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10)

什麽都沒種,若是想要将蘿蔔儲存過冬,她倒是可以将它們都埋在土裏保鮮,到時候落了雪,應該就不容易壞掉了。

回到了家趁着還早,寶兒選了一些大的蘿蔔洗趕緊後都切成了長條,從屋裏找出了針和粗棉線,将那些蘿蔔都串在了一起,吊在屋檐下晾着,剩下的葉片都切碎了喂雞,從窖裏将一些吃盡腌菜的壇子拿出來洗幹淨,寶兒将小一些的蘿蔔洗幹淨了切成一段一段的放在裏面腌制,封口之後讓祿德搬去窖裏放着。

院門口傳來一陣響動,寶兒擡起頭,陳氏有些別扭地站在門口,見寶兒擡頭,笑的十分親切,“寶兒啊,二嬸有話問你。”

寶兒擦了擦手替她開了門,陳氏走進院子看到水井邊簍子裏的蘿蔔,眼角微抽搐,“二嬸要問我什麽?”

“寶兒啊,上回你和梨花說的那藥材,那枕頭草就能做藥啊。”

“是啊二嬸,你若不信你自己挖了拿去縣城賣不就知道了。”寶兒看了她一眼,幹脆從架子上拿了個篩子翻個面蓋在了簍子上,陳氏讪讪地收回了視線,“二嬸就是想問問你啊,前幾天你家不是來牙行的人賣了不少雞麽,我聽別人說,你家的雞賣兩百錢一個啊,為啥子賣這麽貴?”

寶兒哧一聲笑了,這是拐着彎問怎麽養的麽,于是寶兒很誠懇地看着陳氏,“二嬸,我也不知道怎麽養的,大概是那掌櫃覺得咱們家的雞好,所以給這個價嘛。”

陳氏不死心,“寶兒啊,這二嬸就是想問問你們家怎麽養的,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寶兒的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前世電視裏常放的一個廣告,裏面那位歌星的口頭禪就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如今這陳氏是要來宣揚共同富裕麽?

不計前嫌,原諒三番四次傷害你的人,那都是聖母,她沈寶兒是渾身上下散發着聖母光環還是怎麽了,讓她能夠恬不知恥的上門。

“二嬸啊,我們家的雞也就是這麽養的,沒啥不同的地方,您要是不信,我可以賣一只給你,你回去研究研究,若是研究出什麽不一樣了也好回來告訴我,我也是真真不明白呢。”寶兒指着雞舍裏那活蹦亂跳的十來只雞,“看在您是我二嬸的份上,給您便宜一些,一百五十個錢,如何?”

“呸!”陳氏忍不住的罵罵咧咧了一句,“一百五十個錢都能買兩只雞了,你騙誰呢!”

“寶兒哪有騙你,二嬸你說咱們家的雞值兩百錢一個,那我就便宜些賣給你,我也沒說咱們家的雞到底值幾個錢,不都是二嬸你聽來的嘛。”寶兒笑嘻嘻地看着她,王二叔家也不會随處去說那雞可值錢啦,大家都來搶之類的話,不就是那天幾個人聽到了,也沒聽全,除了這種菊花的法子養雞,還有另外一種法子,吃活物,這指的活物就是蚯蚓之類的小蟲子。

如果有那條件生活在海邊,往那泥灘上一放,那裏有多小螃蟹,都是家禽的最愛,吃這些活物長大的雞下的蛋,那蛋黃的顏色是極為的深,可惜這地處內陸。

陳氏被她這麽一說,也有些不确定了,到底自己沒有親耳聽到,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離開了寶兒家,寶兒這才後悔,寧願大早擡着雞籠去縣城,也好過讓牙行的人來這裏,所謂樹大招風,引太多人注意也不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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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寶兒撿了雞舍裏的新鮮雞蛋,蒸熟了放在盆子裏,鍋子裏正熬着濃濃的糜子粥,煮的十分的軟糯,寶兒從早前腌下的陶盆裏撿了幾只腌雞蛋一并蒸熟了,這才去屋子裏叫兩個小的起床,将捂熱的衣服給他們床上,這一到天冷,小栓就開始賴床,寶兒甚至覺得,他才是穿越過來的吧,自己這個現代人都沒這麽明顯。

寶兒将雞蛋都放在涼水裏趁着剝了殼,一人一只讓他們吃了,喝了一大碗粥,胃裏暖了許多,寶兒這才抱着一摞子的衣服拿到院子裏洗。

祿德将燒開的熱水擡出來倒在水缸裏,和井水攪合在一起讓寶兒洗衣服,“大哥,我看你今年又長高了,過兩天我把扯來的布帶去姥姥家。”

祿德點點頭,頗意外的調侃了一句,“若是你親自給大哥做一套,大哥更開心。”

寶兒一扭頭,反駁他,“我做的肯定不如喜兒姐姐做的開心。”祿德這段時間被寶兒刺激的多了,此時這話聽着也沒最初那會害臊了,直直地回了她一句,“你們做的我都開心。”說完就出了院子,寶兒心裏樂的,大哥也不是那麽木讷的。

洗完了一家的衣服,這入冬的衣服厚實的很,寶兒洗了貼身的和夾襖,将小栓弄髒的褲子都給洗了,也整整折騰了一上午,待這些都曬上了架子,竟然快到了中午,翠兒從屋子裏出來,幫着她曬完了最後兩件,“大姐,要不中午把那饅頭蒸了吃罷。”

村裏有人起房子,來往都會送大饅頭,裏面一般都是芝麻的餡料,就在昨天,接生婆子魏三嬸給兒子起房子準備成親,往她們家送了好幾對的饅頭,因為來往嫁娶寶兒都不熟悉,所以只叫了祿德去幫忙,那進屋子酒卻沒去喝過,寶兒摸摸翠兒的頭,“成,姐這就去生火,中午咱就蒸饅頭吃。”

“那我去幫你喂豬。”翠兒蹦蹦跳跳的去了倉庫用簸箕兜了一小兜的糠,倒到拌豬食的桶子裏,兌了水下去,拿着大木勺子使勁的開始攪拌,這拌豬食可是個力氣活,寶兒有時做完了都覺得胳膊酸痛,更何況是翠兒,拌了一會小家夥就累了,開始喊小栓出來,兩個人你拌兩下我拌兩下,寶兒切了些菜葉和蘿蔔碎末倒在桶子裏,拿過他們手中的棍子大力的攪拌了幾下,又倒上了些水,拿着瓢将豬食都倒在食槽了。

“好了,來姐給你們捏捏手臂,明天胳膊該擡不動了。”寶兒拉着他們回了屋子給他們捏了幾下手,去竈間起了火将饅頭上了蒸籠,吃過了午飯,家裏來了個意外的客人。

魏鐵樹不好意思的看着寶兒,想起那天被寶兒撞見的事,面上總有些害羞,寶兒倒是坦然,她的年齡加起來都比他們倆加起來還多了,就算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許多豬跑了。

“鐵樹哥你找我什麽事。”寶兒帶着他到了廂房,鐵樹這才自在了一些,視線昏暗,臉上的表情也不甚明顯,鐵樹猶豫了一下,終于開了口,“寶兒,我想你幫我去看看梅子。”

起初他也不會想到來拜托寶兒的,但是能在沈老爹家自由出入,又能和梅子說的上話的,想來想去還是寶兒了,再說她也撞見了他們一起的事,像是将包袱多一個人承擔一般,鐵樹很想寶兒幫幫他們。

“梅子姑姑怎麽了?” 鐵樹的聲音顯得有些沉重,“梅子她被她娘關起來了,我曾去她家偷偷看過她一眼,都瘦了很多,她一定是沒有好好吃飯,寶兒,你去幫我勸勸她成麽?”

“勸完了之後呢,看着她嫁到縣城去?”寶兒反問他,“去給人家做妾,而不是嫁給你做媳婦。”昏暗中鐵樹看到寶兒灼然地眼神,迸射出不同于七歲孩子該有的神采,恍惚間他覺得面前坐着的不是寶兒,而是個比他還要成熟年長的人。

“不,我不想她嫁到縣城去。”鐵樹堅定地開口。

“既然不想她嫁到縣城去,梅子姑姑也不想嫁,所以她應該是覺得,不如餓死算了,餓瘦了,餓醜了,餓病了,爺爺奶奶就不會把她嫁過去了,你現在要我過去勸她好好吃飯,那養好了身子又能如何呢?”

寶兒咄咄逼人地看着他,鐵樹痛苦的捂着頭,“那怎麽辦,她娘根本不同意我們成親,去提親還把我們趕了出來,整個村子都知道了這個事,我們家鬧了這麽大的笑話,不自量力,奶奶都氣病了。”

“鐵樹哥,你家有幾個孩子。”

“三個,上頭有兩個哥哥,都成親了。”

“既然你沒有辦法,又讓我去勸勸姑姑,不是徒增傷悲麽,我看啊,鐵樹哥,不如算了,姑姑若是撐得過來,那就嫁去縣城,撐不過來,也如了她的願,不是麽?”

寶兒的聲音像是一個夢魇一般纏繞着鐵樹,讓他在混沌中強迫着想清楚,強迫着不能猶豫和逃避,半響他擡起頭,眼神直逼寶兒,“我帶她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送上,一下午沒休息就碼字了,各種心力交瘁,乃們不愛我~~~嘤嘤嘤嘤

這養雞的法子用蚯蚓神馬的來自某妹子的建議,讓涼子想起老家養雞有些是放養在海邊的,那雞蛋确是營養豐富哇!(涼子老家在小島上)

唉,寫這文前涼子看過一些種田文腦補,于是涼子現在就覺得,我的女主咋長的這麽慢- -恨不得來一個十年後- -直接成孩子娘了~~~o(╯□╰)o

☆、小康奮鬥史最新章節

寶兒的聲音像是一個夢魇一般纏繞着鐵樹,讓他在混沌中強迫着想清楚,強迫着不能猶豫和逃避,半響他擡起頭,眼神直逼寶兒,“我帶她離開!”

昏暗中寶兒忽然笑了,“鐵樹哥,你想帶姑姑去哪裏?”

“帶她離開墨家村,去一個她娘找不到的地方,這樣她就不用嫁去縣城了,我們就可以在一起。”面對一個七歲的孩子,鐵樹說出來埋藏已久的想法,終究将心底那想也不敢想的說了出來。

“你讓姑姑跟着你颠沛流離,吃苦麽,這就是你說你愛姑姑的方式?”寶兒嘆了口氣,私奔,這主意真是甚好,世界那麽大,科技那麽不發達,十裏之外就找不到人了,沒有雷達沒有通訊,要隐藏一個人實在是太方便了,更何況是從農村出去的,死在外面都不會有人知道。

“我...我會保護她,盡力給她最好的。”鐵樹被寶兒問的結了吧,“也許一開始情況不好,但是只要我們願意努力,以後的日子總會好的!”

“那你的家呢,你的父母呢。”

“爹娘有大哥二哥照顧,我不是不回來,早晚有一天我要回到墨家村,我要證明給他們看,我魏鐵樹是配的上梅子的,是養得起媳婦給她幸福的。”鐵樹說的越發的堅定。

是啊,人都是本着以後的日子都會好的,所以堅定的活下去了,好死不如賴活着,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改變未來的能力,死不是一種勇氣,活着才是最大的勇氣,寶兒佩服鐵樹的決定,卻也為他魯莽草率的想法嘆氣,但是可以不嫁麽,孫氏插手沈大家的事寶兒可以往外推,但是她怎麽能夠插手梅子的婚事,就像當時阻止不了梨花被賣。

那也是最大的無奈在寶兒心裏不斷的蔓延,女子的命運果真是這麽的坎坷,前有哥哥口頭定親的桃花因為哥哥的婚事被半賣着嫁給了死了好幾任妻子的老漢,後有梨花無力抗争自己被賣做丫鬟的命運,為了那三十兩,如今又有小姑姑的事,她不是不知道梅子被嫁的緣由是為了四叔能夠在縣城開鋪子,但惟獨寶兒覺得,這就像紅樓夢中的賈寶玉,要靠一群女人維持他的所有,他自己呢。

最要不得的就是沒能力的清高,人若能不吃不喝不穿凍不死,那麽四叔那樣也就罷了,不料又想做個清高的寡淡的人,又離不開世俗的那點紛争庸擾,還真是可笑。

寶兒做不了決定,最起碼不能讓小姑先餓着,餓壞了身子,最虧的還得是她自己,所以她答應了鐵樹,“鐵樹哥,我可以替你去看梅子姑姑,不過你剛才說的帶她走的話,你最好自己想清楚了再做決定,這背井離鄉外出求活的,你以為當真這麽容易,你們出去意味這再也沒屋子住,沒有田給你們種,不能自給自足,凡是都要花錢,就算是買一個碗,都得花銀子。”

鐵樹走了,寶兒在炕上又坐了會,直到翠兒進來找她,寶兒抱着她又在炕上坐着,視線落在窗戶上,那被厚厚的窗簾給遮住了,屋子裏越發的昏暗,只聽見那呼吸聲...

第二天一早,吃過了早飯,寶兒帶上一個籃子,裏面放了一些雞蛋,往沈老爹家走去,到了沈老爹家,他們也剛吃過了飯,寶兒将籃子裏的雞蛋遞給沈老爹,“爺爺,好些天沒見小姑了,我來找她玩。”

“找什麽,你小姑忙着呢,小孩子一邊玩去。”孫氏不樂意的拿過雞蛋,催着要寶兒走,寶兒偏不理她,直看着沈老爹。

“一大早的說什麽瘋話,寶兒自己去找你姑姑,她也剛回自己屋。”沈老爹喝了她一聲,孫氏攔不住寶兒,只能沖沈老爹說,“這小孩子找什麽,梅子還要繡嫁妝呢!”

“繡什麽嫁妝,八字還沒一撇呢。”沈老爹吧嗒抽着煙,出了屋子,孫氏在後頭氣的直跺腳,這就是八字沒一撇她才急,若是定下來了,她還急個屁啊。

鄭氏趕緊上前來安慰孫氏,“娘,寶兒不過是個小孩子,無聊了找姑姑說會話也是可以的,梅子這些天我看心情都不好的樣子,咱們說的她聽不進,寶兒和她聊聊也是好的。”

“心情不好,她有什麽好心情不好的,這麽好的婚事打着燈籠都難找,看她一早給的苦瓜相,活似我們都欠了她的,怎麽就不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呢!”

孫氏這坐到炕上又開始哀嘆,還有她沒說的,她可不覺得那丫頭是個孩子,簡直就是個人精!

寶兒到了梅子屋前,扣了扣門沿,裏面傳來梅子不耐煩的聲音,“娘,你又要說什麽!”

“小姑姑,是我,寶兒。”說着掀開了簾子,梅子正坐在炕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拿着剪刀剪着手中的東西,一看是寶兒,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将她拉了過來。

寶兒看着那忽然消瘦了許多的臉,原本甚是紅潤的,現在都顯得慘白,下巴都削減了不少,可見這段日子,真把她給憂愁的。

“姑姑,鐵樹哥去我家和我說,讓我過來看看你,怕你不好好吃飯,弄壞了自己的身子。”梅子一聽寶兒這麽說,眼淚就落了下來,“他去找你了?”

寶兒點點頭,“他說悄悄來看過你,見你消瘦的厲害,要你好好保重自己身子。”

梅子一聽寶兒這麽說,抱着寶兒哇一聲就哭了,自從被孫氏禁足起來,她一滴眼淚都沒掉,就是忍着,憋着,可寶兒這麽一說,就好像鐵樹就在他面前,心疼的望着她,告訴她不要累壞了身子,要好好保重。

門外的鄭氏和孫氏都聽見了,鄭氏拍拍孫氏的手,“娘,你看梅子這些天都沒哭過,這哭出來也是好的,哭過了,會想明白的。”

孫氏點點頭,和鄭氏一起回了屋子。

寶兒拍拍梅子的背,這若是鐵樹在場,指不定要心疼成什麽樣子了,連她都聽着想掉淚,人都說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在寶兒看來,這梅子和鐵樹就是般配的,誰也沒有高攀了誰,也沒有誰高誰低,就是有些人心眼太高了。

“小姑,別哭了,哭腫了眼睛就不漂亮了。”寶兒安慰道,梅子哭了一陣後,拿着帕子掩着眼淚,一抽一抽的可憐極了,“你鐵樹哥還說什麽了?”

“鐵樹哥不想你嫁去縣城給人家做小妾,可他什麽辦法都沒有。”寶兒沒有将私奔的事和梅子說,這感性女人最容易沖動,一沖動,做事就有些不顧後果,即使和鐵樹走了,這最終吃虧的還是姑娘家,男人能再回來,道個歉還能再娶,見過失了貞的姑娘回村在村裏還能立足的麽。

“娘她,娘她說我應該多為四哥想想,他讀了這麽多年的書,根本幹不了農活,也在這村子裏呆不下去,還不如去縣城找個鋪子開着,日子能過下去,以後若是想考還能考,這開鋪子就要很多的銀子,也不是說開就能開的,最好後面有本家支持着,所以娘說,嫁進李家我也能享福,四哥的事也有着落。”梅子抽抽搭搭地說着,寶兒算是聽明白了。

“小姑姑,那你也得好好養好身子,事情還沒到就還是有辦法的時候,你不能先餓壞了身子,到時候有回轉的餘地了自己身子就弄垮了。”

梅子低聲啜泣着,輕輕道,“我不會嫁去縣城的。”她不會為了四哥的事放棄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去那個不知深淺的地方,争什麽所謂的正妻。

“那你要如何?”寶兒盯着她的眼,慢慢的問。

梅子看着自己身邊的針線籃子,裏頭還放着她那時為鐵樹納的鞋子,只納了一半就停下了,仿佛是在告訴寶兒,又好像是在告訴她自己,“我要離開墨家村。”

寶兒的心裏好像有什麽地方松動了一下,整個人松了一口氣,他們的決定,竟然一致,可沒慶幸多久,她就被好些擔憂給沖擊到了。

“可是...若是鐵樹哥對你不好呢。”寶兒猶豫着還是問了,作為她最關心的幾個問題。

梅子臉上帶着憧憬和向往,輕輕地摸了摸寶兒的臉,輕嘆道,“他不會的,我相信他。”

“可萬一以後對你不好呢,現在對你好,你們離開了,就對你不好了。”

梅子笑了,眼睛像那月牙一般,好看極了,她看着寶兒一臉的焦急和疑問,握緊着她的手,“寶兒,你還小,不懂,我若信他,我便相信他能給我好的,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誰都不能預料到以後,但是你總是要相信他,不能懷疑他,你要知道,他是最信你的那個人,你都懷疑了他,他會傷心的。”

寶兒愣住了,她沒想到梅子這十三歲的年紀裏能說出這樣一番多少人一輩子都無法明白的話,這得多大的勇氣奮不顧身毫無保留的去相信,她做不到,她必須層層枷鎖才能保證自己的心是安全的,而不是像梅子和鐵樹一般。

她是真的不懂愛,前世沒時間懂,今生還來不及懂。

寶兒沉默了,如果梅子也想着和鐵樹離開,她還有什麽攔得住的,盡管擔心鐵樹以後變心,擔心兩個人去了外面過不好,她還是得像個旁觀者一樣看着,但是她希望這是一幕he的結局,寶兒的手有些顫抖,她摸摸梅子的手背,察覺到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那...小姑姑你更應該好好養好身子,不然生病了可不好。”

梅子點點頭,臉上多了幾分神彩,寶兒走的時候顯得有些心事重重,她不知道來這趟究竟是對還是錯。

此後梅子不再抗拒孫氏的談話,也都是點點頭聽着,也不反駁任何,安靜地繡着東西,孫氏權當她這是在繡嫁妝,心中也十分的滿意,這女兒想通了就好,又和黃媒婆聯系的更加勤快了,直問有消息了沒。

透過寶兒,鐵樹和妹子有了幾次傳話來往,寶兒比他們都來的忐忑。

十二月一到,這兒真正的冬天來臨了,還沒下雪,不過這預兆就像是要下一場非常大的雪來掩蓋墨家村的所有,這天清晨寶兒跟着祿德上山去收洋芋,小半畝的地裏密密地種着洋芋,寶兒拿着小鋤頭在地裏輕輕一鋤,往上一挖,抓着枝葉往上一拎,下面就帶出了一串洋芋,像是挂在葡萄樹上的大號葡萄,密密麻麻地垂在根部,好些還承重不住往地上掉。

“大哥你看,都熟了!”寶兒将地上的也撿起來都放進簍子裏,又在那個坑裏又挖了幾個出來漏下的,開始鋤下一株,祿德跟着鋤了不少,洋芋可以收了就不必都留在土裏,将這小半畝的地都收了,那些洋芋竟然裝了滿滿的兩大簍子,祿德都覺得這産量不可思議。

“大哥,這若是種上一畝地,可以有上千斤的洋芋可以收,照料的好收的更多。”寶兒拿着刀切開一個給祿德看,洋芋的澱粉含量十分的高,在國外算是主食中的一種,最為簡便的就是蒸熟了吃,又不像谷子那樣,對土壤的要求來的比較高。

“那明年多種一些,苞米和洋芋可以分開種。”開春一月份種了洋芋,四五月收了之後馬上就可以種苞米,剛好不用為地煩惱,這兩三百斤的洋芋祿德來回背了好幾趟,,到了家寶兒就将它們都用麻袋子裝好放在倉庫裏,洗幹淨了一盆子,寶兒将它們都放在竈鍋裏煮着,倒上水放入幾勺子的鹽慢慢燒。

小栓和翠兒對這帶着些鹹味的洋芋十分喜歡,晚上飯都沒吃連吃了好些,撐着躺在炕上,寶兒收拾好了桌子,将其餘的洋芋都用一個幹淨的袋子裝了起來,又将下午貼好的糜子餅也一并裝進的袋子裏放在竈間的柴堆上。

等小栓和翠兒都爬上了床,寶兒打開門看着院子裏一片漆黑,拿着袋子放在面盆裏走到了院子裏,午後的祿德和祿生已經歇下,寶兒悄悄地開了門走了好些路到了唯一離村的路上守着。

四周圍不時傳來幾聲犬吠和雞鳴聲,寶兒呵着氣慢慢地跺着腳,不知道等了多久,遠遠的看到兩個身影往這邊匆匆的走了過來,在離寶兒不遠處停了下來,看清楚了才繼續走了過來,梅子身上背着一個包裹,穿着厚厚的冬衣,鐵樹也背着一個大包裹。

“寶兒,你在這做什麽?”

“鐵樹哥,我和姑姑說會話成麽?”鐵樹點點頭,往前走了一段路,遠遠地看着她們,寶兒這才看向梅子,“小姑姑,你真的要走?”

“嗯,寶兒,姑姑要和鐵樹離開,若是爹問起來了,就說沒見過我,知道麽?”梅子舍不得地摸摸寶兒的臉,極力忍住要落下的眼淚,“姑姑這一走,也許永遠都不回來了。”

寶兒将那袋子塞到梅子懷裏,又從衣襟裏掏出一個小袋子,背對着鐵樹塞給梅子,“小姑姑,這銀子你藏好了,千萬不要告訴鐵樹哥,寶兒也不希望有那麽一天發生,但是若真有一天鐵樹哥不要你了,你也可以安全的回來,答應寶兒,千萬別告訴他。”寶兒抱着梅子輕輕地說。

梅子捏着那硬邦邦的袋子,要說什麽,最終卻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将來可以回來了,就一定要回來。”寶兒将她往鐵樹的方向一推,“快走吧!”

梅子三步一回頭地看向村子,看向寶兒,最終走到了鐵樹身旁,沖着寶兒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和鐵樹離開了。

寶兒站在那裏看着,直到他們消失在那個山頭的拐彎處,才慢慢的轉過身往家裏的方向走,剛擡頭,就看到祿德站在自己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涼子傷殘了,真心傷殘了,我要加班~~~還不知道加到幾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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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站在那裏看着,直到他們消失在那個山頭的拐彎處,才慢慢的轉過身往家裏的方向走,剛擡頭,就看到祿德站在自己身後……

祿德面無表情地看着寶兒,似乎也看到了她身後那匆匆離去的梅子和鐵樹,寶兒站在原地,半響嗫嗫地喊了一句:“大哥。”

好像是做壞事被抓包了的感覺,寶兒無措地揪着衣角,不敢看祿德走過來的身影,身前傳來腳踩石子路的聲音,祿德慢慢地蹲□子看着她低着頭,“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寶兒驀地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搖搖頭,又點了點頭,“我...”

“為什麽都沒告訴我,寶兒,你什麽時候膽子這麽大了,這樣的事情,連商量都不需要,直接自己做了決定。”

寶兒說不出話來,因為她本來就沒打算和祿德商量,也沒想過這樣的事,又不是她慫恿的結果,是小姑姑她和鐵樹要離開,她只不過,幫了他們一把。

更何況在她看來,她只是身子小,年紀小,裏面住的确實一個比祿德成熟太多的靈魂,這樣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

“寶兒,我是你大哥,你為什麽連我都瞞着,若不是聽到院子門口有響動出來看一下,我甚至不知道梅子離開了,并且你知道。”祿德的聲音透着無奈和失望,像是不被信任的家人,看着一個不成熟的孩子,任性,自我。

“我只是不想你們擔心。”寶兒擡起頭,“知道這件事的人不是越少越好麽,姑姑和鐵樹哥決定要離開了,難道我要攔着。”

“自然是要攔着!”祿德的音量忽然增高,“你知不知道梅子才幾歲,鐵樹才幾歲,兩個年輕人這麽去外面,世事險惡,沒有家人在身邊,身上盤纏不夠的時候,他們要怎麽活下去,今天他們這樣走了,明天還能若無其事的回來不成!”

寶兒心底的擔心被祿德搬上了臺面,但是她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與其兩個人要死要活,眼看着梅子的境遇要這樣下去,不如放手一搏,人生要麽平平淡淡,以求無病無災,吃飽穿暖,若是你想要往上爬,往高處走,那着道路就不會那麽平坦,祿德不明白寶兒這種驚世憾俗的想法,寶兒也預計不了這在現代行得通的法子,在這個未知的世界裏,是否依然能夠繼續。

但是她不能夠看着悲劇發生。

“如果他們不走,姑姑就會憂愁着病死,也許等嫁去那縣城還活着,可終究難逃厄運,大哥,姑姑相信鐵樹哥,這是我們都改變不了的東西,今天就算是我不知道,他們也有一天會悄悄離開,只是我知道了,我希望能力所能及的給他們一些幫助。”

寶兒試圖說服祿德,寒冷的夜裏,冷風一直在林子裏穿梭,從她的領口灌進去,冷的她戰栗。

祿德沉默了,不再說什麽,一把将她抱了起來,往家裏走去,大哥懷裏很溫暖很溫暖,寶兒縮瑟了一下,扭着頭看着那盤旋的山路,漆黑的夜,只傳來呼呼的風聲,就像他們從來沒有離開過。

到家後祿德将寶兒放到了炕上給她脫了鞋子,拉上了簾子去了屋後,寶兒躺在床上卻睡不着了,大哥生她的氣了。

氣自己沒有告訴他,寶兒換了個姿勢躺着,耳旁傳來翠兒和小栓的呼吸聲,伸出手黑暗中輕輕摸了摸翠兒的臉,她就是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才不願意讓他們都去承擔,她一個人知道就好了,反正她只是個孩子,沒有人會懷疑,沒有人會知道...

這一夜特別的短暫,才剛做了一個夢而已,寶兒醒來天已經大亮,竈間裏傳來了一陣粥香,寶兒将衣服在被窩裏捂了會,拿出來穿好,起床洗漱,早飯的時候桌子上安靜的很,寶兒不說話,祿德也不說話,祿生大概是看出來了他們的不對勁,低頭吃過了早飯就去了學堂,翠兒和小栓叽叽喳喳地說着話,寶兒将桌子一收,去了倉庫拿出了一大袋子的洋芋,打算送人一些。

“他們有說去哪?”正當寶兒在倉庫裏忙着,祿德走了過來,幫她分袋子裝着洋芋,悶聲問道。

寶兒搖搖頭,“興許是要南下,這會天冷了。”在這個通訊十分不發達的世界裏,找人真心是件不容易的事,更何況他們還沒有找人的條件。

“我給姑姑塞了一些銀子,還攤了許多的餅子和洋芋給他們,我想夠他們路上吃的。”寶兒餘光看向祿德,他低着頭紮着身子,看不清楚表情,半響,他指着地上綁好的袋子,“送去哪?”

“要不趁早先給姥姥家送去吧,姥姥自個都不舍得吃。”寶兒指着最大的那袋子,“就這袋吧,早去早回。”

祿德背着洋芋出去了,寶兒起一些放進籃子裏,拎着去了沈老爹家。

沈家還安靜的很,沒有寶兒想的那麽慌亂,剛吃過早飯,寶兒将洋芋都倒在了院子裏對沈老爹說,“爺爺,這些你留着吃,若是想種試試,我給你留着種。”

“我聽你大哥說了,說種了小半畝地就收了好幾百斤,能收這麽多,明年留一些我也去種試試,這你四叔都回來了,家裏總歸還是得多存些糧食。”

寶兒點點頭,孫氏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看到屋檐下堆的那一些,雖然寶兒每次來都會帶一些孝敬沈老爹,但是她依舊不待見,瞥了一眼就往梅子的屋子走去,邊走邊喊,“梅子啊,這都什麽時辰了你還不起,快些起來了。”

拍了一下門板,裏頭沒有響動,鄭氏也走了出來,今天一早就沒見小姑子出來,這難不成賴床了,也不像她的作風啊,“娘,興許是梅子不太舒服,進去瞧瞧呗。”

孫氏一推門,沒有推開,門從裏面反鎖住了,“哎喲這是做什麽,門都給鎖住了,梅子诶,快開門。”

寶兒心裏緊了幾分,似乎預想到了等下孫氏要癱坐在地上的畫面,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分,沈老爹見敲門許久都沒反應,走過去大力的推了幾下,仍舊沒推開,伸腿一踹,木質的門‘啪’一聲打開了。

往裏一看,屋子裏空蕩蕩的,就只有那窗戶是打開的,門一開穿堂風吹的直響,炕上的被子疊的整齊,上面放着一張小桌子,桌子上用茶盞壓着一張紙。

沈老爹走過去拿起來一看,讓鄭氏去找榮柱過來。

“爹,梅子這寫的是:女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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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