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夜深

第14章、夜深

裴維爾是真的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機會去牽洛伊戰神的手。

他一緊張就會不自覺地捏手指，此刻指尖的血色都被他捏到了臉上，臉上都紅得能蒸騰出一片熱氣。

洛伊本來還沒感覺到害羞，但是三雙眼睛盯着她，陡然伸出一些不自在的感覺。

培明思盯着她也就算了，弗修和紀希幹嘛也一臉戲谑地等她動作，顯然就是準備看她笑話。

這輩子，從出生到現在，她也只是在小時候握過父親的手，想到這兒，洛伊忽然無措起來。

尤其是看到裴維爾臉紅緊張的模樣，搞得她也緊張了起來。

于是緊張的洛伊略帶僵硬地瞪了臉看好戲的弗修，試圖緩解心中的慌亂：“你既然也來了，就不能白來，必須陪我一起做任務。”

弗修臉上一派淡然：“我可沒有人給我牽手。”

洛伊指了指她身後的人：“紀希你來。”

弗修轉頭看向紀希，眉尾一挑，朝他伸出手。

紀希笑了笑，動作優雅地取下潔白的手套，擡手握住弗修的手。

培明思抽了下小鞭子，盡職盡責地重複道：“十指相扣，十指相扣！”

弗修也從善如流動了動手指，慢慢滑入紀希的指縫，嚴絲合縫地緊緊握在了一起。

她的笑容摻雜了一絲得意：“我和紀希從小一起長大，這樣的任務對我們來說算不了什麽。”

紀希唇畔的笑意蔓延到眼底，附和道：“該您了，洛伊元帥。”

這到是有那麽一絲挑釁激将的意味，洛伊扯了扯嘴角，轉頭對上裴維爾的視線，嗯了一聲，把手心攤開在裴維爾眼前。

裴維爾的目光定在洛伊的手心上，僵着身子不敢亂動，手指扣着自己的掌心，腦袋昏昏沉沉。

可還沒有等他鼓足勇氣，就看見洛伊的攤開的手動了動，似乎是要收回去。

此刻他也管不了那麽多，立即伸手攥緊了洛伊的兩個手指。

就像是小孩子牽着大人一樣，勾住兩三個指尖，又軟又柔。

原本洛伊只是想主動去夠他的手，沒想到先一步被抓住了。

那一瞬間好像有一朵柔軟的雲就那樣輕飄飄地落到了自己的心尖，所碰之

處，都被軟綿的雲覆蓋住，讓自己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軟了起來。

培明思沒注意到兩人的氛圍，又在空中抽了一下小皮鞭，嚴厲地說：“你們當過家家呢，這樣握，得這樣握！”

洛伊回過神來，主動将裴維爾的手勾過來，按照培明思的說法握住。

裴維爾被輕輕帶了過去，和洛伊靠近了些許。

心髒在砰砰直跳，現在的他除了能聽到自己耳邊鼓噪的心跳聲，就只剩下和洛伊相交的手。

洛伊的手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細膩，反而又涼又有點粗糙，莫約是打仗打多了又不喜歡保養的關系。

可也就是這樣一雙手，撕開了戰場的渾濁，捧來了和平，結束了宇宙混戰。

感覺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培明思還算是滿意，點了點頭，指尖凝聚了一些墨綠色的精神力，彈向兩雙交握的手。

下一刻，洛伊看見她和小奴隸的手腕至手背被數條墨綠色的精神力圈住，無法分開。

弗修也看了眼自己和紀希的手，同樣也被纏繞住。

她眨了眨眼，對培明思說：“精神力還可以這樣用？”

培明思很無辜：“我沒有機會上戰場，所以精神力無處安撫，就都拿來這樣用了。”

洛伊倒是見怪不怪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小奴隸的手背，惹得裴維爾頭頂一陣酥麻。

“你倒是和塞穆爾大帝一樣，都喜歡用精神力做這些事情。”洛伊往後靠在沙發上，連帶着裴維爾也向後倒。

“塞穆爾大帝？”培明思疑惑地說。

“塞穆爾大帝喜歡用精神力托起他的衣擺，避免他衣擺拖在地上沾染灰塵，也喜歡用精神力化作梳子，無時無刻在梳理他的頭發。”洛伊戳破培明思心中高大偉岸的塞穆爾大帝形象。

培明思：“！”

弗修捂着嘴笑：“好了，給塞穆爾大帝留些形象。”

洛伊：“哼。”

塞穆爾讓莫裏奇發那些帖子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給她留點形象。

培明思深吸一口氣，艱難地消化了剛剛洛伊說的話，重新振作起來，清了清嗓子：“今天的就先這樣。明天中午的時候精神力會自動消失，到那時候再和您說一些宴會上要注意的事項。”

洛伊點點頭，擺擺手讓培明思

退下，轉而看向弗修：“天色已晚，你今日要在我這裏住下嗎？”

弗修雙手放在膝上，紀希為了配合她的動作單膝跪蹲在輪椅旁，手背貼在她的大腿上。

她搖了搖頭：“不了，在你這兒我不方便，我明天這個時候再來。”

洛伊嗯了一聲，忽然又想起什麽，手一揮，在弗修和紀希相握的手上又加了一層精神力。

弗修轉頭看向洛伊，疑惑地嗯了一聲。

“怕你反悔，會偷偷摸摸解開。”洛伊聳肩，“你說好要和我一起完成任務的。”

弗修嘴角揚起來，無奈地笑了笑，說道：“你現在總得給我解開吧，不然我怎麽讓紀希推我回去？”

“讓金塊送你們。”洛伊放出金塊，金塊在弗修面前打了個圈圈，然後變大，卷着兩人離開。

弗修和紀希一走，大廳中只剩下了洛伊和裴維爾。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都莫名的有些緊張。

洛伊此刻在心裏默默罵了一通自己。

明明抱都抱過了，看也看過了，現在不過牽個手，這麽就沒有先前那麽淡然了？

洛伊正了正色，轉頭看向一直低着頭的小奴隸。

她另一只手摸上在裴維爾的腦袋上，用手掌微微一撐，便把小奴隸的臉擡了起來。

“現在要做什麽？”洛伊湊過去先是詢問他的意見。

裴維爾被迫對上他的視線，抿着嘴，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沒說話。

洛伊十分耐心地等他說話。

“……看您想做什麽。”裴維爾聲音輕輕的，模樣順從又貼心，幹淨澈亮的眼被長長的碎發遮住一些，像是有零落的星。

這個皮球踢到洛伊身前，她看了眼窗外夜色沉沉的天空，說：“我困了。”

裴維爾聞言，眼睛瞬間睜得圓圓的，臉瞬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