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懷念祖師爺(二合一)
五蘊和尚這次回金禪寺, 一是送徒弟戒癡,後者在魔淵多少受了些魔氣侵蝕,讓他單獨回金禪寺不安全;再者便是因為孫氏姐妹, 刀侍被杜青光帶走, 玉面刀只能選擇一個去追,金禪寺離南域無比遙遠, 回去穩妥些。
新年伊始,杜聖蘭也沒想到自己第一個拜訪的會是和尚。
禪院的茶比別處多出幾分清香,杜聖蘭抿了口問:“大師好像很确定, 玉面刀不會追來。”
五蘊和尚:“杜施主選擇帶走刀侍,說明他身上有更為人在意的東西。”
話題自然地切入, 杜聖蘭順着說下去猜測,杜青光要利用刀侍讓魇變強。
五蘊和尚神情始終平靜, 好像早有預測似的, 杜聖蘭坐在他對面,緘默地喝茶, 論閱歷, 他沒有老一輩神話多, 自己能想到的怕是對方早有預料。
“你父親要做什麽,一時半會兒是做不成的。”杜聖蘭一杯茶快要喝完時,五蘊和尚終于再度開口:“施主難道只看到別人的麻煩,沒看到自己的嗎?”
杜聖蘭拿茶杯的手一頓。
……
從金禪寺離開, 天邊正值夕陽璀璨。
大師級的人物說話就像霧裏看花,杜聖蘭反複思索那句話的深意。五蘊和尚甚少主動插手別人因果, 除非涉及黃金時代他會适當出手, 其他時候能點撥一句就已經很難能可貴。
想來想去, 杜聖蘭自認他的麻煩到處都是, 多看見一個少看見一個不影響大局。
“莫非指的是身邊人?”
杜聖蘭首先想到的就是顧崖木。玉面刀出手時,顧崖木以更加快的速度擋在了自己面前,那時玉面刀好像頗為驚訝,還自言自語問了句‘怎麽可能’。之後顧崖木主動選擇和裴琉焰聯手,不再像先前一樣頻繁用法寶攻擊,純粹地在過招,說明對隐藏身份的顧慮變小了。
如果不是思慮不周,那就只剩下沒有隐瞞的必要。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預計接下來将會有各種層出不窮的事情需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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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險起見,杜聖蘭半路變成閃電,改禦劍從雲層中蹭着過,還剩下最後千裏路時,猛地和一雙眼睛對上,雲霧中,龍目的瞳仁都好像變成了漂亮的花紋。冷不丁看到這麽一雙眼睛,閃電身體繃成了直線,緩過勁來無奈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顧崖木道:“這是最近的路,我在雲層中看到了火花。”
老天爺最近是能不刮風就不刮風,能不打雷就不打雷,而且前幾天才下過雨,沒道理這麽快就能看到閃電。
顧崖木的視力不是一般修士能比的,杜聖蘭倒不是不擔心被其他人發現,一閃電一龍游走在雲間,他問:“你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顧崖木:“肯定引起了有心人的懷疑。”
杜聖蘭:“那還堅持去祭祖?”
不怕被甕中捉鼈了?
“裴家大部分決策權在長老手中,”顧崖木提醒道,“不久前大長老欺騙了裴琉焰,落實了我是裴家人。”
“挑撥離間?”杜聖蘭代入了一下裴琉焰的角度,對方發現被騙,和長老間的矛盾勢必會無聲地加劇,借着三足鼎立的形式,顧崖木勉強能撐上些許時日,但不會太長。
“無論最後他們達成共識還是反目,我這個家主都當不了多少時間。”
就算是共識,左右也不過是換裴琉焰為家主。
杜聖蘭光顧着想事情,沒留神,差點撞上一只大雁,氣流的波動讓他猛地回過神,剛要躲開就被一條龍尾卷住,扔到了龍角上。
分出兩股電流纏繞住龍角,杜聖蘭讪笑着搭了顧崖木的順風車。趕路積累下來的疲憊在這一刻爆發,他暫時不再考慮裴家的事情,确定固定好身體,杜聖蘭趴在龍角上,好像準備睡覺。
這不是為了休息而睡眠,杜聖蘭想要測試一下原形下進入夢境能不能保證外殼不漏電。假如一絲電流都沒有外洩,說明操控力已經到達完美境界,那他就可以嘗試完善《天雷淬體》最困難的一部分。
閃電貼在龍頭上,杜聖蘭收起神識前不忘囑咐:“幫我記錄一下我的睡眠數據,謝謝。”
“……”
·
最近傭兵生意很景氣,仙人下凡似乎預示着大世來了,不少修士組隊去遺跡尋寶。安全起見,傭兵成了他們的第一選擇。
“十單生意才賺了百萬靈石不到。”
這個數字不小,但從前只要一名殺手出動就能賺差不多的價錢。賺的錢少了,以往這些分殿堂主拿得自然跟着減少,部分覺得安逸不錯,可也有始終不服氣的,比如現在這位中年人,近來黑水商會有拍賣一枚絕世丹藥,結果就因為十萬靈石之差,他與寶貝失之交臂。
僞裝成普通人借酒消愁,一出酒館,中年人不動聲色往巷子裏走。等到了一處安靜無人的區域,二指并攏,就要朝身後某處戳去。
來人避開攻擊,發出一聲笑後,把什麽東西往前面一抛。
脆弱的蝴蝶小妖瑟瑟發抖。
中年人:“閣下這是何意?”
殺手這個行當幹久了,中年人一眼就看出對方僞裝了相貌,說不定骨頭移位,身形都做了改變。
“花費數月,我才捉到一只蝴蝶小妖。”
正如杜聖蘭險些撞到大雁,越是微弱氣息的生靈,往往越容易被忽略。胥洲的面容在夜色下很是模糊:“看一下它的記憶,會有很有意思的發現。”
蝴蝶小妖知道搜魂後會面臨什麽,自己實力很弱,肯定要變成了傻子。它不知道對方想要找什麽,頭腦的劇痛傳來時,蝴蝶小妖眼神逐漸變得呆滞,只能不斷提醒自己一會兒要記得回家。
漸漸地,中年人面色發生劇烈變化。
胥洲含笑站在一邊,顧崖木心思再缜密但永遠做事留了一線,這是他最大的敗筆。譬如蝴蝶小妖,對方早該知道留下這些小妖怪随時有洩露身份的危險,天道誓言能約束蝴蝶小妖不主動外洩秘密,可只要稍微用點手段,便能找到另外的突破點。
中年人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記憶可以是虛假的。”
相當精通幻術的人,可以通過幻術改造一個人的記憶。
胥洲但笑不語。
中年人陷入沉默。
顧崖木并非完全沒留後手,蝴蝶小妖關于他的記憶很模糊,包括絕殺殿殿主分身突然消失,但是往日的記憶可以模糊,現在的卻不可能實時顧慮到。
蝴蝶小妖如今的待遇生活都很好,和之前地獄般地奴役截然相反,這種改變甚至是從仁義堂還沒有開始建設時便有。
搜魂結束,蝴蝶小妖記憶一片混淆,但它記得它要回去,心底裏莫名為有這個記憶點感到驕傲。薄如蟬翼的翅膀動了動,還沒真正煽動,便被細長的手指卡住脖頸,沒有任何掙紮的時間,頸骨瞬間被捏得粉碎。
淡綠色的翅膀聳拉下來,屍體被抛向一邊。
中年人見狀皺了下眉,胥洲注意到後微笑道:“智商低微的小妖怪,放出去容易壞事。”
擦了擦手指,胥洲開始談正事。分殿堂主有多位,這個是他專門挑中的,有野心,不滿絕殺殿的轉型,實力也是所有殿主中最弱的。
胥洲有絕對的把握,利用好一個自命不凡的工具。
……
大一點的城池,勢力多以家族劃分,年節的氛圍還算濃厚。
天開一縫,仙人在南域下凡,直接影響到了南域的節氣,往年這時候還在飄小雪花,現在基本是在下雨。
杜聖蘭搖頭:“這種往來如果日後變得頻繁,絕對不是好事。”
顧崖木要開口前,視線突然望向園外。裴螢的軟靴上還沾着些街道踩回來的爆竹殘末,她身後跟着一個畏畏縮縮的蝴蝶小妖。蝴蝶小妖的年紀可以從翅膀的顏色分辨,年紀越大翅膀顏色越深,這只顯然已經到了暮年。
裴木寒在時,對待蝴蝶小妖幾乎是屠戮式地馴養,現在它們待遇好了,年輕一點的蝴蝶小妖終于恢複了些靈性。
裴螢:“我回來時看它鬼鬼祟祟在外面,順手帶進來了。”
這只蝴蝶小妖一來就哆嗦着翅膀跪拜,知道自己冒失的舉動可能引來殺身之禍,一時間話也說不清楚。
顧崖木叫來雪花獅子負責溝通。
“你,你說話。”
面對口齒更不伶俐的雪花獅子,蝴蝶小妖終于平複了下來:“我們族裏有個孩子不見了。”
新年初,杜聖蘭給它們放了假,不存在執行任務遇到危險的情況。不見了的蝴蝶小妖是罕見的族裏最活潑的孩子,對于麻木的蝴蝶小妖很難得,而它們的對接情報工作人員表示無能為力,不是不找,是根本找不到。
最後它決定豁出這條老命,到這裏尋求幫助。
“年尾給我們結了不少靈石,那孩子想學着人類趕集備貨,出去有三四日都沒回來。”
杜聖蘭看了眼裴螢。
後者搖頭:“蝴蝶小妖速度快,氣息弱,別說我們的情報網,天機樓的都未必能找到。”
杜聖蘭聞言沉吟:“我試着找找。”
蝴蝶小妖連連拜謝,臨走前還留下了不少它們一族的特産百花釀,快出門時小心翼翼問:“我能就在城裏等嗎?等找到了我帶它回去,免得又亂跑。”
杜聖蘭點頭,裴螢帶着去安排住處。
蝴蝶小妖一走,杜聖蘭凝視戒指裏的狗毛,開口道:“幫我帶話給陰犬,我要見它。”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小陰犬也很擔心它。”
從魔淵回來後,杜聖蘭嘗試過借助這根狗毛聯系對方,結果狗毛化作黑氣飄走又飄了回來,抱着再試試看的心思,杜聖蘭又試了一次。
這一次黑氣許久都沒有飄回,杜聖蘭看到些希望,快到夜半的時候,仁義堂內多出一道陰影,先是出現在雪花獅子那裏,随後才來到杜聖蘭面前。
陰犬這些天是在追蹤魇,本來它是要将兄弟作為磨刀石留給小陰犬,直至發現魇也在刺殺仙人的現場,有感事情異常,準備摸個底。
杜聖蘭看出它很忙,開門見山道:“你還欠我一個承諾。”
作為介紹冥子的好處費,陰犬留下這根狗毛,答應過會幫忙做件事。杜聖蘭拿起桌上的百花釀,道出蝴蝶小妖最後去過的城市,言下之意讓它幫忙去看看。
蝴蝶小妖數量稀少,完全可以用種族氣息的方式追蹤。
陰犬的目光有些古怪,不能理解為什麽要将人情浪費在這種小事上。
看出它沒将這件事放在心上,或許會敷衍地去指定地點晃上一圈,杜聖蘭道:“這孩子的族人還在城裏焦急等消息。”
一句話,間接讓陰犬想到了小陰犬,起了一分難得的恻隐之心,在陰影淡去前冷漠道:“你知道的,我只擅長追蹤死物的氣息。”
杜聖蘭點頭,他曾提出讓陰犬找胥洲,但完全無法像定位牧童一樣順利。可找人這件事,最關鍵的一環就是要先确認死活。
杜聖蘭坐在院中,輕輕捏着眉心,這一幕被顧崖木看到,知道他對這件事并不樂觀。
“一般修士不會太為難弱小的妖獸,根據天機樓的無聊統計,臨近過大年的日子,是一年中厮殺最少的時間段。”
不是因為過年心情好,純粹很多修士最近要麽祭祖,要麽拜山,越是大勢力越注重形式,忙得沒時間。
坐下後顧崖木繼續說道:“就怕是有備而來的。”
兩人對視一眼,過了片刻,杜聖蘭緩緩道:“那就讓他有來無回。”
陰犬的效率毋庸置疑,第二天就帶來了消息,兵人在桌上撒下一把土。
杜聖蘭挑了挑眉。
“你要找的蝴蝶小妖。”陰犬道:“土裏有這一族的氣息,很新鮮,最近幾日才出的事。”
它不是在杜聖蘭告知的那座城市找到,因為對方的一句話,陰犬又去臨近的幾個地方看了看,最終在一條暗巷了有了發現。土裏混合着一些奇怪的觸感,應該是蝴蝶小妖被毀屍滅跡後,部分翅膀殘片。
“對了,周圍還殘存着你先前讓我找過的故人氣息。”
杜聖蘭眼神一寒。
陰犬沒有久留,杜聖蘭用罐子裝好土,叫上無可為一起找到了等消息的蝴蝶小妖。它們一族本身擅長氣味追蹤,不過只限于某些特殊的藥味,沒有過多關注杜聖蘭手上的罐子,以為是找到了,正要激動詢問,杜聖蘭看了下無可為,對蝴蝶小妖道:“此人會送你回去,這段時間不要離谷,他會在谷裏保護你的族人。”
罐子被遞交到了蝴蝶小妖手上,杜聖蘭沉默了一下:“節哀。”
蝴蝶小妖愣了下,好久才反應過來這兩個字代表着什麽,它的翅膀顫抖着,滿是不敢置信。又過去了許久,它終于回過神,像來時一樣,想要張口又說不出話,杜聖蘭嘆道:“回去吧。”
蝴蝶小妖神情恍惚,抱着罐子一步步地往外走。
出了城門,一直沒有說話的無可為望着天邊夕陽,忽然道:“再過不久,兇手的屍體就會出現在你們面前。”
他了解杜聖蘭的處事方式,一筆賬必定會十倍讨回。
……
胥洲再聰明,也不可能預判到杜聖蘭會因為一只小妖怪找陰犬幫忙,最後牽扯到他。
如無可為的判斷,杜聖蘭正在思忖怎麽血債血償。要說對他們最恨之入骨的,不外乎是裴九星,但顯然胥洲已經不準備只用一個工具,開始在仁義堂發展幫手。
“借着蝴蝶小妖向有心人證實殿主被調換,在仁義堂埋下隐患,接下來估計就是利用裴九星,重新給出你非裴家家主的證據,雙管齊下,當真是好盤算。”
說話間,杜聖蘭面色逐漸變得冷凝。
他們之前試了幾回引出胥洲,無奈對方已經謹慎到一種變态的境界。
顧崖木靜坐了片刻,道:“此一時彼一時,沒了暴露身份的顧忌,也許可以嘗試用其他法子。”
今日寒風凜冽,杜聖蘭問裴螢要來和胥洲相關的所有資料,和顧崖木坐在亭子裏,兩人偶爾看資料,偶爾枯想,停下來的間隙,顧崖木也會說一些過往的事情,試圖從中找到某個突破點。
一夜快要過去,燈都換了兩盞,也沒有什麽發現。
瞥見杜聖蘭蹙着的眉心,顧崖木平靜翻着書:“胥洲能想到從蝴蝶小妖身上找突破口,在他身上,一定也有某個我們忽略的細節。”
正說着,翻書的指尖一頓,這是最後一頁,每次都是一掃而過,主要講斬月山副宗主在秘境找到胥洲的碎星劍,劍身破損嚴重,彰顯着胥洲秘境遇難的事實。
從無盡海域歸來時,杜聖蘭還曾親口提過此事,眼見顧崖木視線凝固在這裏,他下意識目光跟着聚焦在三個字上:“碎星劍……”
碎星劍是斬月山祖師爺的佩劍,幾乎和其主人一樣出名。
顧崖木:“損毀佩劍,自身也會被重創,他不會冒這種風險。”
杜聖蘭:“你懷疑碎星劍并非什麽本命法寶?”
顧崖木:“胥洲時刻強調碎星是他的本命劍,創造斬月劍法時,放言此劍日後将随他斬月碎星。”
尋常修士不會去打造什麽本命法寶,誠然這能大幅度提升力量,但和寶物之間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說杜聖蘭的修煉天賦前無古人,那胥洲的悟性就是後無來者。加上碎星劍誕生出過劍靈,從來沒有人去懷疑過本命劍的說法。
杜聖蘭沉默半晌,知道該怎麽做了。
……
斬月山。
竹墨在後山觀瀑悟劍,李道子不好打擾,數個時辰後,竹墨睜開眼:“何事?”
“今天早上,杜聖蘭雇人送來一封信。信中他主動示好,提及日後不會參與斬月山弟子渡劫,胡劈亂劈……”說到這裏,李道子嘴角都是一抽,這話聽着像示好,實際如同再說‘不答應後面說的事,早晚劈死你們’。
竹墨:“他提了什麽要求?”
“碎星劍。”
竹墨語氣終于有了些變化:“他要碎星劍做什麽?”
“說是要悟劍。”李道子有些遲疑:“杜聖蘭渡歸一劫的時候,我遠遠看過,劍法已是入臻,或許他想進一步突破。”
入臻往上就是劍道極境,一個傳說中才有的境界。
這個要求聽上去有些過分,但實際對斬月山未有損失,碎星劍只是代表老祖的一個精神象征。杜聖蘭以斬月劍法入劍道,想要觀摩碎星劍,倒也說得過去。
竹墨直覺此事沒有那麽簡單,片刻後冷聲道:“你去回信,想要碎星劍,讓他自己過來取。”
十七日,斬月山收到杜聖蘭的拜帖。
十七日晚,杜聖蘭親至斬月山,他把自己保護的很好,左邊九奴,右邊陰犬,陰犬身邊還有兵人。
以往杜聖蘭都是獨來獨往,面對守山弟子震驚的眼神,他居然主動解釋了一句:“鄙人仇家遍天下,出門在外,自然得小心點。”
斬月山和離開時幾乎沒有任何改變:安靜,冷清,死寂程度可以媲美亂葬崗。上山看到竹墨時,杜聖蘭有幾分意外,他本以為對方會讓李道子來接待自己。
竹墨的視線放在了他背後跟着的一人身上。
“是我請來的護衛。”護衛是顧崖木僞裝,杜聖蘭沒多做解釋,直奔主題:“碎星劍在哪裏?”
“老祖的遺物不可能讓你帶走,”兩人說話都很直接,竹墨淡淡道,“最多許你觀摩。”
“多久?”
竹墨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只要你敢留在這裏,多久都行。”
無視對方話中的威脅,杜聖蘭微微一笑:“好。”
杜聖蘭就真的這麽在斬月山住下了,聽上去像是天方夜譚,在整個斬月山不可思議的目光中,他每日雲淡風輕地去劍堂悟劍。
杜聖蘭的一舉一動,自然是被人緊盯着。
李道子:“連續七日,他每天悟劍的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倒是杜聖蘭帶來的那位護衛和碎星劍相處的時間更長。”
竹墨沒有說話。
李道子問:“就這麽任由他鬧下去?”
“随他去。”
哪怕心思缜密的竹墨,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杜聖蘭此舉的用意,他倒是想看看,對方準備利用一把劍做什麽文章。
又過去七日。
歲旦,除閉關者,斬月山弟子着統一宗門服飾,拜山,拜祖,瞻仰祖師爺親手篆刻的劍石。
一系列流程走完,衆人心中皆有幾分感慨。
儀式結束,一衆長老連同副宗主跟在竹墨身後,李道子搖頭:“哪怕祖師爺多活十年,我斬月山遠不止今日的成就。”
祖師爺建宗立派不過十年,便創造出斬月十三劍,屠一龍鎮壓一龍,何等的天資絕代。想到現在整個九川大陸,斬月山還要受制于家族,連最嚴厲的刑堂長老都忍不住道:“如果祖師爺還在人世就好了。”
其餘長老紛紛附和。
罕見傷感的氣氛很快被一陣淩厲的劍氣打破,遠處天空有血光浮現,李道子面色一變:“好像是劍堂。”
不遠的距離,竹墨直接撕破空間,帶衆人趕到。
劍堂內,紅光的來源是劍身上紅色的半虛體,她的情緒顯然處在一個失控的邊緣,不斷咆哮着:“我們共同作戰,共同進退,為何要毀我,為何要毀我!”
劍身上的星紋,半虛體的存在……
“碎星劍,劍靈!”
這一幕讓衆人幾乎呆怔當場。
杜聖蘭看到來人,滿臉喜悅:“我護衛正好是頂尖的鍛器師,心血來潮沒想到修好了碎星劍。”
“開心嗎,激動嗎?”
這可是一把含有劍靈的劍,杜聖蘭語氣亢奮:“瞧把你們高興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碎星劍是胥洲的本命法器,胥洲死了,按理碎星劍斷然無修複的可能。曾經世人潛意識默認了胥洲的死亡,自然不會嘗試做無用功,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顧崖木這樣的鍛器能力。
斬月山的一衆高層誰都沒有說話,有的臉色已經鐵青,本命劍修好,說明祖師爺沒死,不,也許這甚至都不是什麽本命劍,還有劍靈的指控,似乎都在隐隐指向一個方向,祖師爺親手打碎了劍靈,僞造自己的死亡。
若真如此,無論什麽緣由,斬月山千年名譽都将掃地。
剛剛還說着祖師爺如果活在世上就好了的刑堂長老冷靜下來,竭力穩住聲線:“宗主,接下來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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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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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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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