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得怪貓

謝春秋氣的一旁自我安慰,顧參商坐在一旁笑而不語。

大概全場只有這小灰貓最是悠閑,紛紛擾擾的事情,哪怕是天大地大,也都與它小灰貓無關。

它仰脖喵嗚了一聲,身輕敏捷的從顧參商的膝上跳了下來,翹着毛茸茸的尾巴,踩着輕快的貓步,走到謝春秋的身邊。

小腦袋一下一下的蹭着謝春秋的裙邊,奶聲奶氣的喵喵叫着。

謝春秋一心琢磨着花朝宴上的事情,偏偏這小灰貓還要嘤嘤叫的她心緒不寧。

她便學着顧參商的樣子,彎腰将小灰貓抱在懷裏,慢慢的順着它的毛。

謝大小姐一直都很喜歡這樣的小動物,可總是由于種種原因,沒能如願養上一只。

她身邊總有人說這些小動物是畜生,不通人性不幹淨,養不熟會傷人……

謝春秋不禁蹙起了眉頭:

為什麽要這樣說呢?

它們分明很讨人喜愛呀!

顧參商昂首望去,看見的便是謝春秋逆着光站在屋中,動作輕柔的順着小貓的毛的場面。

謝春秋不說話時,倒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身材纖細,氣質出塵。

白淨的腕間,帶着顧參商送給的玉镯,玉镯随着她順貓的動作,輕輕的晃動着,玲珑剔透,色彩光瑩。

顧參商的記憶仿佛一瞬間,晃回了他們初見的那一年。

他久經官場這麽多年,一直很擅長克制自己。

他知道遇事該如何說,遇事該如何做,也總能很好的克制住種種情緒,讓自己展現出能讓利益最大化的那一面。

然而此時,顧參商不過是看了謝春秋一眼,便不自主的脫口而出,輕喚一聲:

“雲清……”

也不知道這話是在問謝春秋,還是在問他自己。

謝春秋沒想到顧參商會突然出聲,乍的一聽,驚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一時之間,不知是自己想多了,還是自己是聽錯了。

她呼吸一窒,不由得微微愣了愣:“你是在叫……?”

然而,她話說一半,又意識到了不對的地方。

現在的顧參商怎麽會知道她的小字是什麽呢?

更何況以他顧太傅的禮數,也斷不會貿然的喊出姑娘家的小字。

顧參商深吸了一口氣,借着起身走到謝春秋的身邊的功夫調整好情緒,伸手撓了撓小灰貓的下巴:“雲清它很讨人喜歡,對吧?”

謝春秋心道:果然是她多想了。

可不知道為何,她覺得自己臉皮有些發熱,內心也很緊張。

嗯……

得怪貓。

一定是這貓的問題!

謝春秋一瞥嘴,雖然有點不舍得,但依然把那和自己重名的小灰貓推回了顧參商的懷裏。

梗着脖子,嘴硬道:“它讨人喜歡歸讨人喜歡,但這是你的貓,我也沒有什麽別的心思你千萬別多想,我這就把它還給你!”

顧參商被謝春秋推來的貓抱了個滿懷,心中半是後悔,半是無奈:

這怎麽說上兩句就鬧上脾氣了?

果然這正牌的大主子,就是比這家養的小貓兒難伺候多了。

上次長命鎖,他用這價值連城的玉镯補上了。

那這次是他言語之過失,他又得想個什麽法子讓謝大小姐消氣呢?

小灰貓渾然不知此刻身邊的兩人的重重心事,只顧着賴在顧參商的懷裏喵嗚喵嗚的打滾。

顧參商一巴掌拍在了小灰貓貓頭上:“花燈的事情還記得嗎?”

“……什麽花燈?”

謝春秋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只覺得顧參商今日有哪裏是說不出來的怪。

“咳。”顧參商輕咳了一聲,“就是乾明神廟湖邊,你說給我做賠禮的那盞花燈。”

這麽一說,謝春秋就想起來了。

那時她以為顧參商溺水,便對着顧太傅的身體上上下下一頓亂摸……

明明那時她哪怕打着別的歪心思做這事都沒覺得心虛,可偏偏這會顧參商提起來,謝春秋卻覺得面紅耳赤,怪不好意的。

她也輕咳了一聲,微微側頭,小聲道:“記得。”

顧參商認真道:“我那時允諾過你。”

“你救了我的命,便是要那天上星水中月,我也會想法設法的為你如願。”

“你可還記得?”

顧參商便是站在謝春秋的身前說話,吐出的溫熱的氣息時不時的飄飄灑灑,落在謝春秋的面頰上。

謝春秋被那團溫熱而帶着熟悉清香的氣息烘的面頰越發發熱。

她小聲嘤咛道:“記得……”

“那便好辦了。”顧參商單手抱着貓,另一首拉開謝春秋的椅子,引着謝春秋坐了下來,“國庫的藥材我有辦法解決。”

謝春秋坐在椅上,雖然知道這個角度是看不見顧參商的,但還是側頭看向了顧參商站在椅背後的那個方向:“什麽辦法?”

顧參商将貓輕抛到地上,看着它吧嗒吧嗒着小腿,踏着一地的春光,跑出了這廳房。

“只要你告訴我……”

他雙手撐在謝春秋的椅背上,俯身低頭,低聲道:“那花燈是從何處所得,又是從何人手中買來,那國庫裏的易經草,我便可以為你讨來。”

事情有了解決的辦法,可謝春秋心中卻并沒有多麽高興:“為什麽是你為我讨?我要……”

她更想自己去嘗試着去做一些什麽,而不是事事都完完全全依賴他人。

謝春秋直覺性的仰頭,望向顧參商聲源的方向,卻冷不防的望進了顧參商那深邃的眼眸裏。

心頭倏然一緊。

“嗯?”顧參商眼神不閃不躲,只一心一意的看着謝春秋,窮追不舍,“你要什麽?”

“我……”謝春秋張了張嘴。

顧參商挑眉,靜靜的等着謝春秋的後文。

态度好的硬是讓謝春秋把原本準備說的“我就不能自己去拿藥嗎!為什麽非要麻煩你?”話憋屈的咽回腹中,語氣稍微松軟了一些。

她問:“我通過六藝來取藥這事,是真的沒有希望嗎?”

顧參商聳聳肩,實話實話:“沒有。”

甚至還特地強調一遍:“一點都沒有。”

謝春秋:“……”

我***狗顧太傅!

她突然就不緊張了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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