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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讀課後,教室裏睡倒了一片。

章肆川撐着眼皮,翻看着物理課本。

接水回來的顧梨湊過來,小聲問:“這不是還沒講到嗎?”

章肆川困困地轉過臉,手撐着下巴:“預習,本來昨天就想弄,回去太晚了。”

顧梨比出了一個大拇指:“對了,昨天晚上沒事吧。”

“沒事沒事,謝謝阿梨。”章肆川彎起唇,又看了眼時間,“我出去一趟。”

章肆川要去的地方是藝術樓旁邊的保安室。

經過昨天晚上,她覺得有必要提前跟保安溝通一下,拜托鎖門前看看教室裏有沒有人。

從教學樓到藝術樓要穿過一條繞着□□的白欄小路,這個點,這裏幾乎沒什麽人。

清爽的風微微趕走了一點困倦,章肆川眼皮微微耷拉着。

迎春花叢在這個季節只剩下細長的,開始變黃的綠色枝條,沒有花。

所有空氣的味道也只是幹燥的,加上不溫不火的清冷。

忽然,幹淨清爽的風中飄來一陣淡淡的,薄荷葉的香。

半清醒中,一道高瘦清隽的身影也躍入眼中。

段浪京穿着紅白校服,外套松垮地敞着,半垂着手,腕骨突出。

章肆川看向他,嘴巴頓住,不知道應不應該打招呼。

猶豫中。

對面的他卻眼皮都不動,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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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視的欲望。

沒有一絲停頓。

如同乍然相逢的陌生人。

冷漠的,從她身邊,單手插兜地走過。

行吧。

章肆川轉過眼,憋了下嘴。

誰比誰高貴。

保安室坐着一個大叔,穿着黑色制服戴着保安帽,手裏揣着一個冒着熱氣的玻璃水杯。

章肆川微弓着腰,探頭進去:“叔叔您好,我是學校元旦晚會節目組的,最近在用藝術樓的舞蹈教室排練,我想問問咱們晚上一般幾點鎖門呀?”

保安放下了水杯,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學校規定的晚一點,一般我們巡邏看到沒人,八九點就關了。”

章肆川不好意思地一笑,伸出手指指了指藝術教室的方向:“是的,我昨天晚上就被鎖裏面了,以後鎖門的時候能不能麻煩叔叔們看看裏面有沒有人。快元旦了,接下來排練用教室的人都應該挺多的。”

“沒問題是當然沒問題。”保安态度有些不耐煩,“不過小姑娘,這個事,一個人過來說就夠了,不用一遍遍地來回講。”

“啊?”章肆川怔住,“還有人來說過嗎?”

“是啊,沒走兩分鐘呢,你又來了,你們內部溝通好,不用再來說了……”

回去的路上。

章肆川還在疑惑保安嘴裏的另一個人是誰。

剛走兩分鐘?那不是會在路上碰見嗎?

她也沒看見誰啊。

視線裏是彌漫着熟悉的黃綠色的迎春花枝。

不對。

有一個人。

不過,章肆川抿嘴垂眼,想想都沒可能。

物理課下,章肆川對着老師講的一道磁感應強度題犯了難。

自己推導了幾次,每次都和正确答案差那麽一點緣分。

她帶着題去找了顧梨。

顧梨算了一會,擡頭:“是B吧?”

觀察章肆川的表情,她弱弱補充:“要不然……是C?”

章肆川:“呃……答案是A。”

“找個大神問問。”顧梨四處環顧,喊住從旁邊走過的人,“紀李敖,你幫我們看看這道題呗。”

紀李敖在草稿紙上畫了一會,擡起頭,對上兩雙灼灼的眼睛,不太自信地說:“D吧?”

顧梨難為情地尬笑:“其實……是A。”

章肆川托腮:“咱們是怎麽完美避過正确答案的……”

“有沒有可能,是答案錯了?”

沒有頭緒的紀李敖看到了救星:“浪哥,幫忙看道題呗。”

聽到這個名字,章肆川本能擡眼,就對上了站在過道邊的段浪京。

少年黑色碎發遮耳,沒什麽表情的模樣,垂着眼睛,愛答不理的。

緩緩的晨光透過澄淨的透明玻璃窗,似無遮擋地投射到少年身上,仿佛為他鍍上了一層箔金色的輪廓線。

段浪京站在原地,沒有開口,眼神微微偏移,眼睫下垂。

他沒回答,也沒拒絕。

空氣在沉默中漸漸染上尴尬的色彩。

三個人面面相對。

章肆川揣摩着這裏的氣氛和段浪京的表現。

他可能,并不想給自己講題。

又礙于別人,沒有直接拒絕?

“小荔枝,有人找。”第五人的出現打破僵持的氣氛。

章肆川應了一聲,順勢解圍說:“沒事,我下節課問問老師吧。”

等章肆川從外面回來。

顧梨興沖沖地對她招了招手說:“阿肆,搞定了,我給你講。”

“這個帶電粒子流速度是相同的,但磁場強度不同……”

聽着顧梨一點點的講解,章肆川恍然大悟地點頭:“懂了懂了!阿梨,太棒了!怎麽有你這麽聰明可愛的寶貝,真想把你娶回家天天給我講題。”

“啊……”顧梨抿了抿唇,“這是你出去之後,段浪京給我們講的。”

“……”

“不然,小荔枝,你把他娶回家?”顧梨偷笑。

章肆川呵呵,呵呵了兩下,唇線拉平:“突然,就覺得,喪偶這個詞,還挺不錯。”

不過,章肆川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果然,自己一不在,就講題了。

他到底哪裏看不慣她?

章肆川擰着眉毛吐了口氣。

随便他。

反正,在她眼裏,他也哪哪哪都不順眼。

元旦晚會前一天,晚會所有節目進行了大聯排。

“今天晚上去看了元旦晚會彩排,估計晚會一出,咱們學校要出一位新女神了。”

有幾個人伸直了耳朵。

段浪京毫無興趣地撈起挎包,正要離開。

卻捕捉到了一個名字。

腳步一頓。

“章肆川,咱們班的,在舞臺上,跟仙女一樣……”

“真假?別吹啊。”

“随你便,到時候看的時候記得合攏嘴巴。”

段浪京挎上包,斂着下颌從教室門口出去。

明明是往校門口走的腳步在停到大禮堂門口時。

他自己都覺得他挺沒勁。

天空是幽藍色,禮堂是沉靜又雄渾的白灰色,尖塔狀,一輪蒼白色的月亮高懸在尖塔之上。

大禮堂外有數階高高的臺階。一群人正從臺階上拾級而下。

段浪京下意識地往樹後一閃。

閃完之後又嚯地罵了自己一聲。

章肆川在人群旁邊,似乎與熱鬧隔着一層,并不在中間,可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沒穿校服,估計是舞蹈排練專門的衣服,裹在奶棕色的大衣裏,小小一只,露出一點心跳的顏色。

少女側臉聽周圍人講話,烏發雪膚,飽滿靈動。

一雙彎彎荔枝眼,似灑爛漫滿天星。

游動的人群從他面前走過,笑語嫣然。

段浪京隐在樹後,長睫輕擡,目光追着少女的身影。

肆意的夜,凄惶的風,暗棕色的枝條瘋狂生長。

一輪明月高懸于空。

可他怎麽看見了,兩個月亮。

隔日,就是元旦晚會。

後臺裏人來人往,演員道具各個籌備組的成員忙得腳不沾地。

章肆川在後臺待得有些悶,從側門出去透氣。

她沒穿外套,被冷風一吹,小腿肚有些抽筋,環着手準備往回走。

劈頭,懷裏被扔了一包暖寶寶。

她擡起頭,看到不遠處單手揣兜的少年。

眉目冷淡又倨傲。

章肆川有些懵地眨了眨眼,不知道段浪京為什麽給她這個,手握着搖了搖:“這個……個我?”

他懶懶掀眼,瞥了她一眼。

她都以為他要說話了。

又不吭聲地離開了。

“小荔枝,老師在找你。”負責晚會的同學從另一邊跑過來。

章肆川應了一聲,跟他走了。

舞蹈老師看到化完妝穿上演出裙的章肆川,眼睛一亮。

漂亮的姑娘她不是沒有見過,章肆川除了漂亮,更多了份純冽天真的氣質,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又仙又靈。

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除了能力突出,這姑娘更珍貴的是踏實努力,不驕不躁。

這可比前者還難能可貴。

時間,汗水是實打實地付出了。

如果說之前,小荔枝還是在含苞待放。

今夜,會是她破繭成蝶的高光時刻。

“小荔枝,加油。”舞蹈老師走近她,囑咐道。

章肆川擡起那張精致白皙的巴掌臉,笑着握拳舉起一只手:“加油!”

舞臺之下。

高二一班的觀衆席也群情激動。張朝行看到旁邊起身的段浪京,叫住他,指着節目單說:“下一個就到小荔枝了,你不看啊?”

段浪京斜下眼:“上廁所。”

主持人報幕之後,舞臺大幕緩緩拉開。

忽然,燈光突暗,滿室皆黑。

瞬間的安靜。

“怎麽回事?”

“斷電了?”

幾聲竊竊私語後。

驀地。

一聲清越的铮響,自臺上發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與此同時,原本漆黑的舞臺上,“啪”的多了一道放射狀的光。

自天頂流瀉而下的一束白光追在舞臺上。

随着漫天的晶瑩飛雪,一道纖薄的紅裙身影踩着月亮緩緩降下。

腰細折彎,手臂輕探。

腳尖輕點,她如星般旋轉。裙擺随着她的動作綻放成一束火紅的焰。

铮聲滅,琴聲起。

一身紅衣的章肆川提腳環肩,翩翩如蝶,姿态婉轉。一系列動作之後,突然一揚手臂,做出滞空感。

高光追在她的臉上,是一種奪人心魄的美。

長袖一甩,獨舞結束,光線大亮。藍衣群舞登場,曼妙,喧嘩,群花盛放,

一曲将終,原本灑落的白雪不知什麽時候,悄然替換成紅梅花瓣。徐徐飄落,有一小瓣,落在了她的眼尾。

定格,也是升華。

光線一道道消失,最後一束,落在她的眼上。

滿座皆靜後。

是爆發般的,潮水般不絕的轟烈掌聲。

章肆川捂着胸口,超乎預期地完成了這支舞,酣暢淋漓,暢快又肆意。

微喘着氣。

她腳步雀躍地從舞臺上下來,眼尾彎彎,純黑色瞳孔裏發出星星點點的光。

出後臺時。

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段浪京靠着牆,單腿曲折,沉着下颌。

這裏并沒有燈,只有從沒拉緊的簾幕後滲露出來的微光。

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一半輪廓陷在陰影裏,有一種逼人的氣勢。

她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忽略她,或者回避。

卻明顯感覺到他的目光,如有實質地落在她的身上。

一如既往的一言不發,深邃,銳利,喑啞着沉默。

忽然,衣料擦動聲入耳,他懶懶擡起下颌,向前一步,靠近了她。

壓迫的氣息逼近。

清淡的薄荷味毫無空隙地在這片空間裏蔓延。

呼吸一滞,章肆川遲疑地眨動眼睫。

眼上傳來一點輕微的,微燙的觸感。

段浪京的手,像風一樣,很快地拂過她的眼下。

他在幹什麽?

人聲從背後響起,是其他的舞蹈演員正陸陸續續出來。

章肆川退步往後看了一眼,再轉回頭。

簾幕沉沉輕擺,段浪京卻已經不見了。

張朝行看到從排與排的過道裏走來的段浪京,一臉激動地說:“浪浪,你才回來?”

段浪京挑起眼睑:“怎麽?”

張朝行語調高揚:“你看到上一場表演沒?”

“沒。”

“虧了,你不知道,滿場的,不管男女,全為咱們班小荔枝沸騰了,真仙女。”

段浪京單手藏在衣兜裏,靠坐在座位上,無處安放的兩條大長腿屈折着,他垂着頭,腳尖撚着灰一般在地上蹭轉。

撩起眼皮,一慣的漫不經心:“哦,那可太遺憾了。”

語氣裏的冷淡不屑毫不掩飾。

……

張朝行“切”了一聲,拿出手機道:“估計現在校園牆也炸了。”

表白牆飄滿了關于章肆川這個紅衣仙女的帖子。

【今夜,只為一個人而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絕了絕了絕了絕了(嘶吼鬼叫豬哼哼)好美好美好美(發瘋咆哮爬行蠕動)】

【仙女有男朋友嗎,沒有的話考慮找一個嗎,有的話介意多一個嗎?】

散場後,段浪京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背靠着牆。

隆冬,寒意正重。

夜晚微涼,冷氣襲人。

他擡眼掃視了四周一圈,枯枝殘葉,建築物冰冷,人煙遠絕。

段浪京半垂着眼,伸手,往衣兜裏一揣。

指腹觸到一枚軟柔輕薄的東西。

他撚出來。

動作是難得的小心翼翼。

深長的眼睛裏也滿是出神。

一瓣火焰色的紅梅花瓣,出現在他冷白的指間。

是貼在她眼上,他無端搶走的那一瓣。

暗香浮動。

章肆川紅衣薄紗,肆意起舞的畫面一幀一幀在他腦海重現。

白頸,紅裙。

絲質翩翩。

像冬天彌漫的白霧和雪堆裏被引燃的熊熊篝火。

凸起的喉結骨無意識地上下滑動。

畫面最後。

是她下臺前,那場,定格在狹小空間,獨屬他們兩人的對視。

白淨如月的臉,桃花色的眼,上挑的紅色眼線,薄紅的唇。

她的眼睛,幹淨剔透,帶着原本獨屬于少女的興奮,和一點突如其來訝異的睜圓。

那晚回去之後,段浪京做了一個夢。

跟冬天一點關系都沒有的

夢。

作者有話說:

帶下下本預收,喜歡的小天使可以去點點收藏。

還有一本完結沙雕流校園文《偷吻太陽》,完結可宰。

《不回頭了》

■糯稚乖妹×痞壞混蛋

1. 少女時代的周幼,乖巧安靜,成績優異,典型的乖乖女。

與痞壞浪蕩,叛逆頑劣的祁焰是兩個極端。

關于她偷偷喜歡他這件事,連她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

就算後來僥幸和他在一起,周幼還是覺得不真實,像做夢。

但既然是夢,總得醒。

區別在于,這次夢醒時分,格外痛。

2. 朋友都知道祁焰是什麽人,公子哥,懶散,大心髒,多大的風浪到他這裏都是波瀾不驚。

單了這麽多年破天荒第一次談戀愛分手後也還是寵辱不驚,游刃有餘。

真牛啊。

可直到某天他喝到爛醉,對着電話那頭喊:“幼幼,是我……別挂,求你”時才知道。

原來這人,還是個情種。

《公主游戲》

◆混球少爺vs驕矜公主|針鋒相對|宿敵變情人

千城頂級豪門圈裏,一個衆所周知的秘密,炙手可熱的漆二公子生平最讨厭的人,是許家小公主許枝。

漆邢夜最煩人發嗲,許枝天生聲甜,一張嗲妹臉,不說話都能激起人的保護欲。

漆邢夜見不得人嬌氣矯情,許枝腰細身軟,鑽石堆裏長大,小姐脾氣數不盡。

漆邢夜最讨厭的,還是她對他哥死纏爛打,把人逼到國外躲清靜,幾年都不回家

沒人敢把兩位哪邊都惹不起的少爺小姐往一個局裏攢。

可在漆家大公子的歸國宴上。

雕欄掩映的昏暗角落,有人卻看到漆邢夜掐着許枝的腰窩,吻得她潰不成軍,最後他壓着嗓:“昨晚沒受夠是嗎?今天再多看我哥一眼,咱們晚上多加一個鐘,上不封頂。”

就在那人以為驕矜的許公主也被馴服,成了野痞桀骜的漆二少萬花叢中的一朵嬌花時,卻見男女位瞬間颠倒。

許枝壓着周邢夜,蔥白細長的手指在他喉結上暧昧地挑動:“我可以,但,你行嗎?”

◆cp:野痞混球×驕矜公主

【關于一個混球愛上了一位公主的故事】

【也可能是一個少年因為愛上公主變成混球的故事】

排雷:

1.女主軟妹臉,但性格不軟(超兇)喔

2.男主和男二都愛女主愛得要死。

3.微修羅、微狗血、微瑪麗蘇

4.雙c,在男女關系上,男主是男德班班長,但會有女配,暧昧的誤會(大概)

小劇場:

漆大少禁欲冷淡,自覺不可能對一個小姑娘動心,可經歷過生死一遭,才幡然明白他的心意。

就在他準備和她重新開始的時候。

“哥,介紹一下,這你弟妹。”漆邢夜懶懶挑唇,手裏牽着他朝思暮念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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