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鬼畜

陳晴心裏憋悶,若有所覺地看向陳天,最先發現了陳天的不對勁。

“哥,你怎麽了,怎麽這麽憔悴?”

陳天抹了一把臉,深深呼了一口氣,說:“我直覺瘦猴可能就是教堂伴娘宰殺的那只小黑狗。”

“那只小黑狗從我們見到他在村民懷裏,一直到教堂都沒停歇地在拼命叫,四處張望,現在想起來有點不正常。”

客廳中有人聽陳天講過教堂的事,有人沒聽過,不管聽沒聽過,只聽“虐殺”這兩個字就無法淡定。

陳晴:“會嗎?哥你不是說那是一只剛出生不久的小黑狗嗎?”

祝雙雙說:“有可能,那個被胖子砸死的黑狗懷崽了,瘦猴即便沒親手砸黑狗,狗崽的死也和他脫不了關系,所以他在第二天變成了一只小黑狗?”

黑袍身邊的人立即問:“那只小黑狗具體怎麽樣了?還能救嗎?”

陳天說:“伴娘直播時,案板上有一只布偶貓和小黑狗,伴娘說要做一只布偶狗。”

布偶狗?

聽到這個詞,幾人通體生寒。

如果他們的猜測是對的,他們中一個變成大黑狗,被打被刺,被狗套拖走送到火葬場被火化。

一個變成小黑狗,被直播開膛,或許此時頭上正頂着一只貓頭,可能因為縫合他暫時沒死,在別人的狂歡中,一點點失去生命力。

別墅客廳異常安靜,安靜中帶着焦慮和恐慌。

他們原本以為瘦猴沒有親後虐殺黑狗,把黑狗葬了就會沒事的。

他只是踹了黑狗一腳,幫胖子圍堵黑狗,就也……

Advertisement

那他們吃它們的肉怎麽算?

一天晚上就被虐殺一個,那下一個是誰?

別人都在擔心自己,只有陳晴在擔心陳天。

作為和陳天一起相依為命長大的妹妹,陳晴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陳天的人。

在游戲基地,陳天建立了一個互助社,別人看他跟看傻子一樣,常有背地裏譏笑他的人,也有人覺得他是為虛名。

只有陳晴知道,陳天是真心的,整個游戲少有的想幫助別人的人。

在這個恐怖游戲裏,人要是沒有一點信仰是堅持不下去的,只是這信仰和平和的現實世界不太一樣,有人信仰于瘋癫,有人信仰于鮮血,有人信仰于滅亡。

而陳天,是把助人救人當做信仰,這是他堅持下去的動力。

他不僅幫社團的人,在游戲裏能幫人一把就拉一把。

這兩天的時間裏,一個玩家因他第一個猜測被虐打焚化,一個玩家因他的袖手旁觀而被肢解,人不人狗不狗貓不貓。

這有背他賴以支撐的信仰,對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陳晴看不得陳天這樣,她拉住他的手,輕聲說:“哥,你是怕我有危險,是來救我和寧宿,才沒管教堂那些事。”

“我當然要救你,不管怎樣,你都是哥哥心裏的第一位。”

陳天很快鎮定下來,他說:“如果猜測是真的,胖子虐殺黑狗當晚就變成黑狗,瘦猴踹黑狗圍堵黑狗,傷害性沒那麽大,第二天晚上才變成小黑狗。”

“有一種可能是,變成相應動物的時間根據對動物的傷害性大小來确定,不一定每天一個或兩個,這樣的話,有可能第三天所有吃過肉的人都要變成動物。”

“另一種可能是,就每晚一個,每晚選剩下玩家中對動物傷害性最大的人。”

大家臉色都不好看,誰也不想變成動物被虐殺。

所以,他們必須加快解密,在第三天晚上前離開副本。

但顯然,以目前的條件看,不太可能。

陳天說:“大家都說一說,自己從進副本開始,做了哪些傷害動物的事,以及吃哪些肉最多,讓其他人有所準備。”

大家挨個仔細說明。

除了胖子和瘦猴,其他玩家都沒傷害過動物,主要就是第一天喜宴上吃肉。

吃的最少是祝雙雙,女生飯量本來就比個個180以上的成年男性少,她進入游戲前又一直輕食。

吃的最多是寧宿。

寧宿:“我一共吃了六個肘子,豬肘子。”

“……”

其他玩家:餓死鬼投胎嗎?

祝雙雙和蘇往生:不,其實他上靈車前是被撐死的。

陳天說:“那大家明天一整天一定要多注意豬。”

他轉頭對寧宿說:“如果你變成豬,一定不要亂跑,就躲在自己房間床底下,或客廳沙發裏,等我們找你。”

蘇往生說:“第一時間把我拱醒。”

寧宿懵懵點頭。

這一通折騰,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

大家沒多說,各自回房,還能囫囵睡個兩三個小時。

黑袍他們都住在二樓,黑袍和助手剛進房沒多久,另一人敲門進來。

最初黑袍他們這邊有五個人,胖子、瘦猴、黑袍、助手,和一個銀桦社團的預備社員,刀疤男。

銀桦社團作為全游戲基地數一數二的社團,對社員的挑選十分嚴格,個人數據滿足了社團要求只能成為預備社員,還得通過一個二級及以上副本的考驗。

這就是刀疤男的考驗副本,考核人員就是銀桦社團正式成員黑袍和他的助手。

黑袍和助手确定要偷走或毀掉新娘的屍體後,立即叫來刀疤男一起行動。

相對比毀掉新娘的屍體,偷走風險更低,所以他們最終選擇偷新娘的屍體。

他們在樹上和樓頂用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兒,掌握了新郎家人的位置,由黑袍引開婚房的人,助手把守放風,刀疤男進去偷屍。

偷屍不難,屍體直接裝進系統背包裏就行。

玩家可以用積分在系統開儲物空間,只要不是活物都能儲存。

這計劃可行性很高,前面也很順利,只是到了真正偷屍時出現了問題。

刀疤男潛入婚房,要偷新娘屍體的時候,竟然發現被用紅綢綁在床上的新娘還活着。

她看到刀疤男時,紅着眼睛瘋狂掙紮。

外面助手示意他快一點,不遠處走廊傳來急促腳步聲。

黑袍叮囑他必須要把新娘的屍體偷出來。

刀疤男一着急扭斷了新娘的脖子,将她收進系統背包就跑了。

等跑出去後,他從緊張狀态中緩過來,才覺得剛才的行為不妥。

剛才他怕他完不成黑袍交給他的任務,因他一個人毀了今晚的計劃,在催促聲和腳步聲中,一着急殺了新娘。

可新娘要是活着,或許有更大的作用。

要是讓黑袍知道,不知道會不會罵他,那他轉正可能就要泡湯了。

于是,三人會合時,黑袍問他偷到了嗎,他直接說偷到了,沒說其他。

黑袍很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從這個副本出去,你就是銀桦的正式一員了。”

刀疤男讨好地對他笑笑,更加堅定他什麽都不能說。

直到剛才,聽到瘦猴也被肢解了,看到大家一個個講自己吃了什麽做了什麽,為後面安全做保障,他回房後忽然生出一股濃烈的不安。

“什麽事?”黑袍問他。

刀疤男欲言又止,他張了兩次口,說:“系統提示我們衆生平等,我們目前只局限于人和動物平等,不能傷害動物,是不是其實植物和人類也不能傷害?”

今晚一切都出奇地順利,效率也高,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黑袍心情不錯,因而對刀疤男态度不錯。

“衆生平等應該是物種與物種之間,不過你說的也有點道理,我們盡量別殺人,要傷害祝雙雙的是村民,不是我們。”

刀疤男又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另一邊,寧宿回房,在床頭發現了即将要變成黑蘑菇的小孩。

他把小孩提溜起來。

在後面的蘇往生剛一進門,冷不防看到寧宿提起來一個缺眼少手的鬼,紮紮實實被吓了一跳。

是真的跳,伴随着一聲驚懼的“啊!”

“嗯?”寧宿懷疑地看向他,“你怕鬼?小道士怕鬼?”

蘇往生不吱聲,渾身緊繃地走進房間。

寧宿懂了。

他把小孩放在他這邊的床頭櫃上,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只眼珠和一只小手。

他拿着眼珠在小孩眼眶前比量了一下,像玩樂高一樣,把眼珠塞進了黑黑圓圓的眼眶裏。

眼珠在眼眶裏轉了一圈穩住了。

小孩不僅臉兩邊的膚色不同,兩只眼睛也不同,一顆漆黑如黑葡萄,一顆稍偏黑灰些,有血色如流光一閃而過。

寧宿在他身上看到了物種的神奇。

他摸摸小孩的眼尾,一副可惜的樣子,“其實一邊是眼珠一邊是眼眶很可愛,我從沒見過一個人的眼眶是正圓的。”

蘇往生:“……”

寧宿又拿起小手,“伸胳膊。”

一直盯着寧宿的小孩異常聽話,乖乖伸出胳膊,寧宿“咔嚓”一聲給他安上小手,就跟安裝機器人沒什麽區別了。

寧宿提着完整的小孩轉了個身,對蘇往生說:“進了這個游戲,你得克服怕鬼的毛病,來摸摸他。”

“?”蘇往生看向小鬼。

“盯宿機”小鬼也第一次把視線從寧宿臉上移開,看向他。

兩只略有不同,毫無感情的空洞眼睛對向他,其中一只不知道是不是剛安上的原因,裏面隐隐泛着血色。

蘇往生臉色一下就變了。

他在進入游戲前确實是一個小道士,不過道行淺沒真正捉過鬼,但在師門中接觸過不少陰物,在這個副本中,也遇到過屠夫那種非人類。

可之前種種所有,都抵不過此時小鬼給他恐懼的萬分之一。

那種恐懼不是身體發毛,心底發寒,而是直沖內心最深處,心智不堅定就要瘋掉崩潰的恐怖。

就在蘇往生臉色越來越白透,即将崩掉時,那種恐怖突然沒了。

寧宿抓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指按在了小鬼臉上。

這種狀态下,蘇往生的手指是虛的,根本沒有力氣,依然在小鬼臉上戳下了一個小酒窩。

有實質,涼涼的,軟軟的。

蘇往生微愣。

寧宿說:“在人類以外,有很多物種都很可愛。”

小鬼的臉确實沒那麽恐怖,但是只要蘇往生多看一眼,就覺得小鬼就會突然笑起來,那個小嘴巴因而變大,越來越大,把他的手指吞進去,連帶着他整個人。

蘇往生忙收回手,“時間不早了,得趕緊睡覺了。”

“确實。”寧宿站起來,“我去沖個戰鬥澡。”

嗯?等下!

就這樣走了?讓他一個人面對這個小鬼?

寧宿見他手指向小孩,滿臉着急,“哦,他确實也得洗一下。”

小孩身上并不多幹淨,尤其是手指甲裏,可能是因為之前一直在地上爬,小小灰灰的指甲裏藏着些泥土。

寧宿給他沖得幹幹淨淨。

沒想到的是,眼球可以跑掉又能随便安上的小孩,竟然怕泡沫進眼裏。

寧宿給他洗頭的時候,泡沫進到眼睛裏一些,小手一直在半空揮舞。

先把他洗幹淨放出去,寧宿才開始自己洗。

蘇往生還是看到了一只鬼從浴室出來。

村民們給他們準備了換洗的衣物,是寧宿身上最初穿的那種白t,統一規格的。

自然沒有給小孩換洗的。

寧宿就給他套了一件他們穿的白t。

小孩的臉是微微長開了的,看起來有四五歲,但他異常瘦小,白t套在他身上,就像是穿了一身拖地長裙。

還是裙擺超大超長的那種。

小孩本就剛學會站立,走路歪歪扭扭很不穩當,在超長裙裏踩不到地,平均上前走一步,摔兩次。

蘇往生:“……”

他看着小鬼頂着濕軟的頭發,摔倒又爬起來,聽着此起彼伏的“啪”和“嘭”聲,忽然覺得這小鬼沒那麽可怕了。

正這麽想着時,小鬼“啪”得一下又摔在了白t上,眼珠子摔了出來,正好滾到他腳邊。

蘇往生:“……”

作者有話要說:

小孩:要我給你表演一個【可可愛愛沒有腦袋.jpg】嗎?

蘇往生:不、不用,沒有眼睛就承受不住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