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暖意爬到臉上,宛若沾了陽光的羽毛，輕輕掃拂着面頰,葉寧緩緩蘇醒。

玻璃窗折射着窗外的日光，暖暖的光線籠罩着床。她撫摸臉上的陽光。雨不知何時停歇了，此時外面一片晴朗。

摸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下午一點。她睡了一上午。睡了一覺，發了一身汗，似乎身體已經沒有什麽不适。

葉寧掀開被子，拉開窗子。沒有了玻璃窗的阻隔，落在皮膚上的日光更加熱烈。

伸出手，手背遮住眼睛,指縫慢慢裂開縫隙,燦爛的陽光從縫隙裏重新落在臉上，葉寧望着窗外晴朗的天空。

雨過天晴，陽光燦爛。

她深深一呼吸，揚起唇角,新的生活開始了。

“寧寧，你醒了？”田淑香走過來，摸摸她額頭,“好些了嗎？”

“已經好了,就是全身都是汗,我得去洗個澡。”

“晚上再洗,汗才發出來,洗澡別又着涼了。”

葉寧：“好。”

“餓了沒？我給你炖了雞湯。”

“有點餓。”

田淑香立即去廚房。很快将熱氣騰騰的雞湯端上來。吹開熱氣,雪白的雞湯暴露在空氣裏,湯面上浮着亮黃的雞油汁兒,一股一股地冒着鮮味。

田淑香舀起湯，吹了吹，“來。”

“我自己來吧。”葉寧接過湯匙和碗，把熱乎的雞湯送入嘴裏。雞湯的鮮混合着黨參黃芪的藥香，很是香醇。

Advertisement

“咋樣，好喝嗎？”田淑香問。

“好喝。”

田淑香在葉寧手下當幫廚，耳濡目染之下，廚藝也有了些長進。聽到葉寧說好喝，她道：“要是用自家養的老母雞來炖湯味道會更好。市場上賣的老母雞還是沒自家養的好吃。”

葉寧點點頭，“車子提回來了嗎？”

“提回來了，你舅舅這會兒在練車呢，咱們飯館今天不營業，老街這裏沒人，路上空曠，正好他能練車。”

街道上，李洪生正在練車，車子平穩地前行，拐彎，後退，來回不停地練，車子取回來之後，他已經練了兩個多小時了。

開了那麽多年摩托車和小三輪，還是第一次開這種轎車，他難免有些雀躍和興奮。

還是得多虧了寧寧，要不是她能幹，他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開上小轎車。

下午些時候，田淑香去菜市場買菜，寧寧感冒了，喝雞湯沒滋沒味，還得喝點有滋味的，又能治感冒的。

番茄豬肝湯開胃暖身，她打算去買些番茄豬肝。李洪生跟着一起出門去接小天小冬。他沒有開新車，為了安全着想，打算再練幾天再上路。

田淑香把菜買回來，反複泡水的豬肝切成薄片，用生抽、老抽、鹽和蛋清抓勻，再加入些許澱粉抓勻。

番茄去皮切成丁，在鍋裏炒出汁，加入清水大火煮開，随後加入鹽和糖。

煮爛的番茄酸甜香味陣陣冒出來，此時把腌制好的豬肝下入鍋內。

豬肝下入鍋內，稍微煮一會兒再攪拌。攪拌之後，打散的雞蛋加進湯裏。

繼而加入少許胡椒和雞精，攪拌均勻，再煮片刻。番茄雞蛋和豬肝在湯汁裏翻滾，味道與香氣逐漸融合。

出鍋前，田淑香撒上細碎的蔥花碎。番茄豬肝湯出鍋。

“雞湯和番茄豬肝湯都是治感冒的，寧寧，你多喝點。”

“嗯。”

番茄豬肝湯甜甜鹹鮮，感冒之後通常味覺不大靈敏，喝番茄豬肝湯嘴裏能有幾分滋味，葉寧喝着湯，吃着燒得軟爛的番茄和鹹香的豬肝，說：“過幾天店子就要施工了吧？”

“對。”

“店子要施工，飯館就不能營業了，我們回鄉下吧，剛好七月份熱，回鄉下避暑。”葉寧提議道。

田淑香說：“回鄉下好，進入七月就是三伏天了，城裏熱得很，回鄉下涼快些。”

葉寧忽然又道：“額，我忘了還要監工。”

李洪生忙道：“我留在這裏監工，你們回鄉下去。”

想着舅舅是一個男人，監工也方便些，葉寧颔首，“施工也就半個多月的事，施完工，舅舅你回鄉下，咱們在鄉下待到三伏天過去了，再回城。”

也就是待到八月中旬。

“行。”

葉寧再休息了一天，飯館重新開始營業。

“葉老板，感冒好啦？”

“好了，謝謝關心。”

“生病了怎麽不再多休息兩天，生意什麽的哪有身體重要。”食客關憂道。

“已經好了，謝謝。”葉寧炒着菜，含笑道。

中午休息時，葉寧編輯好公告，發到飯館小程序裏。

正在用小程序的食客立即看到公告。

“啥？因為要裝修，飯館七月三號暫停營業到八月十五號？”

“……我還想着剛好放暑假了，可以經常來吃呢，好家夥，結果飯館幾乎整個暑假都不營業！”

“天哪，這是什麽噩耗！？”

“七月三號……也就幾天了啊。靠，我得趕快叫我朋友來吃，不然飯館七月三號就關門歇業了！”

飯館七月三號暫停營業到八月十五號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寧冬飯館這兩天食客暴增，想着還要一個多月之後才能在飯館吃飯，所以食客們紛紛前來飯館，排隊的人快把老街給擠爆了。

“吃的喝的都有哈，扇子、傘都有！”老劉賣力吆喝叫賣着。

楊大剛和李麗芬也拿着小喇叭叫賣：“涼糕涼蝦冰.粉！涼糕涼蝦冰.粉，五塊錢一碗！”

水果攤老板把錄音喇叭音量調高，機械的聲音傳出來：“水果，新鮮的水果，好吃又新鮮的水果，便宜又實惠的水果！”

嘈雜熱鬧的人群裏，身形佝偻的老奶奶彎着腰，撿着垃圾桶裏的瓶子，李麗芬把喝完的礦泉水水瓶遞給她。她忙到：“謝謝啊。”

“不用。”李麗芬轉過身，“大剛，你快回去拿材料，快賣完了，多拿點。”過兩天寧冬飯館要歇業，一直歇到八月份，他們得趁這兩天飯館還在營業，多賺些錢。

“我馬上就回去拿。”

到了晚上快打烊時，食客們說：“老板，過幾天你們就要歇業了，晚上多營業一會兒呗？”

“就是，多營業一會兒吧？”

葉寧忖度，道：“行，這幾天晚上多營業一個小時。”

食客歡呼：“太好了！”

飯館外面，眼見吃飯無望的食客聽到裏面人說要多營業一個小時，很快有人道：“多營業一個小時？我前面還有幾個人，那我能吃到飯了！哈哈哈哈哈！”

高興得不得了的食客原本見快打烊了，而自己前面還有幾個人，自己肯定是吃不到了，他罵罵咧咧地就要走，沒想到老板突然說要多營業一個小時，那他豈不是就能吃到了？

“哈哈哈哈哈！”他跟中了獎似的，笑得紅光滿面。

排在他後面的食客算着時間，“如果前面的人吃快點，那我好像也能吃到？”

至于排在很後面的食客們，一臉生無可戀。就算再多營業一個小時，他們也吃不到了。

“就只多營業一個小時？我恨不得葉老板她能通宵營業，這樣我們就能吃到了。”

“是啊，要能通宵營業就好了。”

“你瘋了吧，讓人家通宵營業，把人累壞了，誰給我們做飯吃？”

“就是，要講究‘可持續發展’……”

“不能通宵營業，那多營業兩三個小時也行，要是再多營業兩三個小時我就能吃到了，我可想吃葉老板做的生炒鲈魚了，可是我搶了好幾天的位子都沒搶到……”

今晚多營業了一個小時，打烊之後，葉寧捏着脖子，吃夜宵。李滿福快速吃完夜宵，給她捏脖子捏肩膀。

“謝謝啊。”葉寧對李滿福說。李滿福笑出小白牙，“寧妹妹累，我以後天天給你捏。”

葉寧沉吟，“以後咱買按摩椅。”

田淑香看過來，“按摩椅？那玩意兒是不是老貴了？”

“是挺貴的，”葉寧淺笑，“但也要買，買一個用着舒服。”

葉寧是個說行動就行動的人，剛才說要買按摩椅，她馬上拿出手機，點開購物軟件，搜索按摩椅。

李滿福視線掃過價格，“這麽貴呀。”

“有便宜的，但便宜的功能不齊全，沒那麽好，要買的話還是要買好一點的。”葉寧刷着商品頁面，“這個倒是不錯。”

田淑香瞟了一眼，“兩萬多塊錢？”

葉寧道：“買得起的。”

倒也是。現在飯館每天都能賺很多錢，兩萬塊錢對于現在的寧寧來說不算什麽。田淑香說：“那可得好好選選。”

第二天寧冬飯館門前依舊人山人海，人流量比昨天更甚。

“我讓你今天就來，後天飯館就不營業了，你還想周末來？周末你來了喝西北方啊？”有食客打電話道。

“趕緊來吧，我好不容易搶到的排號，哎你踩我腳了，不是說你，是我旁邊的人。那就這樣，挂了啊，你趕緊來！”

李洪生坐在門前，吃着寧寧做的零嘴，有人問：“李哥，吃的啥呀？這麽香？”

“雪花酥，寧寧做的。”

“我就說嘛，這麽香，那肯定得是葉老板做的。”

雪白的雪花酥之間綴着鮮豔的蔓越莓和馨黃的幹桂花，十分漂亮惹眼，瞧着就讓人不禁垂涎欲滴，再加上清新的水果香甜味和綿密輕盈的奶香，更只讓人垂涎三尺。

食客盯着雪花酥，舔舔嘴。李洪生見狀，遞給他一塊，“嘗嘗吧。”

“謝謝李哥！”食客趕緊接過去。

雪花酥入口有略微的嚼勁，随後便化開，濃郁的奶香摻雜着水果的香甜瞬間席卷口腔，水果的清甜中和了奶味，使得奶味不膩，口感恰恰好。

口中的雪花酥，有牛軋糖的韌黏嚼勁，有棉花一樣的軟綿輕盈，有水果的清新香甜，有酥糖一樣的酥脆，各種口感達到了極致。

食客豎起大拇指，“好吃！李哥，葉老板做的雪花酥太好吃了！”

其他食客望過來，直勾勾的盯着李洪生手裏的雪花酥。李洪生舍不得把這麽好吃的雪花酥給他們，但人眼巴巴地瞧着……他無奈，把雪花酥攤開，“就這點了，吃了就沒了啊，你們拿去吃吧。”

話音剛落，站在他身旁的食客紛紛伸手。

這時，一個七十歲的老大爺，健步如飛，擠進來，迅速拿走了一塊雪花酥。

被擠開的男食客：“……”

老大爺一口将雪花酥吃進嘴裏，卡茲卡茲嚼碎，滿臉陶醉，“這雪花酥夠香！”

被擠開的男食客咬牙切齒：“大爺，您還真是……老當益壯啊，比十幾歲的年輕人動作都敏捷。”

老大爺：“謝謝。”

男食客咬牙切齒地笑。

其他吃到雪花酥的食客：

“真好吃！”

“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雪花酥了。”

“李哥，雪花酥賣嗎？我想買點。”

李洪生說：“寧寧做了當零嘴的，現在沒打算賣這個。”

“那以後賣？”

“不曉得，得看寧寧想不想賣。”

“那你跟葉老板說一聲，如果可以的話，做一些雪花酥賣，可以嗎？”

李洪生颔首，“那我跟她說說。”

夜幕降臨時，有人上前來，“老板，抽煙嗎？”

光頭男人遞來一包煙，笑呵呵道。他手裏拿的煙挺貴。李洪生目光掃過他手裏的煙，說：“不抽，謝謝。”

“這煙好抽，老板試試？”光頭說。李洪生還沒答話，有人出聲道：“咋的，想跟人李哥套近乎，好給你走後門兒排號？”

目的被戳穿，光頭男人也不臉紅，“嘿嘿，想吃到好吃的嘛，不丢人。”

說着，他嘆氣，“老板，想要吃到你家飯館的飯也太難了。”

李洪生說：“等飯館大一些了就容易些。”

“大一些了還不是差不多，啧，”光頭男人無比憂愁，“現在為了一個位子就搶破了頭，肯定更難啊。”

他正感嘆着，有人突然湊近李洪生，小聲在他耳邊說：“李哥，喝酒嗎？我家有祖傳的女兒紅陳釀，一口下去魂都能飛上天。”

李洪生嚴詞拒絕，“不用來賄賂我，想吃飯就規規矩矩搶號排隊。”

食客咂咂嘴，沒再說什麽。

七月二號，老街明陽路寧冬飯館門前人擠人，飯館門前整條街道人聲鼎沸，人與人之間幾乎沒有縫隙。

“那個，讓讓，讓讓啊。”

“媽呀，擠死了。”

“這人也太多了吧。”

“今天是最後一天營業了，你說人能不多嗎。”

李洪生拿着大喇叭，“大家不要擁擠，不要擁擠，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原本晚上只打算多營業一個小時的，但人實在是太多，想着今天營業完了就要開始休息了，葉寧為了照顧食客，于是再多營業一個小時。

平常九點鐘打烊，今晚到十一點才打烊。

葉寧人都快累癱了。洗漱完一挨枕頭就睡了過去。次日。差不多九點半才睡醒。

家裏靜悄悄的，孩子們都上學去了，李洪生去忙店子改裝的事，田淑香在看電視，李滿福在田淑香旁邊練繡工。

見葉寧醒了，田淑香忙去給她做早餐。葉寧坐到李滿福旁邊，瞧了瞧她繡的東西，從盤子裏拿起一塊雪花酥。

盤子裏就剩兩塊雪花酥。葉寧吃完雪花酥，拿起盤子去裝雪花酥，發現雪花酥所剩無幾，她琢磨着等會兒吃完早飯得再做一些雪花酥。

吃過早飯，葉寧把黃油放進鍋裏小火熬化，倒入棉花糖，将棉花糖炒到完全融化的狀态。

此時倒入奶粉攪拌均勻，倒入自制餅幹碎末，攪拌均勻。

黃油、棉花糖和餅幹都是葉寧自己做的，外面買的食材做雪花酥的話，口感沒有自制食材的好。

餅幹碎末攪拌均勻，葉寧把凍幹草莓和花生碎倒進去，攪拌攪拌，最後撒進幹桂花。

葉寧愛吃桂花，所以喜歡在糕點裏添加幹桂花。

在保鮮盒裏撒一些全脂奶粉，随後把炒好的雪花酥糊倒進保鮮盒裏，等雪花酥糊糊自然涼透凝固定型，再撒上些許奶粉，此時便可以切塊了。

雪花酥切成小方塊，葉寧拿起一塊嘗了嘗，咔嚓咔嚓嚼碎。

得多做一些雪花酥留在這裏，舅舅愛吃，他在這裏監工半個多月，差不多有二十天的時間，她得多做一些留給他吃。

還有其他零嘴，都得給舅舅多做些。

次日小天是期末考試，為了好兆頭，葉寧早早起來，準備做鹵豬蹄。考試前吃鹵豬蹄，蹄是提的諧音，有金榜題名的寓意。

所以葉寧打算做豬蹄給小天吃，祝他“金榜題名”。

把豬蹄放入鍋內，放蔥姜料酒焯水。最後把焯好的豬蹄下水清洗幹淨，去豬毛刮白皮。

豬蹄處理幹淨，再次放入清水鍋內，放蔥、姜、八角、冰糖，老抽上色，生抽提鮮，香醋、耗油、黃酒通通下入鍋內。

豬蹄大火燒開，小火慢炖。

豬蹄若要鹵得軟爛香糯，q彈不肥膩，佐料的量，鹵汁的濃度，火候的掌握等等方面都要做到極其精準的地步。

若有一方面稍微出些差錯，那麽鹵出來的豬蹄便就成了殘次品。

曾經學鹵豬蹄時，她做出過很多殘次品，殘次品幾乎是堆積成山，成山的殘次品練就了她如今鹵豬蹄的手藝。

如今，葉寧對鹵豬蹄的制作過程已經有了極端的把控，不會再讓豬蹄成為殘次品。

待鍋裏豬蹄收汁，豬蹄的顏色已然變得油亮紅潤，一揭開鍋蓋，鹹甜交融的濃郁肉鮮頓時席卷整個廚房。

鍋裏的豬蹄紅潤油亮，豬皮泛着香噴噴的盈澤，只是看着就只覺軟彈彈的。

剛鹵好的豬蹄，鹹甜彈糯，輕輕抿一口，就如雪般化開，滿滿的膠原蛋白似乎留在了唇齒間，給予味蕾無限的愉悅感。

小天啃着鹵豬蹄，說：“我要多吃點，要金榜題名！要考第一名！”

葉寧說：“不要有太大壓力，就算考不到第一名也沒什麽，只要你好好考，盡力了就行。”

“嗯！我會好好考的！”小天啃着鹵豬蹄，嘴角都是紅紅的油。

今天小天期末考試，小冬還要上一天課，但是小冬沒有期末考試，今天上完課就可以直接放假。葉寧和舅舅一起送小天小冬。

李洪生沒有開車。之前他練了幾天車，然後就開車上路送小冬小天上學，第一次送他們上學，車子就追了尾。

好在只是輕微追尾，沒出什麽大事。但李洪生吓着了，決定再多練練，再上路。

所以，現在送孩子上學還是坐公交車。

牽着小孩走到公交車站，等待公交車開過來。不是他們不想打車，是因為老街這裏就很難打到車。飯館營業的時候還好，飯館營業時來這裏的客人多，所以一些出租車會來這裏拉人，但現在飯館不營業了，所以在這裏很難等到出租車。

公交車準時抵達，葉寧抱着小冬上車，找到空座坐下。

小冬窩在她懷裏，慢慢睡了過去。葉寧抱好他，忽而聽到耳邊傳來低低的嗚咽聲。

她偏轉目光，旁座坐了一個大概二十多歲的女孩。女孩垂着頭，低低地哭泣着。

葉寧略微猶疑，“你沒事吧。”

女孩哽咽着搖搖頭。

李洪生向後望，也問：“小姑娘，你沒事吧？”

車上有人陸續道：“妹兒哭啥子？是不是遇到啥事了？”

女孩原本只是低低的哭，她看了一眼關心她的乘客們，大顆大顆眼淚驟然滴落，大聲哭了起來。

如果不是極致的傷心難過，又怎會在這樣的公共場合，在這麽多人面前，毫無形象的狼狽大哭。

乘客們見她哭得這樣傷心，紛紛關心道：

“妹兒，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別哭呀。”

“有啥事兒跟大家說一說。”

女孩哭得更加厲害，似乎要将整顆心髒嘔出來。有人遞給她紙，“妹妹，有什麽事可以告訴我們。”

女孩邊哭邊擦着眼淚，淚水飛濺到葉寧手背上，溫熱的液體似乎帶着濃烈的悲傷，灼傷了葉寧的手背。葉寧默然片刻，她從兜裏掏出雪花酥，遞給女孩。

“不開心的話，吃點好吃的吧？”

女孩看着雪花酥。葉寧把雪花酥掰開，酥甜奶香和果香分散出來。

葉寧聲音柔和，似若輕羽，“吶，很好吃的，要是不開心的話，吃點雪花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