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bking
段浪京想過很多種回答。
“不讨厭”
“還行。”
或者……更暧昧一點的。
但沒想到, 她鼓了下嘴,側身從天臺上跳下來, 語調輕快地說了個:“你猜?”
尾音上揚, 跟帶着個鈎子似的。
段浪京撚搓着指腹。
嗤了一聲。
想想也是。
還有什麽能比“你猜”這倆字,更暧昧。
兩個人一前一後,隔着不遠的距離。
這也不早了。
他這個時候再說續個攤去吃宵夜。
是不是顯得太主動了?
卻不期然——
“诶,我請你吃宵夜吧。”章肆川看着小巷裏搭起來的燈, 手塞進口袋裏, 側過腦袋, 對段浪京, 很自然地說。
燒烤攤前, 白氣蒸騰,人聲喧嚣。
段浪京插着兜站在原地。冷眼看着章肆川忙前忙後點餐。
點完餐的女孩笑意盈盈, 邁着雀躍的腳步,揚着笑臉朝他跑來。
把號碼牌塞到他手裏。
然後繼續用那種眉眼彎彎的目光看他。
看得冬夜裏無端晃起旖麗霓虹。
段浪京不自在地移開了一點目光。
陪你吃個宵夜, 至于這麽高興?
又聽到小姑娘說:“單我買啦, 就當謝你。”
金、錢、攻、勢?
接下來想幹嘛?
聊天、套近乎、拉近距離?
段浪京懶懶地擡了下眼皮, 看她。
“那……”章肆川露出一個粲然的笑, “我就先回家了。”
回?
家?
段浪京眉毛一挑。
什麽玩意兒?
看着少女揮手離開的身影,段浪京冷冷牽唇。
想讓他開口留她?
不可能。
看她等會找什麽借口, 再拐回來。
……
一分鐘後,走進小區的章肆川撥通了老媽的電話。
“媽媽……沒事,真不用接……我已經到樓下了。”
“同學送我回來的,嘿嘿。”
雖然同學并不知道。
他以為的燒烤夜宵,不過是送她回家的工具。
燒烤攤上, 每個桌推杯換盞, 稱兄道弟, 吵得不行。
而最角落的桌,安靜地坐着一個個高腿長,顏正鼻挺的帥哥,但一臉生人勿進,沒人敢搭讪。
段浪京攏着黑色羽絨服,腳懶散地踩在小桌橫杠上,捏起了一根肉串。
盤子都快空了。
她是真走了?
這讓他難得翻了下回憶,确認章肆川剛才說的是【我請你吃宵夜吧】
而不是【你,自己,去吃宵夜嗎?】
但仔細想想。
也沒毛病。
段浪京用牙齒撸下一塊撒着孜然的肉。
畢竟,單,人家姑娘都結了。
這樣未免也……泰、酷、辣。
張朝行接到段浪京電話的時候,局勢正緊,隊友裏一個五樓選百裏的孫子走兩步晃一槍,一頓操作猛如虎,對方一格血都沒有掉,他奶奶穿針眼都比這天殺的百裏準。
他一邊操控着游戲裏的英雄,一邊在聊天框裏點人,一絲心思都沒法分給段浪京。
光聽見段浪京說什麽他有個朋友咋了咋了的,後面的話是一個字都沒聽清。
他和百裏互相diss,輔助小東皇沉着氣,打圓場,最後一波團戰閃吸了對面adc。
敵方水晶被點掉的時候,張朝行都不敢置信,贏了,這都能贏。
擺爛的百裏也不敢信,罵對面你們是用腳打游戲的吧,我都送到0-10了,還能贏?
這垃圾游戲,到底誰在輸啊!
張朝行瘋狂給東皇點贊,感嘆道:“高手啊!大佬啊!高高手!”
等他退出戰局,才發現段浪京的電話不知道什麽時候挂了。
段浪京挂了電話,身體陷進工學椅裏,一只手拖着下巴,一只手在扶手上慢騰騰地敲,很标準的思考姿勢。
結合他自己的判斷,以及剛才跟張朝行交流時,張朝行異常激動的評價。
足以證明一切都是章肆川的精心設計。
他這邊剛說了句“我有一個朋友,被一妹子送禮物”,張朝行立馬回道“靠,不送能死?”
他又說“約妹子上補習班,妹子先拒絕,拒絕完之後又扭扭捏捏過來主動約。”
張朝行連吸兩口猛氣:“這什麽神仙操作,如來佛祖看到都得原地升天……”
他等張朝行那邊平靜下來了,繼續說“妹子約他吃宵夜,結完賬自個跑了”。
張朝行先是“卧槽”了幾百遍,又憤憤地說“跑什麽啊跑,不知道還有人呢!”
最關鍵的是張朝行最後總結的“高手,大佬,高高手。”
說得太對了。
段浪京用食指指骨抵着下颌,目光幽幽。
就是說。
他段浪京怎麽可能翻車。
原來是碰上了一個高玩。
僞裝得可真好。
那顆酸糖,她硬塞給他的糖,好端端的,給他糖做什麽。
還有前兩天,在他和張朝行高下分明的朋友圈中,故意不給他點贊,然後隔了一天,大半夜的,一下點贊到他三年前稚嫩|爆照動态——腳踩着一顆籃球,展平雙臂,不屑地看鏡頭,當時覺得老子天下第一,現在回過頭再看……就是一只裝過頭的獨立金雞。
害得他連夜把朋友圈設成半年可見,省得之前還有什麽迷惑操作。
就算上面這些都可以忽略不計,但想想多少次章肆川視他無物的高級操作。
這叫什麽?
這就叫——
段浪京敲了下桌子。
欲擒故縱啊!
“浪浪,你昨天晚上那個電話……”是想說什麽。第二天在學校見面,張朝行想起那個沒聽清的電話。
段浪京打斷張朝行:“沒事,解決了。”
“那就行。”張朝行點了點頭,反正他也一個字都沒聽清,張朝行點了點頭,表情頓了一下,“不過,我也有個事。”
段浪京擡了下眉,作出了一個“你說”的意思。
接收到段浪京的目光,張朝行表情一變,嘴角往下一撇,滿目悲痛:“浪浪,我六爺爺……六爺爺,他,他住院了。”
“那你怎麽還在這?”
“啊?”
“不去病床前磕頭盡孝,剜心救爺爺?”
“……”
雖然劇本線路有一絲絲偏差,但不妨礙張朝行強硬地掰正過來:“哦,我這不是得幫他完成一個心願,完成之後我就走了。”
張朝行等着段浪京問一句“什麽”,沒想到這人竟然翻開練習冊不搭理他了。
他挪了個方位,把臉怼在段浪京面前:“我六爺爺,啥也不求,就是想在咽氣之前,看一眼他小孫子的人生第一封完整情書。”
張朝行示意性地擠了擠眼,提醒段浪京快把他的情書寫了,速度交上來。
段浪京嗤了一聲,隔了兩秒,動了下唇,說了個“哦”。
哦?就一個哦?
張朝行瞪大了眼睛,這人怎麽這麽心狠?
段浪京剛算完一道題,懶懶擡起頭,筆搭在指間:“如果我沒猜錯,你爺爺應該只有四個兄弟姐妹。”
“錯了。”
“?”
“就倆。”張朝行笑嘻嘻地擡起了兩個指頭。
段浪京不勝其煩地從教室裏出來,過道那頭,步調輕快地少女正和旁邊的人有說有笑地走來。
他倚靠着欄杆,什麽都不做地看她。
風從她的發間穿過。
斷斷續續的輕巧女聲傳入耳中。
“小荔枝,你這幾天怎麽都買外面的早餐啊,你爸做飯不是超好吃嗎?”
“我爸媽出差了。”
“啊,這樣啊。”
兩個女生慢慢走進了教室。段浪京的目光也一直如影随形,直到章肆川的發尾在灰白色門框邊剩下最後一縷。
“不過他們今天就回來啦。”這是段浪京沒聽到的話。
回到教室,章肆川拉着顧梨和辛悠然:“咱們今天去吃美蛙魚頭吧。”老章和秦女士已經提前拒絕過她了,說是出差太累,要好好休息。
顧梨面色一僵,上次她和章肆川吃完火鍋之後,拉了三天的肚子,現在提起火鍋倆字還會生理性不适,美蛙魚頭,一聽就更可怕:“我就算了,胃才剛好一點。”
章肆川巴巴地看向辛悠然。
辛悠然嘿嘿一笑:“約晚了,我已經有局了,也無福消受了。”
再一次被拒絕了。
越是被拒絕,想念美蛙魚頭的口水就瘋狂往外分泌,就在章肆川想,算了,大不了她自己去嘛。就是一個人去,魚頭和蛙蛙她估計只能選一樣時。
她收到了一條消息。
一個【?】
來自于段浪京同學的招牌問號。
盯了那個問號一分鐘。
也沒收到任何的新消息。
章肆川實在想不明白他什麽意思。
就算是最變态的語文老師出題也不會這樣出吧。
全文一個标點符號,來回答一下文章的中心思想。
章肆川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也回了個問號過去。
對着那個問號。
段浪京懶洋洋地敲了幾個字:【普通話練得怎麽樣】
【還行。】
她倒是回得快。
但看看這回複。
讓人怎麽往下聊。
【你今晚有時間嗎?】章肆川的第二條消息。
喲。
喲。
這不來了。
段浪京勾起唇。
【我請你吃飯吧。】第三條。
真是高手,高高手。
三條消息,從抑到揚,很工整的節奏啊。
段浪京眉眼松快地打字:【你買單,我一個人吃?】
看段浪京提起昨晚的事,章肆川也覺得不太好,就跟騙他似的。
章肆川:【上次是太晚了,不敢一個人回家,又不好意思直說,剛好我家附近有一個好吃的燒烤店,就順便帶你來吃啦。這次不會啦 ,這次是真的想吃飯。我發現了一個全京北數一數二的魚頭店,有興趣嗎?】
段浪京:【地點發我】
章肆川發來一個定位。
段浪京看着街道名,看了兩秒,笑了。
感情全京北好吃的都在她家門口啊。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