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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那床上被褥的厚度,對着身後的祿生道,“二哥,你還說書院有呢,這麽薄你睡慣了炕肯定會着涼,還要我讓大哥帶了兩床過來。”

“這苦讀苦讀就是這麽來的,條件都這麽優越那都睡懶覺去了,誰還能考上功名呢。”祿生見她撅着嘴一臉的心疼,幫着她把床上的被子給拿了下來,寶兒将床單拉了下來,整理了下原先的地地鋪,讓祿德将家裏帶的鋪子先鋪上去了一層,沿着邊緣和下面的縫了起來,說道: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能好好念書的怎麽會想要偏去苦了自己,身子壞了你還有力氣念書呢,命要是沒了,難道去和閻王爺讨功名啊,那不是虧死了。”寶兒縫好了邊緣又将一床薄薄軟軟地放了上去,用手按壓了幾次,再将書院裏的床單鋪了上去。

掖好了床角邊,那床也高出了一些,坐在上頭總算是有了一些下陷的感覺,這若底下是炕床,那冬天的時候下面的暖氣就是上面只鋪了薄薄一層都不會覺得冷,可這木板床大冬天肯定得冷死,寶兒将一床新被子拿了出來,囑咐他,“二哥,這被子等天氣再冷些你可以蓋着,頭一年過來不知冷暖的,寧願多一些,大不了熱了再換。”

“行啦小管家,我自己會注意些的。”祿德将喜兒一早烙的餅都拿了出來給他放好,“你大嫂給你做的,怕你太省不舍得吃。”

“大哥,大嫂身子重你還讓她下廚,這一大早的,我這也不會餓着自己,你們就放心吧。”前後不過小半天的路程,但是來的次數少,每每過來東西總是一大堆,比同住的那個室友多處了許多,他們大都數都是現成的走讀生,住在書院的日子比較少,也就徐庚寅,明明是個走讀可以天天回家的,還硬是要住在書院,說是培養同窗友誼。

寶兒給祿生整理好了床鋪,這才想起自己今天來還帶了別的東西,往門口看了看,往常來一次徐庚寅都會及時過來,這回這麽久了都不見人,“二哥,徐少爺人呢,怎麽不見他。”

“一早他就回家了,說是家裏有些事,這會應該回來了。”

寶兒按照祿生說了拐個彎去了徐庚寅的屋子,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遇到了走過來的阿達,阿達恭敬地喊了一聲,“沈小姐。”

“原來是阿達啊,你們家少爺呢,在不,我有東西要給他。”

“少爺剛回來。”話音剛落,那屋子裏就傳來了一聲杯子落地的聲音,寶兒一愣,這是在發脾氣呢?

阿達極為淡定地走到了屋子門口,說了一聲,“少爺,沈小姐來了。”

接着寶兒就聽到了一陣乒呤乓啷的聲音,只聽見哎呀一聲,屋子裏就沒了響動,過了一會門開了,寶兒探頭進去一看,那正對着門的一張桌子上放着一堆用綢布包紮的東西,裏頭還滲着水出來,徐庚寅正用背當着那個,有些臭臉地看着他們。

“少爺,沈小姐說要來找你。”阿達說完就替他去準備午飯了,寶兒走進他的屋子,地上還有一些碎瓷片沒清理掉,一攤子的水落在那裏,徐庚寅見她目光落在那處,有些尴尬的咳了幾聲,“你...你來找我做什麽?”

“我來還你東西。”寶兒見他一會高興一會生氣的樣子,從懷裏拿出一個荷包放在桌子上,徐庚寅瞄了一眼,“我都說不要了,你還拿來做什麽,扔了就是了?”

“你真的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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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了不要了,你喜歡你就留着,不喜歡就扔了,我看了就煩?”

“你說你看了這荷包就煩?”徐庚寅不耐煩的又掃了一眼,點點頭。

“我繡的你也不要?”寶兒忍着笑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

“不...你說這是你繡的?”

作者有話要說:晚些還有一更,今天下午和朋友玩鬥牛,涼子贏了一百多- -好HIG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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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庚寅愣愣地看着寶兒,繼續看向桌子上的荷包,仔細一瞧才發現,那和當初自己留下的那個相差有些大,“這是你繡的?”

“不要就扔了吧。”寶兒伸手要去拿,徐庚寅手快忙從桌子上搶了過來,抓在手中看着嘟囔,“都送給我了,怎麽還能收回去。”

“你不是不要麽?”寶兒好笑地看着他霎時又變了的臉色,“不要我就拿回去了呗,我可問了你很多次了。”

“誰說不要了,你又沒說是你繡的。”徐庚寅低頭一看,那荷包的花紋真和當初不要的那個有些相似,翻個面過來一看,荷包左下角用金線繡着一個寅字,徐庚寅拿手摸了摸,那指尖觸及到字體的時候,心裏泛起了一些奇妙。

“我的秀活不好,若是你不喜歡,不戴也成。”寶兒見他如此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當初就是看他負氣跑了,想着左右也是一個荷包罷了,那就再繡一個,可自己水平有多少,寶兒還是清楚的很,算不上差但是在他們眼中也算不上好的。

“不會不會,我覺得很好,很好看。”徐庚寅忙把荷包系在了自己腰間,左看右看之下甚是滿意,起初那些不快也消散了許多,手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那錦布,裏面的碎瓷片就掉了出來,徐庚寅忙将它們都塞了回去,用力地打了個結,這時阿達也帶着飯菜進來了。

“那你吃着,我先回我大哥那了。”寶兒見他要吃飯了,道了別回了祿生的屋子,徐庚寅摸摸腰間的荷包點點頭,阿達很快地布好了菜。

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除了眉宇間那藏不住的笑意,阿達會以為,少爺才剛發完了脾氣,不過再怕他不高興,他也得說。

“少爺,夫人今天說的,您還記得麽?”

徐庚寅拿着筷子的手一頓,有別于剛才的嬉皮笑臉,一臉沉靜,擡頭掃了他一眼,“這時候就別提這些倒胃口的事情了,吃完再說。”

阿達站到一旁,等着他吃過了之後才将盤子都撤了下去,徐庚寅一手拿着垂在腰間的荷包,腹指輕輕地抹着那字,心下某一塊就有些暖,今天回家有事,不過是自己的娘,徐府的夫人裝個病說個不舒服逼他回去罷了。

有時候他總是羨慕,別人家的母親都有親偎,而他的母親永遠都只有一句話,要上進,要出息,不能讓你的哥哥比下去。

“少爺。”阿達在他身後喊了他一聲,“大小姐最近去施府去的很勤。”

“她愛去哪裏就去哪裏,不小的人了,再過幾年爹娘都得給她定親事了。”說到施府徐庚寅就有些心煩意亂,最終還是多囑咐了幾句,“告訴她讓她不要亂說話,免得別人誤會了什麽到時候下不了臺她就自己去收拾。”

“是。”阿達垂目應聲...

喜兒的懷孕給沈大家的帶來了喜事,可卻給沈老爹那弄的有些烏雲密布,孫氏這求神拜佛的媳婦也都沒懷上,沈大家媳婦一年多了都懷上了,自己家這個,三年過去了,肚子一點點動靜都沒有,孫氏心急之下,就收拾收拾東西,決定在年前去縣城住些日子,想點什麽辦法。

所謂的想法子,在去了縣城住了一月之後,孫氏就決定,要給自己兒子納妾。

這不,她開始勸慰鄭氏,“媳婦啊,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們成親都三年多了,娘這心啊也盼了三年多了,如今你們倆一直都沒了孩子,将來這麽大的家業該怎麽辦呢。”

榮柱的生意越做越好,即使鄭氏不清楚他做什麽,但是這銀子是貨真價實地在進來,宅子還是原來買的,但是裏頭卻翻新了不少,本想要買個大一些的宅子,榮柱不讓,鄭氏也就作罷了,只是屋子裏頭的東西是越添置越好了,可一直沒有孩子,再大的家業,兩人百年過後這都留給誰呢。

“那娘,要不咱過繼一個孩子?”鄭氏想了許久,要不從自己家姐姐那過繼一個孩子,要不從相公那邊過繼一個兄弟的孩子也成,“過繼來的孩子哪有自己生養的好哇。”孫氏拍拍她的手,“這別人家的孩子總是養不熟的,還不如自己生的好。”

鄭氏漸漸有些明白孫氏的意思,“娘是說,給榮柱納妾?”

“孩子啊,這麽說肯定是委屈你了,咱們這普通人家的,哪裏會有納妾一說,一輩子也就娶這麽一個媳婦,除非是去了,才會再娶。”孫氏說的也有些熱淚連下,她自己就是個繼室,“可這一直沒有孩子,你們這日子也過的糟心,再多的銀子也不舒心吶。”

鄭氏心裏瞬間堵了石頭似的難以呼吸,納妾?她曾經是想過這個問題,在嫁給沈榮柱的時候,那時他還沒參加鄉試,若是将來真做了官,有一兩個妾侍的也不算為過,可現在這般的日子,怎麽都不會想到那一出上頭去。

“娘。”鄭氏開口地艱難,想說再等些時候,可話卻說不出口,再等些時候,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地她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不能生。

“我知道要讓你将相公拱手去別人的屋裏你心裏難受,可若是這孩子生下來了,也是認你做娘,孩子一生下你就可以抱過來養,就和親生的一樣,也了卻你們的心事了。”孫氏見鄭氏也有些被說動了,繼續動之以理。

“這,誰會願意給咱家做妾啊。”又不是官宦也算不上大戶,頂多算個小有錢戶,妾就是奴婢,有時候比那些活契買來的丫頭都不值,誰家會願意!

“這你就放心,這十裏八鄉的,還怕找不出個能生養的。”孫氏說完了句話,看着兒媳的臉色有些沉,也知道說錯了話,忙安慰道,“你啊就放心,和榮柱說一下,我去給你打聽,啊。”

鄭氏只能點頭答應,今天孫氏是好聲好氣和自己來說,若是自己還不答應,三年未生,無後重罪,讓榮柱休了自己都是極有可能的,她不點頭,難道等着收拾包裹被趕不成。

她倒要看看,娶個妾,能不能生出個一男半女的。

孫氏對鄭氏如此識時務十分的滿意,立刻收拾了要回墨家村,順便和黃媒婆打聽一下有沒有誰家年紀正好的姑娘,黃媒婆在這方面是熟知的很,将一些家境不好的,生活窘迫的,有閨女有兒子,家裏窮兒子娶不到媳婦的都給孫氏說了一通,孫氏幹脆跟着她各地考察去了,必須要能生養,屁股要大......

十二月的天已經非常的冷,喜兒的肚子已經有些顯懷,寶兒就讓她早上別再起那麽早,由她和翠兒幫忙做飯就好,去了辛家鋪子買了糊牆和糊窗子的紙,一早吃過了飯就煮了些漿糊,讓小栓和翠兒幫着糊窗子,自己則和大哥将後屋的兩房間都糊好了之後,回到前屋子幫着他們一起,掃帚輕輕一刷,一張偌大的紙就貼在原先糊牆的位置上。

“我煮了不少米湯,要不給你們盛一些喝着暖身子吧。”喜兒扶着腰從竈間進來,見屋子裏打掃的打掃,頭上還帶着寶兒給做的帽子,寶兒讓小栓上炕,把掃帚遞給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大嫂我來吧,我煮甜湯給他們喝。”

回到了竈間,寶兒将早前揉好的面團再撒了些幹面粉上去又揉了一會,揪成了一個一個的小團,拿了一勺子熱水将青果子幹沖泡開來,浸了一會嘗了下有些香氣之後,将青果子撈了起來,水倒在了鍋子裏。

揪了不少的指甲片大小的小團子,寶兒拿着爪犁盛着都放到了鍋子中,鍋子中的湯水是用淘米過後最後一度的水燒開的,泛着些米白色,不一會那些小團子就都燒熟了滾在了湯水中,寶兒拿了一勺子的糖下來倒在鍋子裏攪拌均勻了,嘗了下味道拿起一個一個的碗,撒上了些芝麻末,将甜湯都倒滿了之後,喊祿德過來端出去。

一早上的時候幾間屋子的牆和窗子都弄的差不多了,寶兒燒旺了炭盆,稍微拉開了一些窗子通通風,将炕上的桌子擺開,招呼小栓他們洗過了手過來喝湯。

熱乎乎的甜湯一下肚胃裏就一陣的暖意,寶兒聽着屋外一陣一陣的風聲,去竈間裏又盛了一些湯放到籃子裏去了一趟王二嬸家。

王二嬸家比寶兒家還忙碌着,年前賣過了那些雞之後,加上寶兒家分的那三成買雞的銀子,王二嬸問着別人又借了一些,又在他們家屋子後頭起了幾間新房子,如今屋子正是要打掃的時候,雖然什麽都是新的,礙于過年肖氏她們要過來,就又再糊了紙。

“王二嬸,咱家煮了些甜湯,我給你放在這了,你們記得趁熱喝啊。”寶兒放下了湯和屋子後頭的王二嬸喊了一聲,迎着風遠遠地聽到了她應了一聲,寶兒才出了院子,路過二嬸家的時候,正好碰到陳氏出來,一副匆匆忙忙的樣子,看到寶兒也沒來得及打什麽招呼,寶兒看着她略顯佝偻的身子,她的身子,看起來越發的不經事了。

沒走兩步,寶兒就感覺到臉頰上一絲冰涼,擡頭一看,天空中紛紛揚揚地開始飄起了雪,寶兒伸手一接,手心中落下了幾片,轉眼就在她手中融化了開來。

寶兒哈着氣感覺有些冷,加快了回家的路,到了院子門口的時候才豁然想起,這下雪了,過不了多久,山路就該堵了,祿生豈不是要被困在縣城了?

不出寶兒所料,這雪從下午開始慢慢下大了,雖然還沒在那山頭堆積起來可若是走山路,肯定是容易打滑,更別說是架着牛車過去,到了天黑的時候,寶兒拉開那擋風的厚簾子,那風就夾着雪花往屋子裏頭吹。

“大哥,這雪再這麽下,二哥就回不來了。”寶兒擔心的拉上了簾子,往炕上挪了挪身子,待暖和了一些才将手從懷裏掏出來。

“這也是頭場雪,應該不會下太久,離過年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呢,過些天雪化了二叔就回來了。”喜兒拿了些絡子過來,教着寶兒和翠兒一起打絡子,寶兒看着這繁雜的手藝,都快趕上那荷包的秀活了。

“大嫂,幹脆你打一個給我帶着吧。”寶兒看着手中甚為精巧的絡子,還有幾個是類似中國結的樣子,十分的漂亮,若是添上一兩顆的珠子,垂在玉佩或者荷包下都很好看。

“你自個學着,上回見你繡了個荷包,也不是給二叔的,你給誰了?”喜兒一拍她的手,拿了幾根繩子給她,讓她學着點。

大家一聽寶兒繡了荷包,還不是給家裏人的,都來了興趣,尤其是小栓,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學着李夫子的樣,摸了一把下巴的隐形山羊胡子,“我說,大姐你是不是看上誰家的小夥子了?”

翠兒還含蓄一些,拉着寶兒的手小臉通紅地問,“大姐,你不是說荷包是繡給喜歡的人的麽,你是不是喜歡誰了?”

祿德更是一臉的促笑,不說話,只是眯眯笑着望着她,寶兒默了,過了一會,飛快的起身将小栓給撲到在了炕上,撓着他的癢癢怒道,“臭小子,有你這麽排擠你姐我的麽,看我不打你!”

“大姐饒命!”小栓笑着差點落了淚,很快就向寶兒求饒了,寶兒微紅着臉整了整頭發,跳下了炕直接去了竈間,無視背後傳來的一陣悶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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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醒來,推開窗子雪已經停了,院子裏覆蓋了薄薄的一層,遠山望去已經有了一些白雪皚皚的感覺,寶兒迎着那一陣醒腦的涼風,拿着掃帚将落在屋檐下的雪都掃到了院子裏,和着屋後大嫂她們的門口,掃了一條小道出來,林子裏的道上凹陷處都積了厚厚一層雪,寶兒拉開了籬笆門,拿着長掃帚将雞舍頂的雪掃了下來,嘩啦一片驚起了幾只窩在裏頭的雞。

“大姐,水開了。”翠兒站在竈間門口喊了她一聲,寶兒将大掃帚往牆角一靠,往竈間一鑽,掀開鍋蓋一陣熱氣冒了上來,将一旁砧板上切好的土豆絲倒了下去,熶熟了之後放在一旁,一早炖的一小鍋子粥已經稠了,寶兒将土豆絲都放了下去,攪了均勻,放了鹽和一些蔥段。

“翠兒,去叫小栓起來了。”燒好了早飯,寶兒用布護着手抓着鍋子邊緣将鍋子用小爐竈上拿了起來,放進一個陶盆子裏,從地窖裏撈了一股鹹菜,切碎了和磨豆漿下的豆渣炒在一塊,又蒸了幾個雞蛋。

吃過了早飯,祿德開始清掃院子裏的積雪,若是這幾日都不下雪,山路開了祿生就可以回來了,寶兒望着外面路上那薄薄的積雪,這天只會越來越冷,要是雪不化該怎麽辦。

下午去沈老爹家送年禮的時候路過蘇濟林家,那門關的死死的,院子裏的一些東西也都收拾了進去,顧氏跟着他一塊回了京城,也許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吧。

寶兒想起蘇濟林那日說的話,她不是懼怕了那個深水的世家,只是那樣的生活那樣累,前輩子就是累死的,這輩子難道還要這樣過麽。

給沈老爹家送了一刀豬肉,孫氏進來瞧見了,說了一句,“每年都是這麽一刀的肉。”寶兒擡起頭看着她,“是啊,那可不像四叔那樣有出息,給孫大娘你好日子過了,咱們也只是盡盡孝。”

“就你們還想要榮柱的出息。”孫氏嘁了一聲,低聲念了一句,“一股子窮酸樣。”

“我也沒指望咱家能多出息,現在就等着大嫂安安穩穩能生下他們的頭個孩子,我就能當姑姑了,這不論男女,到時候再懷就是了,您說對吧,孫大娘。”寶兒笑呵呵地語調輕緩,可聽在孫氏耳中卻刺耳的厲害,這不論男女,能生就是好。

偏偏他們家就是個不能生的。

寶兒見她臉色一變,心情也好了起來,去院子裏和沈老爹打了招呼,拎着小籃子就去沈三叔家了,孫氏氣的要将那刀子肉給扔了,卻有舍不得,隔了一會就出門去找黃媒婆了,這非得在過了年給老四納妾了不可,這一說起孩子的事,整個底氣全無,霸氣全漏了。

寶兒去完了沈三叔家送了過了年禮之後,到了沈二叔家門口,只有祿明一人在院子裏清掃雪,陳氏不知道去了哪裏,寶兒将籃子裏的肉遞給了他,“祿明哥,這是昨天剛殺的豬,不是很多,拿來給你們也嘗個鮮。”

祿明接過那繩子,說了聲謝謝,顯得有些窘促。

二叔走了之後祿明便沒在去學堂,不過是一兩年的時間,逼迫似的成熟了許多,有些時候他看着自己娘去爺爺那裏要錢的嘴臉,自己都覺得過不去,可看着寶兒甚是純淨的眼神,他也說不出拒接的話,只是收着那東西,他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寶兒走了沒多久陳氏就回來了,看到竈間裏放的那刀肉,出來問過了祿明,“那是寶兒拿過來的。”

“喲,她還倒是惦記着咱,讓她幫忙找你妹妹的時候怎麽不幫忙,心虛了吧這是。”陳氏嘴上說着,手下卻一刻沒停,将那肉利落的刮了下毛,切下一部分往上蒸籠裏一放,“幫娘去拿一些壇菜過來,過幾天你妹妹也該回來了,留着些等她回來吃。”陳氏的語氣裏透着一些愉悅,祿明一愣,“梨花要回來了?”

“是啊,你四叔幫的忙,施家允了梨花今年回來過年,也有三年沒見這丫頭了,一定長高了不少。”

祿明聽着也高興了起來,腳下輕快了許多,去了地窖取壇菜。

十來日之後,祿生趁着雪化了,和同村在書院的同學一起回來了,回來沒幾天,又開始紛紛揚揚地落起了雪,梨花也在那幾日回了墨家村,寶兒知道的時候已經是大年初一去沈老爹家拜年了。

三年不見,原來那個略帶着些嬰兒肥的姑娘已經瘦削了許多,和寶兒一般高,身子也結實了許多,只是更沉默了,身在施家就是多說多錯的,三年過去,她也養成了這個習慣。

沈老爹顯得特別的開心,無視了孫氏不斷閃過來的眼神,封了個特別大的壓歲錢給她,說是補償那幾年沒有來的,梨花只是低聲說了謝謝爺爺,甚是恭敬地退到了一旁站着,也不像三嬸家的喜菊那般,玩玩鬧鬧着。

寶兒看地心疼,一些習慣和性子就是小時候最容易養成,施家的日子,并沒有當初徐少爺說的那樣好過,寶兒讓翠兒帶着喜菊去玩,自己則拉着梨花去了屋外頭。

“施小姐對你好不好?”寶兒拉着她站到避風的地,握着她的手問道。

“我沒跟着施小姐。”梨花搖搖頭說道,“進了施家給施小姐選,施小姐嫌我笨手笨腳,看起來不激靈,打發我去廚房打下手了。”

“那怎麽還這麽瘦?”寶兒摸摸她瘦削的下巴,沈家出來的姑娘,真的都不差,就連喜菊才那麽大已經十分的讨人喜愛,梨花再不濟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寶兒見她有些拘謹,打趣道,“難道施家廚房裏的菜不夠好?”

“不是,只是有時候忙起來了,來不及吃。”梨花見寶兒笑着,也有些放松了,“我還要幫張大娘打下手,所以沒空吃。”

“廚娘教你做菜了?”寶兒見梨花點點頭,也有些驚訝,這廚房裏打下手的丫頭,一般都是送菜洗菜,平日裏還要刷洗盤子,更有些時候還要兼顧洗衣服,難得有廚娘願意帶徒弟。

“她說我這麽笨,話也不會說,要是連菜都不會燒,出去就要讨飯了。”梨花說到張大娘的時候,臉上終于浮現了一絲笑意,說完了之後見寶兒噙着笑意望着她,還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寶兒姐,你說我是不是真像大娘說的那麽笨啊。”

“笨一些好,傻乎乎的好,咱們梨花就是個有福氣的人。”寶兒仰了仰頭,将眼淚憋了回去,聽她的口氣,那張大娘說話是每一句好聽的,可處處都透着關心,在廚房裏比侍奉小姐要好多了,“那你可要對你那張大娘好一些。”

梨花點點頭,“天冷了張大娘就會腳疼,我上次給她做了一雙護膝,可她還罵我,說我不長進,寶兒姐,這也算不長進?”

“她只是心疼你,那大娘教你的你要好好學,這是一門手藝,你看那張大娘可是施家的家奴不?”

梨花搖搖頭,“張大娘是施府從外頭請回來的廚子,不過是住在府裏的,每月給工錢的。”

“這就對了,只要你好好學,将來你也可以自己賺錢養活。”寶兒想的沒有錯,那張大娘确實有心想讓梨花繼承自己的衣缽,盡管這丫頭廚藝上天賦不大,但是勝在肯學,人也老實,不會那些繞彎彎的東西,她也想要帶着這個丫頭出了師,将來可以給自己養老。

“嗯。”梨花擡起頭看了一眼寶兒,正欲說什麽,遠遠地就傳來陳氏的叫喊聲。

外面的風漸漸大了起來,陳氏見很久都沒看到女兒,就出來喊人,倆人回了屋子之後再呆了一會,寶兒就帶着小栓他們回家準備上墳去了,陳氏則又一次感謝了鄭氏和四叔,說多虧了他們才讓梨花回來過了一次年,而後就帶着梨花回了家。

“娘,過了初五我就得回去了,施府裏忙的厲害,我怕張大娘一人忙不過來,她年紀大了。”話音未落,陳氏就不耐煩打斷了她,“回來聽了你說了幾次張大娘了,她是你親娘還是你誰了,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娘了?”

梨花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娘,你怎麽能這麽說。”

陳氏察覺到自己話重了,才又放緩了語氣,拉着她的手說道,“娘不是說那張大娘不好,只是你回來這些天,心裏念的都是那個大娘,娘這心裏難受哇,送你走的時候你才這麽大,也難怪你會依賴了別人,可娘十月懷胎生了你,生你的時候你這丫頭還呆在娘肚子裏不肯出來,吓的你爹以為咱們都要去了,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娘怎麽會不心疼你,娘聽你念叨的都是那張大娘,娘心裏難受哇。”

陳氏說着眼淚直掉,勾地梨花也哭了起來,“娘,我不是不惦記你們,我在施府也想你們。”梨花撲在了陳氏懷裏嘤嘤地哭了起來,“那個時候剛到施府的時候別人都欺負我,還吃不飽飯,去了廚房的時候就是有張大娘在,梨花才沒有餓死,現在才能好好在你面前,所以娘你不要難過,梨花不是不惦記你。”

“是娘沒用,娘讓你受人欺負了,我可憐的梨花,娘讓你受委屈了,是娘沒有用。”陳氏抱着梨花抹着淚,連着站在門口的祿明都紅了眼睛,梨花在她懷裏搖着頭,“梨花不苦。”

兩人抱頭痛哭了一陣,陳氏絞了惹毛巾過來給她擦了擦臉,輕聲問道,“梨花啊,你在那廚房裏頭幫忙,那豈不是沒有老爺太太給你的賞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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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抱頭痛哭了一陣,陳氏絞了惹毛巾過來給她擦了擦臉,輕聲問道,"梨花啊,你在那廚房裏幫忙,那豈不是沒有老爺太太給你的賞錢了?"

梨花擡起頭,還沒從那情緒中緩過來,愣愣地看着陳氏,“娘,你說的什麽?”

陳氏将毛巾放到了一旁,坐到炕上和她面對面,“娘是說,你這去了廚房,也不在那施小姐身邊伺候了,平日裏豈不是沒有了那些賞錢,你們那些老爺太太一高興,不是會賞給你們東西銀子麽?”陳氏極力地克制着自己的貪婪,讓自己能夠緩和一些和梨花說着。

梨花剛要說什麽,腦海裏忽然想起了張大娘曾經說過的話,廚房間是個又富又窮的地方,但是你不能讓人家知道你是窮了還是富了,做好本分。

陳氏見女兒這為難的樣子,以為就是個沒油水的地,面上霎時間就冷了幾分,掐了一下她的額頭,“沒賞錢你還做的那麽高興,你這丫頭傻了吧你。”

梨花被陳氏這一陣一陣的情緒給弄的有些楞,娘不高興她回來麽。

“那能不能回前面去伺候着,你說伺候你們家小姐伺候的好好的,怎麽就給去廚房了。”陳氏想了一下又擡起頭問。

梨花搖搖頭,“我喜歡在廚房裏呆着,大娘對我很好。”

“你個沒出息的丫頭。”陳氏罵了一句,推了一下梨花的身子,祿明一見就沖了進來,“娘,你這是做什麽,說的好好地怎麽又罵梨花了。”

“我不罵醒她能行麽,喜歡呆在廚房裏,你這天生就是個勞碌命啊,我這命苦啊,生了個閨女還不得心,明明可以過好日子的,偏偏要苦了自己。”陳氏開始哀嘆自己怎麽遇人不淑,遇到的男人不是男人,生的閨女又不是閨女。

梨花動了動嘴,終究沒有說出口,其實廚房裏,油水挺多的,張大娘就常常得到老爺太太的賞賜,因為做的飯菜可口,有時候連嘴刁的小姐吃的高興也會讓貼身丫鬟來賞賜一些。

“娘,我沒有苦了自己。”梨花艾艾地說道,幾年過去,她已經有些失措怎麽面對陳氏這突如其來的樣子,心裏越發地想回去施府,起碼那裏忙碌的小廚房是她的喜歡呆的地方。

“你爹走了,我還指望着你來養老,你這樣可讓我和你哥怎麽活啊,這麽多的田你哥種的身子都垮了,你若是還有些良知的話,就該為了你娘和你哥好好努力努力啊。”陳氏當初為了讓四叔幫忙也花了幾個錢,那都是從葵兒出嫁得來的聘禮的拿出的,自個女兒有幾分姿色她還是清楚的,施府那麽大,若是能做個少爺的丫鬟,這不平步青雲的好日子就來了?

“娘,等我出了施府回來就會給您養老,賺錢給您。”梨花緊緊拽着衣角,看着陳氏在那撒潑,心裏越發的涼,連寶兒姐一見面就問自己過的好不好,為什麽這個娘,自己回來十來天了,到現在都沒有問過自己在施府過的好不好。

“等你出來,等你出來什麽時候,我不管,你這丫頭,回去就和你家小姐去說,你要回去,廚房是你帶的麽。”陳氏擰着梨花又要打她,祿明攔着不讓,險些和陳氏扭在了一塊,陳氏挨不過他的力氣,“臭小子,你也反了是不?”

“娘,你要是想吃好喝好的,我去種田還不行,你已經賣了梨花了,你還想怎麽樣!”祿明紅着眼睛吼着,陳氏一愣,拉着他的手也松了幾分,等到初三葵兒帶着新婚丈夫過來拜年的時候,娘倆在屋子裏又是一通悄悄話,過了一會葵兒就拉着梨花進去說姐妹體己話了。

寶兒是不曉得二嬸家發生了這麽戲劇化的事情,初五那天本要去找梨花再聊會,得知一早梨花就回了縣城,陳氏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活似誰都欠了她許多銀子似的,尤其是看到寶兒的時候,還罵罵咧咧地說是寶兒教唆了梨花,讓她和自己娘不親。

梨花最終還是因為施府忙碌提早回去了,給陳氏留下了一根銀簪子,那是梨花攢了許久的銀子融的簪子,本來打算要送給張大娘的,可怎麽都挨不過陳氏那樣子,心軟之下将它拿了出來,對于陳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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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