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神經病姑姑
顏與躺在床上想了一個多小時,終于想到一個好辦法。
她掀開被子爬起來,坐到書桌前,打開桌上的臺燈,拿出紙和筆,給池钺寫了一封絕筆信。
【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這幾天,我一直在做一個夢。
夢見自己活在一本書裏,是書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我夢見自己即将死去,被一個喝醉酒的司機撞死。
我很擔心這個夢是真的,因為那本書的內容幾乎和我過去的生活一模一樣,它就像是一本預言,一本生死簿,完整的記錄了我的一生,從出生到死亡。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了,我希望你能幫我兩個忙。
一:請你幫我照顧好我哥哥,幫他從失去我的打擊中走出來。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我希望在我死後,他能盡快振作起來,去追逐他的夢想。
二:我想請你代替我完成學業,替我去高考的考場上拼一把,替我去大學裏走一遭。大學,肯定會比高中好,對吧?
唉,要是早一點認識你就好了,我還沒有吃夠你做的菜呢。
清明節的時候,你記得帶西西來給我掃墓,要是不來的話,小心我半夜去你家,從電視機裏爬出來吓唬你。
希望你和西西能永遠健康快樂下去。
祝你們平安順遂,萬事如意。】
顏與将信夾在書裏,準備在她領盒飯當天的早上寄出去。
池钺應該不會固執到連死人的面子都不給吧?
顏與帶着這個問題,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
顏家早餐的飯桌上,氣氛永遠溫馨和睦,馮莉像一個溫柔賢惠的母親,招呼三個孩子吃早餐,顏與和蘇童都很給面子,沒有在顏濟成面前拆她的臺,俨然一副母慈女孝的溫馨畫面。
馮芮全程低着頭,渾身散發着陰郁的氣息。
顏與想看看她的臉,看看她是不是在昨天和人打架的時候挂了彩,結果脖子都快扭斷了,也沒瞧見馮芮的臉蛋兒。
她在桌子下面踢了踢蘇童的鞋子,給對方使眼色。
蘇童小幅度的搖搖頭,讓她不要胡來。
顏與眉頭一皺: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就是讓你看看她,沒打算做壞事兒。
“今天學校要開家長會?”
聽到顏濟成的聲音,姐妹倆扭頭看過去,異口同聲地“嗯”了一聲。
“我上午要去參加活動,沒時間,讓你們阿姨去吧。”
聞言,顏與和蘇童齊刷刷地看向對面面露驚訝的馮莉,眼中閃過一抹抗拒。
蘇童欲言又止,顏與沒有那麽多顧忌,直截了當的說:“我們仨不在一個班。”
顏濟成一怔,像是第一次知道三個女兒不在一個班似的,不過他很快就将這一點掩飾過去了。
“我一會兒給你姑姑打個電話,問問她有沒有時間。”
“不用了,我哥說他去給我們倆開家長會。”
“你們不是不在一個班嗎?”
顏與被問住了。
蘇童适時出聲化解尴尬,“那就麻煩您給姑姑打一個電話吧。”
顏與偏頭不可置信地看着蘇童:“?”
蘇童不解:怎麽了?
顏與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一會兒再說。
吃完飯,顏與借故回房間拿東西,帶着蘇童上樓,順便給她科普姑姑——顏濟清當年做過的事。
顏濟清和馮莉是大學同學,馮莉因為她才能進入顏氏工作,也正是在她的幫助下,馮莉才能順利的爬上顏濟成的床,安全的誕下馮芮。
“她為什麽要這樣做?”蘇童不能理解。
顏與回頭看了一眼,确認沒人跟上來,才說:“因為她恨媽媽。”
顏濟清大學時瘋狂追求班裏一個男生,但那個男生不喜歡她,不僅對她避之不及,還對她閨蜜沈婉一見鐘情。
為了拆散這對有情人,顏濟清把喝醉的沈婉送到了哥哥的床上,并在第二天,帶着沈婉的男友來捉奸。
事後,沈婉和男友分手,顏濟清依靠家裏的關系和手段,幫自己和那個男生弄到了出國留學的機會,二人一起遠赴美國留學。
沈婉得知這個消息後,整日以淚洗面,半年後,她答應了顏濟成的求婚,婚後二人相敬如賓,雖不說有多恩愛,但至少還算和諧。
只是,好景不長。
一年後,顏濟清一個人灰溜溜的回來了,她看着恢複了笑容的沈婉,又開始了自己惡毒的計劃,她一邊往哥哥身邊塞人,一邊不停地在沈婉面前提起她的前男友,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唆下,沈婉和顏濟成陷入了曠日持久的冷戰。
也正是在這期間,馮莉在顏濟清的幫助下,成功地爬上了顏濟成的床。
馮莉查出有孕後,顏濟清第一時間通知沈婉。
彼時,沈婉已經懷孕八個多月,得知丈夫出軌的消息後,當場暈了過去,險些一屍兩命。
沈婉生産後,患上了産後抑郁症,而且一天比一天嚴重,終于,在顏與六歲那天,沈婉在別墅後面的花房上吊自盡,放學歸來的顏與親眼目睹了母親死後的慘狀,留下了很深的心理創傷,為她今後的悲劇埋下了伏筆。
蘇童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張着嘴巴,卻發不出聲音。
她以為馮莉母女已經夠壞了,沒想到,自己的親姑姑才是始作俑者。
顏濟清對沈婉犯下的罪惡,簡直可以用罄竹難書來形容。
顏與很能理解她現在的心情,伸手抱住她,拍着蘇童顫抖的後背。
“想哭就哭吧,哭過之後,記得把這件事藏在心裏,不要表露出來。等會兒我給哥哥打電話,讓他去給你開家長會。如果在學校裏遇到顏濟清,一定要保持冷靜,千萬不要沖動,不要做傻事。”
蘇童強忍着淚水,哽咽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我不知道。”顏與吸了吸鼻子,仰起頭,試圖讓眼淚倒流回去,“我是從媽媽留下的遺書裏知道的。她說,她很對不起你,但是,她真的撐不住了。”
“蘇童,不要怪媽媽,她真的盡力了,她真的很愛你。”
蘇童的淚水在瞬間決堤,“那封遺書,還在嗎?”
“不在了。有一天我放學回來,發現那封遺書不見了,我問了家裏的每一個人,他們都說不知道,我知道是被馮莉拿了,但是我沒有證據。”
“爸爸說,如果我再沒完沒了的吵着要那封遺書,他就把我扔出去。對不起,我沒有守住媽媽留給你的東西,對不起。”
原本,顏與是想過幾天再告訴蘇童這些事的,順便提醒她今後該怎麽做,該小心哪些人,但是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原主雖然驕縱叛逆,但她對母親的懷念是真摯且深厚的,因為顏與發現每當自己想起那個溫婉優雅的女人,就會不自覺地流下眼淚,陷入悲傷。
這份情感并不是她自己産生的,而是這副身體自帶的,是原主留下來的。
聽完顏與的話,蘇童對顏濟成徹底絕望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我會記住你的話,不讓他們發現。”
她要替媽媽報仇,她要讓所有欺負過媽媽的人都下地獄。
十月一號,全校師生在操場舉行了升國旗儀式。
活動結束後,學生家長陸續到達校園,顏與和蘇童在校門口眼巴巴的等了很久,才看見顏銘那輛拉風的哈雷機車。
他一出場,便引起全場的轟動,剛停穩車,身邊就圍了幾個阿姨,七嘴八舌的問他今年多大,畢業了沒有,有沒有女朋友,在哪個大學念書……
顏銘雖然臉皮厚,但是面對一大群想給他說媒的阿姨,他還真有點手足無措。
最後,還是顏與冒着被阿姨們打的風險沖進去,将他從恐怖的氣氛中救出來。
“一會兒,你去給蘇童開家長會。”
“那你呢?”
顏與嘴角一扯:“姑姑要過來。”
“她又想幹嘛?”顏銘對那個瘋瘋癫癫的姑姑是半點好感都沒有,他覺得那個女人就是一個神經病,腦子裏的坑大得都能養金魚了。
“不知道,我爸給她打電話了,讓她來學校開家長會。”
“你爸也是腦子有坑,找誰不行,非找她。”顏銘皺着眉頭吐槽道。
“好了好了,不提她了。你的花兒呢?”
“花店說一會兒就送過來,給你訂了99朵紅玫瑰,給童童買的風信子。”
“紅玫瑰?你不怕別人誤會啊。”
“誰那麽閑?我就覺得大紅色喜慶,圖個吉利。”
“……”
顏與發現自己經常跟不上哥哥的腦洞,居然為了圖吉利給妹妹送紅玫瑰?還是99朵?
簡直是一朵奇葩。
“對了,你昨晚說你想辦法,想到了嗎?”顏銘問。
“想到了,但是現在不能告訴你,你先找個機會去試探池钺,先探探他的口風。”
“中午吧。”顏銘說:“等文藝彙演結束了,我請你和童童吃午飯,順便叫上钺哥和西西,吃完飯我去機場,你們愛咋地咋地。”
“好!”
按照七中的傳統,開家長會的時候,如果家長不能來,學生就得自己坐在教室裏給自己當家長。
顏與在座位上等了半個小時,都快聽睡着了,才看見顏濟清的身影。
她穿着纖塵不染的CHANEL白色小套裝,耳朵上帶着珍珠耳環,手上帶着驢牌定制白手套,腕間是上百萬的百達翡麗,踩着紅底鞋,扭着小腰,神色傲慢地走進教室,把在場的老師和學生家長都看待了。
顏與:真的不想承認我認識她。
顏濟清施施然地走到顏與的座位旁邊,抄着手,居高臨下的俯視她。
顏與覺得她不是來給自己開家長會的,而是來秀她那一身行頭的。
顏與起身,把位置讓給她,同情的看了一眼因為家長沒時間,所以必須坐在教室裏開家長會的宿昕昕。
她走出教室,沒急着離開,而是站在門外偷聽。
王雨沒見過顏與的母親,見顏濟清珠光寶氣的坐在顏與的位置上,便說:“顏與媽媽,您可算是來了,顏與這次考試……”
“誰是她媽媽!”顏濟清面露不悅:“我是她姑姑!”
王雨被對方傲慢的架勢弄得下不來臺,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讪笑道:“不好意思,我認錯了。”
顏濟清冷哼一聲,對身邊畏畏縮縮的女生說:“你,幫我把桌子擦了。”
“啊?”宿昕昕一臉懵逼。
“啊什麽啊。”顏濟清不耐煩的說:“快點,我手都快提酸了。”
宿昕昕氣呼呼的皺着鼻子,看在顏與的面子上,忍住了怒氣,拿出濕巾幫她擦桌子。
“再用紙擦一遍,上面有水。”
“……”
宿昕昕深吸一口氣,努力克制自己發火的沖動,咬着牙,抽了幾張紙把桌面來來回回的擦了三遍。
顏濟清把自己的愛馬仕放到被擦得锃光瓦亮的桌子上,雙手交叉在胸前,像東宮太後似的,翹着二郎腿用一種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講臺上的老師。
顏與注意到教室裏的情況,突然有一點後悔。
早知道就讓顏濟清去給蘇童開家長會了,蘇童的同桌是程翊,程翊根本沒通知家裏學校要開家長會,讓她去折騰程翊該多好。
唉,失策了。
顏與給宿昕昕發了一條道歉短信,然後去藝術中心找樂隊的小夥伴。
過了大約四十分鐘,宿昕昕委屈巴巴的跑過來,跟她哭訴,“你姑姑好兇。”
顏與摸摸她的腦袋,安撫道:“別理她,她就是個蛇精病。”
宿昕昕吸吸鼻子說:“她讓我給你帶話,說她忙得很,沒時間看你演出。”
“不來才好呢,我還嫌她在這裏晦氣呢。”顏與隐約記得這個姑姑在小說中期就因為吸/毒被抓起來了,所以,她一點都沒把這個瘋女人放在心上。
她現在甚至想打電話舉報顏濟清吸/毒,讓警察叔叔早點帶走這個瘋婆娘。
沒多久,顏銘也過來了,拿着蘇童的成績單,“童童這成績不錯嘛,在理科班裏拍121,下次再努點力就能進前一百了。”
顏與:“你有沒有跟他們班老師打聽轉班的事?”
“沒有,班主任說十一過來就重新分班了,我問了一下,她說童童的成績保守一點可以去五班,運氣好能進三班。”
七中的班級序號按單雙數走,單數為理科,雙數為文科,一班二班分別是理科和文科班的火箭班,如果蘇童沉下心來學習,是有機會在高三前沖進火箭班的。
顏銘問:“對了,你呢?這次是多少名。”
顏與歪着頭想了一下:“好像是二十七?好像吧,我沒記住。”
周圍幾個同學異口同聲地糾正她:“是二十一!”
顏銘大吃一驚:“我靠,你可以啊,沒看出來啊,居然能考年級前五十,不,是年級前二十五。”
窦婉婉說:“顏與理科成績特別好,不光是物理滿分,她生物也是滿分,化學就錯了一個填空題,英語一百三十多,數學錯了一個選擇題,好像就語文弱一點,古詩詞沒默寫出來。”
“我去。”顏銘不可思議地說:“你連物理公式都能背下來,你居然背不住古詩詞?!”
“我記混了。”
顏與這兩年在網上刷到過很多毫無違和感的詩句亂接,比如:
【垂死病中驚坐起,笑問客從何處來。】
【君問歸期未有期,紅燒茄子辣子雞。】
【勸君更盡一杯酒,你有我有全都有。】
考試時,她腦袋裏全是這種被網友篡改過的詩句,一句正經的都想不起來,為了不把改卷老師氣死,只好全部空着不填。
顏銘恨鐵不成鋼,“你要是都寫對了,你這次就考進前二十了!”
“下次下次,下次一定。”顏與被他唠叨煩了,急忙給王斌斌使眼色,讓他帶顏銘去找座位,別在這裏煩她。
王斌斌很懂她,立馬拉着顏銘往外走,“哥,先去會場占座吧,別一會兒沒位置了。”
▍作者有話說:
奉勸所有還沒高考的小夥伴,千萬不要去搜那種網友惡搞的詩,因為太順口了,一旦記住,你就很難再忘掉,考試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寫出來。
我看看今晚還能不能再來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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