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奪她(4)

◎“我非要你與我在一起呢?”◎

茶花耳側仿佛聽見了有什麽東西被撕裂的聲音。

是那層已經千瘡百孔的窗戶紙,亦或是他讓人給她新買的粉白襦裙。

她避開他的唇,被他吻到白皙的腮側。

他頓了頓,便更是發狠地去吮吻她的耳根,細頸,如密集的雨點般,恨不得将她徹底淹沒。

“嗚……”

懷裏的小姑娘哭顫起來,仿佛在某個瞬間終于崩潰了般,再不管不顧地擡起手去捶打他。

哪怕她生來就根本不懂要如何去傷害旁人,根本不懂要如何去反擊。

可他太欺負人了——

茶花再也沒有見過比他更加可惡的人!

每每都步步緊逼,寸寸脅迫。

從雲舜到京城,明明有那麽多人,那麽多比她善解人意,比她姿容更美的人......

可他卻偏偏只逮着她一個狠狠欺負,從頭到尾都沒有一點願意要放過她的意思。

她紅着眼眶,仿佛無意中抓撓到他臉頰。

可他也只是仰頭避開她的粉拳,任由她抓撓發洩,舔着齒尖冷笑了一聲,将她直接扛起來丢到寝榻之上。

“你可曾想過我給你的這顆心被你碾在腳底踐踏過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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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趙時隽何曾這樣卑微?”

布帛破裂粉碎。

茶花小臉卻驀地微微發白。

“疼……”

她哽咽地蜷縮起身子,發出難受的嗚咽,“我肚子好疼……”

男人眸光半是迷離,才淺嘗了滋味,雙眸隐隐發赤。

可在看到她臉色時,卻怔了一瞬。

一伸手,卻撫到了一把血。

他眼底霎時掠過了一抹少有的慌色。

……

不到一刻的功夫,馮二焦便從府外請了個擅長婦科的女醫回來。

說來也巧,那女醫恰好正是上回給昏迷中的茶花施過針的鄭大夫。

她踏進這位昭王的寝居時,便在簾縫中瞧見榻側一個衣衫不整的俊美男人,懷抱着同樣衣裙淩亂的纖柔少女,為她拭去額角因為疼痛沁出的冷汗。

“莫怕,大夫很快就來了……”

男人喑着嗓音安撫,仿佛是再不敢驚吓到她半分。

茶花說肚子疼,他便将滾熱的手掌貼于她冰涼的腹部,輕輕揉撫。

茶花疼得手腳發軟,倚在他懷裏。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可在羞恥地方流淌出來的血,讓她隐隐覺得自己也許會死得很不體面。

小姑娘口中滿是傷心,“待我死在殿下的榻上再沒有顏面見人,殿下才該滿意了,是不是?”

趙時隽心口起伏不定,眸裏掠過一抹怒色。

“別再說死字,聽見了沒有?”

茶花一動雙腿,只覺得血越淌越多,臉色亦是更加蒼白。

知曉她愛惜顏面,他便不許任何丫鬟仆人進屋來。

可等她死了以後呢?

她想到這些怎麽能不難過……

趙時隽見她傷心,撫了把淚,不由又緩下語氣,“你瞧你渾身上下無一不軟,為何偏偏卻嘴硬無比?”

“難不成真要我将心剖出來給你瞧瞧?”

茶花語氣略顯悲戚,“我母親就是死于後院的争風吃醋,殿下要我如何接受自己走上和母親一般的道路?”

“我……我也沒有能力和任何人鬥的。

殿下若真要了我,往後也許我也會同我母親一般,最終的歸宿也只是一口枯井罷了。”

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叫他明白他們根本不能在一起,只能承認她的懦弱,她的膽怯,她內心深處一直以來都懼怕的陰影。

趙時隽手臂收緊了些,将她的身子往懷裏帶幾分,再度同她沉了臉色強調,“茶花,這種晦氣的想法,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那鄭大夫見他二人私密話語,她怎麽也找不準方便進去的時機,還是馮二焦打外面過來,朝屋裏瞥了一眼了解了她的窘境,咳嗽了一聲,然後才道:“殿下,大夫來了。”

屋裏瞬間便靜谧了片刻,随即是男人聲沉地道了句“進來”。

鄭大夫這才得進入。

趙時隽見大夫過來,讓馮二焦退下後,才對這女醫頗為隐晦道:“方才許是我有些心急,在床事上弄傷了她……”

說罷,他便叫茶花将裙擺撩起來給大夫看看。

茶花死死捂住裙子,說什麽都不肯。

鄭大夫這才輕咳了一下,溫聲道:“可以先容民女為姑娘把個脈,倘若真是那事情上不小心弄傷的話,自然也有專程的傷藥可以治療……”

她接着便給茶花把脈,随之卻露出幾分疑惑,口中“咦”了一聲。

“殿下确定是您方才弄傷了她?”

趙時隽掃了她一眼,只怕交代不清楚耽擱了她對症下藥,“尚未入多少……”

才說了幾個字,見到懷裏的小姑娘羞憤欲死,眼淚又被氣了出來。

他只得停下嘴,繃着臉答了句“不确定”。

鄭大夫嗓子發癢似的,又輕咳了聲。

她言簡意赅道:“姑娘是來月信了。”

茶花怔了怔,似乎不理解她說的意思。

趙時隽聽到這話,卻隐隐是有些印象。

他畢竟不關心女人的那些事情,但偶然也聽人說起過,女子好似每個月都會有那麽幾日的不方便……

然而現在再想來,茶花在他身邊這段時日,卻好似一次都沒有過。

而茶花自己顯然更不知道這是什麽了。

其他女孩子初來癸水時,往往都有母親教導告知,且教女孩如何處置,如何應對。

可茶花打小也只是見陳茶彥見得最多。

他身為哥哥雖會關心,可他尚未成親,很顯然也不可能對這種事情會很清楚。

所以茶花沒有來過月信這件事情,竟然都沒有人發覺過。

這時鄭大夫又繼續說道:“姑娘那時陷入昏迷,也許不記得民女,但先時民女為姑娘把過一次脈,發覺姑娘雖然已到了女子婚嫁之齡,身子卻氣血虛虧,且有宮寒之症。”

“這些症狀在一些饑不飽食颠沛流離的貧民女子身上要更加嚴重一些,是以往往哪怕是成了親,也極晚才會來月信,或是一直都不會有。”

“但姑娘那時的脈象看着便像是有所好轉,許是近些時日無意中又進補良多,雖來得晚了些,可到底沒有壞了底子,只要日後再稍加留神調養,并不會影響到孕育子嗣一事。”

她這樣說,趙時隽心中便也漸漸了然。

料想茶花從前與她哥哥東躲西藏,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多半能不餓死都算好的。

後來進了他這昭王府,她若是使性子超過兩餐不吃,都會遭他訓斥,即便是抹着淚,到底也得吃下一些。

兼之下人們隔三差五的滋補養湯,這才引來了她這場初潮。

這對于小姑娘而言是件好事情,只是起初時卻吓得兩人都是一身冷汗。

鄭大夫開了些滋陰湯藥後,才随着下人離開。

當夜見着小姑娘那副可憐模樣,趙時隽再是獸性難忍,也不至于非得在這個時候繼續刺激她。

安撫她睡下後,他才令丫鬟仔細看護着,兀自去了躺浴房。

隔天一早。

趙時隽下了朝後,心中早有盤算,擡腳去了承德殿求見天子,随即将臂上紅痣消失不見一事提前告知于對方。

天子在殿中來回踱步,過了許久才臉色陰晴不定地停留在趙時隽跟前,讓他再度伸出手臂。

趙時隽瞥了他一眼,倒也不遮不掩,任由天子卷起袖口,看見那臂上一片幹淨。

“你這個孽障……”

“什麽時候不挑,偏偏要趕在及冠之前!”

夏侯嗔曾私下對天子說過,此子身上戾氣頗重,若在及冠前便耽于情念,便等同于一腳踏入無間地獄。

對方形容得頗是可怖,可趙時隽打小做下的那些事情半點也沒辜負對方口中的形容,天子又會有什麽不信?

他自是讓夏侯嗔為趙時隽點上了一種特殊的朱砂,為他守住貞潔。

偏他自個兒私底下竟然這樣的不自愛——

趙時隽唇角卻噙着一抹諷笑,“陛下有所不知,這紅痣已經不在很久了。”

“我本就不信那些道士的妖言惑衆,是以早幾年就私下裏尋了個女子好過一場,您瞧我至如今也都還活蹦亂跳,是不是?”

天子打量着他,偏偏上次看他後背傷勢時,也忘了有沒有看見他臂上的紅痣。

如今他這樣說,反倒令天子心底頗為驚疑不定。

難不成夏侯嗔那厮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且離他及冠也沒多少日。

天子也只能認了。

可打發了趙時隽後,天子才略是頭疼地在椅上坐下。

姜總管見狀擡起手熟稔地為天子揉捏額角,嘆息道:“陛下已然是盡了力了。”

昭王殿下向來不馴,寵着也好,貶着也罷,至今都不曾讓天子少操心過。

天子睜開眼,緩緩說道:“夏侯嗔說的果然不錯,朕先前已經錯得太多了。”

“這件事情上,朕決計不能一錯再錯。”

……

茶花頭一日腹疼得厲害,到了第二日服用了些湯藥才将将緩解了一些。

丫鬟們得知她對這件事情竟都不知情,趁着昭王不在的時候還都積極地跑來榻前叽叽喳喳,同茶花分享初次來癸水的體驗。

茶花聽她們說得多了,才恍然這并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情,是女子們都會有的。

可這初潮滋味到底不是太好。

牽連着她連胃口都減少了許多。

晚上她不肯用膳,趙時隽也不強求,但鄭大夫給她開出的四物湯,卻是被他逼着一口不剩得給喝了幹淨。

喝完了藥之後,小姑娘臉上略顯出幾分氣血,對比先前慘白模樣不知好了多少。

趙時隽打量她這幅模樣,心思一時又頗為叵測。

“與其這樣僵持下去,你倒不如給我一句準話……”

男人捏着帕子給她擦了擦嘴角,語氣又恢複到從前那般,帶着三分咄咄之意。

“如果我非要你與我在一起呢?”

他的話無疑讓茶花心頭再度湧上母親的慘狀。

烏黑的井底,惡臭的氣味,她最愛的母親身上爬滿蛆蟲……

這世間再是溫柔漂亮不過的女子,也在小姑娘眼皮底下一點一點變得面目全非。

她眼睫驀地一顫,過片刻才隐忍地擡起眸看向對方。

“那……倘若我想要做王妃呢……”

換成旁人來說這樣的話,無疑既是自不量力,且還貪得無厭。

但小姑娘的語氣卻很堅決地重複,“倘若我想要做王妃,殿下也能給嗎?”

見到男人略顯沉默的神情,茶花心底反倒是輕輕松了口氣。

“殿下,你看,其實即便換成是殿下,也會有為難之處的對不對?”

“茶花……”

茶花卻忙阻了他要開口的企圖。

“殿下,我……我也可以給殿下幾日時間好好考慮。”

“這樣至少也說明殿下的答案是深思熟慮過後的。

不然,就算殿下現在真能給出了個準話,到時候就變成了一時沖動呢。”

她這樣說,顯然并不是真得在期待他答應或者不答應,只是并不願意面對這些罷了。

趙時隽垂眸掃了她一眼,倒是沒再與她為難。

夜色暗沉。

趙時隽在書房中處置公務時卻比往常多出了幾分心不在焉。

茶花睡前的話在男人心頭頻頻浮現。

倘若循着他當下的心思去回答,他自是恨不得為她掏心掏肺。

但趙時隽無疑也更清楚自己的冷酷之處。

他享受她銷魂滋味時,也冷眼旁觀着自己已然色令智昏的模樣。

他現在的答案絕不會理智。

這也正是他沒有立刻回答她的緣由。

趙時隽徹底沒了查看庶務的心思,起身徐徐踱步到窗前。

他将指上的扳指摘下,放在掌心搓揉了兩圈,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巡邏府衛身影上。

“俞淵,府中最近的戒備還需加強,不可掉以輕心。”

俞淵在男人身後重重抱拳,口中答了個“是”。

……

在珩王的有心幫助下,陳茶彥跟着他一步一步找到了每一處罪證的嫌疑之處,随之亦是一步一步地推翻了加諸在曾經宣寧侯府身上的一切罪罰。

當最後一個證據遞交齊全,三司聯審之後,最後才終于在天子眼皮底下洗清了宣寧侯府當日的冤屈,而宣寧侯府的罪奴也将可以各自歸家。

在獄中病逝、以及在流放途中死于匪患的宣寧侯夫婦和二公子,分別也都得到了不同的補償與封賞。

按理說陳茶彥當是萬分激動的那個,可當下他卻平靜的猶如一潭死水。

他進宮當面向天子叩謝天恩,天子亦是言明要恢複他的爵位。

當初宣寧侯的侯爵之位是傳給了他最喜愛的二兒子陳茶武。

如今陳茶彥倒好似因禍得福一般,将這繼襲的順序撥亂反正。

“陛下,倘若草民的妹妹不能平安歸來,草民便不能接受陛下對宣寧侯府的一切補償呢?”

到了這一刻,陳茶彥終于才慢慢地将謀劃已久的心思說出。

他很清楚,整個朝廷上下,除了天子,沒有人能治得了趙時隽。

可天子好端端的也不會幫他。

當他得知宣寧侯府是冤枉時,他那時便握緊雙拳,知曉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這一出卻是天子始料未及。

“你是說,這件事情還牽涉到了昭王?”

天子沉着臉,沒有立刻答複陳茶彥,而是轉身進入內殿,尋了個盯着昭王府眼線過來詢問後,将事情的始末才重新了解。

半刻後,天子才從內殿徐徐走出,他看向長跪不起的陳茶彥。

“你陳家的委屈朕都知曉了……”

“朕這就将那孽畜傳召進宮。”

……

趙時隽今日在正準備進宮的時候忽然也得了天子的一通傳召。

他将身上的常服更換下來,心中卻盤算着待會兒見到天子後要說的一些話。

他性情向來乖戾無常,稍稍柔順一些,便能博得天子諸多賞賜。

卻不知這回是不是也可以如往常一般,叫天子能夠松口答應。

上馬車前,趙時隽讓俞淵不必跟随。

在這關鍵的節骨眼,男人心思向來也都是謹慎萬分。

馬車一路駛入皇宮。

趙時隽于禦書房內見到了天子。

天子道:“你可知曉朕今日叫你進宮來是做什麽的?”

趙時隽打量着對方的神情,溫聲道:“陛下的心思誰人敢胡亂揣度?”

“只是我今日來,卻是有個正經事情想要央求陛下。”

“哦?你小子能有什麽正經事情?”

趙時隽道:“我想同陛下求一樁賜婚。”

天子臉上納罕神色愈深,“賜婚?”

“是,我近日相中一個女子,但也深知她身份不夠,想将她求為側妃。”

茶花要的東西,不是他不想給,而是他給不出來。

但即便如此,他焉能容她離了他的身側。

趙時隽深知自己的婚事握在天子手中,想要将小姑娘求為王妃根本也沒那麽簡單。

為今之計也只有先将她迎進府,納為側妃,日後再與她好生解釋,他自會想法子給她想要的一切名分。

天子慢慢地飲了一盅茶,再聯想他前幾日冷不丁便跑來告訴自己,手臂上紅痣消失的情景,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只怕這小孽畜根本是在一些事情上沉不住氣了,這才漏洞百出地連個鋪墊都沒有,冷不丁地就跑來告訴自己臂上紅痣不見了。

緊接着連個把月的過渡期限都等不得,這才幾日,便立馬又告訴他想求個女人。

而且一上來就還是個側妃?

天子歲數是他一倍還大,在這高位上幾十年,哪裏會連他這點心思都看不穿。

“朕今日叫你入宮來,實則也是有一樁至關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于你。”

見天子臉色沉重,趙時隽亦是漸漸收斂了幾分笑意。

“昭王,朕多年來一直都有個秘密不曾告知于你。”

“這個秘密……就是你根本不是你父親的孩子。”

“你趙時隽,是朕的嫡親血脈。”

也是膝下無子的天子,迄今為止唯一一個兒子。

偏偏為了正統,為了名聲,他不敢認,也不能認。

畢竟身處帝位睡了自己兄弟的妾室,甚至生下了一個兒子這樣的醜事,誰也不願将這樣的醜事留在史書上遺臭萬年。

他半真半假地給趙時隽講述了一段陰差陽錯的凄美往事。

他是如何去昭王府時看見他母親美麗的舞姿,又是如何在醉酒後,誤會下與之産生了一夜姻緣。

最終有了趙時隽的離奇故事。

趙時隽臉上适時地露出三分錯愕,恍若是不可置信。

“您說得都是真的?”

天子嘆息,“朕做錯了太多事情,朕不願再錯下去了……”

他伸手将趙時隽招來面前。

趙時隽眼尾仿佛也染上了些許紅,像是生出些淚意。

“怪道這些年,我對陛下從來沒有太多的敬畏,只覺親切無比。”

他看向天子,“陛下也清楚,我父親去世前對我向來都不聞不問,只有陛下您從小到大都會管我。”

“我病時,是您将我放在殿內請太醫将養看護,我不高興時,也是您買來名駒哄我高興……”

“我想不明白這些事情,可回到家中,更不覺我那父親像我父親……”

“所以,我也時常扪心自問,自己為何私心裏總忍不住将陛下當做是自己的父親看待?”

天子聽到最後一句話,霎時也眸光震顫,緩緩站起身來。

“你……你心底真這樣想?”

他本來還以為趙時隽不會輕易接受自己這個父親,甚至按着他那忤逆的性子,也許還會對自己生出抵觸的心思。

不曾想,他竟在很早以前就私心裏将自己當成了父親?

這對于天子而言,不吝于是一份巨大的驚喜。

“你……你不怪朕這麽多年來都沒有給過你名分?”

趙時隽笑道:“陛下身為天子,焉能随心所欲?”

“雖沒有名分,可該有的關愛,我卻半點也沒缺過,不是嗎?”

他這般通情達理,讓天子幾欲老淚縱橫。

天子道:“此處無人,你……且喚我一聲父皇可好?”

趙時隽遞了塊帕子給他,自是柔聲喚了句“父皇”。

天子緊緊握住他的手,垂淚片刻,才将将緩釋下心中幾乎難以壓抑住的激動情緒。

“我兒……”

天子半晌才長嘆了口氣,“你既然知曉此事後,往後就更該收心才是。”

他感動地說完這些,神色卻轉而變得正經嚴肅起來,詢問趙時隽:“你先前,是不是将那陳家姑娘帶進你府裏頭了?”

趙時隽聽到這話,沒有否認。

天子頓時又攏起眉頭,“你糊塗啊。”

“朕與你初初相認,還不想罰你,畢竟誰還沒個年輕氣盛的時候呢。”

“陛下……”

天子道:“這次就算了,但你往後萬不可如此行事。”

“你既知曉自己真實身份,往後朕對你的嚴苛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趙時隽聽得這話,當然不敢再生忤逆,只得在他面前服了軟,答應下來。

半個時辰後。

趙時隽出了宮殿,馮二焦便慌慌忙忙迎上前來。

“殿……殿下……”

趙時隽置若罔聞,直到上了馬車後,他的臉色才驀地沉了下來。

确定外面的眼線聽不見馬車裏的聲響,他才薄唇微啓。

“将你方才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馮二焦這次喘勻了氣息道:“奴才看到殿下前腳進了大殿,後腳便看見禁衛軍龐統領同那陳茶彥點了手底下一支禁衛出了宮去。”

偌大的京城,他陳茶彥做什麽,才需要動用到老頭子身邊的禁衛軍?

趙時隽攥着拳,唇角擰着冷戾的笑,寒着嗓音令車夫快馬加鞭回府——

……

這廂天子目送趙時隽離開,卻想到在見趙時隽之前,他答應陳茶彥的事情。

“陛下若将昭王叫來面前,逼他交出我妹妹,焉知他不會将人藏起,假做不知?”

趙時隽那深沉的城府,陳茶彥算是領教過了。

他既是隐忍至今,就絕不會允許再出差錯。

而眼前這位心思同樣深沉的帝王,俨然該比他更清楚趙時隽那惡戾的秉性。

趙時隽做得出來的,而且他還可以做得更絕。

天子正是也想到了這一點,沉吟片刻,擡手叫來了宮中的龐統領。

“陳茶彥,朕将龐統領借你用一回。”

“但你記住,只有這麽一回。”

天子徐徐對他說道。

但光是借出了宮廷禁衛還不夠。

他還要把昭王傳喚進宮,用另一件事情教他明白。

這世上遠有比女人更重要的東西在等着他。

作者有話說:

看到有小可愛誤會,作話解釋一下:女主在這裏的設定是及笄了,可以婚嫁了,設定裏是她身體不好,如果沒調養好,就算到了三、四十歲,一輩子都不會來月信的體質。

感謝在2022-02-26 21:17:27~2022-02-27 23:10: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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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最新評論:

【啊,果然如此】

【!!!!!幼女??!】

【撒花花撒花花撒花花撒花花撒花花】

【我震驚,感覺好像對孩子下手一般】

【我怎麽覺着趙時隽一直在縱容女主呢】

作者更文辛苦了,來一個地雷提提神吧!】

【我每天的願望就是能在十點前更新。。】

【我去!他是太子!】

【快更新啊】

【男的可以點守宮砂嗎???】

【撒花】

【狗子:哼江山和美人我都要】

【茶花不想步母親後塵,但狗子變成了皇帝老兒的兒子。廣開後宮是常态,茶花前路堪憂啊】

【總算知道狗子和茶花嗯嗯了那麽多次,不喝湯卻一直沒有小包子的原因了】

【喔喔喔狗男人沒了紅痣等着墜入地獄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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