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都是自家人

“阿岳不是要跟我聊案情麽?”

喬星年靠坐在床頭, 輕撫着林南岳的脊背,林南岳則趴在他胸前,聽着他的心跳。

“嗯。”林南岳懶懶地應了一聲, 為了能讓他看清自己說的話, 不情不願地起了身,和他并排靠坐在床上。

“今天的調查有什麽進展嗎?”

“今天跑了一天, 走訪了于峰所有的親屬,包括他的前妻。”林南岳說着握住喬星年的手。

現在的林南岳有些懶懶的, 心不在焉, 就好似還沒從剛才的餘韻中緩過神來。

見他沒再繼續說, 喬星年無奈地追問道:“有進展嗎?”

林南岳擡頭看向喬星年, 仿佛剛剛才回了神, 說:“他前妻對于峰嗤之以鼻, 剛開始的時候不願意多說,直到得知于峰的死訊以後,才算開了口。”

……

“他死了也是活該!”劉巧蘭眼底盡是對于峰的憎恨,她從包裏掏出煙, 抽出一支點燃, 煙霧在她指尖飄散, 她吐出一口煙圈,說:“他就是個變态, 在我面前裝的濃情蜜意, 轉頭又和別人打的火熱,還男女不忌。我真是瞎了眼了,才會嫁給他。”

“你和于峰離婚, 就是因為這個?”

“這種男人不離婚, 還留着過年嗎?”劉巧蘭反問林南岳, 随後又抽了口煙,說:“一想到他前腳和我做完,後腳又和男人滾床單,我就他媽感覺惡心。”

“你的意思是說他是同性戀,和你結婚是為了掩蓋性取向?”

“不是,他是雙性戀,我最初發現他出軌,是和一個女的,後來我跟蹤他,又發現他和男人去開房,你說這不是雙性戀,是什麽?”劉巧蘭将煙盒扔在了旁邊的垃圾桶,說:“想想這兩年跟他一起生活,我就覺得膈應,他死了最好,省得禍害人。”

林南岳接着問:“和于峰開房的男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如果是認識的人,我早就鬧得他做不成人了。”

“那個男的多大年齡,長得什麽樣,你還記得嗎?”

“你這麽問是不是懷疑殺他的人,就是和他上/床的男人?”

林南岳沒有回答,說:“你只需回答我的問題。”

劉巧蘭撇撇嘴,拿出手機從相冊裏找到幾張照片,拿給林南岳看,說:“就是這個男的。這是我當初為了讓于峰淨身出戶留存的證據,沒想到現在卻成了幫他的線索,想想還真是滑稽。”

林南岳接過手機看了看,照片裏的男人帶着口罩和帽子,根本看不到長相。他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又将照片發到了自己手機上,說:“事後你有沒有問過這個男人是誰?”

劉巧蘭點點頭,說:“問了,他非但沒說,還他媽動手打了我,我這能忍嗎?當即就打電話報了警,有了那些照片和開房記錄做證據,他只能淨身出戶。”

“除了這個男人,還有沒有和于峰走得很近的男性?”

“走得近的?”劉巧蘭想了想,說:“有兩個男的和他關系很好,一個叫郝飛,一個叫孟浩,據說他們是大學同學,來過家裏幾次。”

“郝飛、孟浩,是這幾個字嗎?”林南岳在筆記本上寫了寫。

“這個還真不知道,誰沒事問他們名字怎麽寫。不過于峰手機裏應該有他們的聯系方式。”

“于峰最近有沒有聯系過你?”

“沒有,我早就把他拉黑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他。”劉巧蘭眼底的憎恨和鄙夷,絲毫不加掩飾。

林南岳從筆記本裏拿出高洋和梁超的照片,問:“這兩個男人你見過嗎?”

劉巧蘭接過照片看了看,搖搖頭說:“沒見過。”

“那他有沒有跟你提起過學生時代的事?”

“沒有。”劉巧蘭将手裏的煙掐滅,扔進垃圾桶,說:“其實我們是相親認識的,那會兒家裏總逼着我相親,我被逼煩了,見他長得還不錯,就決定和他試試。

相處的兩個月裏,他表現的很好,溫柔體貼,噓寒問暖,我就覺得這人不錯,然後就和他結了婚。從相親到結婚,也就三個月的時間。”

“據你所知,他有沒有奇怪的癖好?”

“瞧您問的,就他這男女不忌的癖好,還不奇怪?”

“除了這個之外,他還有什麽特殊的癖好?”

“要說癖好……”孫巧蘭想了想,說:“他對手特別在意,之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會拉着我的手看,不僅從不讓我進廚房,還給我買各種護膚品,陪着我一起做美甲。”

林南岳看向孫巧蘭的手,不得不說她的手真的很好看,或許就是因為這個癖好,才導致兇手剪掉了于峰的十根手指。

林南岳重新拿出手機,仔細看着剛剛傳過來的照片,果然發現那個男人的手,也是相當好看。

……

聽完林南岳的講述,喬星年出聲說:“這麽說兇手之所以剪去于峰的手指,是因為他有戀手癖?”

林南岳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麽想的。”

“那個男人的照片呢,給我看看。”

林南岳松開喬星年的手,拿手機找到照片遞給他,說:“他帶着口罩和帽子,根本看不清長相。”

喬星年放大照片,仔細地看着,指了指其中一張照片,說:“你看這兒。”

林南岳看了過去,說:“這是……反光?”

“沒錯,就是反光。”喬星年重新看了看之前的幾張照片,說:“之前的幾張可以看到他手上并沒有戴戒指,所以不可能是戒指的反光,而從這個角度來看,應該是指甲上的反光。”

“指甲上的反光?”林南岳微微皺眉,随即說:“你的意思是他做過美甲?”

“這是唯一的可能。”

“一個大男人做美甲?難道她其實是女人,僞裝成男人?”

喬星年好笑地說:“阿岳,誰也沒規定男人不能做美甲吧。”

“可……”林南岳突然停了下來,面色古怪地看着照片,說:“好吧,他有喉結,确實是個男人。”

“或許這才是于峰特殊的癖好呢。”

“你是說他的癖好是讓男人做美甲?”

喬星年聞言輕笑出聲,說:“阿岳,我發現你今天好像不在狀态,如果太累的話,就早點睡吧,明早還得去上班。”

林南岳臉上一熱,他确實不在狀态,不過任誰和心愛的人赤/裸相對,也不會心無雜念吧。他赧然地說:“要不我們關了燈再說?或許看不到你,我就能集中注意力。”

“原來是我妨礙了阿岳思考,那我去隔壁睡。”

林南岳二話不說直接關掉床頭燈,躺下抱住了喬星年的腰,說:“今天太晚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喬星年輕笑,随即将手機放到一邊,躺了下來。

“星年,明天就是阿姨的生日了,我該準備什麽禮物好?”

“阿岳這麽忙,有時間過去嗎?”

“有,第一次去你家,總能抽出時間的。”

“上次你幫我準備的禮物送給伯母了嗎?”

“沒。你是想讓我轉送給阿姨嗎?”

“嗯,禮物沒送出手,那就還是你的東西,不算轉送。”

“可這樣會不會顯得沒有誠意?”

“那份禮物可是值不少錢呢,怎麽能說沒誠意,就它吧,我媽一定會喜歡的。”

“那好吧,聽你的。”

“睡吧,晚安。”

“晚安。”

……

第二天,林南岳罕見地賴了床,躺在床上看着身邊的喬星年,他的五官真的很好看,讓人百看不厭,他總在想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而這麽好看的人現在是屬于他的,以後也一定是屬于他的。

每每想到這兒,林南岳便忍不住沾沾自喜,可惜的是昨晚他已經那麽主動了,喬星年卻堅持沒做到最後一步,雖然知道他是為自己好,可林南岳心裏總覺得有些失落。

喬星年的感覺向來敏銳,被這麽一雙熾熱的眼睛看着,不可能感覺不到。他無奈地睜開雙眼,說:“阿岳今天不去晨跑嗎?”

“有點累,不想起。”

喬星年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剛剛六點半。他側身抱住林南岳,說:“那就再陪我睡半個小時。”

“好。”

感受到林南岳的視線,喬星年無奈地說:“閉上眼睛。”

林南岳聞言乖乖地閉上眼睛,本沒了的睡意又再度襲來,很快便睡了過去。

「嗡嗡嗡」,手機振動了起來,喬星年拿出手機關掉了鬧鈴。林南岳僅僅是動了動身子,卻沒有睜開眼睛。

喬星年看着天花板愣神了兩分鐘,宕機的大腦終于恢複運轉,拍了拍林南岳,說:“阿岳醒醒,該起床了。”

林南岳睜開眼睛,擡頭看向喬星年,問:“幾點了?”

“七點半。阿岳如果不急的話,我現在去做早餐。”

林南岳掙紮了一瞬,說:“算了,還是出去吃吧,不然恐怕會遲到。”

“行,那就起床。”

喬星年坐起身,赤着身子下了床,完全沒有一點不自在,倒是林南岳看着面前的美景,不由自主地紅了臉,不禁在心裏感嘆:“原來男人的身體曲線,也可以這麽美!”

喬星年自顧自地打開衣櫥,找到了一身白色的休閑裝,上衣是連帽的短袖,沒有圖案,只是左胸的位置有個口袋,口袋是棕紅色的,上面縫了兩顆黑色的紐扣,紐扣下面用黑線縫了一條兩端向上的弧線,和扣子正好構成一個笑臉。

褲子是束口的七分褲,褲子是卡其色的,後面的口袋上也有一個笑臉,只是顏色要更深一些。

喬星年換上衣服,在鏡子前照了照,說:“南洲的眼光不錯,選衣服很有品味。”

“你穿上好看,是因為你本身就好看,跟衣服沒關系。”

喬星年并沒看到林南岳說的話,轉身看向他,說:“阿岳快點起,我先去洗漱了。”

喬星年清楚林南岳的性子,怕他不好意思,便主動離開了房間。

林南岳見狀松了口氣,赤着身子下了床,随便挑了套衣服換上,無意間看到了脖子上的吻痕。他對着鏡子照了照,忍不住揚起嘴角,故意扯了扯領子,将它露了出來。

喬星年從洗手間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林南岳脖子上的吻痕,微微皺了皺眉頭,走上前摩挲着說:“阿岳,你脖子上有吻痕,需要遮一下嗎?”

“有嗎?”林南岳佯裝不知情,說“有就有吧,這麽熱的天,怎麽遮得住。”

“嗯,下次我會注意。”

林南岳眼睛亮了亮,說:“星年,今天是阿姨的生日,晚上回家可能會有些晚,要不……”

喬星年哪能不明白林南岳的意思,說:“昨天我沒回去,我哥不會多想,如果今天再不回去,他恐怕就要起疑心了。”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公開我們的關系?”

“至少要等阿岳手上的案子結束吧,畢竟如果我們的事公開,恐怕你就沒有精力工作了。”

林南岳聞言點了點頭,說:“好,聽你的。”

兩人吃完早飯,林南岳先送喬星年去茶社,又開車去了警局。

喬星年來得早,進門後将卷簾門又拉了下來,随後徑直上了三樓,将這幾天的監控視頻,以及昨天蔣墨涵發來的資料,一股腦的發到了林南岳的郵箱裏。

茶社最近的生意太忙,他吃飯都顧不上,根本沒有時間去查看視頻,只能交給林南岳,讓他抽空過一遍,查找安裝監聽器的人。

喬星年換好衣服就下了樓,發現高湛站在店裏,卷簾門也被拉了上去。

見喬星年下來,高湛連忙打招呼,說:“老板,你來了。”

“你每天都來得挺早。”

“我租住的地方離這兒有點遠,我怕起得晚,又趕不上班車,遲到就不好了,所以每天都會提前半個小時過來。這兩天比較幸運,下樓就正好趕上班車,所以就早了些。”

“你在哪兒租的房子?”

“清悅小區,在城南,坐公交的話,至少要半個小時。”

喬星年點點頭,說:“如果打算長期在茶社工作的話,就在附近找個房子,這樣來回也方便一些。”

高湛赧然地說:“我這剛畢業,手頭有點緊,那邊的房子比較便宜,等我發了工資,我就在附近找個房子。”

“放心,工資肯定少不了。鑒于最近你們的表現都很不錯,到月底我會酌情發些獎金。只要你們好好幹,絕對不會虧待。”

“謝謝老板。”

喬星年狀似無意地說:“你們五個也來了幾天了,相互之間應該也算了解了吧,你和誰的關系比較好?”

高湛愣了愣,随即說:“我和焦然的關系比較好,我們都是剛剛大學畢業的,平時的愛好也類似。所以和他比較聊得來。”

喬星年猶豫了一瞬,說:“你應該也聽說了,之前我招的兩個營業員,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問題出了事,對茶社的影響比較大。我和你們接觸的時間不長,對你嫩不是很了解,你覺得他們的人品怎麽樣?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妥的地方?”

高湛的神情有些為難,說:“老板,背後議論別人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只要你說的是實話,就不算議論。況且我們也是為了茶社,只有茶社好,我們才能好,你說對嗎?”

高湛撓撓頭,說:“我們才相處幾天,彼此還沒那麽熟悉,所以恐怕不能給老板什麽建議。”

喬星年笑了笑,說:“沒關系,去換衣服吧,他們也該來了。”

高湛有些忐忑地點點頭,說:“好,那……那我先上去了。”

喬星年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很快,其他人也相繼走進茶社,喬星年問了他們同樣的問題,有三個人的答案和高湛很像,都不想多管閑事,只有黃青藍不同。

“高湛和劉銘的性格不錯,為人厚道,工作努力。焦然自私,愛貪小便宜,平時是不會怎麽樣,可一旦遇到事,第一個撂挑子的一定是他。霍春平……別看他平時不聲不響,但他看人的眼神中時時帶着警惕,應該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麽簡單。”

喬星年看着黃青藍,平靜地說:“以你的意思,焦然和霍春平不适合在茶社工作?”

黃青藍直視喬星年,說:“我只是回答老板的問題,至于老板要怎麽做,自己斟酌。”

“好,你說的我記下了。”

喬星年掃了一眼他的手,笑着說:“我最近想錄一期泡茶的教學視頻,人不需出境,只需要手上的動作,你的手型很好看,你有沒有興趣?”

黃青藍不答反問道:“老板的手型也很好看,怎麽不自己拍?”

喬星年意味深長地說:“我要拍的是最基本的泡茶教學,如果我來的話不太合适。”

黃青藍看着他,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說:“可以,老板打算什麽時候錄制,直接叫我就成。”

喬星年狀似随意地說:“看你手上戴着戒指,是結婚了嗎?”

黃青藍擡起手,下意識地摸了摸手上的戒指,說:“還沒有,不過我已經有了伴侶,結婚也是早晚的事。”

喬星年點點頭,說:“挺好的,有機會可以帶她來喝茶。”

黃青藍笑了笑,說:“好。老板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去忙了。”

喬星年應聲,黃青藍轉身下了樓。

轉眼到了下午五點,喬星年看看滿滿當當的客人,頓時有些無奈,今天是喬海蘭的生日,早就說好了,晚上六點準時回家,可現在這情況……

喬星年嘆了口氣,叫來黃青藍,說:“今天晚上我有事推不掉,六點之前就要離開,晚上的生意就由你照看,你覺得有問題嗎?”

黃青藍愣了愣,随即說:“只要老板放心交給我,我就不會讓你失望。”

喬星年點點頭,說:“泡茶的技術你有,就是少了些耐心,你要記住,寧願讓客人稍等一會兒,也要保證泡茶的質量,明白嗎?”

“明白,我會注意的。”

“你把他們幾個叫來,我有事要說。”

黃青藍将其他四個人叫了過來,喬星年掃了一眼衆人,說:“今晚我有事,待會兒就走,接下來由黃青藍泡茶,你們四個協助他,聽他的吩咐,明白嗎?”

四人同時看向黃青藍,臉上的神情各異,齊聲說:“明白。”

“好。今晚對你們來說是一個考驗,我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明天我會查看監控,今晚的表現作為你們去留的參考,聽清了嗎?”

聽喬星年這麽說,衆人打起了精神,說:“是,老板。”

喬星年剛和他們說完話,林南岳就推門走了進來,西裝筆挺,皮鞋锃亮,好像還專門做了發型。

喬星年看得一愣,随即笑着說:“阿岳今天很帥!”

林南岳上下看了看,有些不确定地問:“我這樣還算得體嗎?”

喬星年調侃地說:“得體,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上市公司的總裁上門了。”

林南岳微微皺眉,說:“是不是太嚴肅了,要不我再去換一套?”

“換一套?現在這個時間再去買衣服,應該來不及了吧。”

“不是,我車上有衣服,你過去看看,幫我選一套。”

喬星年驚訝地說:“你車上有衣服,而且還不止一套?”

林南岳點點頭,說:“時間不多了,你快幫我挑一套,我們一起上去換衣服。”

喬星年任由林南岳拉着出了茶社,來到汽車前,林南岳打開了後車廂,喬星年看着裏面一摞摞衣服,還有四五個鞋盒,頓覺有些哭笑不得。

“阿岳,你不會是把家裏的衣服都帶來了吧。”

林南岳臉上一熱,說:“也沒有,就是挑了幾身,你快幫我看看。”

喬星年彎腰看了看,挑了一套奶白色的T恤,一條天藍色的休閑褲,配上一雙白色的休閑鞋,幹淨清爽還舒服。

林南岳看着手裏的衣服,說:“這會不會太随便了點。”

“見自家人,又不是見客戶,用不着穿那麽整齊,顯得生疏。”

「自家人」三個字安撫了林南岳,讓他緊張的心放松下來,忍不住揚起嘴角,說:“好,那我們趕緊去換,別遲到了。”

兩人換好衣服,就匆匆下了樓,喬星年又去商場拿了訂購的禮物,這才開車回了家。

宏大小區大門外,林南岳找了個公共停車位停好車,和喬星年相繼下了車。

從後座上拎出大包小包,喬星年無奈地笑着說:“阿岳,你買這麽多東西,什麽時候能吃完?”

“這些看着挺多,其實都是包裝,裏面的東西并不多。叔叔阿姨年紀大了,這些補品就該常吃。”

“聽你這麽說,我怎麽覺着心裏有點過意不去,到底你是他們兒子,還是我是?”

“你剛才不是說我們是一家人嘛。”

看着林南岳紅彤彤的耳根,喬星年頓時被取悅,笑着說:“倒也對,都是兒子,孝敬他們也是應該的。”

林南岳嘴角上揚,和喬星年相視一笑。

兩人沒在多說,拎着東西就進了小區。

剛來到樓下,喬星年就碰到了下樓的蔣春民,也就是蔣墨涵的父親。

蔣春民遠遠就看到了喬星年,笑着說:“小年,你來了。”

喬星年連忙打招呼,說:“爸,您怎麽下樓了?”

蔣春民愣了愣,随即回過神來,臉上的笑意更濃,說:“家裏沒醬油了,你媽讓我去超市買一瓶。這位就是你朋友嗎?”

“嗯,他叫林南岳。”

林南岳連忙打招呼,說:“叔叔好。”

蔣春民點點頭,打量着林南岳,說:“好好好,這還是小年第一次帶朋友回家。”

“爸,您快去買吧,要是晚了,我媽又該唠叨了。”

“行,你們趕緊上去,你媽下午就開始準備,就等你們回來呢。”

喬星年沒再多說,帶着林南岳就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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