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章節
的痕跡,言語間,更是透着股不可逾越的威嚴,而此時,一邊哭哭啼啼一邊挨着老侯爺罵的,正是這以治病為名在寺廟待了許久的二夫人常氏。
這一桌坐的人不多,除開老夫人、老侯爺和這常氏,也就只有帶着柳小桃的沈浩,和即将出嫁的侯府三位小姐。
其餘的幾位小姐都坐在外廂裏,聽不到這裏頭的講話。
“我……我只是替碧儀覺得委屈。”常氏非但沒有收斂,此番,反而是哭得越來越大聲起來,“你說,我那妹妹才死,碧儀她爹就立馬納了新人,碧儀從小沒娘,好不容易嫁入了侯府,還是個做小的,做小的也罷,女人嘛,不就是求夫君疼愛,家庭和睦,和如今碧儀呢,就是為了一點點小事,就被軟禁在潇湘院裏抄佛經,自己的夫君,卻是和別的女人同出同進,我到底是她的姨媽,我看着,心裏就是不舒服。”
此話一出,在坐的不禁都是皺了皺眉,這常氏,起先就在府裏惹事,老夫人讓這常氏随着自己去寺廟禮佛,特地将她留在那,讓她修身養性,把性子放和緩些,沒想到,這如今,更是變本加厲了。
“嬸娘說的真是奇怪,”沈浩打了個哈欠,又是捏起一只龍蝦慢慢剝起來,“碧儀是妾室,不是正妻,正如嬸娘說的,這碧儀既然入了侯府做小的,就該知道做小的規矩,她嚣張生事,私闖其他姨娘閨房,哪裏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沈浩說完,又是一臉寵溺地把剝好的蝦尾放在柳小桃的碗裏,還特地囑咐了一句,記得蘸醬料。
這一言行,無疑又是激怒了常氏。
“你一個小輩的,居然這麽和我說話。”常氏本身就是個生得極美豔的人,此時鳳目一瞪,果然還是瞪出了幾分氣勢。
“荒唐,”沉默已久的老夫人終于是開口了,作為全家最為德高望重,渾然一個主心骨的老夫人的話,向來都是最有說服力的,“常氏,你別忘了,你不過,也是個小輩,我在的時候,你居然也敢這麽放肆嗎?”
是啊,常氏居然腦子一熱,忘了這桌上還坐着一個侯府輩分最高的老夫人,徒然,就是拿着輩分去壓人,真是找死。
“老夫人,我只是……。”常氏一下就是萎靡了下來。
“碧儀抄佛經也抄了一段時間了,我也都看了,是用心了,既然這樣的話,明個,就讓她出院子了。”老夫人嘆了口氣,又是偏過頭似乎都不想看這鬧事的常氏,回身又是一句,“錦翠,我們回府去,這裏,太鬧了。”
“兒子送送母親,”老侯爺也是連忙站起身子來,恭送老夫人出了門,回頭就是對着常氏一句,“哼,一回來就惹事,幸虧二弟去得早,不然,該被你這張嘴給害死。”
老侯爺這一字一句說得是有板有眼,決不完全是賭氣的意思,一場家宴,又是成了一次不歡而散的宴席。
夜裏,侯府一片寧靜,小人丫鬟們正是舉着竹竿似的撥子一盞盞地滅了廊上的燈。
沈浩依舊在書房裏看書練字,旁邊是一張新搬來的紅木小茶幾,柳小桃正是靠着這紅木小茶幾上托腮思忖,眼前是一本全是畫的戲本子,可是柳小桃卻是沒有心思去翻閱,只是這般發着呆。
“你在想什麽呢?”沈浩停了筆,看着坐在自己左側的書頁都未翻動一頁的柳小桃,“還說陪我看書,就光是那些沒字的你都看不進去了,或者是困了?困了就去睡吧。”
“沒有,”柳小桃拖了個長音,“我是在想,那二夫人唇上的胭脂。”
“怎麽,你喜歡?”沈浩收起手邊的書卷,“你喜歡我明個給你買好了。”
“不是,是覺得,有些熟悉,”柳小桃皺皺眉,突然拍案道,“是那封書信上的胭脂,沒錯,顏色一模一樣。”
051 進擊吧,小萌寵
居然,會是她。
夜半三更,常氏的福熙閣孤燈長明,本該是一個靜谧而安詳的雪夜,從常氏的卧室裏,卻是時不時地傳出女人幾聲尖細而又潑辣的咒怨,好在早已屏退了這周圍的丫鬟,沒有人知道,溫碧儀和常氏這夜半的私會。
“你說你,在青州待得好好的,偏偏就是死心眼地跟了這小侯爺,要不是你姨媽我在這侯府,就憑你這個軟性子,早就是被下人欺負得體無完膚了。”常氏說話,向來不經過腦子,更喜歡誇大其詞,這番話,充分地體現了這一點。
溫碧儀可是精着呢,哪裏是那些下人丫鬟們敢惹的,可此時,也是放低了身段,小心地給常氏倒了杯茶,“姨媽別氣壞了身子,是碧儀不對,不過,碧儀不是有姨媽嗎,姨媽最疼碧儀了,碧儀心裏知道。”
這一聲不着痕跡的奉承讓常氏很是受用,嘆了口氣,只道,“唉,只怪你娘死得早,不然……罷了,不說這個了,你放心,你我親侄女,我豈會不幫你,你安心等着般,明早,你就多帶些人去城外的十裏亭候着,我自然會讓那些欺負過你的人名譽掃地,被趕出侯府。”
“姨媽,你?”溫碧儀皺了皺眉,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放心吧,”常氏笑臉盈盈地替拍了拍溫碧儀的手背,“等我幫你把那賤人趕出了侯府,你,只要那敏公主沒找到,你依舊是這侯府裏的第一人,再說了,皇上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法理還不外乎人情呢,他總不能讓小侯爺一輩子只有妾室,沒有妻子吧,這鎮遠候世襲的位子,總得找嫡子傳下去的。”
溫碧儀嘴角扯出幾絲,屈膝行禮,“謝謝姨媽了。”
第二日,天放了晴,難為了這地處偏南的巴陵城會下了整整三天的大雪,瑞雪兆豐年,說明,今年的收成定是極好的。
漁村裏,也是格外的熱鬧,柳小桃差人送了不少東西過來,尤其是這替薛老頭準備的暖炕被褥,還把這茅草房也修葺一信,給四周砌上了磚牆,就不會在寒冬睡覺時被冷風灌醒了,村裏人都說,柳小桃這是找了個好歸宿了,薛老頭也是可以放下心來了。
可薛老頭吧,偏偏心裏忐忑得厲害,就在柳小桃離開前,還拉着柳小桃的手不住地告誡,在侯府應該如何,為人妻應該如何,就差,說道這孩子生養,私塾科舉的事了。
匆匆從小路回了明德院,柳小桃第一件事就是去尋沈浩。
明德院今日打掃得格外地幹淨,石板路上的積雪都已經清得幹幹淨淨,可這花壇裏的,卻是一動未動,這是小侯爺吩咐了,這些下人們,也不好妄加揣測。
今日陽光正好,沈浩将書架都搬了出來,一邊曬書,一邊在旁邊揮毫練字,腦海中,卻時不時回想起柳小桃那句“這雪就像雲朵一樣,軟軟的,別把它掃了吧。”
不經意間,嘴角又是一抹笑。
“回來了回來了,累死了,”院子的角門處,一聲懶散的抱怨,就見得一個身披白色狐裘的柳小桃快步進來,往這沈浩的方向一瞟,驀然伸手就要擁抱一樣。
“好可愛啊,”柳小桃歡呼着,直直地撲向沈浩身旁桌子架上的那個木質的方形籠子邊。
籠子裏,正有一只懶惰地擠在兩團棉花之間的長耳兔,毛茸茸白花花的,若是不仔細看,還以為也是一團軟綿綿的棉花。
“這是什麽?”柳小桃伸出小手,輕輕地伸進籠子裏,小心地摸了摸這個初生的小家夥。
“是長耳兔,前幾日一位好友從西戎帶來了一窩,我估計你會喜歡,就找他要了一只過來。”沈浩停下筆,上前說道。
“長耳兔?”柳小桃撓了撓腦袋,自己從未聽過這樣的兔子,而且,往常村裏人開葷打獵而來的兔子一個個都是灰不溜秋的,哪裏見過這樣白得可愛又讨喜的兔子呢,不過看着這兔子,柳小桃又是忍不住地咽了一次口水,這般白白嫩嫩的,那麽……
“這不是烤來吃的,是養着的。”沈浩似乎早就猜到了柳小桃的心思,悠悠然地說道。
“哪有,”柳小桃眉頭一揚,聲調也随之升高,“我這只不過是,額,職業病而已,”說着,又是連忙岔開話題,“诶,你說這小兔子該怎麽養啊?就喂蘿蔔白菜嗎?”
“哪有那麽簡單,”沈浩彎腰,近距離地看了看這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可愛的小家夥,側首對柳小桃道,“這家夥,可精着呢,吃的菜葉上不能有水,露水都不行,這平日養着的溫度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還有這棉花,得五天一換,同樣,一點水都不能沾。”
“這麽講究啊,”柳小桃皺了皺眉,看了看這籠子裏似乎在咯咯笑的兔子小祖宗,又是拽着沈浩的衣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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