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撮頭發

◎絕妙的美人皮◎

顧栖遲這一次并沒有招呼番子過來把人帶走,而是長腿一伸,直接把牡丹踹進了屋子。

房門發出吱呀吱呀的響動,她轉身又一次揮了揮袖子,敞開的門窗便重新合上。

牡丹直挺挺地趴在地上,臉朝大地,被顧栖遲嫌棄地用腳翻了個面。

女人白皙的額頭中央,突兀的出現了一個大包。

又紅又亮。

顧栖遲黑瞳沉郁,赤足在溫暖柔軟的地毯上踩過,未發出一點聲響。

她在牡丹身邊蹲下,在她衣衫裏面摸索一番後,果然在她懷裏發現了一個小紙包。打開一看是一包研磨細膩的香粉,散發着濃郁的香氣。

正是合歡香。

顧栖遲拿着香粉頓了幾秒,而後面無表情地捏住牡丹的雙頰,直接把一整包香粉倒進了她嘴裏。然後抱過來一個茶壺,又往嘴裏面澆了點水。

接着她在牡丹腦門兒上重重一拍——

顧栖遲牌叫醒服務。

牡丹幽幽睜開眼睛。

睜眼的一瞬差點被嗆死。

嘴裏的水被迷茫胡亂咽下,她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好一會兒,終于重新恢複了說話的能力。

然而以此同時,她驚恐地發現有一股極其霸道的熱意從腹部升起,然後迅速蔓延至全身。

“督、督主——”

她剛想說話,嘴裏立馬被塞上了一團布條。

面前的人面無表情地朝她豎了個大拇指:多謝提醒。

差點忘封口了。

接着她利落地反剪牡丹雙手,随手扯過一條腰帶綁好,然後拖着人到了屋子的更裏面。

顧栖遲的寝房很大,外間放着桌案和軟塌,裏間放着床和衣櫃等物品,而再往裏還有一塊小小的空間。

空空蕩蕩。

不過與其他地方不同,這一處的地上,并沒有鋪着地毯。

牡丹被拖到了這塊地上,背後緊緊貼着冰涼的石板,整個人冷得發抖,卻只能發出困獸一般的嗚咽。

顧栖遲卻是沒有急着過去,而是在衣櫃裏翻找一番,摸出一雙厚厚的襪子套上,又穿上一雙裏外全都毛茸茸的鞋子。

她穿好鞋襪走過去,居高臨下俯視着地上掙紮扭動的女子。

紗衣輕薄,難掩其模糊曼妙的身體輪廓。她的發絲被汗水浸濕,面色極紅,呼吸急促而熾熱。腰肢不自在的地拱起,腳趾微蜷,無助的在地板上亂劃。

面容嬌豔,風情畢現。

可惜了。

顧栖遲不顧牡丹哀求的嗚咽,走到她身邊,扭了扭一旁牆壁上的燈盞。這塊地面猛地一震,随後開始緩緩的下陷。這小小的屋子裏,居然還裝了機關。

地面下降的功夫,顧栖遲攏了攏領口,慢條斯理地将長長的衣袖往上卷了幾圈。她神色無波,長睫顫動,幽深的眼瞳裏血色漸現。

地面終于停止震動,穩穩地降到地底。

顧栖遲站直身子,一手拖拽着牡丹,另一只手熟稔地将兩側的燈盞點亮。燈光澄黃而明亮,将整個地底照得很是清晰。

地底大約是上面房間的兩倍大,沒有什麽家居裝飾,看起來空空蕩蕩。正前方擺着一張方正的案板,似乎是金屬材質,隐約反着光。案板上放懸着一個長長的架子,挂鈎上有好幾排的工具,齊齊整整,皆是銀白色。尖銳的刀刃長而薄,觸上去極其冰涼。

顧栖遲吹熄了手上的火柴,随手丢到地上。一張臉在燈盞背後忽明忽暗,泛起詭異的暖光。

這裏似乎很久沒有人來,地面上堆着一層灰塵,每一步邁出,都會在地上留下一道腳印。

她垂頭看着地面,沉思幾秒後,直接俯身将地上的牡丹攔腰抱起。她走得穩穩當當,瘦削的身體晃都沒晃,仿佛抱着一片空氣。寬大的袖子因着懷中人的重量而貼緊身體,可以看見手臂上好看的肌肉線條。

女子被輕柔的放上冰涼的案板,随即四肢被冰冷的手铐緊緊扣住。顧栖遲在挂鈎上掃了一圈,取下一把精致的剪刀。

這、這是要幹什麽啊……

牡丹瞳孔驟然放大,她在案板上劇烈掙紮,使得上方的器具晃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剪刀夾起布團,布團塞到嘴裏的的部分被浸濕,軟趴趴的垂在一邊。顧栖遲眼神一暗,厭惡地把那布團扔向最遠的牆角。

嘴裏的布團被猛地抽離,牡丹咳嗽了幾聲,胸口劇烈起伏,發出一陣急促的喘息。她奮力地扭動身子想要掙脫,一雙手腕被磨得通紅。

“有什麽想說的,趕緊說了吧。”

顧栖遲冷冷看着面前的人,用剪刀在其纖長白皙的脖頸上比了比。

牡丹頓時開始鬼哭狼嚎:“督主大人求求您放了奴家吧!奴家不該深夜打攪您,奴家有罪,求求您留奴家一命!”

似乎是合歡香的原因,她這番鬼哭狼嚎聽起來綿軟無力,甚至還有幾分詭異的纏綿悱恻。

聽上去一點也不帶勁。

顧栖遲雙眉皺了皺,聲音淡淡:“我為何要留你一命。”

牡丹被噎住了。

不是,這生死攸關的時候突然來句反問真的很要命很要命。

她腦子瘋狂裝着想着說辭,可脖頸處一涼,寒光消失後,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線。

!!!

她怔了幾秒,然後迅速開始了第二輪乞求:“求求你!求求你大人,只要您肯放了奴家,奴家什麽都願意做!”

“比如呢?”顧栖遲把手上的剪刀放到一邊:“你能為我做什麽?”

“奴家已經是大人的人了,自然什麽都願意為您做。”

顧栖遲冷嗤一聲,又挑了一把尖刀在手裏轉了轉:“哦?”

“我讓你殺國師。”

“你能做麽。”

她說着話,長而冷的眼睛直直注視下方。尖銳的眼角微微下勾,眼尾挑起,遙遙的連着雙鬓。

牡丹又一次被噎住了。

這上來就這麽刺激啊。

這位督主的膽子着實大,居然連這種話都敢說。國師現在可是陛下愛最為看重的人,她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麽可能去殺掉他。

況且……她是從國師府裏出來的人,怎可能行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牡丹攥緊拳頭,眉毛絞成憂傷的八字,思忖着如何應答。

顧栖遲看着女子一張俏臉盡是焦灼,不免有些好笑。她以為,她聽見這句話之後,還有什麽別的選擇嗎。

她只能死。

不管她這合歡香從哪裏來,不管她懷着什麽樣的心思,不管她要做什麽,都不重要了。

時間那麽寶貴,沒必要浪費在無用之人身上。

畢竟……何苦費心揣摩死人的想法呢。

顧栖遲俯下身子,蔥白的手指虛虛點上牡丹不停翕動的唇。

“別想了,不如省些力氣。”

她撫平女子皺着的眉頭,手指輕柔摩挲着女子細滑的皮膚,似乎能從其中讀出一絲憐惜的意味。

真是絕妙的美人皮。

用來做扇子,最好不過了。

她甚至能想象到美人扇扇面細膩的紋理,柔嫩的好似新生的嫩葉。

“你知道嗎,這合歡香倒不是沒有好處。”

顧栖遲重新拿回剪刀,用指腹抹掉刀刃上的血跡,随意抹在了女子的寝衣上。小小的紅色一點,看起來倒像一個專屬的标記。

微啞的聲音語調平平,聲線帶着徹骨的涼:“攜裹欲念的身體,有着最好的一張皮。這種皮做出來的美人扇,最好看。”

她沒有聽到牡丹的回應。

因為牡丹已經聽不到她說什麽了。

合歡香的藥效,到現在終于完全發作。

牡丹無意識地仰起頭,再也壓制不住腹中蔓延的熱意。陣陣熱浪襲來,好似千萬只食人蟻的啃噬,疼痛酥麻,又有些奇特的癢意。

顧栖遲沉默地看着她潮紅的雙頰,纖細的手指輕輕蜷了蜷,慢慢伸進剪刀上端的圓圈裏面。她吐出一口氣,在冰冷的地底,綻成一朵霧白色的花。

這樣也好。

她緩緩舉起剪刀。

衣帛破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地底聽起來十分清晰。

她在剪衣服。

她并不用手解下衣帶,而是走到牡丹腳邊,用剪刀慢條斯理地向上将衣衫一點一點分割開來。

女子雪白軟滑的軀體逐漸暴露在冰涼的空氣裏,寒氣一寸一寸的襲上肌膚,帶來細小的顆粒。顧栖遲看着眼下的豔色,面色無波,和她在房間裏吃板栗是一樣的表情。

最後一片衣料晃晃悠悠地飄落在地,目光掠過身體,好像在看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冰冷的手覆上溫暖的胸腹,仿佛是冰與火的碰觸。

她把剪刀放好,換了一把尖銳的骨刺。

她定定看了看無意識呢喃的女子,卻是瞥見其臉上的一點晶瑩。

手指冰涼,柔柔觸上眼尾,緩慢地拭去那一滴淚。

顧栖遲輕輕嘆了一聲,伸手遮住了女子的眼睛。

“我們開始吧。”

她把女子的身體微微擡起,手裏的骨刺轉了轉,精準的刺進女子的脊椎。

幽暗的地底,傳來女人尖銳的痛喊,盤旋着湮沒于冰冷的夜風。

地面上的番子們在睡夢中皺了皺眉頭,側身換了個姿勢,轉瞬又睡得香甜。靜谧夜裏,樹林裏零星幾只鳥雀似是受了驚,撲棱着翅膀在枝頭間跳躍。只是須臾,林中又恢複了尋常的安靜。

作者有話說:

下章失蹤人口男主回歸!

◎最新評論:

【真變态,刺,刺激】

【大大以前是不是寫過一本差不多劇情的,男女主身份都一樣,也有這章的劇情,但是被封了啊!!!!我看過!】

【随便殺人,很惡心了】

【哇kao】

【卧槽好狠!是我見過最狠的女主了】

【突然想起來女主是個變态,瑟瑟發抖】

【終于看到一個真·心狠手辣的假太監女主了,以前看的都是小白花∠※】

【哦豁,變态,但我喜歡(bushi)】

-完-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