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羲禮群山
耳畔好似有無休止的呼嘯風聲。
扶玉秋感覺自己做了個長久到幾乎醒不過來的噩夢, 身體失重,像是掉到了無底洞,一身的毛都要被吹飛了。
不知是空氣太過稀薄, 還是從九重天突破小世界的壁壘讓他靈力耗盡, 扶玉秋甚至能察覺到自己身體的溫度正在一點點消散。
身體越墜越冷, 扶玉秋迷迷糊糊間撲騰了兩下小小翅膀, 卻根本無用, 反而掉得更厲害了。
“我又要死了嗎?”扶玉秋迷瞪着心想。
不知怎麽, 他心中突然湧起無窮盡的頹廢和消沉,連掙紮都不想掙紮, 閉着眼睛任由自己越墜越深, 身體像是結了一層寒冰,緩緩從翅膀蔓延至心髒。
風聲長久灌入耳朵, 将他震得耳朵發懵, 聲音也在漸漸遠去。
就在扶玉秋以為自己就會這樣徹底失去意識時, 像是被蒙了一層結界的耳朵突然聽到一聲鳳凰鳴叫。
那叫聲清越,穿透厚厚雲層, 彙入扶玉秋耳中。
扶玉秋倏地睜開眼睛。
視線朦胧,周圍全是遮天蔽日的雲霧。
目光盡頭, 一只五彩斑斓的鳳凰展翅揮動華美的翎羽, 迅速朝他飛來。
扶玉秋眼瞳微微渙散。
鳳凰……
心中認命的消頹猛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滿心委屈。
——好像在瀕臨崩潰前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Advertisement
扶玉秋感覺自己似乎是開心地叫了聲“鳳凰!”,但被狂風吹得自己都聽不到。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瞬, 鳳凰已到他面前, 金瞳粲然, 溫柔得好像寒夜中的燭光。
扶玉秋終于放心任由自己陷入黑暗中。
****
下界。
彤鶴飛過滿地廢墟的天聽塔, 金燦日光傾灑而下, 将華美翎羽照得熠熠生輝。
鳳北河飛至彤鶴族,化為人身,一身黑袍神色漠然邁入五彩流雲的入口。
看守之人瞧見鳳北河,眼眸微微一閃,恭恭敬敬颔首行禮。
“見過少尊。”
鳳北河身形如同一把鋒利的劍,衣擺掃過兩邊花草。
本來盛開綻放的花簇像是遇到寒風,陡然蒙上一層白霜。
風一吹,碎了一地。
瞧見這副場景,看守早已見怪不怪,甚至撇撇嘴,對同伴做口型。
「小怪物。」
因鳳北河将天聽塔推倒一事,整個彤鶴族長老已聚集在一起,或憤憤不平,或唉聲嘆氣。
一個穿着華麗衣衫的女人坐在首座,眉頭緊皺,容貌和鳳北河有幾分相像。
鳳北河面無表情走進去,冷冷一掃,道:“何事?”
他一過來,整個吵鬧不休的廳堂安靜一瞬。
衆人面面相觑。
天聽塔傾倒一事一出,彤鶴族受下界诟病謾罵。
長老們頭疼欲裂,叫嚣着鳳北河捅的簍子讓他自己來收拾!
但鳳北河的身份已不是當年那樣能任他們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他們也只能無能狂怒罷了。
只是沒想到,常年不回雲半嶺的鳳北河竟真的來了。
四周一片安靜。
離得最近的彤鶴族長老白發蒼蒼,看樣子活了不少個年頭,臉上全是看破世事的沉着和滄桑,他拄着彤鶴紋拐杖,和聲和氣地開口道:“北河啊。”
鳳北河眉頭一皺,臉上全是厭惡。
白發長老只好改口:“少尊,天聽塔被毀一事,果真是尊上下令?”
“你既不信,盡管去九重天問便是。”鳳北河冷漠道。
長老被當衆駁斥,卻還是耐着性子道:“尊上并非對下界災禍袖手旁觀之人,可是有什麽誤會?”
就在這時,首座上的女人終于冷冷開口。
“既是仙尊下令,你為何不廣而告之,何故将所有仇恨都引來彤鶴族?”
鳳北河身體一僵,低聲道:“娘。”
“不敢讓少尊喚娘,折煞我了。”
彤鶴族主氣勢看起來森嚴又冷厲,冷冷看着鳳北河時,全無溫情:“鳳北河,你是故意為之嗎?”
一直冷漠強勢、好似對所有事都無動于衷的鳳北河猛地握緊垂在身側的手,掌心被指甲劃出幾道血痕來。
彤鶴族姓為“雲”,但自從成為少尊後,鳳北河便被仙尊賜“鳳”姓。
鳳北河一直覺得姓什麽都無所謂,直到彤鶴族主叫出這三個字,卻宛如一柄刀刺入他的心髒。
他微微一閉眼,無聲吸了一口氣。
再次睜開眼睛時,剛才那道幾乎絕望的脆弱已然消失。
他松開握拳的五指,冷淡掃了一圈衆人,漠然道:“不想炎火雨落在雲半嶺,就少置喙此事。”
說罷,轉身便要離去。
彤鶴族主厲聲道:“鳳北河!”
鳳北河猛地回頭,身上吸收鳳凰金翎的威壓鋪天蓋地橫掃而去。
僅僅只是用鳳凰金翎來修煉,那股威壓卻也能迫得衆人心如墜寒窖,瑟瑟發抖——甚至修為差的都控制不住化為了原形。
彤鶴族主瞳孔劇縮,愕然看他。
鳳北河看着她的眼神毫無感情,冷冷道:“既然你們都認為我是個怪物,就不要沾着我的好處,再高高在上地怨恨我。”
他漠然轉身,漆黑衣擺獵獵翻飛,只留下好似永不會倒下的背影。
彤鶴族靈力屬火,但鳳北河一出生便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怪物,靈力雖有彤鶴的氣息,但卻是能将人凍成冰霜的“藍火”。
鳳北河走出彤鶴族,展翅化為華美彤鶴。
耳畔有個低沉的聲音陡然道:“鳳凰下界了。”
鳳北河瞳孔微縮。
“他為何突然下界?”
“不重要。”那個聲音怪笑道,“他神魂不穩,又瘋瘋癫癫的心存死志,連鳳凰傳承都棄之敝履。我本以為還要再枯等幾年才能等到他隕落,不曾想……他竟然主動送死。”
鳳北河輕輕“嗯”了一聲,展翅飛入天空。
“鳳凰批命大不祥,他本是天道遺棄之人,卻不知從哪裏得來的天道氣運,茍活至今。”那聲音幽幽響在耳畔。
“只要你将他的氣運奪過來,我便能奪舍他。”
“我不便親自出手。”鳳北河道,“逆轉鳳凰氣運之法的靈紋我已放在下界玄燭樓,只要他下界,不出半個時辰便會有人循着靈紋氣息找到鳳凰。”
只要攜帶靈紋的修士靠近鳳凰,便能将鳳凰的氣運逆轉、反哺到鳳北河身上。
下界因幾場炎火雨,靈力枯竭,無數靈脈幹涸。
一條靈脈,就能讓無數修士為他賣命。
***
扶玉秋身處一片黑暗中。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到這裏的,周圍一片一望無際的漆黑,只有兩根華美的雕花石柱伫立在兩邊,像是一扇巨大的門。
扶玉秋歪歪腦袋,嘗試着往前走,想要跨過那扇門。
只是剛一靠近,就被一層無形的結界阻攔住。
與此同時,一個聲音從虛空傳來,帶着點不易察覺的溫柔。
「你這一生最後悔之事是什麽?」
扶玉秋迷茫地心想:“什麽後悔之事?”
那個聲音道:「這是過界門的鑰匙。」
扶玉秋更茫然了。
界門?
他曾聽說過,若是強行跨越三界,必須要付出點什麽代價才能度過界門。
從九重天到流離道,也要界門嗎?
更奇怪的是,過界門的代價往往是交出最重視的東西,每每度過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他為什麽只要回答“最後悔之事”就能算鑰匙?
扶玉秋覺得自己在做夢,但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只好想了半天,嘗試着說:“我最後悔救了鳳北河那個啾啾啾?”
“啾啾啾”不是什麽好話,界門似乎噎了一下。
好一會,界門才說:“不對。你并不後悔救人性命。”
扶玉秋撇撇嘴,想了想:“那我後悔從聞幽谷出來。”
界門嘆了一口氣,道:“這個也并非你後悔之事。”
扶玉秋皺眉,心道這門難不成能窺探內心不成。
界門見他不吭聲,像是在賭氣似的,無奈道:“你不想去下界嗎?”
扶玉秋悶悶道:“想。”
界門許是覺得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面前虛空猛地扭曲一瞬,一道靈力猛地鑽入扶玉秋眉心。
扶玉秋往後一仰,被輕柔地托住,直直墜入記憶深處。
「耳畔傳來一陣磕磕絆絆難聽至極的箜篌聲。
“真的沒有樂感……”有人嫌棄地說,“宮商角徵羽,沒一個彈在調上。”
扶玉秋一皺眉,就感覺自己眉心被人戳了一下。
他捂住腦袋,忿忿擡頭道:“那我不聽好了,別罵了。”
兩只小臂間的寬袖垂下,視野緩緩露出一張人臉來。
那人其貌不揚,和其他人類一樣醜得千篇一律,手腕上纏着四指寬的白稠,左手修長骨節分明,但右手卻像是木頭似的,小指不太靈敏,時不時輕顫兩下。
竟是只木手。
扶玉秋趴在木琴上,賴叽叽地說:“樂師。”
樂師皮笑肉不笑:“謝謝你,我有名字。”
“樂師。”扶玉秋像是極其苦惱,悶悶地說,“我給出去一片小葉子,要不要把它拿回來啊?”
樂師敷衍道:“拿。”
“可是,我要是拿回來了,有人就會死。”扶玉秋陷入了糾結,“怎麽辦?”
樂師沒好氣道:“那就不拿。”
扶玉秋:“可那是我最心愛的小葉子……”
樂師重重一拍琴,不耐煩道:“葉子。”
扶玉秋幽幽道:“謝謝你,我也有名字。”
“葉子。”樂師說,“你救我一命,我也算和你兄長是舊識,本不想過問你的屁事,但你成天在這唧唧歪歪叽叽喳喳,比鳥兒還煩。”
扶玉秋氣得仰倒,一龇牙怒道:“你竟罵我是鳥!?”
樂師道:“我只想問,若是那人把你葉子卷着跑了,你怎麽辦?”
扶玉秋猛地站起來,兇巴巴道:“他才不會卷走我的葉子!”
樂師冷哼:“我看不盡然,那醜八怪瞧着不是什麽善茬。”
扶玉秋瞪他一眼,本想直接跑,但又餘怒未消,都走了兩步還氣咻咻跑回來,重重在那琴上一踹,龇牙道:“彈你的破琴去吧!”
發完怒,他轉身就跑。
樂師早就習慣他的破脾氣,繼續撫琴。
後院又傳來磕磕絆絆難聽得要命的箜篌聲。
樂師又是重重一拍琴,沒好氣地揚聲道:“祖宗,彈棉花都比你彈得好聽,能消停點嗎?我正風花雪月呢。”
“……”
後院沒回應,把箜篌彈得更難聽了。」
扶玉秋身陷記憶中,聽着那難聽又莫名悠遠的箜篌聲,心想:“我最後悔的事就是聽這難聽的彈棉花聲嗎?”
什麽亂七八糟的。
他更加懷疑那什麽界門是他做的夢了。
那段記憶戛然而止後,好似化成了一把鑰匙,融入界門中。
一剎那,那阻攔住扶玉秋的無形結界倏地消散。
扶玉秋猝不及防,一腳踏空,身體再次傳來失重感,直直往下掉。
“啾——!”
扶玉秋猛地睜開眼睛,被吓清醒了。
此時他正蜷縮在一處狹小又溫暖的空間,且有股熟悉的味道萦繞周身,讓他極其安心。
扶玉秋迷茫地左看看右看看。
“這是哪兒?”
看了兩圈,扶玉秋終于意識到,自己四周溫暖柔軟的“東西”,好像是鳳凰的翎羽。
扶玉秋一愣。
鳳凰斷翅已然愈合,整個身子蜷縮在一起,張開華美的雙翅撐起一方狹小又安全的天地,将小小的白雀擁在懷裏。
扶玉秋又驚又喜。
原來之前看到的鳳凰并不是他的臆想。
扶玉秋“啾啾”兩聲,用腦袋頂了頂鳳凰心口前的絨羽,高興道:“鳳凰!鳳凰你怎麽會來?翅膀好像也好了!”
他連啾帶頂,叽叽喳喳個不停,就算是個聾子也被他吵醒了。
可鳳凰卻動也沒動,保持着環抱住他的姿勢,幾乎想将他困死在懷裏。
扶玉秋察覺到不對,連忙從柔軟的鳳凰翎羽中硬生生擠出去,肥乎乎的圓臉都差點擠扁了。
外面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蕪之地,餘光往遠處一瞥,連綿不絕的山脈宛如巨龍般盤旋四周。
扶玉秋一呆。
這裏是……
羲禮群山?
那界門竟不是在做夢?!
鳳凰許是察覺到懷抱中變得空蕩蕩,突然發出一聲呢喃,似乎在叫誰的名字。
扶玉秋來不及細想,忙奔過去一看。
鳳凰昏昏沉沉蜷縮在沙地中,明明沒有外傷,但卻渾身滾燙,好似要燃燒起來,微微一探,體內經脈紊亂,經脈靈力逆流。
扶玉秋吓得不輕,忙湊上前去啄他的臉頰:“鳳凰……鳳凰!”
鳳凰一動不動,全無反應。
扶玉秋害怕鳳凰出事,胡亂在身上摸索兩下,本能想揪一片葉子給他,但後知後覺自己現在只是個白雀。
要揪只能揪毛。
扶玉秋着急地圍着鳳凰轉了兩圈,妄圖叫醒他。
只是巴掌大的圓球白雀,什麽都做不到。
扶玉秋微微一咬牙,強行催動內府靈丹,艱難又生澀地原地強行化為人身。
人形身上只有仙尊給他披的那件雪白鳳凰紋外袍,雙腳空無一物,讓扶玉秋本能往地面的沙裏紮。
這地方似乎下過炎火雨,沙子滾燙至極,扶玉秋僅僅只是踩在上面足心就被燙得一陣發疼,白到非人的腳瞬間通紅。
扶玉秋不耐疼,輕輕“嘶”一聲,緊皺着眉,急忙伸手将鳳凰抱在懷裏。
鳳凰差點被燙熟,被擁在微涼的懷裏終于覺得舒服些,他神志不清地仰着頭,本能在扶玉秋臂彎上蹭了蹭。
扶玉秋左右看了看,正想找到一處陰涼處避一避炎熱,頭頂一片陰影陡然罩了下來,遮擋住炎熱的陽光。
微微擡頭,就瞧見一艘巨大的靈舟正緩緩朝着他所在之地降下。
靈舟?
那是人類修士的法器。
扶玉秋神色沉下來,将鳳凰抱得更緊,随意尋了個方向踉踉跄跄往前跑。
他不想和人類打交道。
地面黃沙滾燙,時不時有尖利的石頭崽淘曉廂珠,雪白長發拖曳在地上,末梢已沾滿黃沙,扶玉秋赤着腳走了沒一會足心便滾燙劇痛起來。
要是放在平時,扶玉秋肯定無法忍疼直接坐地上撒潑。
但此時他毫無依靠,鳳凰又沉睡不醒,扶玉秋強忍住鑽心的疼痛,嘗試着動用靈力。
只是他還未調動好內府的靈丹,頭頂靈舟猛然落在地上。
“砰”的一聲。
黃沙都被靈舟落地的沖勢激得胡亂飛舞,煙塵漫天。
扶玉秋嗆得咳了起來。
黃沙像是下雨似的噼裏啪啦落下來,煙塵散去後,露出一黑一白的人影。
在這種斷壁殘垣中,活像是來索命的黑白無常。
扶玉秋一瞧見醜陋的人類,眉頭當即皺了起來。
白衣劍修緩步而來,手持長劍,眸光漠然看向扶玉秋……
或者說,是看向扶玉秋懷裏的鳳凰。
劍修淡淡道:“玄燭樓的靈紋果然名不虛傳——當真是鳳凰。”
扶玉秋緊抱着鳳凰往後退了退,警惕着道:“你們是什麽人?”
劍修似乎并不想和他多說,直接拎着劍朝扶玉秋轉瞬沖過來。
黑衣男人冷眼旁觀,視線卻看都沒看鳳凰,反而緊盯着扶玉秋。
劍修的劍意對着鳳凰而來,且靈力上似乎還有一股極其詭異的符紋。
扶玉秋渾身一抖。
他根本不知道那道符紋是什麽,但本能卻在腦海中瘋狂叫嚣着。
“絕對不能讓那符紋碰到鳳凰!”
劍修一劍破空而來。
扶玉秋在九重天委曲求全這麽久,好不容易逃離魔窟,到了下界竟然還要被人觊觎碾壓。
這哪能再忍?!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意湧上心口,扶玉秋一手抱住鳳凰,一手朝着劍修的方向擡起,內府靈丹被強行調動出來。
水連青夾雜着之前彙入其中的一點鳳凰傳承猛地洶湧出磅礴的靈力。
扶玉秋厲喝道:“滾開——”
轟隆一聲巨響。
靈力悍然破開兇悍劍氣,虛空被蕩開的靈力掃出扭曲的蜃景。
劍修瞳孔一縮,猛地收手後撤,險些被那股霸道的水靈力給擊成齑粉。
——他從不知道,溫和的水靈力也能這般兇厲。
水連青的靈力在原地炸開後,猛地化為簌簌春雨落在地上。
本被炎火雨灼燒的寸草不生的黃沙中竟然枯木逢春似的,猛地長出一簇簇嫩綠的小草。
黑衣男人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終于喃喃開口,說出一句。
“好暴躁,我好愛。”
劍修:“……”
無可救藥的色胚。
扶玉秋這一擊幾乎用盡全部靈力,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緊抱着鳳凰往遠處跑。
聞幽谷雖然屬于羲禮群山,但這山延綿不絕數百裏,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落在了何處,只能先逃再說。
只剩下一點微弱的靈力支撐着扶玉秋,只是還未跑出多遠,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龍吟。
往後一看,那黑衣男人竟然原地化為比雲收還大的巨龍,猛地朝他襲來。
扶玉秋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本能閉上眼睛。
預想的疼痛并未傳來,扶玉秋嘗試着睜開眼睛,就見一條巨大的黑龍正盤旋在四周,首尾交纏,将他圈在圓裏。
——劃地盤似的。
惡龍像圈所有物一樣将扶玉秋困住,巨大的龍瞳緊緊盯着扶玉秋,口吐人言。
“珍寶,做我道侶吧。”
扶珍寶:“???”
恰在此時,扶玉秋懷中的鳳凰突然睜開金瞳。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