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解決

有些悶。

金鈴慢慢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身處火爐之中，似乎蓋了一層又一層的棉被。厚實的棉被壓在她身上，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意識不清晰，朦朦胧胧。

金鈴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是懷孕以來無數次撫摸養成的習慣，然後她只感覺小腹平坦。讓人心安的圓鼓消失不見，金鈴有些慌亂。

“皇兒！”

她猛然睜開眼睛，入目是熟悉的簾帳，顏色素雅。

“娘娘，您醒了！”

飛燕的聲音裏滿是歡喜，她從一旁拿出預備的軟枕放好，慢慢攬着金鈴起身。

金鈴這才發現，她其實只蓋了兩床被子，只是因着其中一床被子是冬日使用，這才流了不少汗。最上層被子上繡着九尾祥鳳成雙，被角還綴着顆顆晶瑩剔透的玉珠。

這是太後的，她挑眉。

殿內原本打掃擺弄的宮人，盡數停下動作來，一個個低身行禮。

“麗妃娘娘萬福金安！”

“麗妃娘娘萬福金安！”

神色之恭敬，言語之得當，禁足來第一次。

金鈴細細看了一眼，倒是有幾個生面孔，咬着唇有些緊張的樣子。至于之前言語散漫的，頭愈發低，幾乎瞧不見下巴，生怕她計較那些事。

金鈴溫和一笑，眼中并未露出什麽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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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吧，”她放柔了嗓音，溫和親近，瞧着每一個宮人的目光都是無惡意的，“你們好好為本宮辦事，本宮自然不會虧待你們。”

飛燕自然不會忽略，先前金鈴所說。

“娘娘，您之前一直昏迷，現下小皇子就在太後娘娘那裏，”飛燕眼神餘光撇過那些宮人，臉上忽然露出盈盈笑意，“太後娘娘甚至歡喜，連皇上也是喜笑顏開，那幾個賤婢妄圖污蔑娘娘，到頭來自讨苦吃。”

下方，原本心思浮動的瞬間冷靜下來。

原本想乘着麗妃月子裏不便，試試攀高枝一躍登天的，如今到底心生忌憚。再是仁慈和善的主，被眼皮子底下撬牆角，也會讓擅自惹怒她的人付出代價。

麗妃出身不顯，但命好。

“等會本宮會讓飛燕賞你們，現在先下去吧。”敲打之後，金鈴看着明顯有話要說的飛燕，便準備讓這些人退下。或許以後這些人裏有她的心腹，可如今她要防着她們。

殿內其她人臉色不變，聲音仍舊恭敬。

“是，娘娘。”

一個個粉色侍女服，邁出的步子像是量過的，出去時兩個宮女低頭關上了門。不過幾息之間，便只剩下金鈴與飛燕二人，在這空蕩蕩的殿內。

飛燕最先開口。

“一切皆如娘娘所料，”她掖了掖有些空的被子，露出純粹的歡喜，“聽聞皇上未給小皇子起小名，預備着讓娘娘您來取，聽聞皇上還抱了小皇子去了太極殿，只怕縱日後再多些皇子公主……”

她略一偏頭，眼中笑意明明。

“咱們小皇子在皇上心中還是占第一位。”

這話時，她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是十足的與有榮焉。雪白的臉頰，珠光搖映右臉一側，讓人始覺得她竟是一個标致美人。

金鈴嘴角一勾，沒有反駁。

“奴婢得來消息，承歡殿出賣娘娘的是負責打掃的小圓子，皇上派人傳召，他便道娘娘您與馬元贽勾結，編了些許有的沒的，相比是以為能借機往上爬，不惜出賣主子。”提到這些，飛燕的聲音略帶氣憤。

“自作孽，”金鈴嗤笑一聲，又問，“德慶宮又是哪些在搗鬼？”

金鈴安排了人在德慶宮那邊散播謠言，卻不是向誰都說幾句，那樣只能把她自己牽扯進去。因此她只傳話道，令其見機行事，故并不知道選出的棋子是誰。

她有些好奇。

“是叫錦平和雲淑的宮女，據聞對德妃忠心耿耿，那個雲淑還看見娘娘您與馬大将軍在暗中相處，”對此，起先飛燕也有幾分懷疑，但到底信自己，“還有個吳太醫說德妃幾次差點流産。”

聞言，金鈴眉毛都沒皺一下，一口斷言。

“謊話連篇，本宮何時與馬元贽私下會談，”金鈴若有所思，“必是那丫頭聽了那謠言，故意講出這事來攀咬本宮，所謂的忠心耿耿當真是一塊好招牌。”

若是信了，她姚金鈴背罪名。

便是查清事實，也是奴婢一心為主分憂。

“賢妃出的主意，讓那雲淑講清時辰地點，又喚來承歡殿原來的宮人，看娘娘當時在何處，”飛燕一臉振奮，雙眼冒出精光，“結果那雲淑就露餡了，她說的那時辰娘娘正與賢妃一起，好幾個人伺候着。”

她看了一眼，繼續道。

“最後，雲淑還辯解說，自己一心為主。”

金鈴揚眉，既覺得可笑又有些無聊，雲淑那樣說在旁人眼裏，無論德妃有意無意都有損名譽，左右最低逃不過一個治下不嚴。

“當真是天意助我等，”金鈴想到之前的辛苦綢缪，她并非不在意與馬元贽勾結一事被皇帝知道，可在意不能解決問題。

好在她手下有史太醫，這個一切生死榮辱盡數被她捏在掌心，必須得聽她命令的人。既然三十天說是一個月，四十天也可說是一個月，那産期延後半個月有何不可。

她覺得李怡在乎劉三好，若得到消息她要害劉三好，必然會大怒，加上之前馬元贽一事的心結，自然會忍不住來尋她。

金鈴做了好幾手準備，卻不料他當真氣沖沖而來。

當時那樣場景，李怡豈止是氣她心毒，簡直是恨不得她不存在，像是想不明白這世上怎麽有她這樣的女子。這樣息怒形于色的皇上，讓見過他隐忍寬容的人瞠目結舌。

原本打算和李怡再争執一番的金鈴，就沒有忍住要生了。

情急之下，只能假摔捏血包。

“娘娘可要知道，德妃娘娘幾次三番差點流産的事？”沉默半晌，飛燕問道。

金鈴心中有猜測，卻點了點頭。

“太醫說德妃娘娘是胸懷郁結心中愁苦，與人無尤。”自然也不存在暗害之事。

金鈴了然，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心中生出一縷思念。

飛燕耳聰目明，她将金鈴的舉動看在眼裏，立刻安慰起來。金鈴這些日子不能受冷受寒，一雙手還捂在被子裏，她就将手放在被子上，語氣溫柔。

“娘娘，想必您醒來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清思宮，太後娘娘很快就抱着小皇子來了。”

那張圓圓的臉上，笑容燦爛。

金鈴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也是晚上更QAQ，沒有存稿，慘絕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