明白,我也不會主動說出誤殺這件事。”

仿佛是吃準了林南岳他們沒有證據,嚴峰完全有恃無恐。

林南岳盯着嚴峰,說:“嚴峰,你是不是以為我們什麽都查不到,所以才這麽有恃無恐?”

嚴峰看了林南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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