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94【二更】
那刑部郎中身上一冷,忙不疊應了,心裏暗悔自己失言,這位能拿出王爺的令牌來自然與王爺關系不凡,倘或在王爺面前提起這一茬,別說這得功勞的差事不保,可能連如今的官職都不能有了!
史墨笑眯眯的給了個甜棗:“大人一心辦事,難免深究的細致些……咱們都是在上頭手底下辦事的,大人只管秉公辦理,凡事查清楚,自然會有嘉獎。”
郎中眼睛一亮,連忙順着這個臺階兒下來,又與史墨閑聊了好一會兒。史墨知道許多這榮寧二府的j□j,談話間随意輕輕點了出來,這刑部郎中也是機靈的,特特兒挑了許多話頭,兩人你來我往,都是滿意的很——那郎中得到了許多的線索消息,眼見着更多的功勞都從天上掉下來,激動地不得了。而史墨,他從前看過劇情又經過那麽多專家學者的延伸猜測,小舅舅等人不知道的榮寧二府老一輩的j□j和一些深埋的勾當,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如何解釋他怎麽知道的,故此史墨一直壓在心底十分不得勁兒,現在說将出來瞬間輕松了:若是真的,那便是他又黑了賈家一把,自然喜聞樂見;若是假的,唔,也沒事兒,如今的罪名就夠賈家翻不了身了,反正耗費的不是他小舅舅和便宜大舅的腦筋勢力……
此時,這位年逾不惑的郎中大人笑的如同彌勒佛一般,俨然将史小墨當作知機一樣的人物了。
把賈探春弄去了大獄,史墨心裏稍稍舒坦些:這位大觀園裏頭‘又紅又香,無人不愛的,只是刺戳手’的‘玫瑰花’三姑娘賈探春的行徑,可真是讓他看不上,不識好人心也罷了,何必作踐自己兄弟的心意呢——是,或許環兒在她心裏就是一片能随意踩踏的泥,她有事沒事踩兩腳,既抒發了自己不是嫡出的郁氣,又讨好了榮國府最頂上的老太太和二太太,兩全其美何樂不為,人家三小姐這麽些年不就是這樣做的麽,只要作踐敗壞了生母和兄弟,那邊就會擡舉擡舉她,最好的時候連王夫人都親口說過‘我心裏頭你和寶玉也不差什麽’的話呢!可今時不同往日,她眼裏的泥是別人心頭上的寶,別說踐踏,就是碰着小爺都不舒坦呢!
你賈探春不是心想事成做了國公府的嫡女,自以為風光無限麽?覺着兄弟是害你,府裏的老太太才是親恩人麽!史墨冷笑,這樣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嬌小姐,很該親身經歷一番刑部大牢是個什麽樣的光景!若不是一早就有環兒用半數的身家和拿藥方子的功勞換了她和趙姨娘的前程,刑部會這麽優待這些女眷?
哼!也不看看旁人抄家是個什麽情形!還作着王妃的美夢!
賈探春被扭上了簡陋的馬車帶往刑部大牢,史墨怒氣稍息,朝眼前這位郎中拱拱手便告辭了。
那刑部郎中看着史墨的背影,縷縷一绺休整的滑順的美髯,忽而恍然大悟——這位小哥年紀不大,面相又精致,還有那麽一股子富貴氣勢在。他原先還猜測這位是肅王府的門客吏使呢,可年紀太小有些不像,此番回味才明白,這位小哥兒定是王爺跟前貼身的內侍官罷!怪不得長得如此好呢……
挺胸直腰頗有氣勢的走出被兵丁圍住的榮國府,史墨上了車才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噴嚏,揉揉鼻子,心裏頭納悶兒,這是誰念叨他了,鼻子癢成這樣?
被認成小太監的史小爺,打了一場勝仗似得雄赳赳的往他小舅舅這裏來了,當頭就是一句:“我把賈探春弄到大牢裏去了!”叫她傷環兒的心。
元小舅眼角餘光睨他,心頭吃醋,這臭小子,從沒給他這麽出氣過!
“咦?朱大舅呢?”史小墨探頭探腦的望望內室的床上,問。
元小舅咬牙,這看哪兒找人呢!
起身點着小外甥的腦門兒,“什麽朱大舅!你行李收拾妥當了,還有三天就得啓程?”
史墨蹭蹭他小舅舅的手心兒,把人心蹭軟了才罷,笑道:“哪兒用的着我拾掇,府裏那麽多丫頭婆子的,便是我想寫個清單子出來,環兒還嫌我添亂。”撇嘴跟他舅舅告狀:“我寫了好一會兒,環兒看了只笑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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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小舅沒好氣瞪了外甥一眼,轉身從桌上用兩根手指頭拈起一張紙來抖抖,“好一會兒就寫的這玩意兒?你是去那地龍翻身遭了災的地方,就你寫的這單子上的行李,哼,換了我就打一頓板子!”
史墨看賈環居然敢背着他告狀,眉毛都飛起來了,鼓起腮幫子就要不依,擡眼掃到元小舅淩厲的眉眼,瞬間萎了,小聲道:“又是地龍翻身,又是水患的,那地方可不是缺醫少藥麽,正該帶些藥材去。”
砰!元小舅一拍桌子怒了:“就是因你不知天高地厚,環兒才特特把單子給我!赈災安民有朝廷和地方官員去做!”
看外甥垂着腦袋的樣子,元澈有些心疼,低下聲音道:“舅舅知道你鼓搗出來的那些藥丸子很有用,你是好心想幫那裏的百姓。可墨兒你得知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別說你只有那一藥鋪子的藥,就是你手裏頭有全都城的藥材,你也不能帶着去——有言官參你和環兒,我和朱永安想要你們遠離是非才讓你們跟随禮部的欽差去鬧災的地方兒,絕不肯讓你們受一丁點的危險!你若懷着這樣的心思,那便不去也罷!”
史墨知道他舅舅和環兒都誤會了,忙蹭過來軟聲解釋:“舅舅,我可沒傻到自個兒帶着一馬隊的藥丸子去,那不是成心讓人家惦記麽,就算當地的藥商不起壞心,遇到災民哄搶就夠我吃一壺的。”
史小墨偎在他舅舅懷裏撒嬌,“自古發災難財,這裏頭多少彎彎繞繞勢力糾葛我猜的到,若是我明晃晃的作聖人救萬民去了,擋了人家財路,只怕舅舅都保不了我。”
元澈揉一把小外甥的臉,把人往懷裏攏一籠,道:“你知道就好。”
史墨枕着他小舅的胸膛,笑的跟狐貍似得:“我不傻,弄這單子自然有想法兒,舅舅你說,這仁心齋開到西邊去如何,總局在京城裏,白費了我那麽些心血!一顆藥丸子可比一包藥材便宜,我讓人一瓶一瓶的賣,開的價高些,一瓶子藥丸子又能吃好些時日,老百姓慢慢的就知道好處,這一瓶雖賣的貴,可遠不如那加起來動辄幾十副的藥包貴!我賺了錢財和名聲,又對百姓好,偏我那些藥丸子也不是全管的,就幾個最常見的病症,只能算是同行競争,算不得擋人財路……”
元澈看外甥興致勃勃侃侃而談的模樣,只覺着歲月靜好,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行了,誰叫你不說清楚,着急忙慌的就命人去辦……還有,這盤算環兒剛剛已經與我說了,計劃的十分周詳,鋪子選在哪兒,每樣藥要調過去多少,派誰去,都說的清清楚楚的。”元澈輕笑,就因着這他才放心外甥去——身邊有個賈環能把事情給端詳的清楚明白,既保證了小外甥的安全還能順了小外甥的心意。
胡撸着小外甥頭上的軟毛,元澈毫不留情的打擊人:“廢了你那麽多心血,嗯?我怎麽記着當初你上嘴唇一碰下嘴皮兒,說死也不肯喝湯藥,讓弄成藥丸子來吃才願意——環兒才張羅着弄了這藥鋪子。你就在旁邊上蹿下跳的瞎指揮了,是不?”
史墨把臉藏進他舅舅懷裏,不帶這麽打擊人的!要不是他在旁邊指導着,能從洋人那裏弄來金雞納樹皮,還有成樹和種子麽!有了金雞納樹的皮和根,才有金雞納霜麽,才有大慶朝自己的治瘧疾(瘴氣)瘟疫的藥麽!當然,這還得再等幾年,等他的金雞納樹繁殖多了才行……
想起金雞納樹,史墨又得意起來——要說他來到這裏十幾年做的最厲害的事兒當屬這一項了。
**************
京城就有好幾個紅毛子傳教士,他原來也就瞧着玩兒罷了,頂多就是讓人從他們手裏買些書籍和新鮮的玩意兒,史墨注意過那些人的書籍和話語,發現這裏果然和歷史不同,西邊的國家的科技發展并不比大慶要強,這些有文化的傳教士能來大慶還是托了大慶出使列國的福,因着大慶國富民強在外頭傳揚,許多洋毛子便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險來大慶傳教或行商——大慶開國年間就已經有商隊出使海外,并且每隔十年朝廷就會招募一批商戶派海兵跟船保護組成大商隊出海,當然,大都是不太遠的列國。史墨覺着這是古來的文化所致,大慶朝的子民不像那些洋毛子有強烈的搶占別人土地的強盜基因。
讓史墨對這些洋毛子上心還是幾年前的一場病所致,那時夏秋交接之際,他沒當心受風着了涼,誰知就病的狠了,先發冷後來又發熱起來,又惡心嘔吐的,把元小舅和賈環吓着了,以為他打擺子了。這打擺子就是瘧疾,在這時候可是十有j□j死人的病症,虧得朱大舅把太醫院的呂供奉請來了,才确認他是患了風寒,就這,小舅舅和環兒還不眠不休的守了他兩個日夜,人憔悴的不得了。
這也給史小墨提了個醒兒,瘧疾是這個時代流行最頻最廣的瘟疫,蚊蟲就可要人性命,若是親友染了這病,縱然朱大舅手握大權也于事無補,幸而這厮曾經因着某電視還特地找過治療瘧疾的金雞納霜的資料,不光知道具體的産地,還知道長什麽樣兒。與那些洋毛子套了近乎,好不容易打聽到在遙遠的熱地有一種“神樹”,傳教士還吹噓他們的國家得到了這種神樹,得到一顆神樹是天大的光榮。
——史墨知道大慶朝哪兒都有的青蒿中就有青蒿素可以治療瘧疾,但一直到他上輩子死去,從青蒿裏提取青蒿素還是個難題,據說大部分地方的青蒿裏含有的青蒿素都很低,僅有幾個地方青蒿有用,那還是現世各種先進的提取辦法,換到如今的土法子,史墨實在不知道要多少青蒿才能有用。不得已,只好舍近求遠把主意打到洋毛子的“神樹”上,至少這種樹只要用樹皮煮水就能治病……
撞大運,當然也是奇貨可居的因由,還不等史墨重金唆使那些傳教士們想法子給他弄一株來,就在來大慶的商船上尋到了一小株“神樹”,史墨花了大價錢才把半死不活的小樹買到手,特特兒在南邊的産業尋了個莊子侍弄它,把他那點子關于這樹的墨水都倒盡了。幸而不僅有一株小樹,還有不少的種子和幹樹皮,這種樹是常綠灌木或小喬木,最主要的就是用種子繁殖,當然,長幾年的大樹還能用扡插法。
——這玩意兒生命力挺強,長大了就把地面上頭的樹砍倒,剝了樹皮曬幹藥用;只要留着根,便能再發出枝條來,修剪修剪,留出一兩枝,還會繼續長大,繼而再砍倒剝樹皮……
弄出了這個,史墨得意了很長時間,元小舅等人本來半信半疑,可那樹皮拿到呂聖手那裏一試,成功讓呂聖手對肅親王另眼相看特別熱情之後,他們才認可金雞納樹“神樹”的地位。不過,元小舅嫌棄史墨嘴裏的這名字古怪難聽,眉眼一挑,這樹就有了個雅名兒作“朱碧”,因着金雞納樹紅一層綠一層,互相交疊,紅的是嫩葉,綠的是老葉,可不是朱碧相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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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小舅看不過小外甥那自鳴得意的小模樣,使壞的掐掐小外甥屁股上的軟肉,史小墨跟踩了尾巴的小貓似的猛地炸起來,元小舅摸摸胸口——沒了小外甥的大腦袋壓着,喘氣兒果然舒暢許多。
伸手從袖子暗袋裏掏出那方篆龍刻令的玉牌,塞給小舅舅,史小墨捂着屁股一溜煙兒跑了——小舅舅手勁兒可不小,嗚,絕壁掐青了……找賈小環看看先,┭┮﹏┭┮
元澈靠在高高的軟枕上,拎起那一指厚的玉牌,修長的眉挑起:這玉牌昨日朱永安剛從他這兒拿走,原是給墨哥兒用了麽?
此時,賈探春和翠墨被關在刑部的同一間牢房裏,侍書并探春的其他丫頭婆子被關在她們隔壁。起先,探春還有心力恩威并施試探翠墨的口風,想從翠墨嘴裏知道事情來龍去脈,她不明白為什麽老太太會犧牲了她去頂罪,她身後還有北靜王爺,老太太怎麽敢舍了北靜王這個大靠山呢?
翠墨只窩在牆角,任探春費勁口舌,任隔壁侍書等人喝罵,只抱着膝不做聲兒。過一會子,探春和隔壁的侍書等也就消停了,對着個木頭樁子,白費口舌罷了。
賈探春端正的坐在茅草鋪就的石頭床上,衣裳頭發都沒亂一絲兒,好像還在金碧輝煌的國公府一般,她心裏盼望着北靜王早些得了信兒,好快點兒來救她出去——等她出去了,她要當面問一問老太太,她作的還不夠好麽,老太太這般狠心!
賈探春腦子中想着她華衣錦服的出現在老太太跟前,聽她忏悔後悔的話,看國公府裏那些人都小心奉承讨好她,就如同那年大姐姐省親一般,嘴角翹起露出個笑來。
正想到酣暢處,腳邊忽然有個毛茸茸熱乎乎的東西在拉扯她的繡鞋,探春擰起眉角,一時間以為是迎春養的那只醜貓,不滿的向下一瞅——“啊!!救命!”
賈探春吓得花容失色,那毛茸茸的東西——一只碗大的大胖白老鼠用黑溜溜的豆眼瞟一眼她,悠哉悠哉的又跑去拱翠墨的繡鞋了——“啊!”
外頭,守牢房嬷嬷對監牢外守衛的兵丁小頭目搖搖頭,笑道:“幾個嬌小姐被牢房裏的‘門神’吓着了,不打緊。”
那小頭目聞言,大笑道:“這還是聖上寬仁,這大牢裏吃的也好起來了,早幾年只有馊飯馊水的時候老鼠餓的都能啃人腳趾頭,哪兒還會像如今這樣只吓唬吓唬人?再說,這女牢裏的‘門神’出了名的好看聰明,讓她們去看看男牢裏那些手臂長的黑耗子去,指不定吓出個好歹來!真是,嬌慣得她們!我家五歲大的姑娘都不害怕……”
探春吓得瑟瑟發抖,求外頭的守牢嬷嬷不成又用勢壓人,豈料人家那些嬷嬷誰吃她這一套,她們可不知道什麽北靜王南靜王的,這刑部的牢房只認刑部的命令。
大獄陰冷,外頭嬷嬷們的地方常年都點着火爐,從火上拿下個焦香撲鼻的白饅頭來,一個嬷嬷笑道:“咱們這女牢多長時候沒開張過了?”
翻翻燒紅了的木炭,有嬷嬷接話,笑道:“可不是,自打先前那個叫李羅剎的女盜匪被秋後問斬之後,兩年多沒進過人了。诶,我聽說這高門大戶的太太奶奶們狠起來,比那李羅剎還要毒呢,只怕手上的人命都不比李羅剎少呢!”
前頭那個嬷嬷嗤笑:“可不是,你以為今兒進來的這是什麽人,哼!這些日子抄家的還少了,人家怎麽沒有女眷下到大獄來?”
說着就朝那牢房的方向努嘴兒,“那個賈家,聽說幾乎沒有一個好人,查起來繁瑣作難得很,像前頭幾家,抄家流放處置不幾天就完事了,哪像這一家?人家都是爺們兒作惡,這榮國府倒好,後院的女眷居然去作那斷子絕孫的勾當,找着的借據就有好幾萬兩,那已經還上利子錢的已經銷了的,不知道有多少!要我說,就該都發賣了,為奴為娼的,是她們自己造的孽合該自己還!”
一個消息靈通的婆子笑道:“話也不能這麽說,歹竹出好筍,聽我兒子說這榮國府有個挺出息的子孫,還是去歲的進士,只是是個庶出的,不受寵愛不說還遭擠兌,年紀才多大的小爺兒就給攆着分出去了。我兒子還說這小爺兒要不是遇到個識才的好先生,只怕穩穩當當進考場的號子裏去都難,啧啧,你們還不知道罷,他的嫡母就是那位王夫人吶!”
提起王夫人,四五個嬷嬷七嘴八舌的都說起來,這位太太在京城可是大大的有名兒,什麽樣的傳言都有,只沒有好的,最輕的都罵她佛口蛇心,裝模作樣。進來還有人傳這位王太太十分不守婦道,給他家老爺帶了頂綠油油的鮮亮帽子……
那婆子壓壓手,讓人聽她繼續說:“那小爺兒沒沾着賈家半點好處,還因着她們家吃了挂落。我兒子說有人上折子,說要撸了這小爺兒的功名,說什麽沒勸谏父母兄弟,不孝不悌……嗨,要我說,這就是沒事兒閑的,人家都分家出去過了關人什麽事兒?那樣的父親嫡母,啧啧,是聽勸的人嗎?站着說話不腰疼!”
啃饅頭的嬷嬷豔羨道:“可不是!那上頭怎麽辦的?沒給撸了罷?……你家小子在翰林院當差,見的都是有才分的人,跟後頭學上幾年,指不定也能中個秀才舉人的!”
婆子臉上笑得跟朵褶子花似得,連連擺手,笑道:“翰林院上下都替那小爺說話,我家小子說那小爺兒是個少有的善心人,溫溫和和的,見人三分笑,就是對他們這些人,也人前人後一個樣兒。我家小子見他有幾本蟲蛀了書,想讨過來,倒不是心疼買書的那幾個錢就是想沾沾人家的才氣兒,孰料人家那小爺不僅給了他那幾本書,還把從前不用的一沓子特特兒從家拿來給他,哎唷唷!這好人有人護着,這不,上頭說讓那小爺跟着欽差大臣出京辦事兒将功補過——我兒子說啦,補什麽過喲,這可是有功勞的實在事兒!窩在翰林院的庶吉士,能有幾個有這樣機會的?”
另幾個嬷嬷都唏噓不已,連連說小爺兒好運頭——只不過若是她們知道賈環要去的是地動過後洪澇的災區,只怕就換一種口風了變成惋惜可憐了。
女牢裏就這幾個人,空蕩蕩的說話都回聲兒,守牢嬷嬷的話賈探春也聽到了,這才想起那日賈環特地跟她說的話,心裏後悔,卻挺着一口氣,盼望着她的北靜王早點兒把她接出去……
過一日,又怕又累的賈探春剛迷糊着,就聽見外頭喧嘩起來,眼睛猛然一亮,忙起身整理自己的裝束,摸摸臉蛋,暗覺憔悴生恐王爺看了不喜,揉搓幾下硬是打起精神來,抓着栅欄殷殷向外探看。
不成想,來的不是俊美高貴接她出去的賢王,而是罵罵咧咧被關進來的賈家女眷。
空蕩蕩的女牢一下子熱鬧起來,榮寧兩府的女眷足有好幾百人,除了沒留頭的小丫頭沒關進來以外,上至賈母下至巧姐兒,都被關入大牢。
賈母和薛寶釵等人關在一起,鴛鴦故意和琥珀走在後頭,同鳳姐兒和巧姐兒關在了一處牢房。鴛鴦不在,玻璃這個剛得勢的大丫頭又啼哭不已,連她自己都顧不來,賈母癱在茅草上,無人上前伺候她。
賈母忍了半晌,還是自己坐了起來,也不弄那病弱的樣子了,指着對面牢裏的探春就罵道:“糊塗油蒙了心,爛了舌頭,不得好死的混賬東西,你說了什麽,倒叫一家子人陪你砍頭才罷休?!”
賈母作了半輩子的慈愛老太太,除了對賈政教訓寶玉時罵上幾句,何曾作出這樣潑婦的态勢來,她這一張嘴兒,倒是讓亂哄哄的牢房靜了片刻。
還是一個守牢的嬷嬷笑聲才打破了靜寂,那嬷嬷笑:“嗳喲!這大門戶的老祖宗,和咱們也沒啥兩樣兒。這一張嘴兒,比咱們還粗呢!”幾個婆子都拍手笑。
賈探春重新坐了回去,這一回沒有端出她‘嫡’三姑娘的架勢了,心裏念叨着賈環,希望賈環能出來,救她一救……許是三姑娘深深的心底,也有那麽一絲明悟——北靜王不會來了,要來早來了!
只是,她現在想起了賈環,可怎麽就沒往那些牢房裏看一看,看一看趙姨娘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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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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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