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女子帶上鬥笠,低眉斂目跟在後面,河神似乎也沒什麽憐香惜玉的心思,在前面不緊不慢地走着。

阿棗在作死和不作死之間糾結了會兒,還是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兩人進了睦月居旁邊的一座楚館裏——就是上回她東家的東家給她找了個妹子的地方。

阿棗愣了下,帶着妹子逛青樓,這麽個性?她躊躇片刻,從兜裏摸了幾兩銀子扔給一邊的龜.頭兒,心疼地呲了呲牙,這才被龜.頭引着進去了。

河神已經帶着人上了二樓,若有似無地往這邊瞟了眼,阿棗連忙縮頭,估摸着他應當是沒看見,反正他是直接進了二樓的一間雅間。

阿棗松了口氣,擡腿要往二樓走,龜.頭把她攔住:“爺,上二樓得另掏三兩銀子。”

阿棗;“...我是官員!”

龜.頭嗤笑了聲:“來我們這兒的官還少嗎?”

阿棗忍辱負重,只得又掏了三兩銀子出來,捧着心口上了二樓。這地方雖是青樓,但布置的卻極風雅,大堂裏有女子信手彈着琵琶,每個隔間都用華貴的珠簾擋住,珠簾後面人影晃動,她路過河神進的那個隔間的時候,還探頭往裏瞧了眼,可惜人家關了門的,她什麽也瞧不見。

她進了河神隔壁的清波閣,正準備偷聽隔壁動靜,一個甜美嬌小的女子走進來,嬌笑着往她腿上一坐,素手托着酒盞要給她喂酒:“公子嘗嘗這桃花酒?才從窖裏起出來的。”

阿棗十分尴尬,勉強喝了一杯,美人又斟了一盞酒,這回送到自己嘴裏,臉頰被撐的微微鼓起,卻不咽下去,點了點自己的嘴唇,妩媚地瞟了她一眼。

阿棗:“...”

美人見她不動,主動攬住她的脖子要喂她。她一聲不吭地把美人從腿上推下來:“我不喜歡你這樣的。”

美人愣了下,不過她訓練有素,很快就躬身退下了。阿棗又舉着酒盞扣在牆壁上偷聽,她是第一次幹竊聽這種事,又是緊張又是興奮,雙手都止不住地哆嗦着,手裏的酒盞不留神摔了個粉碎,聲音極大,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隔壁果然靜了一瞬,安靜之後又有談話聲斷斷續續地傳了過來,她放下了心,又取了一只酒盞扣在牆壁上繼續竊聽。其實她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管這檔子閑事,不知道是真的存了疑惑,還是想多了解最喜歡的角色一點。

她聽了會兒,隔壁的聲音卻不大分明,她只得換了好幾個地方,最後還是趴着牆根才能聽的稍微清楚一點,就聽那邊斷斷續續傳來說話聲,隐隐提到了楚家和殿下。

隔壁突然又靜了下來,她皺起眉,突然屁.股被人拍了一下,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走開,爺不是說了不要姑娘嗎?”

身後的動靜停了會兒,一雙強有力的手伸了出來按在她的肩上,硬生生地把她給板正了,阿棗正想開口罵人,一看見來人腿都軟了:“殿,殿下?!”

薛見蹙眉,他身後人喝道:“殿下,就是這小子,一直跟着咱們跟到這裏來了!”

他說完就想動手,被薛見伸手攔住了,阿棗一把扯下面具:“殿下,是我啊!”

薛見毫不意外,他方才看她身形,就覺着像是沈入扣,剛才進來看見她弓着細腰挺着翹臀,立刻就認出這是誰來了,男人堆兒裏能找出這種身材的也沒幾個。

他不禁又往她臀上看了眼,飽滿富有彈性,手感絕佳。

阿棗徹底糊塗了,她不是跟蹤河神嗎?薛見怎麽會跑過來?從哪裏進來的啊?

薛見見她蹭了一身的土,皺皺眉伸手把她拉起來,擡手讓底下人下去,問道:“你跟着我...手底下河神幹什麽?”

阿棗拍腿叫屈:“卑職剛才在路上的時候看見河神跟楚家一個話事人說話,我覺着詫異就跟了過來,哪裏想到您也在這裏啊!”

薛見啼笑皆非,捏了捏眉心:“楚家如今式微,甚至有些舉足輕重的人物都起了二心,方才那人通過河神想搭上我,她有個姐姐是後宮貴嫔,才生了一子,頗的父皇疼愛,她說她知道楚家一些事,所以邀了河神來這裏商談。”

“大水沖了龍王廟啊!”阿棗郁悶地甩了甩胳膊,又疑惑道:“可是您是什麽時候進去的?”她說完又喃喃自語:“對了,您肯定是提前在這裏等着。”

薛見颔首一笑,又道:“我...聽河神說有人跟蹤他,正巧你在隔壁又弄了動靜出來,我就來瞧瞧是何方神聖。”

阿棗連連嘆氣:“白費勁了。”她不知道想起什麽,又激動地往隔壁隔間探頭張望:“殿下,河神呢?”

薛見挑了挑眉:“他先回去了。”

阿棗一臉沮喪,眼睛猛地一亮,拽住薛見的手:“殿下,您能不能把我引薦給河神,能不能讓我倆交個朋友,我可喜歡他了!”

薛見:“...”

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唇角,一字一字柔聲道:“可、以、啊。”

阿棗沒聽出他話中深意,兀自沉浸在興奮中,傻笑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看着薛見殷勤備至,主動幫他整理衣裳:“殿下,您衣服皺了。”

薛見今兒穿了身玉青色缂絲對襟長衫,端的是高華倜傥,這些褶皺像是上面套了件衣裳被壓出來的,看起來還挺明顯。

阿棗細心幫他撫平,薛見面色卻越發冷峻,伸手把她的爪子拿開,半晌才道:“你喜歡河神?”

阿棗開開心心地點頭。

薛見冷哼了聲,擡步往外走,阿棗本來想問,不過想到今天搞出來的烏龍,也沒了往下問的底氣,縮縮腦袋跟他出了這家名叫姑蘇館的青樓。

她見氣氛實在壓抑,主動搭讪:“殿下,您和河神怎麽會想到跑到青樓來約見呢?”

薛見見她小心翼翼,臉色緩了緩,淡然道:“青樓魚龍混雜,是掩人耳目的好地方。”

阿棗哦了聲,又旁敲側擊地問一些河神的情況:“您和河神是怎麽認識的啊?河神為什麽會帶着面具?您要求的嗎?”

她問一句,薛見的臉色就難看一分,怫然不悅轉身往前走。

阿棗真想說一句寶寶委屈,寶寶心裏苦,她做錯啥了啊!

兩人臉色都不大爽,阿棗見天上突然放起了煙花,驚了下問道:“殿下,現在幾時了?”

薛見擡了擡眼:“巳時。”

阿棗記得很清楚,書裏提過,男女主就是巳時相遇的,相遇的原因是女主看上了一盞花燈,但是身高不夠只能挨着燈底,薛見伸手幫她把花燈取了下來,兩人指尖相觸,對視一眼相視而笑,給彼此留下了美好的第一印象。

阿棗一想起這事兒來就把剛才的郁悶忘了,眼看着薛見沒有去賞花燈的意思,于是一臉嚴肅地轉向薛見:“殿下,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您說。”

萬一男主這段正緣讓她攪和了,她多虧心吶!

薛見挑眉:“有多重要?”

你的終身大事你說重要不重要?

阿棗想了想,一臉深沉地道:“殿下您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說,在君誕日這天,要是有人跟您同時伸手取下一盞花燈,那人就會是您的命定之人。”你就不用再打光棍啦!

薛見:“...”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京城人,他還真沒聽說過有這麽個傳聞。

他手中折扇輕轉:“一派胡言。”

阿棗急了:“您信我啊,我什麽時候騙過您!”

薛見:“...”

薛見給她吵得沒轍,只得往河岸邊趕過去,果然樹上和岸邊的闌幹上都挂上了盈盈花燈,映起了湖面無數星點,彷如漫天星子飄然而落。

阿棗其實挺想過去見證見證的,但有河神的前車之鑒在先,她就沒敢去參合,自己走到橋頭去欣賞夜景。

她欣賞了許久,估摸着男女主也差不多見面了,正要往橋下走,突然有個小孩三兩步跑過來,抱住她的腿就不撒手,癟着小臉撒嬌道:“姐姐,你幫我把樹上的花燈取下來好嗎?”

阿棗:“...”她指了指自己的臉:“大兄弟,你看清楚是誰你姐姐?”

小男孩鼓了鼓嘴巴,摟着她不撒手:“可是你身上香噴噴的,我娘說,身上香噴噴的就是小姐姐。”

阿棗差點對熊孩子暴力,幸好橋上沒什麽人,也沒人聽見。

她壓着火問道:“你的花燈在哪?我幫你取下來。”

小男孩一指岸邊一顆繁茂的大樹,阿棗定睛看了眼,果然分出來的一根樹杈上挂了盞兔子燈,不過裏面的火已經熄了,這高度對小孩來說還是太高。

阿棗站在拱橋的石階上,伸手要夠那盞花燈,可惜踮腳踮了半天,也只能夠得上花燈底下的流蘇。

她額頭冒汗,這時一只白潔有力的手伸了過來,順順利利地取下那盞花燈,兩人指尖相抵,她轉過頭和那人對視了一眼。

橋頭一陣清風匆匆掠過,撩動那人的檀黑長發,人一下子美的鮮煥起來。薛見一手托着兔子燈,眼底似有星光流轉,閑閑笑道:“命定之人?”

阿棗:“...”

劇情你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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