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呂萦思游上了岸,走到了淩星淵的身邊。

淩星淵看着射日弓說:“這便是射日弓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雖然現在劇情已經發生了改變,但一些東西在哪裏,他還是知道的。再加上他仗着自己身懷一氣混元功,才敢如此行事。

不過,他萬萬沒料到的就是,呂萦思居然會随着他跳崖。

“雖然找到了射日弓,但是魔族潛伏于扶桑派,又與洪浪勾結,這該如何是好。”呂萦思頓了頓,“而且,我懷疑我父王可能不是閉關,而是被他們囚禁了。”

淩星淵想了想,覺得有些棘手,“我們先從這裏出去吧。”

呂萦思拿出飛劍,卻發現用不了。他皺眉道:“這地方有些古怪。”

淩星淵說:“我們四處走走,看能不能出去吧。”

兩人在峽谷底部走了一圈,卻發現四周都是山壁,陡峭難登。除非二人長了翅膀,否則難以出去。

呂萦思皺眉道:“這下子我們怎麽出去,不會要一輩子待在這裏吧。”

他看了淩星淵一眼,胡思亂想道:若不是他父王安危難測,魔族圖謀不軌,和這個人一輩子待在這裏,倒也不算太差。

淩星淵沉思片刻,說:“你之前不是發現了一處山洞嗎,我們到山洞裏看看,說不定會有路呢。”

呂萦思将射日弓背在背後,“好。”

……

兩人尋到之前的山洞,走了進去。

山洞裏果然有路,回環曲折,四通八達。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忽然有一道黑影閃過。

呂萦思攔在淩星淵面前,“什麽東西!”

兩人等了一會,那道黑影卻沒有再次出現了。

兩人對視一眼,繼續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呂萦思腳下一空,掉了下去。

黑暗中,勁風撲面。

淩星淵喊道:“呂萦思!”

那只沖着呂萦思門面抓來的手,停了下來。

黑暗中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你姓呂?”

呂萦思驚出了一身冷汗,“是,我姓呂。”

那人問:“呂宜年是你什麽人?”

呂萦思答:“是我的祖父。”

那人說:“呂宜年是你的祖父,那你就是……呂宜年還活着嗎?”

呂萦思說:“祖父已經去世了。”

那人顫聲道:“死了,死了……那呂宜年的妻子呢?”

呂萦思說:“也已經去世了。”

那人又問:“所以,現在的東王是你的父親喽?”

“是的。”呂萦思說。

那人抓住呂萦思,向上一扔,将他扔出了地洞,自己也從地洞中跳了出來。

二人這才看清她的長相,她滿頭白發,瘦骨嶙峋,身上衣衫褴褛。

淩星淵問:“不知前輩是?”

老妪說:“我稱不上前輩,不過是個伺候人的罷了,名字說出來你們也不知道。”

淩星淵若有所思地說:“我聽前輩的話語中,似乎與呂家有所淵源。”

老妪嗤笑一聲,“孽緣罷了。”

淩星淵說:“我們遭奸人迫害,從懸崖上掉了下來,如今被困在這鬼哭峽底,無法出去,不知前輩可有辦法?”

老妪說:“本是沒有辦法的,否則我也不會被困在鬼哭峽底這麽多年了,不過你們來了就有辦法了。”

淩星淵問道:“什麽辦法?”

老妪看了看呂萦思,又看了看淩星淵,“他是呂家人,那你是什麽人?”

呂萦思在淩星淵開口之前,搶先道:“他是我的情人。”

老妪問:“他是你的情人,那你可有兄弟?”

呂萦思答:“沒有,我是我父王的獨子。”

老妪神情複雜,“那東王的血脈,豈不是要從你這裏斷絕嗎。”

“這與我何幹。”呂萦思無所謂地說,“萬萬年之前,世上并沒有呂家。那麽萬萬年之後,世上有沒有呂家,又有什麽關系。”

“好一個‘與我何幹’!沒想到呂家之中,竟出了你這樣的人。”老妪大笑幾聲,笑聲嘶啞難聽。

笑完之後,她說:“你們随我來吧。”

……

兩人跟着老妪走了許久,走到一扇門前。這扇門上雕着九只金烏,圍繞着太陽飛舞,纖毫畢現,栩栩如生。

老妪對呂萦思說:“打開這扇門,需要你的血。”

呂萦思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匕首,割開手指,将血抹在了門上。

門吸收了呂萦思的血,發出一陣金光。

老妪推了一下門,就把門推開了。

衆人走了進去,門內是一間石室,中間有一個石臺,上面有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老妪走近石臺,将盒子打開,裏面是一支箭。這只箭的箭頭是銀色,箭杆是黑色,箭羽是赤色。

呂萦思睜大眼睛,“這是……”

“既然有射日弓,那麽就有射日箭。”老妪拿起了射日箭,“上古之時,天有十日,羿射九日,這便是最後一支沒有用上的射日箭。射日弓配上射日箭,連太陽都能射落,哪怕是大羅金仙,也抵不過這一箭之威。”

呂萦思看着射日箭,“我身為呂家人,居然不知道。”

“這是歷代東王相傳的秘密,你還沒有坐上東王之位,當然不知道。”老妪将射日箭扔給了呂萦思,“本來此箭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不能取出,不過現在也顧不得了。”

呂萦思接住射日箭,似乎有一股力量從這支箭傳達到他身體裏,與他背上的射日弓相呼應。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老妪淡淡說:“我們出去吧。”

……

老妪走在前,淩星淵與呂萦思跟在她身後,三人出了山洞。

老妪對呂萦思說:“你還記得,鬼哭峽頂,有一棵樹嗎?”

呂萦思想了想,說:“記得。”

老妪說:“你要射中那棵樹。”

呂萦思吃驚道:“那棵樹那麽遠,如何能射得中。”

便是世上一等一的神射手,恐怕也無法從山底射中山頂的一棵樹。

老妪說:“你手上的弓,不是普通的弓,而是射日弓,這世上沒有射日弓射不中的東西。你只要在腦海中想象它的樣子,你就能射中它。”

呂萦思聽了老妪的話,若有所思。

老妪拿出一根繩子,“你把這根繩子一頭綁在射日箭上,一頭綁在你自己身上,然後把射日箭射出去。”

呂萦思把繩子的一端綁在了射日箭上,另一端綁在了手腕上,然後把射日箭搭在了弓上。他想象着崖頂那棵樹的樣子,拉開射日弓,将箭射了出去。

射日箭化作一道紅光,向着天空飛去。

那根綁在射日箭上的繩子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成,本來不過短短一截,卻越變越長,仿佛無窮無盡。

過了許久,繩子不動了。

老妪扯了扯繩子,确認繩子十分牢固,然後順着繩子向上爬去。

呂萦思對淩星淵說:“你先吧。”

淩星淵在他前面,這樣要是淩星淵不慎失手,他就能接住淩星淵。

淩星淵點了點頭,也抓着繩子向上爬。

呂萦思在淩星淵身後,也向上爬着。

懸崖極高,三人爬了一天,都沒有爬到頂部。不過,山壁上有一些凸出的地方,可以供他們休息。

就這樣白天爬山,晚上休息,三人終于爬到了崖頂。

……

鬼哭峽頂。

老妪看着四周景物,又哭又笑,“出來了,我終于出來了!”

呂萦思從樹上拔下了射日箭,将箭上的繩子解了下來。他将射日箭和射日弓都放進了儲物戒,然後想要把繩子還給老妪,“多謝前輩指點,原物奉還。”

老妪看了繩子一眼,“這東西,便送給你吧。它叫做‘三千丈’,原本也是你呂家的東西。”

呂萦思忍不住問道:“前輩到底是什麽人,為何對呂家的事如此了如指掌?”

老妪沉默了一會,“告訴你也無妨,反正當年的故人都已經死了。我名為張妙婧,乃是前代東王妃的婢女。”

呂萦思又問:“前輩打算接下來做什麽?”

張妙婧眼中有幾分熱切,“我想見一見東王和他的兄弟。”

呂萦思奇怪地說:“我父王是前代東王的獨子,沒有兄弟啊。”

“什麽,怎麽可能!那我的……”張妙婧沒有說下去。

“而且我也不知道我父王現在如何了,扶桑派有人同魔族勾結,他雖然未死,恐怕也危在旦夕。”呂萦思神情低落了下來。

張妙婧說:“你有了射日弓和射日箭,還怕什麽魔族。這件神器,正是魔族的克星。”

淩星淵微微皺眉,“可是魔族正是為射日弓而來,若是射日弓被魔族奪走,那麽天下就要大亂了。”

張妙婧質問道:“那你說,到底要怎麽辦?”

淩星淵一時也想不出辦法,“這個……還需從長計議。”

“自古‘一力降十會’,把魔族和同魔族勾結的人都殺了,這局不就解了。”張妙婧說。

呂萦思點頭道:“我也覺得可行。”

淩星淵無奈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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