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這天倆人剛回到家，disco就噘着嘴朝他道：“你能不能別再說日了狗這個口頭禪了？”

左月楠放下吉他，轉過頭問他：“為啥不讓說？”

disco整理好音響之後坐進沙發低着頭。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發現喝左月楠的血就能自由來回變身，有時候他還會變身裝成乖乖狗跟着左雲楠一起出去遛彎，時不時惹來句“你家的狗真聽話”這樣的誇贊。左月楠總說日了狗、日了狗的，那別人當了真怎麽辦？但這話怎麽好意思說出口？

看他坐那生悶氣不說話，左月楠歪頭想了半天，最後一拍腦瓜子：“你，哈哈，我！我真是日了……不對！要不我改成日了狼？哈哈哈！”說完自己先抱着沙發靠背笑得肚子疼。

disco擡頭：“那也不行，我是公的！”

左月楠蹭到他身旁，歪頭看他：“呦，這麽堅決的鋼鐵直狼！知道你以後要找小母狼，哈哈哈！我不說了總成了吧！”有次倆人閑談說到disco以後想幹什麽，他想也不想就回答說報了仇回去叢林找小母狼，因此左月楠每每總要拿找小母狼說事兒。

disco小聲嘟哝了句：“我也可以不找的！”

左月楠沒聽清，問他說了啥，他揉了揉鼻子，說沒什麽。

左月楠笑着還要再問，disco卻不給他機會，動作麻利地伸出右手從茶幾扯過皮尺，左手抓過他的手指放進嘴裏，說了句：“我得再測下我的身高體長”就一口咬了下去。轉瞬之間身側的高大男人就變成了個毛茸茸的野狼，他手裏的皮繩被挂在了短短的狼爪子上，正一晃一晃。

左月楠對着面前懵懵的野狼笑個不停：“哈哈哈，真是個傻狼！又想給變身後的自己測量身高，哈哈哈哈，你……你這比挖到小時候的曹操還搞笑。”然後扯過狼爪子上的皮繩，彎腰給他一一測量。

變回人身，知道了自己身高體長的disco按照左月楠之前教的打開冰箱，準備找東西喝，猛地看到一個裝滿冰的瓶子，然後又忍不住好奇心，抱着瓶子過來問左月楠：“楠哥，這瓶子的口這麽小？你是怎麽把這些冰裝進去的？”

左月楠咳咳兩聲，操一口播音腔一本正經地回答：“趁冰不注意就把它滑進去了啊！”

disco：“滑進去？可冰那麽大，瓶口那麽小，能滑進去嗎？”

“真是個傻狼！”左月楠哈哈笑夠了才指着冰箱對他說：“來，我告訴你哈，這個冰箱的作用就是制冷把水變成冰，把水灌進瓶子，把瓶子放進冰箱，過一段時間，這瓶子裏的水就成冰了。不用把冰滑進去。哈哈哈，給你買手機你不要，整天就知道抱着電腦看電視劇，這回傻了吧？哈哈哈！”

disco一臉幽怨：“你剛剛居然騙我？”轉頭一想剛從電視裏學的那句新詞兒，改為雙手掐腰，一臉氣鼓鼓：“我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 Kitty啊？”

左月楠看着面前這位一米八幾的男人裝生氣，憋笑道：“你怎麽能是hello Kitty呢，你是毛絨玩具，還是……”傻狼牌毛絨玩具！

Advertisement

還沒說完，手機響了，一看是左父打來的，左雲楠的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接起電話，漫不經心地：“喂？爸！”

那邊左父從網上看到了左月楠的直播視頻，差點沒氣炸。左氏集團三爺家的公子居然在街上賣藝乞讨，還現場直播，關鍵是乞讨還跟個男人眉來眼去，這像什麽話？電話接通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什麽難聽說什麽。

這邊左月楠不等他罵完就反擊：“你覺得我給你丢人，我是左家的恥辱，你覺得我這個同性戀兒子是變态，那你們當初為什麽要生下我？你們覺得我學音樂沒用，有沒有用我自己說了算，現在才想起來對我指手畫腳，晚了！”說完啪地挂斷，低頭雙手抱住後頸蜷縮進沙發，仿佛這樣就能自己溫暖自己，抵擋住那些心寒。

這麽多年，父親考慮的從來都是家族怎麽怎麽樣，企業怎麽怎麽樣，根本不管左月楠到底怎麽想。現在都已經不再從家要錢，自己憑本事養活自己還要被輕賤看不起，左月楠滿腹的委屈無處發洩，只能順着淚水輕輕散落。

哭着哭着，一雙有力的手臂環了上來。

disco不明白左月楠為什麽而哭，只靜靜陪着他，把他抱進懷裏，給他一個溫暖的依靠。就像很多個夜裏，他被夢裏的槍聲驚醒，左月楠把他抱進懷裏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