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脫離掌控的符咒

喬星年一路向上, 走了一個多小時,終于看到了山頂。他擡頭看看天色,太陽已經落下了一半, 眼看着就要天黑, 也不知蔣墨涵他們是否下了山。不過有護身符在身上,應該不會有問題。

收回思緒, 喬星年繼續往上走,到達山頂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看着空無一人的山頂, 喬星年有些意外, 他拿着手電筒, 就來到了山頂唯一的建築物, 一個供人歇腳、面積不大的屋子前。

夜晚降臨, 卻并無月光, 不知何時晴朗的天空變得陰沉,屋子裏漆黑一片,喬星年拿着手電筒照了照,竟發現裏面橫七豎八躺着不少人。

一股血腥味傳來, 喬星年微微皺了皺鼻子, 再仔細去看, 那些人已然是一具具屍體。他們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是一道道血淋淋的抓痕, 有的被掏去了內髒, 只留一截腸子在外耷拉着;有的被生生挖去了眼珠,割去了舌頭;還有的被咬斷了四肢……

每個人的死狀都不同,卻同樣的慘烈, 他們臨死之前所受的痛苦, 都是極其強烈的, 所以死後的怨氣應該也非常濃厚,可喬星年非但沒感受到怨氣,也沒見到人死後的魂魄。

就在喬星年疑惑時,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沒錯,他聽到了聲響,也就意味着來的不是人。他猛地轉頭看向身後,卻并未發現任何鬼影。

喬星年默念咒語,将桃木劍拿了出來,戒備地看着四周。

一陣亮光照了下來,喬星年擡頭看了過去,不知何時月亮竟探出頭來,而且今天竟是月圓之日。

喬星年怔了怔,心裏頓時警覺,連忙看向四周,果然在四個方位都看到了一個黑影,它們渾身纏繞怨氣,眼睛閃着猩紅的光。

“聚陰陣。”

喬星年戒備地觀察着四周,突然一個人影從他身體中穿過,緊接着便是第二個,他們狼狽地摔倒在地。

喬星年連忙轉身看去,只見剛剛還死寂一片的屋子裏,那一具具屍體動了起來。他們眼神呆滞,動作僵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喬星年,一個一個地朝着他撲了過來。只可惜他現在是魂魄狀态,他們根本就傷害不到他。

“嗷嗚!”

一聲響亮的貓叫響起,喬星年聽得一清二楚,他順着聲音看過去,半空中一直巨大的黑貓出現,遮住了空中的月亮,讓山頂出現一大片陰影。

喬星年頓感不妙,默念咒語,從空間中拿出符咒,緊接着手掐指決,符咒「砰」的一聲燃燒起來,灰燼飄飄揚揚落到地面。

随着符咒被燃盡,喬星年身邊突然多出兩個人,正是多日未見的黑白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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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鬼差一到現場便感覺到沖天的怨氣,他們眉頭皺緊,擡頭看向半空中的黑貓。

“邪靈?”白無常的目光冷了下來,說:“這般大的怨氣,是害了多少人命?”

黑無常接話道:“聚陰陣,今日是月圓之夜,又在這山巒之巅,這周圍還死了這麽多人,且個個慘死,本就怨氣深重。若待到子時,陰氣最重時啓動陣法,一旦它吸收功成,恐怕你我聯手都不是它的對手。”

白無常轉頭看向喬星年,說:“好在喬公子招了我們過來,否則這城中恐怕将血流成河。”

黑貓虎視眈眈地看着地上的三人,張開血盆大口,說:“你們已不是人類,最好莫要多管閑事,否則我便連你們一起吞了!”

“小小畜生,竟口出狂言,今日我便将你拿下,打進地獄,嘗嘗上刀山下火海的滋味!”

黑無常平時沉默寡言,卻是個實打實的暴脾氣,哪經得住黑貓如此挑釁,說話間就拎着勾魂索飛上了半空,與黑貓站在了一處。

白無常見狀無奈地笑笑,說:“這家夥活了上千年了,依舊是這副暴脾氣,也不知何時能改改。”

“黑先生愛憎分明,唯有面對窮兇極惡之徒時才會如此,這本就是鬼差該有的品質。”

白無常微笑地看着喬星年,說:“喬公子,最近的修為長進不少,再過些時日,恐怕白某便不是對手。”

“星年心中有事不解,還請白先生賜教。”

黑白無常都是古代人,說話時文绉绉的,喬星年不得不入鄉随俗。

白無常挑挑眉,說:“喬公子不妨直言,若是白某能解,定為你排憂解難。”

“白先生,為何自我死後,淩空畫出的符咒會自動吸收怨氣,且每次吸收完畢,都會進入我體內,若不是有鎮魂鈴在,恐怕我早就被怨氣控制,沒了心智。”喬星年問出心中疑問。

“哦?還有此等事?”白無常驚訝地看着喬星年。

看白無常這副表情,喬星年便知這個問題他也無法解答。

喬星年索性當場實驗,淩空畫出符咒,金色的符咒成形,自動飛到半空,開始吸收陣法中的怨氣。

小屋中出來的屍體,頓時發出陣陣慘叫,就連組成陣法的四只邪靈也是一樣。

白無常看得一愣,剛想說話,就聽一聲悶哼,緊接着黑無常竟被打落在地。

白無常心裏一驚,擡頭看去,不知何時空中竟多了一只惡犬,猩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瞪着三人。

“愚蠢的人類,今天過後,你們将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血的代價!”

白無常連忙扶住黑無常,關心地問道:“你怎麽樣?”

“沒事,不小心被偷襲而已。”黑無常緊緊盯着半空中的惡犬,眼底滿是憤怒之火。

白無常也擡頭看了上去,說:“我們得有幾百年未曾受傷了吧,沒想到竟傷到一只畜生手裏,今日若不能将它們拿下,咱們還有何顏面回冥府。”

“廢話少說,走!”

黑白無常沒再多話,飛上半空和惡犬、兇貓打了起來,剎那間風雲湧動,山頂刮起了狂風。

喬星年也沒閑着,拎着桃木劍,解決那些屍變的人。待那些屍體全部倒地不起,喬星年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可緊接着他又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順着聲音看去,他不由震驚地張大了嘴巴,只見黑暗的山林中,竄出密密麻麻的邪靈,一個挨一個,數都數不清。

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它們被怨氣纏繞,很多貓狗身上都殘缺不全,有的被砍斷了後腿,有的被砸爛了腦袋,還有的被開膛破肚……它們和死在屋裏的人類一樣,個個死狀凄慘,且慘不忍睹。

“喵——”

“旺——”

本應溫暖人心的叫聲變得凄厲,控訴着它們悲慘的遭遇。

看着這些貓狗的慘狀,喬星年面色複雜,終于明白原本溫順的它們,為什麽突然攻擊人類。他對它們報以同情,如果它們不是這樣無差別的殺人,或許他不會管,可如今他們對來這裏的游客下手,喬星年便無法容忍。

他咬破手指,淩空勾畫符咒,待血色符咒成形,便被瞬間打出,朝着邪靈最多的地方打去。誰知血色符咒飛到一半,像是被召喚了一般,止住了去勢,轉而朝着半空中的金色符咒飛去。兩張符咒竟融為一體,變成了暗金色,它化為一張大網,朝着地上的邪靈罩了下去。

“嗷!”一陣陣慘叫聲響起,被符咒罩住的邪靈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它們身上的怨氣正被快速的剝離。

喬星年不忍地轉過頭,看向半空中的戰鬥。

雖然兇貓和惡犬的力量強大,卻不及黑白無常的默契配合,隐隐落入了下風。黑無常逮住空檔,勾魂索飛出,勾住了惡犬的脖子。

惡犬慘叫一聲,奮力掙紮,不停地橫沖直撞,試圖将黑無常甩出去。可黑無常剛才被它偷襲,早就記恨在心,好不容易抓住的機會,又怎會輕易錯失,他用盡力氣将勾魂索插進惡犬的脖頸。

惡犬吃痛,感覺力量在流逝,橫沖直撞下,撞進了暗金色符咒裏。

“嗷!”震耳欲聾的慘叫聲響起,惡犬竟像是被黏住了一樣,倒在符咒上,無論它怎麽掙紮都掙紮不開。

就連黑無常也遭了殃,感覺自己身上的靈力正在飛快地流逝,他心中一驚,連忙用勾魂索割開被粘住的衣服,這才險險脫離符咒的控制。

看着剛剛還不可一世的惡犬,像是被蜘蛛網黏住的蚊蟲一樣,越是掙紮,黏得越緊,黑無常不禁驚駭萬分,如果不是他離開的快,恐怕他現在會和這惡犬一樣。

黑無常轉頭看向喬星年,問道:“喬公子,這符咒是怎麽回事?明明是鎮邪符,為何不是淨化怨氣,而是吸收?”

喬星年無奈地說:“不瞞黑先生,我也不知這是為何,方才還因此事請教白先生,白先生亦是不知。”

黑無常又看了看符咒,随即飛上半空,援手白無常。那只兇貓對付一個尚可,他們兩個聯手,它頓時敗下陣來,身子被白無常一棍子砸了下來,好巧不巧地砸在符咒上。兇貓也像惡犬一樣被黏住,無論怎麽掙紮都無濟于事。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些卑鄙的人類!”兇貓發出陣陣怒吼。

黑白無常飛落在地,同時看向暗金色的符咒,竟發現這符咒上的暗金色符文在游動,散發出淡淡的光。

白無常不确定地問:“這符咒是……鎮邪符?”

“是也不是,我也不知為何驅鬼符和鎮邪符竟會融合在一起。”雖然這是他畫出來的,但他自己也解釋不清。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說:“符咒融合?這還從未聽說過。”

“可能、大概、也許和鎮魂鈴有關吧,好像自從我得到鎮魂鈴後,一切就像脫軌的動車一去不複返。”

白無常看着怨氣不斷被抽離的兇貓和惡犬,它們的身體慢慢變小,一直恢複到正常貓狗的大小,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既然此事平息,那它們就由我們帶走了,至于符咒的事,我們會上禀閻君,若是有答案,我們會傳訊與你。”

“好,多謝兩位先生。”喬星年頓了頓,接着說:“還有一事要和兩位先生禀告。”

喬星年将陶晖案以及東湖女屍案,詳細地說了一遍,說:“陶晖案主兇劉兆乾的魂魄被吞,與東湖女屍案有關的二十個魂魄,也被吞噬。冥府那邊可有記錄?”

“你說的事,我們剛剛收到消息,還未展開調查。你所提及的那個幕後主使若當真存在,應該便是魂魄失蹤案的主謀,我們會回禀閻君,展開調查。”

“多謝兩位先生。”喬星年微微地躬了躬身。

“喬公子不必客氣。”

黑白無常揮揮手,将地上的邪靈收了起來,随即和喬星年打了個招呼後,回了冥府。

邪靈被帶走,喬星年以為這個聚陰陣便不攻自破,卻不想竟還在運轉,看着晃晃悠悠飛起來,繼續吸收陰氣的符咒,喬星年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試圖将符咒收回,可符咒卻失去控制,依舊不斷地吸收着。

符咒失去控制,喬星年又不敢離開,只能試圖找到聚陰陣的陣眼,破開法陣。他仔仔細細地找了半晌,也沒找到陣眼所在,不禁心生疑惑,他掏出手機看了看,還有十分鐘便是子時,也就是晚上十一點,子時的陰氣最重,今日又是圓月之日,還是在這山巅之上,這若是當真讓符咒吃飽喝足,其威力喬星年怕鎮魂鈴都收不住。

一股煩躁的情緒突然湧上心頭,喬星年黑白分明的眼睛紅光一閃,嗜血的念頭一閃而過,讓他頓時心生警覺,連忙盤膝在地,默念《清心咒》。

而這一耽擱,子時已到,半空中的暗金色符咒光芒閃爍,以極快的速度吸收着山間以及皓月中的至陰之氣,速度之快竟掀起巨大旋渦,駭人的場景就像是要将整個山頂吞噬一樣。

“陣眼到底在何處?”喬星年焦急地在原地打轉,突然他頓住腳步,小聲說道:“這裏發生的事,和我來郦城的時間相近,又是選在茶山,難道又是那個神秘人策劃的?”

“如果真是他,那目的一定是我,我找了半晌都沒找到的陣眼……難道是我自己?”

喬星年擡頭看看符咒,不敢怠慢,拿出符咒在山頂布陣,随即引動陣法,晴朗的天空頓時雷聲滾滾,喬星年又看了一眼符咒,随即進入鎮魂鈴中。

随着他的消失,聚陰陣慢慢停止運轉,也印證了他的猜想,符咒不甘不願地停了下來,似是有了靈智一般,豎起身子擡頭看向天空,見一道光芒閃過,一溜煙地跑了。

「轟隆轟隆」,一道道雷電落下,朝着茶山山頂劈去,整整落下九道天雷,将山頂的聚陰陣徹底毀去。

喬星年在鎮魂鈴內呆了一陣,待天雷散去後,才重新出來,見山頂恢複平靜,符咒不知去向,不禁長出一口氣。可不待他這口氣出完,一道金光閃過,直直地朝着他沖了過來。

喬星年甚至來不及反應,金光便進入身體,察覺到體內出現大量怨氣,他連忙進入鎮魂鈴中,強忍着被怨氣侵蝕的痛苦,盤膝而坐,運轉體內靈力,配合鎮魂鈴淨化符咒吸收來的怨氣和陰氣,将其轉化成靈力。

平靜的山頂一陣微風吹過,明亮的月光下,一道身影顯現,他漂浮于半空,猩紅的眼眸看着喬星年消失的地方,略顯蒼白的薄唇微微勾起,身影閃爍間消失不見。

這次符咒吸收的怨氣之大,比喬星年這幾次吸收的總量還多,如果不是有鎮魂鈴的壓制,在符咒進入體內的瞬間,他便會爆體而亡。

即便有鎮魂鈴,這麽巨大的怨氣和陰氣,還是讓喬星年吃足了苦頭,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痛感,讓向來堅強的他也不由升起不如死了的念頭,可每每這個時候,鎮魂鈴都會發出溫暖的光,安撫喬星年,這才讓他堅持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喬星年終于睜開了眼睛,鎮魂鈴內恢複平靜,那張暗金色的符咒卻并未消失,而是安靜的漂浮在一邊,見喬星年醒來,它居然自主地變換成紙人的模樣,小小的腦袋低着,兩只手無措地握在一起,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喬星年見狀不禁有些驚奇,法師借用紙為媒介,将自己的一縷魂魄寄予其上,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這個法術喬星年見過,且會施展,卻還從未見過哪個符咒會自己變的。

懷着好奇的心情,喬星年出聲說:“知道錯了?”

符咒連忙點點頭,随即舉起右手,就像是在保證着什麽。

喬星年看得新奇,卻故意板着臉說:“如果還有下次呢?”

符咒猶豫了猶豫,擡起右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随即身子一橫,作死狀飄在了地上。

這形象的動作看得喬星年一樂,随即說道:“行,就按你說的做,如果還有下次,我就把你燒了。”

符咒坐起身,連忙擺擺手,表示不會有下次。

“你屬于什麽?”喬星年忍不住好奇地問。

符咒摸了摸腦袋,似是很困惑的樣子,随後又擺了擺手,表示它也不知道。

喬星年點點頭,好笑地說:“我也真是夠蠢的,你連話都不會說,肯定是初開靈智,我都不明白的事,你上哪兒知道去。”

符咒見喬星年起了身,連忙飛了起來,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喬星年緊跟着看了過去,發現自己的屍體似乎有了呼吸,他連忙蹲下身,伸手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欣喜地說:“現在有了呼吸,還有了心跳,那是不是說我複活了?”

喬星年激動地躺回自己的身體,當他坐起身時,發現屍體也坐起了身子,不由驚喜地說:“真的複活了!”

“哈哈哈,之前的罪真是沒白受。”

喬星年像是沒見過身體一樣,興奮地到處摸着,熟悉的體溫,有力的心跳,平穩的呼吸,他真的真的複活了,失而複得的喜悅,竟讓他紅了眼眶。

“喬星年啊喬星年,瞧你這點出息,當初得知自己死了,你都沒哭鼻子,現在都活了,你又哭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喬星年才平複心情,不過他又重新躺下,繼續以魂魄的狀态在現實生活。

畢竟如果擁有了身體,就不能在魂魄和實體中自如切換,況且外面還有個虎視眈眈的神秘人。

喬星年出了鎮魂鈴,重新來到山頂,發現正是白天,之前被邪靈害死的人已經不見蹤影,整個山頂都被警戒線拉上,足足幾十個人同時離奇死亡,不說郦城,就是全國也很少有這樣的事發生。

喬星年似是想到了什麽,連忙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他竟然在空間裏呆了一周!

可能是邪靈消失的原因,手機在山頂竟然也有信號,喬星年沒再耽擱,分別給蔣墨涵和林南岳發了條短信,簡單地說明了情況。

電話随之震動起來,喬星年一看是蔣墨涵的來電,連忙接通,說:“哥,我沒事,那部手機我不知怎麽弄丢了,現在聽不到你講話,有事等我下山再說吧。”

喬星年挂掉電話,又給蔣墨涵發了條信息,詢問他們現在在什麽地方。

蔣墨涵很快給了回複,“我們在酒店。”

喬星年收起手機,默念咒語,身子騰空,一路飛下了山,等到來到鄭橋別墅門口,不過用了二十分鐘的時間。

喬星年直接穿進鄭橋的家,不出意料,他家根本沒人,山頂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們肯定不敢再在這種荒山野嶺住。

喬星年一路飛到了茶園,找了個廁所化為實體,看看身上的衣服,他出了廁所,在茶園的泥地裏滾了一圈,又抓了把土往臉上摸了摸,當然還有頭發。

等他從茶園出來的時候,已經比路上的乞丐還要邋遢。他沒有直接回酒店,而是走向鄭橋的茶園。

李強正站在門口招攬客人,見一個灰頭土臉的男人走了過來,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剛想說話就發現這男人有些眼熟,離近一看,竟然是喬星年,不禁一驚,連忙上前問道:“喬先生?”

喬星年虛弱地說:“你們老板在嗎?”

“在在在,就在裏面呢,我這就去給您叫。”

李強急匆匆地跑向茶室,喬星年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後。

鄭橋在得知消息後,急匆匆地走了出來,見一身狼狽的喬星年,絲毫沒有嫌棄,緊張地問:“星年,你回來了,傷到哪兒了?”

喬星年虛弱地笑了笑,說:“鄭大哥,我沒事,你能不能送我去酒店,我好幾天沒回去,我哥一定很着急了。”

“你這個樣子怎麽去酒店,還是先去醫院看看吧。”

喬星年猶豫了猶豫,點點頭說:“那就麻煩鄭大哥了。”

“我們之間說什麽客氣話。”

鄭橋給蔣墨涵打去了電話,開車把喬星年送去了醫院。

以喬星年現在的修為,騙過醫院的機器易如反掌,于是他順利地進入病房。

蔣墨涵和林南岳得知消息後,立即趕了過來。向來精致的蔣墨涵此時胡子邋遢,眼底是濃重的黑眼圈,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在看到喬星年時,失而複得的喜悅,讓他紅了眼眶。

喬星年見狀連忙伸出手,心疼地說:“哥,我回來了。”

蔣墨涵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哽咽地點點頭,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喬星年見狀也跟着紅了眼眶,說:“哥,這麽大人了,怎麽還哭鼻子,這要是讓你們醫院裏的人看到,你高冷的人設還不崩的稀碎。”

“誰哭了?”蔣墨涵轉身擦了擦眼角,說:“是你眼花了。”

喬星年無奈地笑了笑,說:“是是是,是我眼花了,咱們蔣大醫生怎麽可能會掉金豆子。你說是吧,林隊。”

喬星年看向蔣墨涵身後的林南岳,待看清他的模樣時,不禁怔了怔,呢喃地說:“林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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