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章節

道,“光棉花就得五天一換,不換行嗎?”

“也行。”沈浩點點頭。

“真的啊,”柳小桃歡喜一笑。

“那我只能,替你五天換一只兔子了。”沈浩貌似無奈地聳聳肩,卻是得來柳小桃一記白眼,這不是擺明了說自己不會養兔子會養把這只小寶貝養死麽。

說話間,這籠子裏的小寶貝又是甩開小腳撲騰了兩下,似乎是睡醒了,眼珠子咕嚕一轉,邁開小腳就是往柳小桃手指頭邊蹭了兩蹭,乖巧得很,逗得柳小桃撲哧一笑。

“叫它浩浩吧。”柳小桃眼睛都不擡,卻是一臉的戲谑,看樣子是要報剛才一笑之仇了。

沈浩身子一僵,亦是不示弱地回道,“叫桃桃不也挺好聽的麽。”

“桃桃”二字一出這小侯爺的口,柳小桃又是打了個冷顫,忽而靈光一閃,拍手道,“我知道了,叫它肉、團吧,這樣我每次餓了,我就喊它‘肉、團’‘肉、團’,然後它就過來了。”

面對柳小桃三句不離“肉”的執着,沈浩只是笑笑,“随你好了。”

冬日的陽光金燦燦的,柳小桃俯身摸着肉、團,似那畫裏出來的人兒,沈浩負手在一旁看着,滿是笑意。

“你在練字?”柳小桃偏頭一瞟。

沈浩亦是點點頭,還欲說些什麽,莫白就已經是從角門竄出來,悶頭禀報道,“主子,一炷香之前,龔公子已經按照書信指示出了門,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溫姨娘和二夫人就帶人跟了去。”

“帶的人多嗎?”

“不少,老夫人房裏的錦翠,老侯爺身邊的石管家,還有一堆護院家丁,都是跟了出去。”莫白如實回道。

“哼,真是敢造勢啊。”沈浩冷哼一聲,縱然心中早就猜到了幾分,這溫碧儀和常氏本就是親戚,溫碧儀受難,按照常氏的火爆性格定然不會不管,只是沒想到,會這般破釜沉舟,這若是按照她們的計劃來倒好,只是可惜,這城外十裏亭早就是暗度陳倉,和她們所期待的,完全不同。

“錦翠,又是錦翠,”柳小桃皺了皺眉,拉了拉沈浩的衣角,“你說,這錦翠會不會有問題?”

“不會,”沈浩搖搖頭,“奶奶選人向來謹慎得很,而且按照你昨天的描述,若是錦翠當真知道這信有問題,不會當着那麽多打掃院子的下人的面給你的,這日後要是查起來,第一個遭殃的,豈不就是她了。”

柳小桃贊同地點了點頭,露出那顆閃亮亮的小虎牙,狡黠地一笑,沈浩也是驀然懂了。

“莫白,備馬!”

長空皓日,萬裏無風。

城外往東十裏,一處青瓦飛檐供路人歇腳的涼亭屋檐上挂的冰錐正在滴答滴答地化水融化,滴在亭子下濕潤潤的石板路上,化成一個好看的形狀。

水汽有些濃重,倚着亭子欄杆一副沉凝思索模樣的龔本壽心頭亦是籠罩了一層揮之不去的氤氲。

手邊還握着那張信紙,自己不懂,她喊自己來這個地方是什麽意思。

潸然閉上眼,龔本壽猶豫了,突然間,想起了很多往事,第一個映入自己腦海的,就是在人們口中我行我素,沒有一點公主樣的靖公主。

她很不講理,卻常常會為了送一只從巢中跌落的小鳥爬上十幾米高的大樹。

她很孤僻,只是因為在十幾年前,這個時常愛和太監宮女玩耍的公主,不幸染上了宮裏四處傳播的水痘,水痘在當時是極難治愈的,皇上一狠心,就是将靖公主送出了宮外,名為治病,實際上,也不過是為了杜絕靖公主将水痘傳染給其他公主罷了。

她很粗魯,但她對赈濟災民從未吝啬過,甚至親力親為,細心照料老人孤兒。

她很霸道,很獨行,卻也很耿直,很坦誠,同時,也很喜歡自己。

龔本壽昂昂頭,心中愈發的忐忑了。

“你來啦。”身後一聲清朗的女聲,話裏帶着難掩的期待。

龔本壽轉頭,還沒張口,遠遠的又是傳來一聲尖細的嗓音,“好啊,好一對奸夫淫婦,抓了你們個正着。”

052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常氏是個出了名的大嗓門,還在這小涼亭的山坡底下,隔着老遠的,一看到涼亭裏的兩個人影,就是扯着嗓子喊開了。

小涼亭裏的兩人還一愣,這常氏卻是拉着兩三家丁直沖沖地奔到了石板路上,來勢洶洶,手一指,正準備對着這口中的“奸夫淫婦”進行道德的譴責,家規的訴訟,忽而眼睛一怔,手一頓,“這……那小賤人呢?”

小涼亭裏,龔本壽詫異地撇過頭,看了看這眼前完全陌生的女人,又看了看身邊挑眉而不慌張的靖公主,即便是人家開口就罵出那等下流的話,也絲毫不急。

“小賤人?”靖公主揚眉一挑,反是問道,“這位夫人說的可是本宮?”

出口就是以“本宮”自稱,當真是好大的口氣,常氏也不是省油的燈,加上這靖公主向來都極為低調,除了無鹽,并沒有多帶随從,加上這一身極為素雅的月白色長裙,怎麽看,都不過是個小戶人家的女兒罷了。

“別以為用這一招偷梁換柱就可以掩人耳目了,”常氏說的振振有力,每個字都似那冬雷發力,擲地有聲,“好個一表人才的龔公子,居然和侯府的小侯爺的姨娘有染,此番,你明明就是和那柳小桃約好私會,趁着年關,小侯爺事多人忙的時候,兩人約好私奔,是不是?”

“好笑……,”在好的性子也耐不住常氏的一張颠倒黑白的嘴,靖公主腰一叉,就勢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潑婦。

“荒唐,”龔本壽搶白道,下意識地攔身将靖公主護在自己身後,“常聽說鎮遠候侯府不光是家大業大,家風家規也是極其嚴格,這位夫人張口‘奸夫淫婦’,閉口‘私奔’,實在也不像是鎮遠候侯府該有的教養吧。”

這是龔本壽第一次如此理直氣壯的與人反駁,不僅靖公主有些詫異,就連這一旁的無豔,也是略顯驚訝。

“姨媽,我們是不是搞錯了?”溫碧儀随後趕了上來,湊在常氏耳旁小聲的說道,心中亦是有些忐忑,事情原本不該是這樣啊。

“怎麽會,”常氏一把甩開溫碧儀的手,紅着臉繼續對着龔本壽争辯道,“若不是有私,那小賤人為何前腳出門,這龔本壽緊接着也是出了侯府,別的地方不去,還偏偏往這偏遠人少的十裏亭來,來人,把龔公子和這不知哪裏來的姑娘都帶回侯府,交由老夫人發落。”

“說發落就發落,你們鎮遠候侯府想用私嗎?”龔本壽往後倒退了一步,将靖公主護得愈發緊密了,這些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卻是讓靖公主沒來由地心裏一暖,眼裏更是湧上一股難以言狀的感觸。

兩方人馬正是僵持不下,龔本壽的堅持,常氏的潑辣,其他趕來的仆人丫鬟的面面相觑,此時,都成了一副定格似的圖像,氣氛,頓時也是變得微妙起來。

“誰說我出門就一定得是私會龔公子了?”東面,一聲猶如山間清水澗澗清響的女聲琳琅響起,吸引了衆人的注意。

柳小桃今個身穿一聲鵝黃色比甲,下着雪花馬面裙,衣襟領口上,還繡着朵朵栩栩如生的白梅花,襯得人是愈發清麗,和這怒顏相向的常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你個小賤人,總算是來了,”常氏突然興奮起來,上前就是要抓着這柳小桃,厲色道,“堂堂侯府四姨娘,竟然不守婦道,和外人私會,今個,可算是讓我抓了個正着。”

“正着?”柳小桃搖身一擺,就是擺脫了常氏來抓自己的手,“你哪裏看了個正着,二夫人你來的時候,看到的可是我和龔公子?還是,靖公主和龔公子?”

“你不過是來晚了罷了,你私自出府與人相會,本就是不守婦道的事。”常氏正是破罐子破摔,自己自小哪個東西不是靠着自己一張嘴,兩只手奪過來的,自己堅信,這世上,便沒有自己說不到做不到的事。

“若是小桃和我在一起都算是私會的話,那溫碧儀日日鑽尖的腦袋往我明德院裏竄,那又算什麽?”沈浩不知什麽時候,就是出現在了柳小桃的身後,雙手護着柳小桃,饒有興趣地看着這唱着獨角戲的常氏。

一匹千裏馬,将沈浩和柳小桃早就是送到了這十裏亭,兩人就是等待着一個恰當的時機出現,既不能太早,要等到這常氏氣火攻心,發難開罵,也不能太晚,若是等到這常氏真鬧起來,別說是千金之軀的靖公主,就連這龔本壽,龔家米莊的少爺,鎮遠候侯府也是不能多惹的。

“小侯爺,”溫碧儀捂着嘴,有些不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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