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
厮的,秀珠和秀雲見今日少爺要留在房裏,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馬上默契的張羅起來。
孫繼忠聽了淡淡的嗯了一聲,汪雨螢見此也沒說什麽,照常按照往日裏的步驟卸了妝洗漱,接着便進了隔間裏的衛生間偷偷拿出剩下的大蒜吃了些,又忍着味道在胳膊窩處抹了一些,汪雨螢的量控制的很好,若是孫繼忠不準備對自己不軌,那麽這味道倒是不重。
準備妥當,汪雨螢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紅撲撲的鵝蛋臉,配着大大的眼睛秀挺的鼻子越發好看,但明明十五歲本該天真的年紀,眼中卻透着一股成年人才有的淩厲。
在孫府短短不到十五天的日子,卻是步步如履薄冰,每說一句話都要算計,每走一步,亦要思量,孫府像是個巨大的牢籠捆綁住自己,卻只能忍耐,等待着,那個機會的到來。
汪雨螢想到這,深呼一口氣,接下來的日子,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一想到要和孫繼忠同床而眠,汪雨螢便止不住的惡心顫抖。
恢複好表情,汪雨螢又整理了一番便推開門往卧房去了,孫繼忠此時已經在秀珠的服侍下
換了睡袍坐在沙發上,見汪雨螢出來,面上頓時一陣尴尬。
汪雨螢只當沒看見,轉身便上了床躺下,秀珠和秀雲見少奶奶要休息了,也識趣的退了下去。等到兩人離開,無聲的尴尬立刻蔓延開來。
孫繼忠神情複雜的看着汪雨螢,躊躇了一番,最後也關了燈翻身上了床,汪雨螢背對着孫繼忠,只感覺到身側柔軟的大床因孫繼忠的動作而微微晃動了幾下,握緊了手大氣都不敢出。孫繼忠也知道妻子的尴尬,讪讪的關了床頭燈便僵硬的平躺下了。
汪雨螢保持着側卧的姿勢幾乎一夜未睡,孫繼忠也睡的不踏實,兩人早早起來,眼下都是一片烏青,倒是孫夫人早飯的時候觀二人起色,以為是昨夜“勞累”了一宿的緣故,心情好的很,飯後還特意給汪雨螢送了一碗燕窩補身。
這樣又過了幾日,汪雨螢和孫繼忠雖然沒有開口明說,但是卻像達成了某種默契一般,每晚按時躺在一張床上規規矩矩的沒有動作,也沒有交流。
幾日下來,不止汪雨螢松了口氣,便是孫繼忠自己也不知在慶幸着什麽,倒是因此而忽略了本該對自己“一往情深”的汪雨螢在兩人單獨相處時的冷淡表現。
危機終于解除了,這幾日不知公公是怎麽想的,居然開始帶着孫繼忠參與到自家産業的經營管理當中,孫繼忠每日白天跟着忙了一天,晚上倒是睡得死死的,讓汪雨螢很是松了口氣,漸漸的也能多睡一會兒了。
不過大蒜倒是沒再用,她覺得不能總用這一招,總有露餡的一天,便找了機會給自己大哥傳信,第二天大哥便托人送了不少東西來,汪雨螢支開身邊的人翻開包裹,便見裏面放了一瓶藥水。
聞起來那味道,真和有狐臭的人一模一樣,讓汪雨螢既開心又糾結,一想到這味道一直要伴随自己直到離開孫家,便連原本因為能惡心到孫繼忠而産生的竊喜都煙消雲散了。
自從嫁入孫家也快一個月了,汪雨螢白日裏常陪着孫夫人說話,加上她與孫繼忠看起來感情不錯,倒是讓孫夫人對她越發的滿意起來,汪雨螢借機在孫夫人心情好的時候表示要回家看看,孫夫人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汪雨螢接着又陪了孫夫人半天,等到孫夫人都出口趕人了才又撒嬌了一會兒才離開,見汪雨螢離開,陪在一邊的香杏便奉承着道:“少奶奶真是孝順,夫人自從有了少奶奶在身邊陪着,精神氣兒都好了不少呢!”
孫夫人聽了也是笑呵呵的,點頭道:“可不是,就是思美這孩子都趕不上!”
孫夫人想到這又列舉了幾件汪雨螢孝順的事情,香杏适時的誇上幾句,倒是鬧得孫夫人心情更加暢快,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一遍默默收拾東西的巧慧牙齒緊咬妒恨不已的模樣。
汪雨螢回屋去做了一會兒,喝了杯茶緩了緩,每日裏陪着孫夫人真是累人,不過自己若是不想在孫府過得太凄慘,卻是定要好好巴結這“頂頭上司”的,等緩過來乏了汪雨螢便支開秀珠和秀雲,打開保險櫃将大部分的銀元都拿了出來收好。
這段日子以來,因為汪雨螢自己持家有道,加上孫繼忠自己也有私房錢,不好意思向汪雨螢開口,除了打賞下人,加上上次給大哥的,倒是便宜汪雨螢攢下來二百多塊銀元,馬上又要到一個月發月銀了,汪雨螢留了五十銀元急用,其他的都毫不客氣的打包,準備明日帶回家給自己大哥。
若是汪雨螢沒記錯的話,再過三年左右,日軍将發動“盧溝橋事變”,全國大部分地區都會陷入戰火,武漢雖然還好些,但是也不是長久安穩之地,汪雨螢上一世就聽過公公提起,想要将産業都變賣了舉家搬遷到香港,那裏是汪雨螢知道的少有的沒有被戰争所大肆破壞的地區。
而亂世之中,沒有錢根本是寸步難行,汪雨螢對于上一世的事情記得也不甚清楚,不過未來五年內爆發的一些大規模戰争倒是有印象,到時候自己只能帶着家人盡量避開這些地區,以保全家安危。
汪雨螢想到這,暗暗嘆了口氣,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能做些什麽,來挽救危在旦夕的中華古國。
第二日,汪雨螢早飯後和孫夫人說了一聲,便簡單只帶着丫鬟秀珠、秀雲坐着一輛青灰面兒的馬車低調的回了娘家。
辛氏早在昨日就接到孫府下人來報,說是少奶奶今日要回來,早早的備好了飯菜就等着汪雨螢,汪福和大哥汪耀祖也被孫管事告知今日不用上工了,讓大哥覺得別扭,這段時間因為與孫家結了親家的緣故,在作坊裏根本沒有人敢支使他幹活了,汪耀祖受不了這樣,像是得了孫家恩惠白得工錢似的,汪耀祖決定一會兒和妹妹說說自己的打算。
一家子聚在一起又是好一頓說話,汪雨螢支開秀珠和秀雲去廚房做飯,便和大哥進了裏屋,将錢袋子給大哥收好,
“妹妹我有事和你說,我不準備在孫家接着幹了。”汪耀祖搶先開口道。
汪雨螢聽了大哥的話撲哧一笑道:“咱們兄妹真是有默契,想的事情都一樣,我也是這樣想的,最好大哥你也勸勸爹,将和孫家的契約解了才好,這事只要爹點頭,回頭我和孫管事說一聲便是了,這樣以後你做起事來也自由許多。”
汪耀祖聽了點點頭笑道:“嘿嘿,放心吧,爹本來就心裏別扭,估計我一說他肯定同意!”
☆、15男豬粗線
一輪明月當空,平靜的河水表面烏沉沉一片,偶爾泛起幾片細小的波紋,映在河面的圓月瞬間破碎成點點星光。
巨大的貨輪靜靜的停駐在漢水的一處洋碼頭,二十多名工人正井然有序的将一箱箱密封好的貨物搬上貨輪,旁邊站着一隊監工,有十多人,均身穿統一黑西服板着臉端着步槍嚴陣以待。
夜色中,只有當頭的明月散發着冰冷的光芒。
一名體型微胖身穿長袍的中年人目光掠過那些荷槍實彈的手下,心中大定,這些人可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的,從安徽宿州護送他南下湖北,一路遇到的悍匪流民愣是絲毫沒有幹擾到自己,武力值超強悍。
中年人想到這笑呵呵的點燃一支雪茄,吞吐間,指尖的火光明滅,在夜色中顯得分外顯眼。
“此次多虧錢爺鼎力相助,等貨到了鳳陽,尾款立刻一并付清,張總司令特意交代,若是錢爺日後有空到鳳陽,一定熱情招待。”
錢鲲聽了中年人的話,眸中光芒微微閃動,在月色下,越發顯得神秘莫測起來,李顯看着這樣的錢鲲,沒有來的一陣心驚。
錢鲲像是沒注意到李顯的不自然一般淡然道:“張總司令客氣了,錢某一介商人,不過是信守承諾罷了。”
李顯聽了錢鲲的話,像是無比激動般哈哈一笑,在寂靜的夜晚裏顯得分外突兀:“錢爺如此重信,李某佩服,佩服!”
錢鲲聽了李顯的話,只微微一笑,接着便不再說話,目光靜靜的飄向遠處河對岸的樹叢之中,一絲如螢火蟲般亮度的星火在河對岸突然出現又消失,錢鲲看到此,不着痕跡的做了個手勢。
跟在錢鲲身後的五人見此,均不着痕跡的上前幾步,等到李顯發現時,已經被人用槍頂在了頭上。
李顯有些驚慌的張大了嘴,雪茄一下子掉到了地上,眼角掃到自己的那些手下,心中頓時安定了不少,可是沒等他開口,便見那十多人一個接一個的倒在地上,沒了聲息,李顯此時方真正驚恐起來。
原來持槍站在李顯不遠處的那隊人馬見這邊老板被人用槍頂了腦袋,都動作迅速的瞬間端起步槍上前,但是還不等開槍眨眼間便被河對岸隐藏的幾名狙擊手一槍爆頭,鮮紅的血頓時灑了一地。
那二十多名工人見此情景卻沒有絲毫慌亂,反而眼中是一種司空見慣了的淡定從容,此時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這些人的大拇指和手掌處都有着厚厚的繭子,那是常年摸槍留下的痕跡,原來這些人并不是普通工人,而是化妝成普通工人的錢鲲的手下。
此次若不是錢麗雅傳信告知,估計錢鲲給他人做了嫁衣不說,還會得罪了張副總司令,雖然錢家百年下來的勢力讓他并不懼怕這些大大小小的軍閥,但是并不代表有人能膽敢在他面前耍弄計謀。
閻老兒此番作為,不過是想劫了張司令的軍火再放出自己與其交好的風聲,到時候錢鲲不僅可能收不到尾款,估計張司令也不會想白白付了大半定金卻便宜了他人,定是要和自己讨回來的,若是因此而被迫和閻老兒交好,卻是錢鲲不樂見到的。
錢家千百年來默默發展,不論朝代如何更疊,錢家都能游走于不同的統治者之間屹立不倒,很大的原因便是錢家中立的态度,以及游走于各方勢力之間卻能保持着微妙平衡局面的過人手腕。
錢鲲可不想因為自己一時的輕敵,在小陰溝裏翻船,致使家主一位失之交臂。如今社會局勢動蕩,各方勢力雲集,加上外國人的參與,真是百花齊放,混亂不堪,但這也是錢家的機會,近百年來以軍火起家的長白山錢家,怎麽可能會不歡迎戰争的來臨。
不過錢鲲卻有着自己的準則,并不是誰買軍火他都會賣的。就像那閻老兒,錢鲲想到這,瞟了一眼那李顯,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閻老兒與李顯,倒是都具備牆頭草的素質啊!
“錢爺……這這這是何意?難道您想反悔,這批貨可是張總司令要的啊!”
李顯猶如抽搐般抖動着,雙腿發軟,下意識便想跪下,但是頂在他頭頂的槍卻讓他不敢有絲毫動作,只好搬出張總司令的名頭,期望這錢爺會看在張總司令的威名下放自己一馬。
李顯不提張總司令還好,一聽他如此說,錢鲲的幾名手下反而嗤笑起來,李顯聽了心中驚慌失措,難道自己與閻老兒密謀的那件事讓他知道了,不能啊,自己做的非常隐蔽,再說了,就算他知道了,不過就是個賣軍火的,賣誰不是賣啊?!
錢鲲擺了個手勢,手下幾人立時噤聲,一股肅殺的氣氛彌漫開來,李顯看着錢鲲淡然的目光,突然有一種被看穿的強烈感覺。
“我說了,作為一名商人,最要緊的,就是信守承諾而已。”
錢鲲說完,看了張世傑一眼,張世傑會意,笑呵呵的支着一口白牙沖着李顯笑咪咪道:“死到臨頭還敢和你爺爺耍滑頭,死肥子,你膽子不小啊?!”
手槍的扳機被利落的扣下,這清脆的聲音聽在李顯耳中不啻于催命符,立時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道:“我招,我全招!是那閻老兒暗中找上小的,說是要這批軍火,若是小的不從,便殺了小的全家啊!小的也是沒有辦法啊!”
一個大男人此時哭得眼淚鼻涕橫流,一股騷味彌漫開來,竟然是被吓得失禁了。
錢鲲聽到這裏不再停留,轉身離開了,看着錢鲲離去的背影,李顯身子頓時一萎,還未等再開口,便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帶了消音器的槍聲聽起來分外沉悶,像是一槍打進了棉花裏,錢鲲仿佛沒有聽見一般接過手下遞過來的披風,穩步登上了貨輪。
張世傑的弟弟張世真負責航行,此時屁颠屁颠的跑過來問道:“少爺,接下來去哪啊?”
“北上去陝西。”
“啊?!那張司令的貨?”張世真迷糊了,不是說這批是給張司令的麽,怎麽又往閻老兒的老巢跑啊?
張世傑登上船便聽見自己弟弟的話,當下沖着張世真的腦殼招呼過去:“笨!張司令的貨昨兒個就送走了!你小子還不趕緊開船去?!”
張世真平日裏最怕他大哥,立時縮了脖子小跑回指揮室去了,不一會兒,輪船微微晃動了下,接着便調整好航向往白河口方向去了。
閻錫山最近得了蔣委*長重用,加上在陝西“剿匪有功”,一時間風頭大盛,加上在陝西先後開辦了不少工廠做實業,加上原本這地方便産煤,閻錫山的日子可謂富得流油,名利雙收。日子過得好了,閑來便想起當年張學良作壁上觀,最後臨陣倒戈支持蔣介石,導致自己最後兵敗,倉皇逃竄到大連尋求日本人庇護的事情來了。
新仇舊恨一時間湧上心頭,派了手下去暗中調查老對手,便得知他最近要從那位長白山來的錢姓商人手中購買一批仿德造沖鋒槍,頓時計上心來。
此次經辦這件事的,是張學良手下一位叫李顯的中年人,沒什麽實幹能力,只會逢迎拍馬,張學良又素來不喜歡這樣的人,多年下來竟然是只做了個小小幹事,沒有提升的機會,此次購置軍火的事宜便落在了他的頭上,原因沒其他的,張司令帶着手下正忙着剿匪呢,只你一個閑人,你不去誰去?
也是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膽敢打張司令軍火的主意,倒是讓閻老兒鑽了空子,暗中聯系上李顯,許以高官,兩相勾搭之下居然就成了。
那李顯是知道閻錫山的,素來和張司令有舊怨,勢力又大,自己投靠過去定然是吃香喝辣,比窩在安徽好多了,兩邊頓時敲定,李顯帶着張司令開出來的支票去找錢鲲交易,明面上是張司令購置軍火,實際上則是花了張司令的錢,給閻錫山做嫁衣。
到時候李顯直接走水路帶着軍火逃竄,又有閻錫山的人馬接應,等張學良反應過來,那軍火早就到了陝西境內了。
就是張學良知道後氣得跳腳,也沒有絲毫辦法,那裏不像湖北是他的地界,楞是想管也管不了分毫。
這件事就是捅到蔣*石那裏,閻錫山也有恃無恐,誰叫蔣*石現在需要自己的兵力為他平亂呢?加上這批軍火又不是很多,統共才二百槍械,就是蔣*石發話了,大不了将錢給張學良便是,自己也不差這一點兒。不過能讓張學良吃癟實在是太開心的事情了,閻錫山一想到這就渾身激動顫抖,他已經能想象張學良收到消息後鐵青着臉的模樣了!
哪知還沒高興多久,便收到手下電報,自己留在白河口負責接應的三十人全滅,只留下負責開船的李大憨一個活口傳話,閻錫山看着電報上的內容,立時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再看上面說,錢鲲一行已經過了丹江口,正要出了湖北境內進到陝西來,閻錫山看到這,臉上頓時浮現狠戾的神情。
“好你個錢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丹江口碼頭,二十多名工人正将貨卸下裝車,錢鲲到了這裏突然發話,準備改走陸路,張世真看着忙忙碌碌的衆人,已經疑惑了一路的他終于忍不住問道:“少爺,咱們真的給閻老兒送軍火去啊?”
錢鲲聽罷神秘道:“當然不。”接着任憑張世真再問別的,都不再開口。
五日後,閻錫山再次發動圍剿,但此次卻損失慘重,死傷将近千人,部分□逃出包圍圈,革命的火種得以保存。
☆、16打圓場
時間又過了将近一個月,這日汪雨螢上街回來,便見孫夫人板着臉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汪雨螢細細想了下,自己确實沒什麽把柄落在孫夫人手上,便笑盈盈的放心走上前道:“娘,您怎麽自己坐在這兒啊?也沒個人伺候着!”
孫夫人見汪雨螢回來,馬上招呼道:“雨瑩快過來!”
汪雨螢親熱的坐在孫夫人身邊關切的問道:“娘,是不是有什麽事兒啊?”
孫夫人聽了嘆了口氣道:“唉……思美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總是忙忙叨叨的,剛才學校老師還給咱們家來了電話,說是思美最近總是和幾個同學一起逃學,我剛剛讓人出去尋了,也不知人到底跑哪兒去了!可別是學壞了!”
汪雨螢聽了心裏咯噔一下,小姑最近在做什麽,汪雨螢是最清楚不過的,估計此時在那幾個平日裏交好的女學生掩護下,和那個老師親親我我呢吧?
上輩子就是孫夫人發現小姑逃學告訴了公公,接着小姑便被狠狠責罰了一頓,跪在祠堂裏抄了一百遍的《女戒》,引得小姑心生叛逆,加上那個男老師的鼓動,小姑在一個月之後的星期一便會借着上學的時候跑到碼頭準備與那人私奔,至于那男老師叫什麽,汪雨螢迷糊的記得,好像姓劉,別的因為時間太長卻記不得了。
汪雨螢想到這,心中卻矛盾起來,原本打定主意想用這件事賣婆婆一個好,也借機報複孫家,但一想到上輩子對自己冷淡卻還算客氣的小姑,和這輩子雖然依舊沒什麽交集,但卻總是沖着自己微笑的小姑,汪雨螢的心便狠不下來了。
認真計較起來,上輩子孫思美最多算是冷眼旁觀,倒是比那些落井下石之輩好上許多,自己為了報複孫家,真的可以什麽都不顧及,搭上無辜的人麽?
算了算了,就當自己為汪家積德了,汪雨螢想到這心中有了主意便笑着勸道:“娘說什麽吶,思美前幾日不是和我們說她們這幾女學生參加了一個什麽‘同盟會’麽,媳婦雖然沒什麽見識,不過也知道這是為國為民的好事。我看呀,小姑準是忙這件事呢,她那班主任平日裏也是個刻薄的,不給學生們假,小姑才不得已逃學的,這事兒啊,等小姑回來還要先仔細問清楚了再說也不遲。”
哪個當母親的會真的認為自己的孩子不好,尤其是孫夫人這種特別護犢子的人,聽了汪雨螢的話當下便笑呵呵的點頭抱怨道:“我估計也是,你說她那老師也真是的,學生又不是出去胡鬧,忙正緊事怎麽能不給假呢?!”
汪雨螢見哄得婆婆高興了,便忙讓吳媽去端了一杯菊花茶給婆婆消消火。此時的孫思美正靠在那叫劉恒的老師懷裏,兩人一句接着一句,竟然是怎麽呆也不膩。
那劉恒是個有心計的,因為自幼聰慧異常,頗得周圍人贊揚,這就漸漸養成了他眼高手低的毛病,總覺得以自己的才幹非要幹一番大事出來不可,誰成想一夜之間大廈傾倒,原本好好的家族企業因為經營不善被洋人惡意收購,自己一下子從雲端跌落到泥地裏。
後來好不容易在一個昔日的朋友幫忙下在漢口女子中學當了一名任課老師,平日裏給一幫女學生講講詩歌古文,日子倒還湊合。
但是劉恒不甘心這輩子就如此,當他發現三班那個坐在前排叫孫思美的女學生總是一副羞答答含情脈脈的樣子看着自己時,開始的時候只覺得心裏生出種男人都會有的自豪感,別的倒是沒多想,但是當得知孫思美是武漢最大的珠寶玉石商人孫藏海的女兒時,劉恒突然覺得,這是一次上天安排給自己的絕好機會。
接着劉恒刻意的接近孫思美,見她參加了“漢口青年愛國同盟會”,他也借機參與進去,劉恒從小口才便一流,加上每日西裝革履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在同盟會很快嶄露頭角,成為風雲人物。
終于有一日,孫思美在幾個要好的女學生的陪同下,羞紅了臉将一封信遞了過來,劉恒微笑着假裝不知是什麽信,大方的接了過來,接下來,就是假裝“被動”的一點兒一點兒瓦解孫思美的心了。
劉恒家中早有妻妾,不過自從家中出事後,劉恒便不負責任的扔下妻兒自己一人跑到漢口,所以平日裏倒是沒有人知道他已經結婚,他每日耐心的哄着孫思美,幻想着有一日娶了孫思美繼承孫家財産,自己也好東山再起,心情好得很。
但是劉恒也知道,若是自己貿然上孫府提親,自己一個窮教書的,年紀又大了孫思美十多歲,估計孫家未必應允,倒不如想些別的方法,例如:先斬後奏,等孫思美懷了孩子,劉恒不信到時候孫家丢得起臉面不要自己這個女婿!
就這樣,劉恒借着每次同盟會舉辦活動的時間将孫思美約出來,兩人雖然還沒進行到最後一步,不過該做的不該做的已經做得差不多了。
“思美……你就像是一朵長在懸崖上的聖潔白蓮花,為了得到你,我寧願攀上懸崖,粉身碎骨也
在所不惜。”
劉恒目光灼灼的看着孫思美,孫思美一個情窦初開的小丫頭哪裏敵得了劉恒這種情場高手的連番轟炸,早就軟了身子貼在劉恒身上,雙眼含春的看着對方,一副任君采拮的模樣。
“恒……”
“思美……”
兩人唇兒輕輕相碰,接着便是天雷勾地火,頓時摟在一起難分難舍,就在此時,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思美,劉老師,快開門!”
劉恒最先反應過來,立刻将孫思美推開,一副道貌岸然的正經模樣,孫思美聽出是好友劉彩雲的聲音,立刻嬌羞的答應道:“來了!”
那劉彩雲是個土財主的女兒,家裏在漢口也是有些地位的,要不也不會将她送進女子中學來讀書,平日裏最喜歡看一些佳人才子的小說,認為總有一天自己會遇上一位玉樹臨風,風流倜傥且對自己一心一意的白馬王子。
所以當得知好友孫思美對劉老師的感情後,劉彩雲雖然遺憾這樣的“好事”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倒是頗為仗義的全程幫忙出謀劃策,後來孫思美和劉恒确立了戀愛關系後,更是她跑前跑後幫着打掩護。
“思美你快走吧,你家裏來人找你了!”
“啊?!”孫思美頓時慌了神兒,不會是自己與劉老師的戀情被家裏知道了吧?
“啊什麽啊呀,你家的仆人正等在外面呢,你快點兒走吧!”劉彩雲急急的抓住孫思美的手帶着她下了樓。
劉恒剛剛一聽劉彩雲說是孫家人找上門了,臉立時便白了,若是當時孫思美回頭,便會發現
自己的白馬王子正哆哆嗦嗦的想着怎麽跑掉呢!
漢口青年愛國同盟會每個星期都會舉行活動,此次活動定在了四方茶樓,剛剛孫思美就是趁着人多鬧哄哄的機會偷偷跑到樓上隔間與劉恒約會的,此時被劉彩雲拉着下了樓,便見門口果然是自己家的仆人齊伯帶着個小厮等在門口。
齊伯見孫思美走過來,頓時放下心道:“小姐快随老奴回家吧,夫人等了半天了!”
“哦……”孫思美心虛的低着頭在齊伯的攙扶下上了馬車,一路上心兒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一會兒想着若是娘知道了會如何反應,一會兒又想到平日嚴肅的爹沖着自己怒吼,一會兒又是自己與劉恒在孫家的幹預下被迫分開,一會兒又是剛剛劉恒的甜言蜜語,腦子裏亂成一鍋粥。
“夫人,少奶奶,小姐找回來啦!”一名丫鬟跑進來報告說。
汪雨螢聽了看着明顯松了一口氣的婆婆道:“娘,您別急,我去門口迎迎小姑!”
接着便快步走了出去,出了主屋,走在花園的小道上,便見小姑孫思美白着臉神情木讷的跟在齊伯身後,汪雨螢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不過是個孩子,自己與她有什麽可計較的,到底也是被男人騙了的可憐人,老話說的好,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啊!
此時的汪雨螢并不知道,因為她一時心軟幫了孫思美,在将來逃出孫家時,會有人默默的站出來幫了她大忙。
“思美啊,你怎麽去那什麽同盟會也不和家裏說一聲啊!你那老師也真是的,這愛國的事情應該多鼓勵才是,怎麽反倒倒打一耙告狀說你無故逃學了吶,吓得我們還真以為你亂跑出去玩了呢,我就說你不是這樣的人,婆婆也不信,看來你那班主任啊,還真得考慮換個人當當了!”
孫思美本來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打定主意若是家裏不同意她和劉恒,自己一定會堅持抗争,哪知嫂子上來劈頭蓋臉說了一通,倒是句句都是自己班主任的不是,反而為自己撇清了關系,孫思美聽着汪雨螢的話,擡頭看了汪雨螢一眼,便見汪雨螢沖自己眨了眨眼,頓時孫思美覺得,自己這個平日裏低調的嫂子也是個滑頭的人。
汪雨螢護着孫思美進了主屋,又将剛才的話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聽得孫思美都羞紅了臉,自己哪有嫂子說的那麽好,最近忙于戀愛,倒是把同盟會的工作忽略了,但是此刻在嫂子嘴裏,自己突然成了個愛國的有為新青年,真是……
孫夫人倒是不關心這些,倒是聽明白了自己女兒是做正經事,不是出去瞎胡鬧,便笑着讓汪雨螢和孫思美坐下,接着不滿地皺眉道:“回頭我得和學校說說,你這班主任有些不像話了,怎麽沒搞清楚怎麽回事就胡亂說話呢?!不過思美啊,女孩子家讀些書能寫會算就好了,哪裏還用得着參加那勞什子的東西啊,往後啊,将心收收好,你也不小了,今年開始就得給你找相看婆家了!”
本來孫思美覺得逃過一劫心裏松了下來,但是聽到孫夫人說什麽找婆家,立時又繃緊了神經,裝出不經意般問道:“娘,您準備相看哪家的啊?要什麽樣條件的好啊?”
孫夫人倒是沒聽出孫思美語氣中的不安,打趣般笑着與汪雨螢道:“你看看,我這還只是個念頭,倒是她自己着急起來了!”
☆、17幡然醒悟
汪雨螢也笑着打趣了幾句,看着孫思美臉色更白了,知道不好再說下去,便尋了借口和孫夫人說起其他的事情來了。
三日後,孫思美的班級換了班主任,新上任的邱老師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胖胖的樣子看起來很和藹,估計是得了什麽吩咐,對于學生請假,尤其是孫思美同學請假的事情格外寬容起來。
汪雨螢得了空讓人往娘家傳了個信兒,讓大哥幫着調查調查漢口女子中學是不是有一個三十上下,姓劉的男老師在任課,并把具體情況都調查清楚了告訴自己。
汪耀祖雖然覺得妹妹突然提出這個要求很奇怪,不過還是照辦了。汪耀祖打小雖然不是十分淘氣,但是也不是什麽老實孩子,街上的小混混倒認識幾個,其中有一個小頭頭叫王泉,是汪耀祖的發小,這麽多年感情一直沒斷。
王泉一見汪耀祖上門來找自己,當下高興的要帶着汪耀祖去搓一頓,汪耀祖笑着說自己請客,直接拉着王泉去了漢口的大酒樓吃了頓好的。
酒過三巡後,汪耀祖便将自己托王泉辦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最後吩咐道:“就是知道你為人我才找你的,咱倆多少年的交情了,可千萬将事情辦好!”
王泉聽了拍着胸脯保證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王泉的辦事效率不低,短短兩日功夫,連那劉恒家中背景,祖上幾口人都挖了出來,汪耀祖高高興興的謝了王泉,又硬是塞了十元錢當謝禮,才滿意的将消息藏進布包裏,遞給了孫家下人,讓人交給汪雨螢。
汪家自從汪雨螢嫁入孫家,從來沒主動上門拜訪過,孫家也像是壓根兒沒想到過這件事一般,一直潛意識裏忽視着汪雨螢出身這件事情,平日裏汪家與汪雨螢接觸多時借着下人的手,倒是方便了汪雨螢一家行事。
汪雨螢看完紙條後燒了個幹淨,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事情過去了一星期,這一天,汪雨螢正陪着孫夫人在佛堂念佛經,便聽見門外小丫鬟來報,說是小姐提早回來了。汪雨螢聽了下意識的抓住手中的佛珠,不知今日的事成了沒有。
才過了一會兒,便又有下人來報,說是少奶奶在巧鵲樓定的繡帕送過了,汪雨螢一聽立時松了口氣,知道事情是成了。這是汪雨螢和大哥定的暗號,那日汪雨螢摸清了那孫恒的背景便着人到他老家去将他妻妾都接了漢口來,然後又派人盯住孫恒和孫思美,接着便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