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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雁行愣了一下, 随即笑起來:“是嗎?”
“是的是的。”負責蟲也連忙稱贊不停,“見到您第一面我就有這種感覺,您的氣質真的和旁的雄蟲都很不一樣, 我沒辦法準确形容,但就覺得……覺得這款香水仿佛是為您量身定做一般, 溫涼清爽, 木制調香,前調舒緩, 後調逐漸醇厚……”
三個外行蟲盯着他說了一堆花裏胡哨的介紹, 最後解雁行總結道:“都這樣說了, 那發售之後我一定要買一瓶回去用,讓鳴晖再給你開一份銷售的工資吧。”
稱呼老董為鳴晖的絕美雄蟲居然笑着和他開了個小玩笑,項目負責蟲心髒砰砰直跳, 一秒鐘內想好了他和這名黑發雄蟲的第一枚蟲蛋要叫什麽名字,兩秒鐘整理了一下發型,三秒鐘構思好了一句诙諧而不失禮的回複, 正要開口,擡眸就看見坐在雄蟲身邊的那只銀發雌蟲像恐吓罪犯一樣盯着他, 特別是霧白色的那只眸子, 因為病态就顯得格外可怕。
“卻戎,”解雁行忽然道, “稍微開一線窗吧,有點悶。”
“哦。”被喚及姓名的雌蟲威懾性視線倏地一收,反手開了窗,順帶蹙眉道, “你外套扣起來,不然等會手腳又要跟冰塊一樣涼。”
項目負責蟲:“……”為什麽他知道雄子手涼?可惡的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捷足先登的高等雌蟲啊!!
等到了拍攝場地之後, 解雁行發現過道上拿着文件忙來忙去的蟲子格外多,岚鶴快步迎上來,互相打個招呼之後解雁行直接遞交項鏈,岚鶴可比他鄭重其事多了,還特意帶來一只專門安放貴重材料的透明密碼箱,小心翼翼地将這枚解雁行以揣兜方式帶來的項鏈放進去鎖好。
解雁行感嘆:“藍鯨的工作員工可真多啊。”
“多,但也沒這麽多。”岚鶴無奈地瞥一眼身後來來往往的蟲員,輕聲道,“都是來看你的。”
“看我?”解雁行錯過岚鶴側身看了眼走廊,果不其然抓到好多借着文件遮擋偷看他的雌蟲,但不是他剛來蟲星無法控制雄蟲素時那些貪婪迷惘、不受控制滿是欲念的眼神,而是純粹的好奇與被吸引,解雁行并不反感這樣的目光,微微一笑,直接對他們打招呼道:“你們好,工作辛苦了。”
倒吸涼氣的聲音接二連三地在整層樓裏響起,幾份文件掉落在地,一只喝咖啡的雌蟲甚至失手捏爆了咖啡杯。
拍攝導演聞聲從辦公室裏探出頭來,看到解雁行長身玉立的身影的那一瞬間就亮了雙眼,特別是唇角那抹溫和淡雅的笑,仿若頂着一簇白雪的梅樹,讓他簡直滿意得不能再滿意。
“不錯。”他贊道,“不錯不錯。董事長還是有眼光啊……岚鶴教授,你雄主到底是從哪裏找來的素蟲?太合适了。”
攝像師也跟着冒出來,在導演的一連串稱贊中跟着點點頭:“嘶……您老剛才還質疑董事長外行亂指揮呢。”
導演恍若未聞地圍着解雁行繞了半圈,啧啧贊道:“雄子,您這氣質,太特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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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地球人,解雁行周身異族的氣質自然在這蟲星上與衆不同,而且難以模仿,十分有辨識度。他禮貌地欠身笑道:“你們好,我先前沒有任何拍攝經驗,今天還請多指教。”
有錢有勢但謙遜禮貌的雄蟲,罕見程度基本等于中彩票。導演已經默認解雁行家庭背景雄厚只是極為低調,心中的好感度噌噌往上猛漲,招呼着就往拍攝室引。
岚鶴見進展順利,解雁行沒有遭遇刁難,便也放心地先行離去。
齊諾和卻戎落在後方,不少遠處圍觀的雌蟲都望眼欲穿地偷瞟他們後頸,捕捉到齊諾後頸灰色的蟲紋之後,齊齊哇一聲,竊竊交流道:“想不到啊,那只亞雌才是雄子的君侍。”“那只銀短發的雌蟲不是嗎?”“不是诶,他後頸沒有蟲紋。”“難道這只雄子就喜歡亞雌?我豈不是有機會了?”“那只高個子雌蟲眼睛好可怕,有一只是不是瞎了,怪不得雄子看不上他。”……
卻戎神色愈發深沉,忽然邁大步子踩住走在前方的齊諾鞋後跟,只聽小亞雌驚呼一聲,低頭就發現鞋子飛了出去,“啊!卻戎你……”
“不好意思。”卻戎留下一句沒什麽誠意的道歉,快步追到解雁行身後。
“???”少将,你是不是犯病了?齊諾莫名其妙地在後方瞪圓了眼睛。
拍攝工作總體還算簡單,導演本來準備好了一萬字的小論文,用來敲打代言蟲表現出他想要的形象,然後他就發現解雁行根本站在那裏就是他心目中最好的答案了。這就導致本來計劃要拍上一整天的工作量大幅降低,整個工作組都對這名陌生雄蟲充滿了好感。
導演不清楚這只雄蟲日後有沒有當明星或演員的想法,也不知道對方适不适合走這條路,但只看眼下這一條的廣告拍攝,解雁行真是再契合不過了。
事實上景鳴晖提案解雁行也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演別人解雁行或許不會,演自己總不能有問題了吧?
化完妝再加換好服裝,另一名雌性代言蟲也恰好在同一時刻準備完成,對方落落大方地走到解雁行身邊和他打招呼,順利地交流起來。
一旁座位上肩負助理重責的齊諾立刻拍拍卻戎的肩膀,壓低聲音道:“那個蟲,那個雌蟲……叫什麽名字來着,超火的,出道即巅峰,你知道嗎?”
“我為什麽會知道?”從來不關心這些的卻戎翹起二郎腿,後背抵着椅背,目光沉沉地看着解雁行走到幕布前方,各種光源集中在他身上,照得人熠熠生輝。解雁行在導演的要求上擺了幾個簡單的姿勢,确認感覺不錯之後正式開拍。
雖說成品圖最後或許不會超過五六張,但解雁行卻足足拍滿了上百張的照片,站着坐着,近景遠景,再帶上香水實物,中途他笑得都有些僵了,導演這才大發慈悲讓他暫且休息。
有好幾只雌蟲蠢蠢欲動地拿着水杯想要借機搭讪,然而齊諾絕不會給他們騷擾自家主蟲的機會,連忙拿出從家裏帶來的保溫杯,倒出一杯香氣四溢的熱茶奉上,他這些天看解雁行喝茶跟喝白開水似的,已經沒什麽感覺了,但其他蟲一看這陣勢,暗驚什麽家庭啊這得,居然喝的是茶?
“雄子。”導演助理快步走過來,遞來一疊文件,“您的單蟲照已經可以了,等會要拍幾張雙蟲照,這裏有一些姿勢圖片您可以先參考一下。”
“好的。”解雁行暗嘆錢不好賺,翻開文件為接下來的拍攝做準備。卻戎也在此時湊過頭來看上面的內容,但是僅第一眼看到的圖片就讓他眉頭緊鎖:“這什麽鬼姿勢?”
畫面中只有雄蟲和雌蟲的兩張側臉,但挨靠得極近,雌蟲偏下位,戀慕地擡眸注視着雄蟲;雄蟲垂着眼,着重突出了纖長的睫毛與陰影,溫和地回視雌蟲。
這圖裏的雄蟲發色瞳色還是偏青色調的,如果換成解雁行的純黑,效果絕對成倍往上翻。
解雁行又往下翻了翻,後面範例的雙蟲姿勢靠得都沒第一張這麽近,大多呈現虛實和明暗相交,側重點強。可等到重新拍攝開始時,導演要求的第一個姿勢就是最前面這張。
齊諾倉鼠一樣嘎吱嘎吱嚼起了導演助理送過來的小餅幹,他本以為餓死鬼投胎的卻戎應當吃得比他還猛,可一轉頭,就見卻戎目光陰森森地注視着拍攝地,全身都籠罩在幽紫色的低氣壓中,一副恨不得上去殺蟲的模樣。
那裏雌蟲演員因為挨靠解雁行太近臉紅而慘遭NG,被導演笑話說堂堂大明星還沒一個素蟲專業。雌蟲低頭整理情緒,又羞臊地瞥了解雁行一眼,說是因為雄子魅力太大了,雄蟲素非常非常好聞。
齊諾隐約聽見了什麽東西繃斷的聲音,他茫然地看看主蟲又看看卻戎,忍不住問:“嗨,你怎麽這個眼神?屋裏有通緝犯?”
卻戎冷冷地看向齊諾,“我的眼神很可怕?”
齊諾:“……”
齊諾:“我感覺如果這屋裏沒通緝犯的話,你就快變成下一個通緝犯了。誰惹到你了?”
“切。”卻戎放松地後仰,閉目養神道,“有空說這些屁話不如想想我們中午吃什麽。”
談及這個齊諾可就不困了,當即列舉了十幾家飯店,說都是他喜歡的便宜又好吃的地方,卻戎吐槽說你喜歡吃的解雁行都避如蛇蠍,齊諾沉吟數秒,皺眉說難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挑幾家我讨厭吃的地方?……
可令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拍攝結束之後,雌蟲明星忽然紅着臉朝解雁行所在方位走過來,熱情邀請道:“解雁行雄子,不知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您共進午餐?”
齊諾:“……”
他蟲已經麻了,自從當上解雁行的生活助理之後,他的蟲生處處充滿驚喜與不可思議。先是看到主蟲的警衛居然是戰功卓絕的前少将,這一點他還因為提前知道消息有了心理準備;接着他就眼睜睜看着主蟲和一國首富混成了朋友,還是那種穿着睡衣一邊喝水一邊有說有笑的好朋友;再然後星網超級熱門的畫師朋友來家裏做客什麽的,都掀不起他內心的一點波瀾;
結果今天,爆火的明星雌蟲一臉羞澀地邀請主蟲吃飯。
“不好意思,”解雁行微笑道,“已經有約了。”
主蟲居然還拒絕了?!
雌蟲十分失望地沮喪着神情,有些不死心地駐足停留幾秒,可是見解雁行始終沒有反悔的意思,也只好默默離開了。
一見大明星都能吃癟,周圍某些想入非非的雌蟲頓時全歇了心思,緊接着嫉妒的眼神簡直能把齊諾淹沒,恨不得以身替之。無辜受牽連的小亞雌卻在糾結另一個問題:“主蟲你和誰有約了?……還是随便說說的?”
經常被騙從而已經總結了經驗的他,本以為自己會再次得到一個‘騙你的’回複,但沒想到解雁行微微一笑,還真給他弄出了一個午飯邀約——
在藍鯨食堂的外賓接待包間和景鳴晖以及岚鶴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齊諾顫抖着拿起筷子,屏住呼吸去夾桌上的花生米,嘗試多次還是以失敗告終之後,他漲紅雙頰暗自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吃一粒花生。卻戎實在看不下去,把勺子舉到他眼前,齊諾看淡生死地舀了一勺,低頭食不知味地咀嚼。
岚鶴侃侃而談他在實驗室一上午的發現,隔着沙漏外殼他進行了一系列掃描檢測,雖然具體數據結果還沒出來,但他憑直覺可以七成确認冰流石是真的,現在的問題就在于沙漏構造太複雜,他的實驗室目前根本無法在不損毀的情況下破解打開。
解雁行大方地延長了借用時間,讓他繼續研究。
“那位将冰流石贈予給你的朋友,真的聯系不上嗎?”岚鶴忍不住再一次詢問,“不露面,只是打字交流也可以。”
“很遺憾,就連我也不清楚他是誰。”解雁行搖搖頭,“只知道是一只高等雌蟲。”
回家路上,齊諾抱着景鳴晖秘書送來的小禮盒,看着裏面滿滿的藍鯨商标,恍惚不知今日是何夕。卻戎則在解雁行耳邊輕聲問:“為什麽不告訴岚鶴對方很可能是燕巢少主謝燕的君侍?憑景鳴晖的財力,直接用錢把那雌蟲的身份砸出來,不是輕輕松松?”
“畢竟收人手軟。”解雁行說,“他給我這條項鏈就是想讓我對他的出現保密,我已經食言對你全盤托出了,就不要再去打擾他清淨了吧?”
“是他強行扔給你的,你又沒答應他。”卻戎語氣不善,解雁行察覺到他的敵意,奇怪地嗯一聲問:“你似乎非常不喜歡他?”
“是的,”卻戎直接坦然承認,義憤填膺地罵道,“連自己雄主氣味都辯不出來的傻子,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沒沒認出來,就是想占你雄蟲素的便宜。可惡,什麽絕對安全的中立組織,房間裏居然還有暗道,我就該讓燕巢賠錢!”
“你先前還說燕巢救過你的命,什麽你走投無路跑進去,蘭德爾上将賣褲衩子把你贖出來。”
“……”
“嗯?”
“……他們拿錢辦事天經地義。”
“哦……”
“……”
即便有救命之恩在前,卻戎對燕巢的敵視狀态還是持續了三天。
這期間解雁行策劃了一起前往隔壁區最富歷史盛名的名山古跡進行兩天兩夜激情登高之旅,三只蟲開開心心地去,缺胳膊斷腿地回。
三只蟲先是自駕去山腳旅店住了一晚,夜間自然發生了各種狐媚子雌蟲想要攻克解雁行卧室等,都已經屢見不鮮提不起齊諾八卦興致的瑣事,最後卻戎幹脆合衣睡在了解雁行房間外側的沙發床上,見到門縫裏塞進來小紙片就一個健步蹬出去,如果外面的雌蟲聽不懂威脅還不知死活地繼續塞,那他就沖出去把紙片塞進來者的嘴裏。
好在礙于高等雌蟲的淫威,沒有再發生解雁行獨居時被塞沾敬業信件的事情,不然卻戎怕是能一拳把那雌蟲腦漿子打飛出去。
夜晚就這樣有驚無險地度過,早上五點鐘,三只蟲哼哧哼哧出發爬山,起初解雁行還挺擔心卻戎一晚上沒正經睡覺會不會體力不支,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六點鐘,他猶有閑情雅致地喊卻戎和齊諾看日出,還吟了句日出江花紅勝火,三個小時後,他整個人就蔫了菜,齊諾更是邊往上爬邊翻白眼,時刻準備一個猛子撅過去。
只有卻戎,沒事蟲一樣走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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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